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全国大赛开幕式前一日,清晨。
江之电“叮咚”驶过海岸线,铝罐掉入垃圾桶发出声响,白鹭望着逐渐拥挤的海岸晃了晃头,行李箱碾出细碎的声响
没有精市他们做伴,去学校的路还是有些安静。
三百公里外的名古屋,阳光正炙烤着酒店玻璃幕墙。
"这鬼天气——"仁王瘫在沙发上,辫子往下垂落,"早上七点就开始煎鸡蛋了。"
丸井的红发被阳光染成琥珀色,他咬着冰棍棒,盯着远处网球中心正反光的穹顶喃喃:"你们说,草薙剑和天丛云剑,哪个更保佑我们获胜?"
“哗啦——”训练表发出脆响,真田帽檐下爆出青筋:“太松懈了!胜负靠的是实力,不是迷信!”
佐藤斜倚在酒店盆栽旁,医用支架拆除后,他的右臂仍缠着弹性绷带。他低头划动手机屏幕:"白鹭改签了,预计四点零六分到站。"
柳的钢笔尖悬停在"89%"上方,墨迹在「适应性训练」字样上漫延。
"她说上午自由活动,三点前要去主会场踩点。"佐藤摩挲着手机边缘。
"学生会那群吸血鬼!"丸井把美食攻略拍在茶几上,有些忿忿不平,"我连味噌猪排店都预约好了!"
高桥倚着景观窗护栏,眺望远处的名古屋电视塔:"等九月底她接任会长……"后半句话让空调房的温度骤降。
毛利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噼啪声响:"所以现在——?"
窗外的蝉鸣突然汹涌。
幸村指尖轻叩窗沿,"既然顾问批了特别预算——"
"噗哩!"仁王从沙发缝抽出一叠彩页,"地下铁博物馆今天有甲胄特展哦~"传单擦过丸井后颈时,红发少年跳起来:"你什么时候偷藏的宣传册!"
真田咳嗽一声,弯腰拾起训练表:"十点前必须完成体能测试。"
太阳早已爬高,几近至头顶,名古屋站前,商店街蒸腾着关东煮的香气。
仁王指尖转着狐狸面具,停在甜品店橱窗前:"文太,你攻略里居然有芥末泡芙?"他举起手机对准那团荧光绿的奶油,"给Sagi的伴手礼就决定是……"
"你敢!"
丸井的泡泡糖炸开,他掐着仁王,"她上周刚说再恶作剧就停掉我们的甜品许……"
话音未落,玻璃上映出真田的黑脸。
两人立刻狂奔,仁王转身时撞上寿司展示台,寿司模型“哗啦”滑落,金枪鱼军舰在丸井脚边旋转着停下,玉子烧则一路滚到了关东煮摊前,甜品店门前陷入停滞。
几只乌鸦掠过头顶,泡泡糖还停留在丸井唇齿间。直到附近的蒸笼重新喷出白雾,仁王耳尖捕捉到了几声脚步——
"啊嗯,这就是立海的见面礼?"
甜品店风铃轻响,迹部的身影出现。
真田深吸一口气,太阳穴暴起十字青筋:"仁王!丸井!"
"你们教练连全国大赛都要缺席?"迹部指尖抚过泪痣,看向幸村的方向,阳光为他笼罩出一层金辉。
幸村耸肩,微笑时眼底泛起波光:"神奈川的风总让人流连呢。"
忍足从门后冒头:"既然偶遇……"
佐藤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鹭"二字说出口时,连向日都探出了脑袋。
"正好遇到冰帝。"
空气突然静止。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背景音里混着几声尖叫:"那真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打断话语,"...缘分了。"
合宿大群里,消息蜂拥而至。是白鹭在合宿大群发了一堆地图定位。
“我去年遇见了一些有趣的店,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去年?"迹部挑眉,眼角掠过幸村,后者正用指尖接住飘来的紫阳花瓣。
"我又不是需要看护的孩子。"白鹭的声音混着嘈杂渐渐模糊,"文件放左边……先这样,下午见。"
手机里只剩忙音,商店街的喧嚣重新涌了回来。
"怎么说?"迹部仰起下颌。
幸村收起手机:"分组去看看吧。"
"耶!"丸井和向日同时蹦了起来,两颗脑袋几乎要撞在一起。丸井兴奋地戳着屏幕:"这家章鱼烧店白鹭居然打了三颗星!我们快去,那家伙舌头太尖了。"
迹部打了个响指,手指指向泷:"泷,你负责盯紧这两个贪吃鬼。"
齐耳短发的少年颔首,跟在两个红发少年身后,手上拎着还在打瞌睡的芥川慈郎。
"部长~"仁王滑到幸村身侧,瞥了眼迹部,"让我加入你们的侦探小队如何?"
旁边黑色帽檐下传来一声冷哼:"你不是要去看甲胄展?"真田扫过仁王手中的宣传册。
"噗哩~"仁王晃了晃脑袋,眼睛眯起弯月,"冰冷的铠甲哪有活生生的谜题有趣?"
幸村与迹部交换眼神,答应了:"可以。"他转向高年级的学长:"学长们呢?"
佐藤活动着手臂:"我们去看甲胄展。"他朝身后挥了挥手,冰帝的小泉学长们等人也跟了上去,毛利摇头晃脑的跟在最后,"难得来名古屋,我就和学长们行动了。"
迹部将手机抛向半空,机身翻转:"先去这家。"屏幕显示的是一家巷弄深处的音像店。
众人拐进巷口时,蒸腾的热浪陡然消散,仁王甩着被汗浸湿的发尾,用接到的传单扇风:"这种连猫都要绕道的巷子,白鹭那家伙居然都能找到?"
忍足扫过街巷旁夸张的涂鸦,"比想象中更...鲜活。"看着迹部的表情,他咽下了后半句评价。
迹部嗤笑一声,看向深处,“那家伙啊,”汗珠沿着他后颈滚落,"从小就喜欢探险。"
柳合上笔记本,树影恰在此时笼罩众人,眉头微蹙。
根据今年白鹭的动向统计,在神奈川时,除了比赛和例行公事,白鹭几乎就是学校与家中两点一线,连休息都很少,更别说去找有趣的店铺了。
幸村仰头时,蝉鸣骤歇。
“阿鹭七岁的时候,为了找一家点心店,翻遍了镰仓的大街小巷,惹得大人们好找。”笑意漫过他的眼睛,"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真田压低帽沿,嘴角微抽,他还记得,被祖父惩罚时,清司爷爷还把她护身后,谈笑间满是对外孙女好奇心的赞同。那般鲜活的时光,也只能停留在过去了。
怡君奶奶与清司爷爷许久未归,白鹭也始终一个人住着那栋宅子,难得出门不是去道场就是去迹部家。
“可惜当时...”幸村垂眸,没有继续讲下去。
地图上的音像店已赫然眼前,这是一家专卖摇滚的音像店。
推开玻璃门,墙上贴满泛黄的海报——枪与玫瑰、涅槃、Radiohead,黑胶唱片成堆放在木箱里,就如同战利品一般。
“这地方……”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是店外闪烁的霓虹灯牌,“真是白鹭会来的店?”
迹部没回答,指尖擦过一排唱片,停在一张深紫色的封套上——《Pink Floyd - 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他挑眉抽出,指腹摩挲着封面上那一道光棱。
“啊嗯,意外的品味。”他的嘴角勾起,像是想起什么。
仁王已经溜到试听区,戴着耳机,手指在空气里虚弹吉他:“噗哩,白鹭竟然喜欢这种风格。”
门口处站着两尊雕像——柳和真田。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
幸村看着两人笑着,“柳,真田,你们……”
真田的帽檐压得极低,指节收紧,扫过柜台,抬脚走进与他格格不入的店铺;柳迅速打开笔记本,留下急促的沙沙声。
忍足在一旁看了好一会,他推推眼镜,果然没有来错,王者立海的戏可不是这么容易撞见
“音乐是最诚实的。”幸村的脚步停在角落里一台老式唱片机旁,"有趣的是,"他补充道,"我在唱片架上从没见过这些。"
柜台后,老板抬头——鸡冠头,皮夹克,鼻环还在晃荡。
他眯起眼睛,目光在这群穿着整齐的少年身上来回扫视:"国中生?"烟灰随着他的话落下,"来找什么?"
“去年,”迹部直接切入主题,手指比划出一个高度,"有没有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女生来过?大概这么高。"
老板吐了个烟圈,咧嘴一笑:“那丫头啊。”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起话来一点不留情面。”
烟头在柜台上按出一个焦黑的痕迹,"说什么'表演性质的抗争毫无意义',幸好那天店里的客人都是些上年纪的老头,脾气够好。"
"表演性质的抗争……"迹部低声重复,泪痣在阴影中沉寂,"那丫头当时指着哪张唱片说的?"
老板的鼻环晃出一道冷光:"就是你手里那张。"他打量着这群格格不入的少年,"说真的,你们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喜欢这个的料。"
仁王从试听区探出脑袋:"老板,人可不会一成不变哟!"
“你们那位朋友可不会。”老板的声音沉下来,陷入了某段记忆,"难道她没在你们面前露出过那种眼神?"
"我们可是天天都见。"仁王把玩着自己的发梢,语气轻快,却低着脑袋藏起眼中情绪。
"咔嗒"一声,老板掐灭烟头。
"不一样。"他粗糙的手指划过一排唱片封面,"那丫头那时的眼神——"他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束光,"就像雷暴前划过天空的闪电。"
整个音像店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老式唱片机沙沙的运转声,与激烈的失真吉他声。
幸村直起身,望向老板:"她买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买。"老板咧嘴笑了,犬齿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显眼,“不过当时还在下雨。”
迹部瞳孔收缩,忍不住扭头看向收银台。
"后来呢?"忍足忍不住追问,“您看起来……很欣赏她。”
老板耸耸肩,“留下那句话就走了,都不管是不是停雨了。”
他靠在沙发上,"不过这种人是不会被任何东西裹挟的。"他点燃一支新烟,火光照亮他布满皱纹的脸,"而这不正是最摇滚的精神吗?"
玻璃门的风铃轻响,老式唱片机恰好停止旋转,所有人都低着头。
一阵风吹过,门店外的树影婆娑。
"多谢指教。"幸村回神颔首,指尖划过《The Wall》的锯齿状封套,仿佛还留着去年的温度。
真田走上前,从唱片架上抽走《Wish You Were Here》。
"你要买?"老板叼着新点燃的烟,眯起眼睛打量。
"嗯,请给我包起来。"真田指节在唱片封套上收紧,老式吊灯摇晃,变动着的影子却没影响他的目光,冷静、从容、甚至一点洒脱。
仁王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噗哩?!副部长要听摇滚?"
迹部轻笑出声,将《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也放在柜台上:“这张麻烦给我包起来。”
幸村看着两人摇头轻笑,目光落在窗外树影上。
风铃再次响起。
“该走了。”结完账后,真田提醒。
迹部正要推门,老式门铰发出呻吟,所有人不约而同回头。
"小鬼,"老板甩出张试听CD,"这个给她。"仁王伸手接过,袖口滑落的游戏币在柜台滚了几圈。
他晃了晃手里的CD:"老板,多谢了!"
此时,横滨站的海风扬起白鹭的发梢,她单手压住帽檐抬头,电子大屏正好闪过去年全国大赛上,牧之藤队长高举奖杯的画面。
新干线恰好到达。
白鹭拖着行李箱走进车厢,车窗上,她的发丝被撩起,像一簇未燃尽的灰烬。手机屏幕亮起,是音像店老板发来的:"你的朋友们也挺有趣。"
她回复着:"多谢。"
手机屏幕突然跳出特别关注提示。
迹部的LINE头像罕见地维持着"输入中"状态,长达一分钟,最终却只化作空白的气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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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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