哒、哒、哒、哒，楼道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皮鞋声。咔嚓，吴晓峰顶着一头漫不经意打理过的发型推开了一中会议室的大门。
吴晓峰：“敬先生，请。” 高校长起身想要去迎。敬斌伸出手客气地拦了下，步伐节奏丝毫没有打乱。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0型的会议桌，在正对高校长的地方给他留了位置。
敬斌坐下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露出一丝意兴阑珊的苦笑，“人没到齐？”
高校长：“周雨的家长说马上就到。” 敬斌剑眉微翘，不置可否，顿时寂静洒满整个会议室。
吴晓峰扫视了一圈，心算着：加上敬先生和林女士，一共来了16位家长。高校长选人很有艺术嘛，每个在场的家长都把 “老实巴交” 四个字刻在了脸上。浑身衣服穿得跟绷带似的透着一副紧张和不自在，说是14个木乃伊也不为过。
吴助理会心一笑。高校长坐等了一会儿，“不如咱们先开始？虽然话是对大家说的。高校长还是将目光吝啬地投注到了敬斌一人身上。
而敬斌似乎是没听见一样，单手撑着扶手，食指抵在唇边，将高校长的问话晾在空气中，任由“不如咱们先开始”的回声荡在空气中。
吴晓峰：“ 高校，是过时了吗？” 高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没。还有三分钟。家长们来得都挺早，只差一人，没必要再等了吧。”
吴晓峰淡笑着，“既然还没到时间，不如再等等。守时是相互的。咱们给林女士这 3 分钟的权利。”
林清涟一路小跑赶到一中办公楼，跟敬斌的脚步声截然不同，今天她穿了一双运动鞋，跑起来轻盈又急躁。
吱呀一声，林清涟推门而入。头上因晃动散出一绺秀发，她轻轻将之挽到耳后。敬斌抬眼看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迥异：她今天有一些不同——脚踩运动鞋，腿上包着一条眼熟的旧牛仔，上衣格子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处。
敬斌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她两圈。不止是衣着，她的神情也大有不同，好像~更加精神更加活泼了。
敬斌有些纳闷，看着她眉开眼笑、精神抖擞、嘴角飞扬。心道：她这是打回春针了吗？他眉眼递给林清涟一个信号：坐这儿，挨着我。
林清涟在门口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张签到表，发现只有自己和敬斌没有签字，也不知是按什么排的，二人的名字就在名单的第一和第二位。
她签完字就遵循敬先生的提示，坐到了他的左手边，吴晓峰贴心的为她拉出了椅子，林清涟倍感荣宠。她一路小跑，心跳还平复不下来，额角渗出了汗，衬得肤色愈加有生机。
敬斌歪了歪身子。高校长见人齐了，便开始讲话。敬斌小声在她耳边问道：“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到。”
林清涟看了一眼高校长，见离得远，也歪了下身子，小声回复： “ 我干着活儿呢，走不开，卡着时间来的。”
敬斌皱眉，“ 什么活儿？”
林清涟：“ 我在食堂干勤杂工，正给土豆削皮儿呢。” 敬斌看了一眼林清涟的手，似乎真的是一副刚刚脱下胶皮手套的样子，皮肉闷得发白。
“ 在一中的食堂吗？” 林清涟看着高校，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敬斌坐直了身子，脸上阴云密布。
高校长撇了一眼敬斌，不知那句话说的不妥，思忖着竟出了一脊背汗。高校长：“下面请我们英语学科带头人王老师给大家讲一下本次英语节的活动流程吧。”
林清涟双手扶着膝盖，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听得津津有味。敬斌的眉头越拧越紧。心思不知被什么抓去了。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英语王老师的讲解终于接近尾声，众位家长看着 ppt 上显示的上一届英语节的大合照满怀憧憬地鼓掌。
高校长：“ 今年的英语节，与以往不同，主要是我们家委会的主席（现封的）敬斌敬先生给我校提供了创意良策和赞助。所以敬先生，您要不要说说您的想法？” 敬斌保持着坐姿，14 位木乃伊一起将身子转向他，同时也感到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氛。
吴晓峰：“高校长，我来替敬先生说吧......感谢各位家长百忙中来参加这次英语节研讨会，说明咱们在座的家长对一中的学生、对咱们学校的教育活动是非常重视的。当然我们敬先生和大家一样。所以，这次敬先生的一些想法，大家不妨听听，如果谁有更好的主意，咱们就发挥此次研讨会的作用，大家各出己见，畅所欲言。 …… 首先，就像高校长刚才提到的，敬先生将出资 160 万赞助本次英语节。”
此话一出，在座的家长老师们都被震住了，惊异的表情一扫前尘。160 万，什么概念？全款拿下川州市市中心的一套小独单也不过如此了。
吴晓峰说话停顿拿捏得很好，给足了大家吃惊和平复的时间。他继续道：“赞助费将用来给英语节运作和宣传；购置服装道具、花果礼物；聘请评委、灯光师、音响师、化妆师等等。如果资金不够，敬先生会继续追加赞助。” 在座的老师和家长都被浓浓的诚意打动了，纷纷坐直了身子听吴助理讲话。
“敬先生认为，英语节应该是一场学生嘉年华，而不是变相的考试。所以，在朗诵、歌曲、演讲、辩论活动上。不建议进行打分和评比，而要让上台的学生充分享受舞台。不过，最后让观众挑选一下最喜欢的节目和表演者还是要有的，热闹热闹嘛，好发奖品不是么。敬先生赞助的奖品可是非常有诚意的。” 家长们听得津津有味，点头不知道是表示同意还是受教。
“按英语王老师刚才讲的，每年大家最期待的就是话剧节目。” 吴晓峰优雅地笑出清泉般的声音，摇摇头，“ 敬先生希望本次能有家长、老师和同学们一同参加完成。这样才能真正的打动学生，让他们真切的感受到家长对学生的关爱，让学生认为他们在家长心中是比工作上班更重要的。”
“当然。家长不参加表演也行，学校可以在观众席提供一块专门的区域给家长。咱们来比家长。每个家长座位上贴上学生的名字，看看哪位家长会来，哪位家长不来。当然敬先生会给家长们准备礼物。是每位家长哦，不是只有来了的家长。”
此时家委会的几位女士激动得握紧了双手，眼圈微红。他们来之前从来没觉得一个学生的汇演会跟家长扯上什么关系。全校级别的家长会，也不过是百忙中听班主任下达学生的成绩报告，就像医院里等待诊断书的病人。而经过吴助理的阐述，他们回想往日在家话都说不上几句的孩子，亏欠感让他们心神不宁。
确实，生活已经给彼此上了那么沉重的枷锁，谁还会有那么多闲工夫和心思去创造一个嘉年华给他们一个亲近的机会？恐怕天底下只有眼前这位敬先生了吧。
家长们听后如蒙恩敕，不用他们动手动脑，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这真的有些让人期待了。他们恨不得回家将好消息带给孩子，鼓动孩子参与进去，还要跟单位领导提前请假务必参加。
“正常活动就全权交给学生来办，我们相信一中培养出的学生，会把这项工作做好。不过咱们今天也不要什么都不研讨，订个话剧的主题吧。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出来。” 木乃伊们还没从畅想中缓过神来，对吴助理的突然发文，一时哑口无言。
英语的，话剧主题？什么鬼？会议室响了好几分钟空洞的谈论，大家生怕有人听清自己的建议还是什么的，尽情无效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又默契地归于沉静。
吴晓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叹了口气，“经典的话剧嘛，莎士比亚不错，但是太长了，悲剧也不适合嘉年华的主题。不如来个大家耳熟能详、喜闻乐见的。最好让不懂英文的家长也能听得懂、坐的住。所以，《白雪公主》怎么样？”家委会的 14 个木乃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要默契的表演一下齐齐点头。
“ 好。那咱们就订《白雪公主》......敬先生的意思的就这么多，高校长，您再补充一些吧。” 吴晓峰躬身，将发言权还给了高校长。
高校长心想，我继续什么啊，你把能讨论的都定完了。
高校长：“我觉得敬先生考虑的跟周全。各位家委会成员，还有什么意见？” 几位家长纷纷低头望天，甚至有个别家长开始看手表。
高校长：“ 如果大家都没意见，咱们今年的英语节就按刚才吴助理说得办。如需继续洽谈，找英语王老师。王老师你把你的电话打在屏幕上，让家长存一下。”
李书记：“ 高校，难得开一次家委会。咱们拍个合照吧，王老师请把 ppt 背景换一下。” 大家在李书记的指挥下，拍了张会议合影。结束后林清涟转身就要走，不巧手臂被敬斌一把抓住。
“林女士，请留步，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林清涟慢慢推下敬斌的手，将本来挽到手肘的袖子不经意间也推了下去。敬斌指尖存住了几秒钟的记忆，那柔软的肉，触感像棉花一样将他的心脏裹住。
林清涟双眉下垂，露出一副歉意。“ 不好意思敬先生，我刚才跟老板请了20分钟的假。没想到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我再晚回去就该扣钱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谈吧......或者咱们有事电话联系？”
他乖顺地放下了手，目送林清涟跑出了会议室。待背影远去，敬斌提起右手。脸上笑容淡去。
吴晓峰：“敬先生？”
敬斌：“ 你去，跟食堂老板聊聊。”
吴晓峰：“好的，我这就去。”
林清涟急急慌慌跑回食堂，看着后厨配菜已经全都准备完毕，她举足无措，眼见着地面脏湿一片，拿了把墩布便拖起地来，生怕自己找不到活儿干被批评。
刘经理撇了一眼，嘟喃着：“什么会啊，开这么久，全学校这么多孩子怎么就你去参加什么什么研讨会，厉害哦，活儿忙的时候不见人。”林清涟听着，手里不停地挥动墩布。
刘经理：“擦完了去把粉丝、土豆片、胡萝卜片捞出来，沥干水。”
林清涟：“好的，刘经理。”
“刘经理，外面有人找。”
刘经理：“谁啊？张校长吗？”
“不是，是个不认识的。”
刘经理：“不认识的？小闫啊，再过 20 分钟开火喽，不用等我，今天你和小涛下厨。”
“好嘞您！” 刘经理从食堂后厨走来。他虚眯着眼睛看到食堂大厅背光处，一个穿西装的青年站在那里。
“您找我？”
吴晓峰：“您就是刘经理？久仰久仰，我是胜远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吴晓峰。” 刘经理被陌生的名衔搞蒙了，反复寻思这胜远集团跟自己有什么瓜葛，直觉告诉他这是尊大佛，但又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穿的倒是挺精神的，不会是骗子吧。一中这两天外来人有点多，高校长是不是老糊涂了？
刘经理一脸狐疑地打量吴晓峰，寻思了半天，找出了一句文化词，“有何贵干？”
吴晓峰：“ 一中食堂的饭菜很美味，吃过的都说好。我们集团旗下有几个公司在附近，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我们的员工提供配餐。536人，每人50元餐标。一天一顿，午餐。”
刘清理瞪大了眼睛，不知该相信自己儿耳朵还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536*50=26800，一中学生加老师2450人，合算一人20元餐标每天4万9。如果一锅加一铲子，每天多赚一半还多的钱。刘经理心里的算盘打出了火星子，他踟蹰了一下，“吴经理？”
吴晓峰：“叫我小吴就行了。” 刘经理笑了笑，没客气，“ 小吴啊，这个，一中中午有两千多人，我已经干得手忙脚乱的了。您这个买卖我虽然想干，但恐怕，我肚子小吃不下啊。”
吴晓峰：“ 刘经理思虑周全，做事谨慎负责。我很钦佩，如果您贸然答应恐怕我也会嘀咕一下。不瞒您说，我们公司一直有自己的餐饮部，但是经营起来有些吃力。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非主营业务经营起来耗时耗神。不如早点外包出去，我们老板偶然间在食堂吃饭，觉得您做的饭菜很可口，跟外面的预制菜不同。”
“所以，您考不考虑增派些人手，将我们下属的配餐公司承包下来？我们资质齐全，地点和设备都是现成的。我觉得咱们的合作即可以看做是一场缘分，也可以说是彼此的机遇。机会难得，不知您本周是否有时间去我们那里考察考察，我派专人和您接洽？”
刘经理阴晴不定的脸上已经按捺不住喜上眉梢，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样啊，这？吴经理安排地这么好，我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吴晓峰浅笑， “ 明天您有时间吗？去实地考察一下再决定也不防。我相信您看过后，就该再招聘些员工了。其实我们配餐公司也有一些老员工，他们业务熟练，您和他们多接洽，不过是公司法人换个名字。您就负责按时领分红，一切尽可放心地交给老员工。还有，最重要的，把您的特色厨艺留下来，其他的事情，都好办。”
刘经理确实心动了，他看着眼前这位精神帅气的年轻小伙子。这人说话也不绕弯子，三言两句便能定下一个大买卖，让人难以置信。刘经理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这么好的事会落到我身上？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吴晓峰的笑容丝毫不淡：“ 不着急，明天看过公司咱们再谈。” 二人踟蹰了一会儿，吴晓峰忽然凑近刘经理，附耳低言道：“我有个亲戚在您这儿，老板突然让我找人接手配餐公司，我正愁没路子，就跟她说了一句。她跟我推荐您来着，您要是不帮我，我也难交差啊。 ”
刘经理恍然大悟，仿佛天降大饼终于有了合理的原由。
他问道： “ 您的哪位亲戚？叫什么名字？”
金光熠熠的眼神穿透那副金丝边眼镜，吴晓峰扯了扯脖领，亲切地说道：“我的一个远房表姐，林清涟。”
***
一中，高一 C 班教室里。
樊尔：“ 同学们，报纸来了。我发一下。”
“什么报纸？人人都有吗？”
樊尔：“International daily，定的有，没定的就没有。”
周雨忙着做题，他们的谈话从左耳进，右耳出，内心毫无波澜。不一会儿，楚济将一份报纸传到周雨桌上。周雨定睛一看，整版都是英文，头版图片上一个长得四方脸的瘦小男人指着一台电脑：Does Taobao represent the future? How did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online shopping order start?......
周雨看着看着看入了迷，她眼球转了一瞬，把手中的报纸一叠做成棒槌状，杵了杵前座的楚济。
“ 诶，我没订报纸。” 楚济转过身，垂目不提眼地说道，“ 谁想看这玩意儿。这是我那份，你帮我翻译成中文的，英文的看不懂。”
“ 你！ 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楚济便转身，趴回桌面睡觉去了。周雨面露不悦，凭什么命令我做事？不过也就那么一瞬的抱怨，她便转怒为喜。像被投食了小鱼干的仓鼠宝宝，亮起一双如饥似渴的眼睛。
她认真读起英文报纸来。一个下午，楚济回头看了几次，课间的周雨一直低着头翻译。楚济看着周雨的发顶，和额间下露出的稀疏睫毛，触电般的收回目光，生怕见到鬼。
周雨将报纸带回家，拧开台灯，继续翻译，报纸英文缝隙间爬满了周雨的汉字。她把报纸上的练习题，通通做了一遍。把答案记在纸上，让楚济看不出她曾染笔过。
自从林清涟在食堂上班，周雨就不敢在食堂吃饭，不是嫌弃母亲的工作，而是她每天只有中午这段时间能和顾覃在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总怕撞见林清涟。
不知什么时候林清涟会在食堂窗口给学生们盛饭，也可能会等在学生旁边拿着抹布净桌。这么鲜嫩多汁的男朋友，看都看不够，怎么舍得跟做贼一样天天防着母亲？于是二人每天打完饭，就会托着餐盘跑到操场上并肩坐在观众席上吃。
后来不过瘾，就变成曲盘着一条腿，面对面吃。顾覃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她无辜看向自己的时候，露着毫无保留的爱意。这让顾覃相信，周雨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被爱的感觉很温暖，恋爱后的每一夜他都睡得香甜，整个人也不再沉闷。鸭舌帽戴得也少了。
青涩俊美的眉眼偶尔游曳在校园，标杆似的身材鹤立鸡群，他不再害怕蓄意近身的鱼群。他自信的眼神驱逐着一颗颗慕色之心，无声宣告着“我是名草有主的了！”
顾覃收着两个铁饭盘，走进食堂倒进收残台。他的头发自然、根根立，跟本人气质一样拽得嚣张。只要不盖住脸，到哪都是焦点，由内到外像极了顾意。真是个让女生望而却步的尤物，男生恨之入骨的魔头。
其中佘浩一行傻狗智囊团最看他不过眼。楚济好一阵子没和他们混在一起。自从楚济让佘浩不再针对周雨，还让他们打饭送到教室，他们就已经认可周雨是楚济的女朋友了。
但后来佘浩渐渐发现，他们内心认定的嫂子竟然和这个帅得没边儿的男生混在了一起。这让佘浩替楚济不值。楚济的沉寂也似乎印证了他们的猜想：这小白脸翘了楚老大的墙角。
要是在这方面比智商，也许楚济真的要垫底。他还沉浸在对周雨的强制戒断中的时候，佘浩们已经将顾覃堵在了操场厕所。厕所很大，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很少来这里。
佘浩：“又见面了，小白脸儿，记得我不？”
顾覃比佘浩高出一个头，不顾周围几个小喽啰围近。他双手叉腰，将肩背扩展到足把佘浩笼盖一圈。“不记得，你谁？ ”
佘浩撇撇嘴，“每天和小美女亲亲我我。学校禁止早恋，你不知道吗？”
顾覃像是被点名成了世界首富，摆出一脸骄傲，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哂笑一声， “学校还要求不能在厕所聚集，不能打架，你也不知道吗？ ”
佘浩：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小子抢了我楚哥的女朋友。今天就是让你吃点苦。” 顾覃扫了一圈面前的小弱鸡们，真想笑，他们哪来的自信？我1 米 9的身高，看着很弱吗？还是真的以为人帅就会被人欺，成绩和战斗力成反比？
没等顾覃理清头绪，佘浩抢先轮着拳头就照脸砸来，顾覃歪身躲过了。呦，自信，真是太自信了，典型的无知者无畏！ 佘浩一拳打空，迅速又冲出第二圈。居然用同一种招式，真是！
顾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敏捷地伸出右腿，拐弯了对方下盘重心，左掌抓住对方冲拳而来的手腕，右手从他腋下伸出反折使力，上下用劲，一瞬，佘浩的身体在顾覃面前转了个花，着着实实地跌在了地面上。
“野马分鬃。 ” 顾覃拍拍手絮叨了一句。过程太过流畅，刚刚摆好助力姿势的傻狗们眼睛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佘浩躺在地上嗷嚎起来。直觉是最迅速的，眼见佘浩被打，斜肋处一个小鬼撞到顾覃身上，双臂环抱，喊道： “ 兄弟们！ ” 上字还没脱口，他的拳头就被顾覃扣住。
顾覃长腿后登，身子旋转发力，小鬼被横抡向自己的队友。顾覃等着，后面提过一只伸过来的腿，被他一个旋推撂倒。估摸着每个人被顾覃撂倒三轮后，佘浩看清了现实。他浑身疼痛，望了眼周围的兄弟，脸上虽没挂彩，却也摔得走不动道，他啐了一口，嘟囔道： “你等什么？还不走？ ！ ”
顾覃感觉身体才刚活动开，默默向前走了一步，几人被吓得浑身一紧，“ 你，你干嘛？还没打够？ ” 顾覃懒得跟蠢人掰扯，见对方已被教训得知趣，转身便要离开，刚走到门口。
他忽然停住，侧过脸，阳光照进来，金色的线勾勒出他刀刻斧凿般的鼻峰，“告诉楚济，别再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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