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联名活动一结束这里人就少了，有不少人都是购完物就离开，鲜少有停留的。宋雾便是停留的一员，她抿着嘴唇，看着灵泉的入口，一动不动。
她先前在那个世界热爱这个游戏，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灵泉的服装。不仅仅是因为好看，更是因为这些服装就如同现在这个活动一样，都是设计师们认真完成的。
她能看到这里的人们是真心喜欢这些设计。
另一边宋今朝甩掉同事的手，跑到宋雾旁边打转。
宋雾目光停顿，蹲下。
“宋今朝？这么巧你刚好在附近啊。”
宋雾晃了晃手上的袋子：“今天拿到了好吃的。”
同事收拾完看到宋今朝围着一个女生不肯走，以为他变成狗也忍不住被美色所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把抱起宋今朝：“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家的狗，他平时就是喜欢看美女啊哈哈哈。”
宋雾瞥了一眼宋今朝，没有说他们认识。
她不知道宋今朝工作有没有完成，便打算自己先离开，走之前说道：“他很可爱。”
宋今朝狗脸爆红，使劲扑腾，被同事一掌按住。
“走啦走啦，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乱跑。”同事带他离开，“竟然有人夸你可爱，看来做狗还是有点好处的。”
“不过刚刚那个女生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真冷漠啊。”同事边走边说，回头又瞅了一眼宋雾。
宋今朝两只胳膊搭在同事小臂，后背贴着他的衬衣，两条腿悬在空中动也不动。
他的鼻子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刚才宋雾的表情似乎让她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脆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裹着一层薄雾，冷冷清清。
宋今朝带着那条他亲自绣上羽毛的样板裙子，追赶宋雾的脚步。
*
明羽拎着一个蛋糕回去的路上，他没想通自己怎么就买了一个这么大的。
尤其是在尼古拉汪芜看到他的大蛋糕时。
“我去，你买这么大蛋糕是提前庆祝我一个月后的生日？”
明羽：“……”
“爱吃不吃。”明羽放下蛋糕。
汪芜凑近看这个蛋糕，注意到袋子是市中心广场的一家店。
他疑惑抬头：“你不怕被人看见啊？”
明羽反问他：“你觉得你是3号还是尼古拉汪芜？”
汪芜撸了一把自己的短发，声音压低：“我怎么知道啊。”
“我以前一只以为自己是汪芜，但是后来发现那些都是写好的剧情，我好像就只是在扮演角色，”汪芜讲话断断续续，“身份证明上没有名字，它说我的id是3号。”
“后来我离开，《生命》一直在继续，谁都可以成为汪芜。”
陆随安从后面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但是id是3号的汪芜只有你一个。”
“没有被抓到。”明羽嗤笑一声，“有个通缉犯还在外面大摇大摆活着呢。”
“……你在说什么东西。”汪芜嘴里喊着奶油含糊不清地说道。
“什么时候打开的……”陆随安走到汪芜旁边坐下，动手给自己也切了一块，“那个蓝颂大楼上挂着的？”
“嗯。”明羽回答。
“我还以为那是假的词条。”陆随安说。
“可不是嘛。”汪芜边吃边回答。
明羽面无表情继续说：“我碰到那个人了。”
“嘿，真有这么巧的事儿。”汪芜回应。
陆随安看了一眼汪芜，轻咳一声问道：“……这么巧啊。你怎么知道他是通缉犯的？”
明羽：“她自己说的。”
汪芜：“哎，您猜怎么着——”
陆随安：“尼古拉！我忍你很久了！”
陆随安一记爆栗甩过去，汪芜端着蛋糕跑出两里地。
“这蛋糕还挺好吃的。”陆随安猜到明羽想借这次机会做些什么，“跟汪芜说一下这次生日用这家店吧。”
末了补充道：“上次我们自己做的真的很难吃。”
明羽看他，眼神晦暗不明：“我们几个怎么够。”
陆随安瞥他一眼：“……”
外面显眼的蓝颂大楼上又挂起了《生命》的招募信息，24小时循环，不间断地滚动着字幕。
*
晚霞路上晚霞映衬，投落下一片粉紫色。
宋雾步伐节奏平稳，拐进小区时腿边撞过来一个软软的东西。
宋今朝背上背着一个黄色的小毛线包，宋雾估摸不出包的重量，连狗带包抱起来。
“走吧。”
宋今朝挣扎着想要下来，再怎么说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男生，总让别人这样抱着好奇怪。
迎面走过来一个牵着一只大黑狗的男人，手上拿着几个狗的玩具，看到宋雾思索了一下辨认出来，抬手打招呼。
“是你啊。”
“保安叔叔好。”宋雾礼貌地打了招呼，两个人也算是认识，她也没有拘谨。
“哈哈哈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不用叫我叔叔。”
“我叫宋雾，”宋雾点点头，做出合理的解释，“id数字比较长。”
保安大爷思索一会儿，对宋雾说道：“那你就喊我王大爷吧。”
“这是你家狗子？”保安指着宋雾怀里的宋今朝。
宋今朝小幅度挣扎一下，宋雾将它放到地上，回道：“嗯，朋友家养的。”
“小小的真可爱啊。”保安哈哈笑着，大黑似乎听到什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两只黑色耳朵竖起来。
宋今朝呆在宋雾脚边，猝不及防地和对面的大黑对上眼神。
大黑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宋今朝，猛地一下扑到宋今朝身上。宋今朝四肢朝天想要翻身，翻到一半时大黑又将他扑到，如此反复，进行着乐此不疲的游戏。
宋今朝开始是无奈，身为一只狗，他没办法拒绝其他狗狗的靠近。
但是大黑开始一下一下地舔他。
宋今朝石化在原地。
大黑似乎更喜欢这个完全征服的游戏。
宋雾和保安王大爷交谈的声音暂停，她蹲下来不着痕迹地拨开大黑的脑袋，拖住宋今朝把他抱起来。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大黑在身后露出不舍的目光。
宋今朝眼神木木的。
他竟然……被一只狗……舔了全身……
一直到宋雾带宋今朝离开，他都始终保持呆愣的模样。
夜色从窗户透进来，混着客厅的灯投下一片温和的光。房间比往日多了一份温暖，宋雾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眸。
宋雾记得今天面包店的女生说《生命》剧组角色招募开始了，宋雾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小狗的药水是她打翻的，于是决定这次陪宋今朝一起报名。
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宋雾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宋今朝回来之后就直奔厕所，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或许是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回家之后就习惯先洗干净吧。
门从里面打开，宋今朝身上已经半干，带着一丝温热的水汽出来，走到沙发旁边，坐在地毯上。
宋雾把毛毯递过去：“宋今朝，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宋今朝很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音节在唇齿间转弯经过的时候，会让他油然产生一股喜悦。
“汪~”他点点头，表示听宋雾讲话。
宋雾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方向看不到蓝颂的大楼，更不要说什么招募或者通缉信息。
她缓缓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蓝颂大楼上面的信息，除了《生命》还有另外一个
——通缉信息”
宋今朝眼睛滴溜溜地转，他确实没怎么注意过，但是在公司有听到其他人讨论。
其实在那天晚上遇到宋雾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那个信息里面又不是什么杀人犯法的事情。
不过他觉得那个不重要。
宋雾右手食指摩擦左手腕上的小金表，语速缓慢：“我觉得还是要和你坦白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非法的来的，之前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汪——”宋今朝打断她讲话。
他把自己带回来的毛线包推过去，示意宋雾打开。
宋雾不明白他的意思，照着做。
一条浅蓝色裙子映入眼帘，腰侧的金色羽毛刺绣摸起来密实立体，裙摆的绒毛摸起来柔软轻盈。
宋雾瞳孔放大，露出喜悦。
“这是……给我的吗？”
宋雾仔细看着这条简约的裙子，她能感觉到制作这条裙子的人的细心。和灵泉的设计风格很相似，少了一丝成熟，细节设计略显稚嫩，但很新颖。
宋雾先前合作过一个设计团队，因为一些愚蠢的发言被他们拉着连夜补课学习提高自己的审美，也是从那里开始对服装感兴趣，不过远远不到自己动手的程度，顶多算一个欣赏者。
宋雾来到这里以后潜藏于心的孤独和困倦都被这条裙子——不如说是宋今朝沉默的信任——逐渐抚平。
宋今朝其实不确定这条裙子是否合身，只能隐约觉得大小合适，对于此时的宋雾来说这是一件适时的礼物，但对于宋今朝来说这条裙子却远远不够。
她应该值得更好的，宋今朝这样想。
宋雾没有打算这个时候去试一下，她把裙子认真放好，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宋今朝：“谢谢你。”
想起来他说过等下一次剧情扮演结束，拿到恢复药水就能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
“快点变回来吧，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宋今朝垂着耳朵，硬生生忍住了想吐舌头的冲动。
他是狗，但不是真的狗。
桌上宋今朝的手机弹出信息：【拿到一个大合作，明天不许请假。】
紧接着同事发过来：【公司竟然谈下来《生命》下一次拍摄的赞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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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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