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人很少,偌大的花园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宁延双手捉着轮椅把手,被萧牧圈在怀里,垂头露出后颈。萧牧贴他很近,缓声说话时呼吸扫过白皙肌肤:“随时都可以叫停我。”
宁延有点紧张:“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但是…没关系,来吧。”
萧牧鼻尖蹭他:“宁延…宁延哥哥,你真的好香啊。”
“骗人吧。”宁延被萧牧的气息挠得有点痒,轻声笑了。他住院这么多天,身上全是消毒水味和药味,怎么可能香呢。萧牧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故意这么说的吧。尖尖的犬齿抵在后颈腺体很薄的那层皮肤,那儿让萧牧舔过几口,正泛着莹莹润润的水光。很轻地,齿尖刺破皮肤,萧牧很紧张,怕宁延引起不好的回忆,只敢注入少量信息素安抚宁延。说是安抚也不大准确…他依然不太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更柔和。
空气中渗入一点信息素,宁延被裹在里面:“苦的。”两个alpha的信息素小心翼翼地纠缠,苦味儿化在一片冷冽里,柔得成了水。宁延陷在交杂的信息素里,发出一声喟叹。萧牧含糊地蹭蹭他:“不要抓着轮椅把手…抓住我,依靠我。”两个人身体贴得更近,宁延几乎整个蜷在萧牧怀中。萧牧只给做了一个很浅的标记便松了口。他舔舐掉细小的血珠,在宁延腺体上落下一个吻。“真想干你啊。”萧牧叹气。
宁延这会儿双手搂着他脖子,闻言不解,我也是alpha啊,他这个荤话说的怎么这么自然:“以前是你上我的吗?”说着他稍稍用力让萧牧更加矮身,几乎跪倒在他身前。“这个先不管…”alpha生硬地转移话题,“有没有人标记过你?”
萧牧噗嗤笑了。他的声音就挠在耳边,让宁延又想起那个梦…耳朵有点热。“有啊。”感受到压在肩膀上的力道加重,萧牧才接着说,“你。除了你,我还让谁标记?”萧牧仰头轻轻吻宁延:“我也想要一个标记。”他侧过头把腺体露出来,alpha主动向对方袒露腺体,是信任,是示好,是…臣服。“我想要一个很深的标记。”
宁延倾身,侧头叼住那块皮肤,在嘴间轻轻地摩。萧牧跪在草地上,双臂环住宁延的腰,即便遭受许多苦难,现在又在病中,alpha仍拥有一把紧实的好腰。“可不可以…再给我多一点?”
宁延不断注入信息素,与萧牧的血液融合。“临时标记总是会淡…要不然我给你一个终生标记吧。”Alpha和alpha之间互相排斥是本能,但他们都不在乎。如果这是种本能他们就打碎自己再重组骨血,习惯这种侵略之后就是酥麻的快感。萧牧感觉血液在他血管中跳跃奔腾,几乎要激起他的邪念。他忍不住笑:“你怎么忽然这么想上我?你现在还是病号啊。”
宁延完成临时标记,将血珠一滴不落舔干净:“这样。以前没有上过你吗?”
萧牧埋在宁延怀里狂笑不止:“没有。真的没骗你。”
宁延“唔”了声,很认真地思考了自己作为alpha竟然真的这么乖顺地让另一个人上吗?“那现在也不晚吧。”宁延揉揉萧牧脑袋,“我恢复的很快。”
萧牧笑得一口口水呛住忍不住咳好几声:“好吧,看你本事。怎么都开始讨论这个了?我们算是复合了么?”
宁延怕他呛坏,手掌搭在他脊背一下一下顺:“我觉得我不是那种很弱的alpha。复合么…一半吧。我还没有想起来之前的事。”
萧牧一动不动让宁延揉他头发,宁延喜欢就随便他玩。萧牧闷闷地叹气:“你这么纠结之前的事做什么,这和我们复不复合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想努力变成我的爱人…我都承认你很努力了嘛。”
宁延吻他发顶:“不是故意要纠结过去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叫你一个人背着那么多过往很累,我很不舍得。大概亏欠你许多吧,所以我还需要更努力一些,你不用那么快承认我。”
萧牧立刻反驳:“没!你不亏欠我。记不记得以前和邱洛豪打电话他问你‘你还记得他吗’?别的且不提,光说这个都看的出来你一直惦记我呢…而且怎么说也是我亏欠你啊。但是我们谈恋爱又不是还债!以后不准亏欠来亏欠去!”说完他赖在宁延怀里不动了。宁延耐心等他几分钟见他还不起来,疑惑问:“干嘛一直不起来。”
萧牧:“…腿蹲麻了。”
毫无预兆地两个人笑开,萧牧手一松,往后跌坐在地上,宁延躬身给他捏捏腿。“我其实很自私的。”宁延说,“我钻自己的牛角尖,非要去想起以前,你别生气。就当我是任性好不好?”
换以前那脾气的宁延,谁来拦他他一准要说“关你屁事”。年纪渐长也是他沉稳的原因之一吧,但总归让人唏嘘。
第二天早上萧牧盯着宁延吃完早饭就出门去找邱洛豪拿东西。宁延被他盯得吃饭都快不会咀嚼了。
萧牧有点儿紧张。他曾想让宁延亲口告诉他发生过的一切,兜兜转转如今他要用这种看宁延一笔一画写下文字的方式窥见宁延生活的一角,他求而不得的八年。他驱车回家,那里空落落的没有人。这是他哥送他的房子。说起大哥…萧牧常和仍在国外的家人联系,说自己很好,等这边事情处理完确保安全后再让他们考虑回不回来。萧太太反过来安慰他说没关系啦,这边也待得很开心,你要先忙好自己的事情,不急着操心这边。
萧牧挂档停车,拎着箱子下车进房,直接上楼向卧房去,推开卧室门。他已经好一阵没回来,桌上有些落灰,他找块抹布擦干净桌椅,才打开箱子拿出那些本子放在桌上。每年都有很厚一本,统共有八本。他挑出最早那本,深呼吸一口气,翻开。
“希望现在开始记录不算太晚。分手之后才发现这种迁怒行为是很幼稚的,原来我真的对那些实验有阴影。我总是不愿意面对它承认它,我自认为我很坚强,没有想到它成为这样一块疮疤。直到被萧牧揭开才后知后觉地愤怒。”这里把“愤怒”又划掉了,改成“用愤怒掩盖恐惧”,划掉的时候力道不小,透出不浅的笔痕。宁延在很艰难地剖析自己。“我为什么要迁怒给萧牧?可能是太羡慕他了吧,他自由、恣睢,像我的一场不愿打破的梦。对,梦,是梦。所以我要敲碎…就算我不想打破…我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仓促提出分手的吧…问了邱洛豪,他说会不会是爱得太深呢?我想或许吧。
“我好像总是在想你啊萧牧。我不告诉你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是不想你同情我,也是不想打破你对我的好印象,好像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的自尊心。大概我真的是个很坏的人吧。因为我这么坏所以现在要让我一个人想你了。这是我应受的。”
“你要好好的。或许你还会再谈恋爱?因为我很爱你,所以我肯定希望你开心啊…但是也是因为我很爱你,我又不想要你和别的人谈恋爱…我在说什么啊…”这一段话又被划掉,划痕凌乱,看上去就知道心思慌张。
后面他开始记录他记得的所有事情,因为宁延不知道在哪一次实验中、他会忘记什么。他想将记忆复拓一份封存在纸页间。有时宁延的字迹写的很端正,带着好看的连笔,大洋洋洒洒写一段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珍贵的东西,有时又十分潦草,透着困兽般的怒吼挣扎。
“关于萧牧的一切我遗忘得最快。为什么?邱洛豪说已经七次了。我已经忘记他七次了吗?这算什么…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的后劲吗?”
再后来他开始疯狂记录和萧牧相关的记忆。关于别人的都变少,关于萧牧的占据更大篇幅。划掉许多凌乱的字,看上去很焦躁。萧牧指腹小心翼翼地滑过凸起的笔迹。有时一件事会反复出现好多次,宁延会混乱地补充上一些自己的想法。画圈、做小标记——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臆造了一些细节。
比如第一次宁延被萧牧搭讪时。宁延如是写:“我应该对他印象一般,因为他是个拈花惹草的人。不过他确实长得很好看(也许我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确实很不错吧?)他捧着一杯奶茶?总之递了什么给我,然后向我宣布他看上我了(当时肯定觉得很莫名其妙)。”附赠一个看不出什么玩意儿的简笔画。实际上那天萧牧是请他喝了一杯咖啡,加了许多冰的,杯壁上水珠都可以直接滴落到地上,萧牧不由分说把咖啡塞宁延手里:“我觉得你很帅,想追你。第一步肯定是了解你的喜好吧?所以你看看这个味道喜不喜欢。”宁延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萧牧耸肩说买都买了啊。怕宁延说叫他自己喝,他又说:“这口味我不喜欢。直接扔掉太浪费了吧?还是你尝尝看吧?”宁延叹气说那我把钱退给你,他不是没想过扔掉咖啡,欠来欠去的越纠缠越纠缠不清,谁知道萧牧提前堵了路。萧牧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加上好友再转账吧,我收款码没有打开。”这谎话傻得可爱,谁知道一个敢说一个敢信,萧牧轻松骗到追求对象的微信。他加好友才不是真要接受退款,出尔反尔没收宁延的转账,转账24小时过后自动退回了。
宁延或详或略地写他记得的、猛然想到的,没有固定的顺序,一页一页,慢慢把纸张铺满。越来越多的萧牧,全都是萧牧。横线间都是宁延在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捡起来的有关于萧牧的一切,或真或假的或虚或实的。
“这个地下室谁都不知道。宁志和谭恪都不知道。邱洛豪也不知道。幸好有一张私人卡…用私人卡买东西,没有人可以监视金额流动。就是可惜卡里快没钱了,不过它也没什么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了。开辟出这块地方真是费了我好一顿功夫…要躲过他们的耳目不是简单的事情。希望能通过强刺激再多记起来一些吧。”
宁延对于强刺激的描写很模糊,大概他自己也不想多说,或者他不愿意花时间费这份笔墨。
萧牧手指发抖,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宁延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近乎残忍地虐待自己,他会有多痛啊…他会流泪的吧…
“我大概爱他爱惨了。”随后“大概”两个字被划掉,“我爱他爱惨了。”
“我要记得你。萧牧。”他重复写好几遍萧牧的名字,笔锋一遍比一遍重:“萧牧,我想记得你!”
纸上有一圈发皱的痕迹,是干涸的泪痕。宁延哭了。此刻萧牧摸着这处处透露癫狂的字迹,哽咽痛哭。
接下来马上有回忆篇了!回忆篇是宁延主视角
大型连续剧《到底谁上谁》(不是啊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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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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