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会议室的大门被秦桑一脚踢开,正在开会的人全部将震惊的目光转向那个暴怒的漂亮男人。
秦桑无视那些质疑的目光,推开站在沈以则身边的肖钰,冷着脸对沈以则道:“沈以则,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
沈以则正在签字,因为秦桑的突然闯入鼻头顿下来,钢笔在签名处晕染出一片蓝色,很久没看到秦桑这么动怒过,他转头看了眼肖钰。
肖钰会意:“二爷和秦特助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麻烦各位股东都先出去喝点茶顺便休息休息吧?”
会议被打断,诸位股东脸色都闪过不悦,责怪,各自收拾这东西先行离开了会议室。
肖钰也跟着离开,将地方腾出来交给他们,离开时顺带带上了门。
见没人了,沈以则才开口问:“秦桑,你又怎么了?”
“你诓骗我签下放弃手术协议书是不是?你压根就没想过让沈林玉活着,压根没打算让沈林玉进行骨髓移植是不是?半年前的手术压根就不存在是不是?”
面对秦桑的咄咄逼问,沈以则面色变得冰冷,他深吸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语气:“秦桑,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协议书什么手术失败,再者,即便沈林玉的手术失败了跟我也没关系,那是他的命。”
“狗屁的命,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承认?”秦桑再也无法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暴怒,“沈以则,你要疯到什么时候,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秦桑,为什么所有的坏事发生后你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沈以则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愤怒的叫嚣,“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信任过我?”
“意外意外意外,总是意外,你还要制造多少意外?”秦桑压根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沈林玉手术失败,他要死了,沈林玉要死了。
沈以则冷冷的注视着秦桑,一言不发,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沉冷。
他知道,刺客无论他说什么秦桑都不会相信,只会觉得这是他在狡辩。
他的沉默让秦桑感到压抑,他迅速抬手一巴掌打在沈以则脸上,“回答我,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沈林玉他不该死,没有人该死,你醒醒吧,你该醒醒了……”
沈以则每日沉浸在这些莫须有的仇恨里,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又有什么用?
秦宁不会复活、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可若是再让他这么错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沈林玉会死,就连他自己也会承担刑事责任。
秦桑不懂,到底为什么他要这么针对沈林玉,也不懂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做完这些依旧不开心,脸上依然没有一个放松的神情。
现在的沈以则就像是当初的秦宁,做的事情都让人猜不到、看不透。
“沈以则,到此为止吧,别再错下去了,那些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么,秦宁死了,他死透了,你又凭什么为他报仇,你以什么身份替他报仇?”
“秦桑,别再惹我!”但凡提到秦宁,沈以则就立刻变得没有耐心,他起身拿过外套欲走。
秦桑快速拦在他面前,冲力有些大导致他有些发晕,踉跄了一下,“说清楚,你到底做什么了,沈林玉现在到底怎么样?”
沈以则怔怔的望着他,眸子没有一点温度,冷的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已经让我很没有耐心,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想清楚之前,我不想见到你。”
他毫不留情的推开秦桑,径自离开了酒店,会议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用力关上。
秦桑压制着情绪走到沙发那儿坐下,双腿发麻的几乎站不动,他双手捂住来拿痛苦的哭了出来。
沈以则背靠在会议室大门上,仰着头将眼中的晶莹逼了回去,看到站在一旁的肖钰,拧了下酸涩的鼻子,命令道:“去查查沈林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钰点了点头:“是,二爷。”
隔壁休息室,沈以则点了根烟,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想起与秦宁在一起的每一天,做的每一件事,甜蜜的、伤心的、一桩桩、一件件,在这数千个日夜里他除了拼命工作、等待,他只能靠着这些已经淡到无法深刻回忆的片段去活着。
他没有说谎,秦宁死那年,沈逸的确暗中派人想要除掉他,曾经他也一度以为那些是意外,可意外多了,还能叫意外?
就连他的外婆也为了救他,断了双腿,这些事情他没有跟秦桑说过,说了又如何?说了,秦桑会谅解他?会原谅他吗?
沈逸一家三口在他心里地位很深,无论沈逸做过什么,可能他都会选择原谅或者无视。
而他呢?
不管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秦桑就会把这些事情无限放大,所有的错都是他的,从来都不信任他。
是啊,秦桑从来都不信任他。
陈立阳做错事有这样的下场活该,那些被高子言伤害过的替身他也暗中找人救治资助,就连赵宁在美国的学业他也让人多多关照了。
粟风的死真的只是意外,跟他更是半点没有关系,至于沈林玉……
沈林玉游走在国外的这些年,他也曾心软过,也曾让人给他找过骨髓,哪怕是他昏迷在异国他乡的某个角落也是他的保镖将‘尸体’捡回去,否则沈林玉早就死在不知名的某个角落里,还能到上海去谈一场生死别恋?
沈以则才想通,自从沈逸夫妇死后,秦桑再也没有信过他。
秦桑是爱他,却也不会信他。
一如他,虽然不爱秦桑,却也容不得他身边有其他人,容不得他离开自己。
不知道怀着怎样复杂沉痛的心情回到的别墅,秦桑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屋子里太静了,他洗了把脸打开电视机放着新闻频道,他也没看,依旧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不管什么声音,只要不那么安静就行了。
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桌子放着还热乎的热粥和包子,他吃了一个包子,热粥也只喝了两口就不吃了,果然,还是很不喜欢喝粥。
这几天秦桑不敢联系沈以则,不敢去找他。
沈以则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为即将死去的沈林玉筹划着丧礼事宜呢?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无辜的人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遭罪,真是可笑又讽刺。
可他只能呆在酒店里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他帮不了他们。
如果报警有用,他宁愿选择去报警把沈以则抓起来,他就不会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没有用,他没有任何证据,光凭他几句话怎么可能断定他有罪?
担心秦桑心情不好会出问题,沈以则还是不放心的让肖钰过来看了看。
看到来人,秦桑头也没抬,嘶哑的嗓音冷冷问道:“他在哪里?”
“二爷,就在外面,要去的话……”还没等肖钰把话说完,沈以则已经走了进来,他只好自觉地转身离去。
秦桑没有看沈以则,一眼都没有,盯着桌子上的塑料袋一眼,而后迅速的将肖钰带来的饭菜全部打落在地,“怎么,你就打算站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
沈以则已经知道沈林玉病危要死的事,但他发誓,沈林玉手术被取消的事他压根就不知道。
“秦桑,当初的协议书并不是我让人给你签的,我手机丢了没有……”
秦桑怒道,“还是借口,你还要找借口?”
被秦桑这么怀疑,沈以则肩膀微微耸动,上位者的高傲不容挑衅,他觉得自己这几天已经足够忍耐,给足了秦桑时间,可他还是这样,还是质疑他,怀疑他……
“秦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怀疑我,凭什么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这些戳心窝子的话秦桑早已经听腻了,哪怕现在沈以则说出更狠更无情的话他都不会觉得痛,因为已经痛得麻木。
秦桑抬头深吸一口气,眼前的男人已经被莫须有的仇恨之火烧的连最后的理智都没有,他吼道:“沈以则,别再继续了,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行么?薄唯宁和沈林玉是真心相爱,他们应该在一起,应该得到幸福,你没有资格去毁掉他们!”
沈以则彻底被点爆,“真心相爱?呵,那我跟秦宁呢?秦桑,秦宁是你哥,我在帮你哥报仇你怎么总是碍我的事?”
退让这么多年,隐忍这么多年,秦桑也不再继续退让,再让下去沈以则就真的毁了:“狗屁的仇恨,全他妈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你以为你跟秦宁是真心相爱么?你以为他爱的人是你,他根本就……”
“秦桑!”沈以则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愤怒的给了秦桑一巴掌,力气之大,秦桑整个耳膜都是嗡嗡嗡的。
秦桑舔了舔被打裂开的唇角,血液的味道并不好闻,他勾起唇角讽刺的笑了笑,他走上前,没有之前的那种迁就、妥协,语气凌厉、残忍,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浸染上了毒液。
“沈以则,你在害怕,害怕我说出来的话会让你认清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错,那个答案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只是不敢面对,你把自己的痛苦强行加在别人身上,复仇,只是你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一个幌子罢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违逆过沈以则,因为他爱他,可不想因为这种爱到最后毁了他,“秦宁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他根本从未爱过你,他爱的人一直都是……”
“住口!”
沈以则失控的一把掐住秦桑的脖子,将他强力按在书桌子上,无视秦桑涨红的脸,怒道:
“我跟秦宁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别他妈给你点宠爱你就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你配这么跟我说话?他爱不爱我也是我的事儿,你又有资格去插手么?秦桑,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沈林玉能活多久,死了就死了吧,我一定会给他一场特别盛大的葬礼,你知道那种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吗?他以为他进行了骨髓移植,他以为他现在就可以活下去了,等他发现自己病情更重的时候,那才是极致的痛苦,跟自己相爱的人天人永隔,这种感觉他应该好好尝尝,我是恨死他,恨透了他……”
“你其实知道……他爱的人是我……”
沈以则刚刚说的话完全没有击中秦桑的心脏,他艰难的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脖子上手加重了几分力气,他已经没办法再呼吸,沈以则……是真的想杀他……
呵呵呵……
他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原来一心只想杀他。
看着秦桑越来越红的脸,沈以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狠狠的推开秦桑,从没有这么想弄死他,沈以则任由他跌坐自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咳嗽声让他心烦意乱。
他走到秦桑面前蹲下,强行的掰过他的脸,沉声道:“他爱你又如何?你还不是在我身下被艹的痛哭求饶?既然你从来不信我,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会放过沈林玉,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开,这辈子都别想……”
“沈……”
还没开口,秦桑只觉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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