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不理我啊，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想要的东西是这个吗？它在我身上啊。可是你不出现，你怎么拿到呢？”
他拿起了脖子上的项链，项链在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眼。
“来地下室找我吧。我知道你在听着我说话。”
小男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一样，带着“沙沙”的声音：“必须要出现，你不能消失。消失的话，你永远也去不到你想去的地方，你就永远找不到我。”
下一秒，小男孩儿的身影凭空消失了，而他脚下刚刚站过的地面，变成了更细密的铁块。这一小块的空间被替换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墙壁发生了某种变化，像是尖锐的刺一样刺向了小男孩儿刚才所待的位置。
绯月知道自己扑空了。
怪物知道自己能躲藏。它掌控空间，需要用这种方法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绯月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现身。
她的反应很快，只要遇到致命危险的时候，再幽息就行了。
下一秒，她的身影在现实浮现。
周围的场景也在一瞬间发生变化，又变成了五楼的样子。
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猩红的神经状组织，它们将整个房间构筑成一个圆形的红茧。
而绯月现在就呆在茧里，窒息又压抑。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巨茧抽走，剩下的只有带着血腥味的稀薄空气。
她从裤子旁边拿出了短刀，警惕着四周，缓缓的向前走去。
此时的大门之上满是红色，勉强能看清的就是五楼的指示牌，只有这东西是黑色的，就和穿着黑衣服的绯月一样，和这里格格不入。
向前走了没两步，绯月感觉到，自己踩到了某个类似于卡片的物体。
她蹲下身来，捡起了那个卡片。
那是一片金属，利用某种技术在上面刻了一些字。
“未来琼楼公司研发出了癌症解药，共获得三项医学奖项。”
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在向自己展示琼楼公司曾经的荣耀吗？
绯月没把那个奇怪的牌子扔掉，而是随手放进了自己的玩家空间。
这样的话，东西带在身上也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同时也能随用随拿，说不定以后有用。
绯月继续向前走着，推开了那扇门，顺着粘腻的走廊来到了四楼。
那些神经组织粘在她的鞋上，像是有无数只小手缠着她，向她索取着什么。
楼梯的路标已经乱了，只有向上走，她才能找到所谓被隐藏起来的地下室。
四楼少了几个房间，能打开的只剩下了三个。
走廊里挤满了黄色气球，在绯月过来的那一瞬间，它们都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睛呆滞又恐怖，像是贪婪的饿狼，承受着某种痛苦，笑脸扭曲，却又不愿放弃猎物。
绯月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窥视感。
那些气球的数量太多了，如果不清理，或许会把她纠缠住，让她无法前进。
但如果清理了，每一个气球死亡，都会传播笑脸污染，自己嘴角上的笑容会变得愈发灿烂。
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被赋予微笑情绪，再被剥夺。
哪怕没有情绪，也无法抵抗。
绯月其实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情绪被划分为人类阶级的标准。
按理说自己没有情绪，很难受到外界污染，可为什么身份等级却很低呢？
这个原因和怪物的赋予、再剥夺有关系吗？
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里，第一个气球跑了过来。
笑脸气球走过来的那一瞬间，发出了猖狂的笑声，越接近绯月，它嘴角的笑容咧的越大。
是了。
如果不杀死这些气球，它们会持续微笑传播污染。
但如果杀死他们，污染只会传播一瞬，受到的污染比放任它们乱跑要少的许多。
绯月心里有了决策。
下一秒，她将身后的两把能源枪调成了自动瞄准模式，同时拿出手中的短刀改为了长刀模式。
在第一个气球靠近绯月的那一瞬间，她左手的长刀刺入对方的眼睛之中，狠狠一划，气球双眼尽毁。
随后，右手持刀紧接而至，刺入第二个黄气球。
此时，第三个气球接踵而至，绯月弯下身来调整位置，能源枪冷却时长刚好解除。
黑洞洞的洞口直接对准了第三个气球的眼睛。
轰隆。
巨大的能源直接飞溅而出，将整个气球炸碎。
旁边的第四个过来的气球，被另一把枪的子弹命中，同样碎裂。
无论心脏在哪，这些怪物已经彻底底的死透了。
死了几个气球后，其他的气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放声大笑起来，迅速向着这边靠近。
绯月自知光依靠两把能源枪，无法迅速解决气球并突围，所以才需要使用长刀。
她一个跃起，双手直接将气球拦腰斩断，再一弯腰，子弹倾泻而出。
绯月保持着这样的战斗节奏，迅速向走廊前面突围。
因为这栋堡垒构造有些奇怪，想要走楼梯必须从走廊尽头才能上到下一层。
这里没有电梯。
这也是比较奇怪的地方。
但走廊上又摆了这么多气球，还有楼梯这种奇怪的设计。
说明对方不想让他很快到达负一楼，而是让她在路途中消耗，不断加深污染，到时候神志不清则无法战斗。
当这一层楼所有的气球被清理干净之后，绯月脸上的笑已经开始露出了牙齿。
一个没有情绪的人，如今却露出了微笑，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污染在逐渐的加深。
对方知道她能隐蔽自身，所以想用这种污染的方式来消减她的实力，因为对方忌惮她的隐蔽能力。
绯月在那三个布满了红色物质、被构造成圆形的房间里，又找到了几个一样的铁板。
“未来琼楼公司研制出了防衰老疫苗，可以为人类延长五十年的寿命，获得四项奖项。”
“该死的，末日来临了。”
“你们都研究出癌症疫苗了，一定也能阻止末日的吧。”
三楼走廊同样是有很多气球，密密麻麻的。
绯月又一次杀死所有气球，在房间中找到了两块板子。
“救救这个世界吧，所有的希望都在你们琼楼公司身上了。”
“奇怪，这个关键时刻，竟然爆发了情感侵蚀感染症！”
至于二楼，则是之前幸存者、还有她居住过的房间，同样是杀死气球之后才能进入房间。
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消失。
绯月看到幸存者居住的房间里多了十具白骨。
那些白骨坐在巨大的长桌面前，额头贴着桌面祷告，嘴巴微张，双手高高举起，手心向上，像是在忏悔一样。
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个铁牌子，像是他们祷告后即将食用的美餐。
绯月一一阅读。
“财阀都不是好东西！”
“快啊，去他们家，他们家绝对有能阻止末日的东西！”
“哪怕他们没有疫苗，那座堡垒绝对是末日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家能源很多啊！”
“快，琼楼公司的那对夫妇被我们杀死了，去啊，占了堡垒，我们就能活下去！”
“可是，他家好像是好人啊？你们看，这夫妻俩拿着的，是不是疫苗？好像是情感侵蚀感染症的！他们要把疫苗带走！疫苗是我的！”
“堡垒封闭了！谁干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满满的贪婪之色，如果这十人还在世，恐怕会像那些气球一样，带着狰狞的笑容说出这些话。
绯月明明看着的是充满诡异氛围的铁牌，但是她却渐渐露出了笑容，此时已经露出了四颗牙齿。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种污染情况下再坚持多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剥夺情感之后是否还能活着。
但是有了能源才能回基地，拿到琼楼钥匙才能解开前世死亡的秘密。
虽然说玩家权益被保留，死亡七日后可以复活……
但那之后又出现什么变故，也说不定。
绯月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死亡，于是决定赌一把。
她将那些牌子都放进了玩家空间，最后来到了一楼。
一楼和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蓝色的光幕炫彩夺目。
可是这样绚丽的东西在末日来临前是所有人都向往的繁华，可是放到了末日，只是曾经荣耀的代名词。
这一切，对灾后秩序重建的人们来说都不重要了。
比起绚丽灯光来说，更重要的是制造灯光的能源。
绯月看向了那张桌子。
桌子上，一个小圆球发着光芒，逐渐拆分，最后发出了声响。
“欢迎……来到堡垒。”
“这里没有幸存者，但是确实有数不尽的能源。”
“但是这里有着的，只有一位心存绝望的人，他的家人明明研发出了疫苗，并带着疫苗，准备第一时间救外界的人，却在末日之中被保护的人杀死并掠夺，那些人彻底摆脱了旧日的规则束缚。”
“五十年前的小男孩因为得了情感侵蚀感染症，为了的延缓发病，只能躲在地下室里，他终于鼓起勇气，偷偷离开地下室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男孩明白了一个道理。”
“末日来临，第一个死的不是人，而是秩序。”
“他笑了，他疯了。”
“五十年来，他一直活在被封闭的堡垒里，失去了所有情绪，他把怪物做成堡垒的管家，他把带头引起暴乱的人做成怪物，让他们日夜忏悔，让他开心。”
“五十年了，你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人类，这些旧事，他只能向那些怪物倾诉，可怪物和人终究不同。”
“你想笑吗？你想感受那种疯狂吗？”
“我会赋予你情绪。”
“我是李桑，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已步入我的陷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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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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