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玉的手术定在后天,三月一号,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月份,秦桑去医院见过沈林玉几次,也告知他沈以则已经不恨他,并且愿意让他来签约手术同意书。
沈林玉仍旧对沈以则抱着几分怀疑态度,但知道是秦桑给他手术同意书后,最后一丝猜疑也就跟着风散了,他也开始期待着手术成功,开始期待重生,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不知道沈以则在英国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秦桑、沈林玉都联系过他几次,但电话始终没打通,秦桑给沈以则发了不少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秦桑有些担心,但他还是坚持等到手术室的灯光灭掉,听到医生亲口说手术成功,沈林玉已经脱离危险之后才去了英国。
沈以则受了重伤,说是去工地视察时上面的钢管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下来,所幸他用胳膊挡了下,钢管砸到头和胳膊受了点伤昏迷了几日。
沈以则一睁开眼,看到坐在旁边为他的削苹果的人,冰冷的眼眸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柔情,“秦桑,你还是来了。”
“林玉的手术已经成功,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秦桑先是用棉签沾了点水给沈以则润润干裂的嘴唇,等他喝完温水胃里舒服点,才将事先温好的苹果块递到他唇边,“二爷,谢谢你,要不是你……”
“行了!”一提到沈林玉,沈以则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成功就成功吧,既然老天爷让他活下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他以后不再在我面前晃悠,随他去吧,你也别在我面前提到他,我觉得烦。”
如此,秦桑便不说了,可见让沈林玉顺利做手术已经他最大的让步了。
秦桑不想再因为旁人惹怒沈以则,只得笑着说了声:“好,二爷再吃一块吧?”
沈以则心情稍微好点,一连吃了好几块苹果,但他仍旧是个工作狂,吃完便让秦桑将电脑拿来继续处理邮箱文件。
看到邮箱里有一封高子言的撤回邮件也没说什么,可能是手机丢了,高子言联系不上他,特地通过邮箱来向他求饶,又觉得不妥,怕惹怒他选择了撤回吧。
他斜眼看了看身边穿着白衬衫,露出一截雪白修长脖颈的人,是时候该跟所有人断了,该跟秦桑好好过日子了,他们都不年轻了。
沈以则打算跟所有人都断了之后再告诉秦桑,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嘴角微微勾了下,沈以则回头继续处理着工作,秦桑实则是安安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沈以则身体恢复后,带着秦桑在英国转了转,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约会,秦桑表现的很局促,很紧张,反倒让沈以则发现他另外一个可爱面。
“你在英国的几年,认识不少人嘛。”
又是一个熟悉的外国人跟秦桑打完招呼,沈以则吃味儿的靠在栏杆上,目光转向泰晤士河边上拉着小提琴的人。
秦桑手里拿着相机,回到熟悉的地方,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他都想拍下来。
‘咔嚓!’又拍下一张照片,他看着河边拉着小提琴的流浪艺术家,眼眸里透着被几分被岁月磨砺过的沧桑。
秦桑目不转睛的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拉的就一直是这首曲子,据说是为了祭奠他意外死亡的爱人,他爱人的骨灰,就洒在这片泰晤士河里,他一直都在守护着这片泰晤士河。”
“至死不渝,听着,还挺浪漫。”沈以则不由得多看了那流浪艺人一眼。
秦桑将目光收回,望着身后的河流,落日映红了整片河流,水面之上,波光粼粼。
“是很浪漫,若有一天我死了,希望也有人将我的骨灰洒在这片泰晤士河,随风而去,自由自在。”
“我们还有很多年,还是不要将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吧。”
想到秦宁的墓碑就在那片小小的,寒酸的墓园里,沈以则脸上笑容消失,整个人也变的冰冰凉凉,“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纵使秦桑心中不舍却还是跟着沈以则回去了。
他们的回去,不是回酒店,而是回苏城。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秦桑觉得跟沈以则的这场旅行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回去,梦也就醒了,不知道下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
沈氏集团的事情诸多,回到苏城,沈以则便整个人投入在工作之中,秦桑继续在家里养身体,闲着无聊时会跟沈林玉发发信息通通视频。
做完手术,沈林玉整个人看上去健康不少,小巧精致的脸上再也不是那种被病魔折腾后的死气沉沉,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还跟热络的跟他一一讲述着他与爱人薄唯宁之间的小甜蜜,秦桑听了总是很羡慕。
雪球死了,秦桑不用每天再去遛狗,便跟沈以则申请着去种植茉莉,他想要打理一片属于自己的茉莉花田,顺便再盖个带院子的两层小别墅,他想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两层小洋楼住着舒服,但总归是租来的,不能算是家,秦桑一直都很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或者,这栋别墅上也能写上沈以则的名字,妄想还是可以的。
等到房间建好夏天也到了,满田的茉莉盛开,他可以跟沈以则坐在花海里。正赏月听蛙鸣,做好吃的茉莉花糕,酿美味的茉莉花酒。
只要秦桑不整日的胡思乱想,沈以则也就由着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经过半年折腾,花田栽种完毕,边上的两层小别墅也在秦桑的设计指挥下建立而成,最近正在苦于如何装修上。
秦桑画不出设计图,便只好招来家居设计师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构图,建造。
又忙活一整天,听到外面有车子停下的声音,秦桑猛地睁开眼,心想应该是沈以则过来了,他拿上茶几上的设计图打算去跟商讨一下这个设计如何,他也希望沈以则喜欢。
还没等他高高兴兴的将设计图拿上,高子言已经推开临时装上的大门进来。
一进来便是蔓延嫌弃的将这栋还没有装修满是毛坯和灰尘的两层别墅打量了一遍。
高子言嘴唇一开就是满满地讽刺,“这半年你就躲在这儿干这些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从特别行政助理变成个泥瓦工了呢。”
秦桑对此无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你在半年前就问过一次,半年后的再次见面,你对我的第一句话仍旧是这个。”高子言比秦桑稍微高一点,下巴微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认识这么久,你竟是连一杯茶都没请我喝过,这就是你的修养吗?”
秦桑抿了抿唇,没说话,转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清冷黑眸望着秦桑单薄的背影,高子言愣了会儿,挑挑眉,便直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今日的目的:“秦桑,我来这儿只是为了告诉你,沈林玉病发了。”
“砰!”的一声,手中到了一半茶水的水杯应声碎裂。
秦桑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的怒视着高子言,“你说什么?谁病发了?”
高子言早就猜到秦桑会是这种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沈林玉的白血病发作了,你应该觉得很奇怪吧?明明他的手术成功了,为什么还会病发?”
秦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肯定的问道:“你知道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沈以则。”高子言嘴角笑意加深,“还记得当初沈以则托我给你拿的那份监护人签字的协议书吗?”
协议书的内容他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高子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听嘛。”高子言跳过话题,“秦桑,咱们认识也不少年了,你应该没注意过自己从来没有当我的面,叫过我的名字吧?”
“你别转移话题。”秦桑脸色阴冷。
高子言耸耸肩,“你说说你,签协议书的时候将上面的条条框框都看得清楚,怎么没注意在你签下手术同意书时里面还夹杂着一份放弃手术的同意书呢?”
秦桑顿觉五雷轰顶,浑身血液都凉透了,他猛地一步上前凶狠的抓住高子言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放弃手术,谁允许放弃手术了?”
“就是你签的那份同意书里,还夹杂着一份申请手术放弃同意书啊,哈哈哈哈……”
高子言丝毫不惧秦桑的怒火,嚣张的笑了两声后,嘲讽意味拉满:“秦桑,你应该很清楚沈以则究竟有多痛恨沈林玉,你怎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沈以则会同意他做手术呢?沈林玉活着就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沈以则当年的爱人是怎么死的,他也永远无法得到沈林玉手中股份成为沈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只有沈林玉死了,一切才是终点,不过沈以则担心你知道真相不去签,所以他一直都在瞒着你,毕竟活着的沈林玉对沈以则只是隐患,毫无助力,所以,你觉得这一切会是谁做的呢?”
高子言伸手拍拍秦桑苍白冰冷的脸,同情的‘啧啧’两声,“秦桑,骨髓移植手术从来都不存在,你被沈以则利用了还不自知,还要跟他在这可笑的房子里度过余生,愚蠢,你可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秦桑已经听不清高子言在说什么,他猛地一把推开高子言,拿过桌子上的手机和车钥匙离开了别墅。
高子言撞到墙上,揉了揉撞疼的肩膀,望着秦桑的背影冷笑:“沈以则,你跟秦桑之间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是你太狠,一直不放过我,那就别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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