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挂着照明的灯笼,云景踩着地上的积水,习惯性的往书房去。
书房内没有亮灯,云景驻足于屋外,疑惑云书羽不好好待在书房学习,跑去哪了。
云景随手招了名小厮来,问道:"书羽呢?"
"回尊者,书羽师弟在您房里。胡大娘已经将膳食备好,就等您去了。"
挥退小厮,云景快步回到自己院里。
果然,院里灯火通明,池子旁的假山凸出来的地方,正滴答滴答的往池里滴水。
云书羽背对着院门,蹲在池子边,拿着一根细枝条,纸条泛着青色,本来还活着的,被云书羽折了在这逗金鱼。
看到此情此景,云景心里冒出要将云书羽踹下池子的邪恶想法。
云景故意发出声响,云书羽闻声回头,见云景回来了,原先嘟囔着的嘴脸拉扯开来,眼里迸发出光芒,兴奋的将细枝扔进池里,激得池中的金鱼四处逃窜。
云景猝不及防的被云书羽抱了个满怀,他抬起手揉了一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庆幸着,好在云书羽年级小,他们的关系再亲近也只能亲近到父子关系,与于溺和天星不同。
他是真被刺激到了,现在看什么都像是一种禁忌。
云书羽仰起脑袋看他,问:"师父怎么才回来啊,是又被师祖抓住了吗?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的,可是我等了好久您都都不见回来,我索性就自己研究,然后我就自己弄懂了。"
云景轻敲他的脑袋,避开"又被师祖抓住"这个话题,他说:"那你现在告诉我,想请教我的那个问题什么。"
云书羽从他怀里脱身出来,两只小手各抓着云景的两只手,他自己的身体则向后倒去。
"那您先去用膳。"
云景顺着他的意去,真怕他给摔了。
看着拽牛一样拽着人往前走的云书羽,云景郁闷,什么时候轮到徒弟管教了。
*
屋内,云景和云书羽相继入座,胡婶将热着的饭菜一一端上来,嘴里也不忘念叨着。
云景是标准的左耳进右耳出,嘴里一一答应着,转身就给扔一边。
若是以前,胡婶肯定是不信他真能做到,现在云景自己收了个徒弟,还是个喜欢管着他的徒弟,胡婶现在一点也不用操心,小徒弟一哭,云景还能不去妥协?
胡婶上完菜,带着女儿下去,屋内只剩师徒二人。
云景夹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咽下去后,才继续院里云书羽吊着他胃口的话题。
"我现在用着膳呢,你可以说说是什么问题了吧。"
云书羽拿着筷子,认真的看着他,"师父,食不言寝不语。"
云景睨了他一眼,得,食不言,寝不语。
他从袖中摸出一只竹蜻蜓,往云书羽怀里扔去。
云书羽接住竹蜻蜓,知道这又是云景下山时给他收来的玩意,立马恭敬的对着云景道谢。
云景夹了一块肥肉,在辣酱上裹了一圈,这才搁入云书羽碗里。
云书羽眼睛都瞪大了,抓着竹蜻蜓的手都不知所措起来,"师父,你,这......"故意的吧。
云景瞧着他那精彩的表情,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飘飘然道:"食不言,寝不语。哦,不可以浪费粮食。"
云书羽无奈,跟那块肥肉对峙半晌,嫌弃的将肥肉送入口中。
一瞬间,肥腻感,恶心感,辛辣感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云景瞧见,云书羽的脸泛起一层红色,甚至浮起一层若隐若现的鸡皮。
云书羽一口闷下去后,桌上搁着的一整壶茶便进了他的肚里。
*
二人用完膳,一并坐在廊下赏那残月。
云书羽在心里骂了云景百来回合,最终也是没敢说出口,到头来也只是狠狠的瞪着云景
"现在可以说了吧。"云景被盯着浑身发毛,忽然想起用膳前在院里云书羽吊他胃口的话题。
"今日我在书上看到一种毒药,叫罗惠丹,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旦服用,便会气息不稳,四肢无力,咳血,无药可医,直至将身体耗到空虚。"
云景转头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书上说是无药可医,但是有几味药材可以抵挡里面的三味关键毒药,要是利用起来,那罗惠丹就不是绝命毒药了。"
云景睁大了眼,诧异云书羽的变通和他本身的天赋。
的确,罗惠丹不像云融志所说的那样,其实是有解药的,而这味药,他其实在三十年前就研制出来了,只是他从未向他人透露过,导致所有人都认为罗惠丹没有解药。
"师父,我想试试研制出来,您能协助我吗?"
云景看着云书羽红着的脸,给整纳闷了。
你脸红什么?
云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云书羽看得一脸懵,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云景说道:"还没到时间,我得再观察你一个月才能让你进药房。"
"啊?"云书羽有些不满了,云景要求看的书他都熟记于心了,没要求看的书也记得里面的内容。他不明白,云景到底还有什么顾虑,还不让他去实践。
"虽然说实践大于理论,但是你要是连理论都记不住,那就不用去谈实践了。"云景温声解释,"何况药房里的毒虫毒药那么多,你要是在里面遭遇不测,是想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师父是在担心我吗?"
云书羽一脸真切,叫云景看了直翻白眼,"不担心你担心我还能担心谁?"那对不知功夫多高的师父师娘?那几个各领域翘楚的师兄?
除了那痴情的十一师兄,就只有其他人担心他云景的份。
一想到于溺,云景就不由得想起曾经,想起他和云融志今晚的对话,揪的他的心脏疼。
"师父,您心情好像很低落。"云书羽拽着云景的袖摆,很是担忧,"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云景拍了拍那只将自己那平整的袖摆抓皱的手,"无碍,就是有些乏了。"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
云书羽像照顾老人般,一手托着云景的手肘,一手充当木杖,给云景搭着。
"你当我是年过百岁的垂暮老人啊?"云景虽是这么说,手却极为自然的搭了上去。
"您难道不是年过百岁了吗?"
云书羽说的认真,云景给他气笑了。
"行,我年过百岁,好生扶着为师,小心给摔得骨头散架喽~"
云书羽想要抓紧那只手,却不敢太大力,只是虚虚的握着,即便只是这样,他也已经满足了。
那暖流般的体温,由着手掌与手掌之间皮肤接触,慢慢的传递给对方。
云景搭着的那只小小的手,也慢慢长成他握不住的宽度。
随着年龄的增大,身体的各部位也开始转变成熟,思想上也越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对一些事自己到底是抱有何种态度,目的越发的清晰,事业上不必说,已经隐隐有赶超云景的架势。
再加上,因为于溺的事件,云融志要求云书羽跟着他的徒弟们学习一些防身术,以此来护着自己那不能习武的小徒弟。
如此,云景很难再知道云书羽学到了什么程度,更多的不是云景授予云书羽技能,而是二人相对交谈,该如何才能做好某味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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