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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065

老白匆匆准备,都是家常饭,方才还在地里张着的小葱,这会便飘在面条上,小炒青菜也是在院子里现摘的。

这两天都没正儿八经吃点东西,可能是真饿了,任卷舒竟觉得这碗面条比之前那些酒宴都好吃,当然,跟小黄鱼比还是略微差了点。

老白两手在围裙上抿了抿,见他们吃的香,脸上不自觉笑起来,“各位先垫垫肚子,这时间太赶实在来不及准备,晚上定设好酒宴招待各位。”

“好吃,大伯还有面条吗?再来碗。”灵久嘴里还嚼着面条,乌央道。

老白看着她递过来的空碗,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两秒才说道:“有,还有好多呢,我给你去盛。”原本以为是任姑娘找的托辞,没想到这小娃是这能吃,这一眨眼的功夫,竟吃掉了整碗面条,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灵久吃了两碗便停筷,待众人吃饱后,才将剩下的都包圆了。

老白还说让她留着肚子,晚上吃好的。灵久朝肚皮拍了下,心道这才哪到哪。

“饭也吃了,走吧,去找草药。”任卷舒将灵久拉起来,“你跟我们说一下,那草药长什么模样?”

灵久被拽起来,反手挽住她的胳膊,“就是绿色的,叶子不大,是那种不规则的样子。”

“你这说的,我随便薅把草,得有一半符合条件。”任卷舒笑道,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

灵久配合着“哎呦”一声,又道:“等会我先找到一个,你们照着样子寻就是了。”

任卷舒点了点头。

墨卿道:“我们也去帮忙,在这也是闲着,不如跟你到处走走。”

免费打下手,不用白不用,任卷舒道:“一起一起,还能叙叙旧。”

“有什么旧可叙的,说了一路都没说完。”燕辞归小声嘟囔,“还有这个小灵久,看他看的脸都快笑烂了。”

同其尘道:“走吧。”目光落到前面几人身上,墨卿是有些不一样。

燕辞归看着从他身边擦过,叹了口气跟上,默默跟自己说道:“不要闲操心,不要闲操心。”

南边是一片深山,几人从西面而来,但是并没看到标识,一路向南走出镇子才发现木桩高高架起的寨门,木匠活很精细,远看做出了三层小楼的感觉,飞檐翘角,青瓦相接,中间挂了个大牌匾,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守春镇”。

守春?春怎能守的住?任卷舒移开视线,继续向南走,想到什么说什么,“墨卿,你们此行是?”

墨卿道:“这不是快迁徙了,我们先行探探路。”

白鹤一族每年要迁徙两次,沿袭了自古以来的习惯,南北两地都有他们的住处。任卷舒道:“今年你回南边,小于带人守在北面?”

“嗯,一年一换。”

“小于自己守着能行吗?这个小酒鬼,你们也不怕他整日喝个烂醉,等来年春天回去,家都没了。”任卷舒感觉胳膊上一松,转眼看过去,灵久已经化为原形。

墨卿道:“你可别低看了他。”

她点头应了下这句话,盯着灵久说道:“你显原形干什么?”

灵久抖了抖身上的毛,前爪在脸上抿了把,“之前都是这样要找草药的,也方便。”

任卷舒道:“那你先找几颗,我们也好知道该找什么样的。”

“知道了,等我一会。”灵久一溜烟窜进草里。

雪芽不放心的喊了句,“小心点。”

草丛里悠悠传来一句,“知道,你们放心吧。”

不到片刻,灵久抛出一株绿草,燕辞归率先接过来,端详道:“麦冬。”

任卷舒这才想起他认识草药,在平江城见到的那些毒花毒草,燕辞归都认识,“你会医术?那在姑墨的时候,你怎么说你不通医术?”

燕辞归一脸无辜 摇头道:“我真不懂医术,长留山教的都是些跌打损伤怎么治,再说我们也不修医术。”

任卷舒拿过他手中的绿草,“那你怎么认识这么多草药?还有毒药?”

说到这燕辞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声道:“之前不是说过嘛,杂书看的太多了,这种草药的书都有画,也好记,基本上看一遍就记住了。”

任卷舒没说话,又凑近了些盯着他。

“我是认识这些花花草草,但我也不会配药啊。”燕辞归被她看急了,“哎吆,卷儿姐,我骗你干啥,我!我你还不信吗?都出生与死这么长时间了,你这还不信我?”

看他那样也不像是撒谎,任卷舒清了清嗓子,“你急什么?我就是逗逗你。”

说话的间隙,灵久又抛出来一株,燕辞归接过,语气里还带着点小脾气,“佩兰。”说罢,便给她递了过去。

这应该就是灵久最初说的草药,叶子一圈都是小锯齿的形状,任卷舒稍微凑近嗅了下。

燕辞归道:“这佩兰全株都是有中兰花的香味,也是因此得名,不少人喜欢将它佩戴在身上。”

确实很香,她挑眉道:“先开始找吧。”

本以为是个挺简单的活,没想到草跟草之间,一丁点细小的差别,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能用的草药没找到几株,仿品倒是找到一大堆。

灵久还得挨个分辨,找草药都没这么费劲,她干脆道:“你们别找了,我自己找,你们太能捣乱了,我找还省事。”

任卷舒实在分辨不出,也就放弃了,小灵久小小一只,在草丛里来回窜,找到的草药慢慢堆成小山,看的心里名有些欣慰。

偏头看过去,同其尘还在挖草药,拿着两株仔细端详,眉头微微皱着,看样子也没分辨出来。任卷舒移到他身边,小声道:“也分辨不出来了?”

同其尘点头道:“确实分辨出不出来,灵久很厉害。”

任卷舒笑了下,打趣道:“你就不厉害了?”

同其尘没接她这句话,对比着又挖了一株。

任卷舒在他身边坐下,抬头看上去,这边的天气湿热,坐在树荫下也觉得闷。视线在天空滑下,停在了上面的树干上,她伸手拍了同其尘两下,“抱树莲。”

同其尘顺她的视线看上去,树干上趴着一层树叶,她口中的抱树莲指的应该就是此物。

任卷舒蹦起身,兴奋道:“我去摘点。”

那树笔直,下面一个枝杈都没有,上去都困难别说采摘了,同其尘拉住她的衣袖,“你要怎么上去?”

任卷舒抬头看上去,这个高度上去都费劲,若现原形采摘也费劲。

“我去吧。”同其尘站起身,抽出青纹剑。

抱树莲用途广,她跟师父见过一次,御剑采药真不是大材小用,任卷舒叮嘱了句,“小心点。”

同其尘用衣摆兜着,细细采摘,离近了才发现他们是长在一根藤上,不是从树干里冒出来的。

“卷舒。”

“嗯?”她低头收回视线,看向墨卿,“怎么了?”

“喊了几声,看你愣住了。”墨卿抬头扫了眼,“他们帮不上忙,又想四处看看,我便放他们走了。”

任卷舒道:“去吧,本来就是找您们帮忙,总不能绑着你们不放。”

雪芽和燕辞归还在帮着灵久找,两人多少认识些草药,还能分辨出一二。

“哎!你们这是找什么呢?”路过的几人,肩上背柴,扛锄头,还有个挂了两只野兔,质朴的脸上带着笑,问道:“要帮忙不?”

任卷舒喊道:“没事,找找草药呢,不麻烦你们了,不用帮忙。”

“草药?”几人叽叽喳喳了两嘴,走过来凑热闹,“这犄角旮旯的地还能有草药?你们找到了?”

任卷舒道:“有是有,就是不好找。”

几人走过来瞧着她身边小草堆,“这就是草药?看着跟地里的菜没啥两样?”

“这是啥草药?”

“管干啥的?”

见她没说话,几人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话多了点,你们别见怪哈。”

任卷舒笑了下,“是什么草药?我还真不知道,都是他们找的。”

她说完,几人才看到后面蹲着的还有两人。

其中一个老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墨卿身上,“我瞧这位公子张的真好,你可有婚配?是哪里人?”

另外几人注意力都被拉回来,看向墨卿,“老刘,给大丫头选个。”

“我看着也不错,比姓赵的那小子好。”

“这小兄弟长得好,面相好。”

“长得好没用,光中看不中用啊。”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样说不妥,又看向墨卿,“我不是说你不好哈,我就是话面上的意思。”

任卷舒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忙开口道:“我这小兄弟没有婚配,不光长得好,还会功夫,做事细致让人放心,文武双全,这些年见多识广……”

同其尘听她夸完,才开口道:“你要的东西摘完了。”

“这么好的人……”任卷舒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几人身后的同其尘。

眉目间像是压着些戾气,摘个叶子还摘烦了?她还没等开口,同其尘便丢过一个小包袱,转身走了。

“这个小兄弟也不错哈,这个硬气,干活有劲。”

“看着就有劲。”

任卷舒拿好手中的包袱,从几人中间窜过去,“我家小郎君,见外了,见外了。”

几人随她一起看过去,才发现她小郎君手里拎的那把剑,一同愣了下。

任卷舒追上他,“哎?同其尘,你自己说要摘的,你生什么气?”

“没生气。”

任卷舒瞧他,“你眉毛都拧在一起了,还没生气?”

同其尘将脸别开,伸手摸了摸眉毛,身体一怔,好像……真的在皱眉,随即又道:“没生气。”

闷着头走了一段,同其尘停住,眼前树木杂草一目了然,心里却泛起迷糊,要干什么去?

“不走了?”任卷舒转到前面,见他表情有些呆愣,眉心却舒展开了,笑道:“怎么?不生气了。”

同其尘瞧了她一眼,转身走回去,嘴里还是那句话,“没生气。”

“你现在是没生气,刚才眉头拧着,可不是没生气的样子。”任卷舒随手扯下根杂草,在他身上扫了扫,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皱眉呢?怕是见我在那夸墨卿,没夸你?”

见同其尘想开口,她急声道:“毕竟你自己在树上摘了半天草药,下来了却没人搭理,是不是?”

“不是。”同其尘脚下步子加快。

是与不是在她这都一样,因为这后面的话才最为精彩,任卷舒不急着说,待同其尘步调慢下来,才开口道:“我这左想右想,你说‘不是’,我前面说的不对,那就剩一种可能了。同其尘,你这心理莫不是塞了酸杏,挤出一腔子酸汁,酸的人滴溜溜转,路都忘记朝哪走了。”

同其尘反应了一秒,转头瞪她,嘴里的话也被想先一步。

“你休要胡说!”

任卷舒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还说我才猜的不对,我连你这句话都猜到了。”

同其尘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耳朵连着脖子红成一片,脸也涨红了。

相处久了,同其尘的性子早就被她摸透,关键事上能靠的住,但是木讷,涉世未深,有时不开窍一根筋,就比如说现在。这也有好处,就是不管怎么说,这人都不会记仇。

任卷舒更大胆的向前凑了一步,嘴角止不住的扬上去,“同其尘,你不会是贪恋我的美貌吧?”

“你又胡说!”同其尘绕过她向前走去。

任卷舒笑道:“哎?我是胡说,你干什么不好意思啊?”

同其尘不语,莽着劲往前走。

“你莫要挑逗他。”

任卷舒吓了一跳,转过身见雪芽走过来,无所谓道:“说说而已,他又不会计较这些。”

雪芽手中捧着草药,“你怎么知道他不计较?”

“给我吧。”任卷舒伸手接过,“你可别忘了,他是个道士,我是妖,我就算说出花来,也是葫芦藤上结南瓜,不可能的事。”

雪芽朝前面瞧了眼,“你这样说也不全对,他是个道士,也只是个道士,他没得道修仙,自然舍不下七情六欲。这世间的缘,谁能摸个准。”

任卷舒听的有些失神,“你这话说的越来越像师父了,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懂,反正以后我少打趣他就好了。”

雪芽笑了下,“随你。”就怕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想懂。

同其尘走出去甚远,才渐渐慢下脚步,开始往回想。

“你这剑是长留山的吧?”

他还没来及细想,便被打断,方才的几位大伯没走,现在齐刷刷的看向他手中的剑,同其尘这才反应过来,剑未归鞘。

“就是这把剑,看不错,看不错,年年都看不会错的。”

“我看着也像,这剑上的纹路都差不多。”

一个大伯抬头打量他,问道:“你是长留山的吧?”

“这人跟画像上长得不大一样,也就有两分相似。”

同其尘问道:“你们认得这剑?”

青纹剑原本是长空道长的配剑,听说还有些故事,此剑认主。在长空逝世的几十年里,都未能有人驯服它。同其尘瞧着手中长剑,他也是误打误撞罢了。

“认得,自然认得,那画我们年年都看,这剑与画上几乎是一模一样。你若是长留山的,绝对就错不了。”大伯说完,盯着他打量,“你们长留山都佩戴此剑?我看你与画身上的男子……不是很像。”

一旁的人搭腔,“这都七八十年了怎么可能是同一人,你这傻子。”

同其尘道:“你们说的人应该是我师父。”

其中一人大喜,“你师父?那你真是长留山的人。”

见同其尘点头,几人急忙吆喝道:“快!快去叫六爷!长留山的人,咱们的恩人,快去。”高兴之余还不忘叮嘱他,“你们先在这等会,我们去去就来,你可是大恩人的徒弟,不得了,不得了!”

同其尘都没接上话,几人慌里慌张的就跑了。

长空道长去得早,他门下这个支派一直被保留至今,说是他的徒弟,同其尘真没见过,就连画像都未曾见过。

要说起来,他记事起,师父就已长眠几十年了。

任卷舒在后面跟上来,看着跑远的几人,问道 :“你和他们说啥了,一个个的高兴成这样?”

同其尘收起青纹剑,“墨卿之前说,有人在这里降服蛇妖,那人应是我师父。”

任卷舒道:“长空道长?”

同其尘点了点头,转身去整理灵久找好的草药,脸上的神情不止何时恢复如常。

任卷舒往雪芽身边靠了靠,小声道:“你看,我就说这人根本不会计较那些话。”

雪芽愣了半晌才道:“那你也不能总是逗他。”

“知道了,知道了。”任卷舒说着也去整理草药。

各种草药足足装了三个竹筐,还有些装不下的,就用粗布打了个包袱。灵久化为人形,仔细翻开框里的草药,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燕辞归道:“看的怎么样,找齐了没?”

灵久道:“你先别说话,竟打断我。”

“哎?”燕辞归刚出了一声,便被同其尘捂住嘴,“唔唔唔?呜呜呜!”

灵久拍了拍手,又在衣服上抿了两把,长叹一口气,“齐了!能回去了!”

同其尘这才从松开手,燕辞归猛吸一口气,“我滴个老天爷,憋死我了。”说罢,又猛吸了两口气。

任卷舒踢起一个竹筐背到身上,给灵久递了个眼神,夸赞道:“行啊,今天也是厉害起来了。”

这一夸,灵久的尾巴直直翘到天上去了,扬起小脸傲然道:“那是,等回去让他们试试这草药的厉害。”

燕辞归道:“你大字不识几个,怎么修的药术?”

灵久疑惑道:“为什么要识字,我尝了那药草,知道它能干什么用,又能看出病症,直接找草药不就好了。”

这话说的也没问题,燕辞归一时被绕了进去,琢磨半才反应过来,“要是人家问你,给的都是些什么草药,你当怎么回答?”

“我直接薅一棵给他不就得了。”灵久转头瞟了他一眼,虽没说别的,眼神倒是很明显‘这人怎么这么笨。’

燕辞归哼了声,“等你用到那些稀有的草药,叫不出名字,又找不到,你就等着哭吧。”

灵久拉着雪芽走在前面,连蹦带跳,想必心里美的很,三人在后面跟着。昏黄的落日将五人影子拉长,虫鸣鸟叫还夹杂了几声嬉戏。

快走到寨门时,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往她们这边涌,怕是整个守春镇的人都过来了。

为首的老伯被众人拥簇者,看样子有个六十来岁,鬓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几缕发丝被风拍在脸上,穿着粗布衣,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两个壮汉连拖带拽的将他架到几人面前,“六爷,就是他们,长留山来的。”

六爷左右各拍了一下,“松开,松开。”

俩位壮汉这才松手退到一旁,六爷抖了两下衣袖,眯着眼在她们面前踱步。

人群在几人身旁围了个半圆,各个抻长脖子看着,胆小的娃挤在大人后面,只漏出只眼睛。任卷舒瞧这场面,只在表演杂技时见过,那时,她也只是个凑热闹的。

现在倒像被莫名架到台上来了。

“你们是长留山弟子?”六爷捋着山羊胡,上下打量几人。

不知道这老伯想做什么,任卷舒也没贸然回答,反问道:“你找长留山弟子做什么?”

六爷正色道:“先前,长留山的道长在我们这降服一只蛇妖,将我们从哪妖怪口中就出来,长留山对我们有恩,你们是长留山的人,便是我们的恩人。”

见是好事,任卷舒松口道:“他们二人是长留山的弟子,我们不是。”说罢,指了下同其尘和燕辞归。

“真是长留山的弟子。”

“你们闪开些,让我也瞧两眼。”

“真是,真是,瞧他身后的剑。”

“两人看着都是丰神俊朗。”

……

六爷一把撩开衣摆,扑通跪在地地上,嘴里高喊一声,“多谢长留山出手相助。”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

“使不得。”同其尘和燕辞归急忙将六爷扶起,“言重了,降妖除魔本就是我们的责任,不必言谢。”

“做人得懂得知恩图报,我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脑子不糊涂,你们的恩情我们世世代代都要记得。”六爷反握住同其尘手腕,颤颤巍巍问道,“长空道长近日可好?”

六爷年岁已高,同其尘微微顿了下,倒不如圆个谎过去,“长空道长现在云游四方。”

握住他的手稍稍松了些力气,六爷笑道:“好,好啊。”

六爷转过身,朝人群指了下,“老庆,快!快带人操办酒席,今晚咱得好好庆祝一下。”

“好!我这就带人去办。”只听他一声吆喝,“能搭把手的都过来搭把手!”人群乌泱泱的少了一半。

同其尘推脱道:“六爷,不用操办,我们已应下在白叔那吃晚饭。”

“白叔?谁?东边的老白?”六爷啧了一声,“你们可是守春镇的上客,大家伙一起吃,一起吃热闹,老白肯定跟着他们去准备了。”

说罢,见旁边的三名女子未开口,六爷道:“这三位是?”目光在三人身上打了个转,立即反应过来,“瞧我这问的,这应该是两位的妻室,那这孩子是……”

六爷手指在两人身上来回晃,没敢确定,心道:“这小娃瞧着不小了。”

同其尘道:“都是我们同行的朋友。”

“是你的……”六爷愣了下,一拍脑袋,“害,瞧我这破脑袋瓜子想到哪去了。都是朋友,朋友好啊,云游四方。”

同其尘道:“方才听他们说,在画上见过青纹剑,不知道那画还在吗?我们能否看看?”

六爷道:“可以,那画我们保存的仔细着呢,你们同我来。”

五人跟着他进了一处宅院,在厅堂等候。

燕辞归小声道:“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看到长空道长的画像,长留山都没有的东西。”

六爷抱着一个黑色长盒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将侧面的小锁抽开,画卷上绑着金丝带,抽开后,画卷缓缓展开。

画上竟有两人,男子手持青纹剑,穿的便衣也有几分侠气,奇怪的是那女子没画五官,整幅画勾勒的很精细,看来是有意为之。

燕辞归道:“长空道长跟其他三位长老……很不一样。”大不敬的话咽回肚子里,但是越看越觉得有几分不靠谱的样子。

同其尘道:“这女子为何不画五官。”

六爷摸着胡子,“我也是听父亲说的,这女子要求的不能画,而且大家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是听长空道长唤她阿言。”

燕辞归好奇道:“六爷,上一辈有么有讲过,长空道长是个怎样的人?与这女子是何关系?”

“心地善,洒脱,心中似呼无拘无束。”六爷思忖片刻,“与这女子的关系,有的说是挚友,有的说是红颜知己,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们还真不知道。”

燕辞归点头,没再开口。

见她们也观赏了半天,六爷道:“这时候也该开饭了,咱先过去,有什么话酒席上说。”

灵久先行应下,六爷笑呵呵的收画卷。

“……雪芽!”

雪芽猛地缓过神,轻声道:“怎么了?”

任卷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画已经被收起,“唤你好几声了,见你没反应,想入神了。”

雪芽摇头道:“有些乏,愣了会神。”

“走了走了,去吃酒席。”灵久在后面推着两人往外走。

出门转角处迎面碰上墨卿,任卷舒这才想起他,方才没注意,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她还没开口询问,墨卿将她拉到一边,扫了眼同其尘和燕辞归,小声道:“那两人是不是威胁你们了?”

任卷舒看过去,几人还愣在原地,“你们先走,我俩说句话。”

六爷道:“行,我们先过去,你们要不认路,随便找个人一问就行。”

“好。”她转头看着墨卿,轻声道:“没有,就他两个还想威胁我们,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墨卿皱着眉头,不由担心起来,“他们是长留山弟子,你可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任卷舒道:“降妖除魔呗,守护苍生。”

墨卿有些着急,声音都高了些,“你知道,还与他们走这么近。”

任卷舒一脸无所谓道:“没事,他们也知道我们三个是妖,长留山的道士不会滥杀无辜的,我们又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俩个也不是那样的人。”

“黑心道士多了去了,人心难测!”见任卷舒皱了下眉头,他停口不再多说,“你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任卷舒点头道:“知道,你放心吧。”

再多说,她怕是要烦了,墨卿叹了口气,“那先过去吧。”

“走吧,一起。”

高高架起的火把,那丝温暖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照着勾起的嘴角,欢声笑语中伴有几声鼓鸣。

任卷舒闻声看过去,便见到了那用蛇皮做的鼓,感觉每片蛇鳞都在随着敲击震动,伴着几声鼓响,看的她头皮发麻。

任卷舒在人群众寻找几人,杂乱的环境让她莫名有些心烦,远远撞上同其尘的视线 ,两人对望一眼,便各自错开。

这场酒席很热闹,都在称赞长留山做的好事,都在感谢守春镇的恩人,她多看了两眼蛇皮鼓。

她知道那是恶妖。

酒过三巡,六爷喝的有些迷糊,使劲拍了两下同其尘的肩膀,脚下的步子来回画八,醉醺醺道:“小道士,我跟你说,这世上的妖都该杀,都杀了,以绝后患。”

燕辞归看着桌上的几人愣了下,一时间没说出话,任卷舒也没说,只是抿了口酒。

“妖也有好妖,恶妖该杀,好妖不行。”同其尘一字一句道。

任卷舒一怔,手里的酒杯没拿稳,那酒水顺着手腕滴了下去。

“什么好妖,坏妖,妖就是妖,本性都坏。”六爷大手一挥,凑到同其尘面前,笑道,“小道士,你不会、不会是喝多了,也开始胡说八道了吧。”

同其尘还是那句话,“妖也有好妖。”

六爷一手拎着酒壶,直起腰板,仰天笑道:“醉了,喝醉了,你醉了,你这小道士喝醉了。”

同其尘没再同他说话,余光扫了任卷舒一眼,给自己斟了杯酒。

他刚才滴酒未沾,怎么可能醉,浅酌一口,猛然想起‘酒该怎么喝’也是她教的。

任卷舒倒是光明正大看了他几次,只不过他一直闷着头,应该也没察觉到。见他喝了两杯,她没阻拦,那醉酒的样子有些看头,两杯还没倒,这小子酒量还见长了。

毕竟是为了他们二人操办的酒席,人们变着法的过来敬酒,同其尘不喝,便都灌进燕辞归的肚子。嘴里来回念叨的就那几句话,肯定要感谢一番,再夸一夸长留山,最后唾骂几句这世间的妖魔鬼怪。

听的她耳朵起茧子。

桌上的饭菜尽数吃空,灵久便跑去一旁蹭是蹭喝,仗着自己一副小孩样貌,又鬼机灵,到哪都能听上几句夸赞。

燕辞归满身酒气涨个大红脸,怕是已经醉迷糊了,任卷舒抄起一坛酒,看向雪芽,“好阿姐,我去四处转转,你盯着点灵久,别跑没了。”

雪芽点头,嘱咐道:“你自己小心着。”

“我知道,放心吧,还是阿姐最好。”任卷舒拎着酒壶,起身时一个不稳,晃出不少,袖口浸湿了大片,本来没喝几口,倒沾了满身酒气。

往外走是片枫树林,任卷舒随意靠着树干,抬头看去它也染了醉意,绿叶上平添几分红晕,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这声音听着很舒服,不知不觉就把人卷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朵动了动,顺着“吱吱”声猛地回头,微蹙的眉心舒展开,嘴角轻扬,“你怎么来了?”

同其尘举止向来规矩,如今东偏西晃的走过来,定是醉了,就是不知道醉意几分。她笑了下,忽觉看到了他儿时蹒跚学步,让人觉心喜。

同其尘不语,闷着头走到树旁,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另一边。

任卷舒饮了口酒,偏头看他,不管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总该开口的。他可好,喝醉了,都是个沉默认寡言的模样。

任卷舒盯着他问:“哎,你怎么找到我的?”

同其尘看了她一眼,醉酒后的眼神有些失焦,看的人心里怪怪的,任卷舒错开视线,轻咳了两声。

没听他说话,再看过去时,同其尘正扒着袖口翻找,半天才拿出一张符纸,递到她面前晃了晃。

任卷舒笑出声,又故作平淡道:“用符纸找到的啊。”

同其尘瞧着手中的符纸,又看向她,用力点了点头。

任卷舒想将符纸抽过来,却被他递远。她伸出手,作势要去抢。

同其尘道:“不可,会受伤。”

任卷舒一顿,同其尘嗅了两下,顺着酒气靠到她手腕,小声道:“酒。”

方才洒上的,鼻息落在手腕感觉痒痒的,任卷舒急忙收回手,却被同其尘捉住小臂。她猛一激灵,又浅笑道:“同其尘,你那规矩呢,这般抓着我,想干什么?”

一般说这情况,都会挣扎上两下,她偏不,反而还往前凑了凑,玩笑道:“你这小道士,不会真被我迷了心智吧。”

同其尘还是不说话,盯着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半响又摇了摇头,嘟囔道,“不,不是,不对。”

“什么不是,不对的。”任卷舒歪头看他,话音未落,胳膊上的手便松开了,一下子感觉血液都在大口呼吸,这才感觉到他刚刚使了多大力气。

下一秒,同其尘直愣愣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墨卿为什么拉你?他说了。”

他说了?任卷舒真没反应过来,同其尘此句所指的是什么,思忖片刻,“你为什么想知道?”

同其尘垂眸不语,她也不说话。

“……不对,不对。”同其尘低着头转过身,往回走。

垂着脑袋想了这半天,又嘟囔的啥?任卷转身跟上他,疑惑道:“什么对不对的?”

那点嘟囔声也停住了,任卷舒瞧着他,还能套不出来?轻声问道:“墨卿说什么了?”

同其尘跟着重复了一遍:“墨卿说什么了?”

任卷舒啧了声,怕是喝傻了吧。

“他说你们是妖,说我们是道士,说道不同,说……”同其尘摇了摇头,“不可能害你们。”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字眼含糊不清,任卷舒却听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些振聋发聩。

全被他猜中,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并排走了段,她才开口道:“你想多了。”

同其尘喃喃道:“想多了……想多了我。”

任卷舒拎起酒壶,闷了一大口,岔开话题,“此行结束,你要打算做什么?”

又是过了半晌才听到回音,“长留山。”

长留山弟子,不回去还能做什么?她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只觉得有些乏,也就此住口。

两人沉默着,并排走了回去。

酒席散去,只剩没有收起的桌凳,方才熙熙攘攘的景象恍如隔世。一坛酒见底,两人也走到白家。

老白还没睡,见两人回来,上前迎了几步,任卷舒将同其尘交给他,便没再管,自顾自回了住处。

这一觉睡得沉,睁眼时早已日上三竿。

任卷舒揉着脑袋,打开房门便看见墨卿几人在院子杵着。

“醒了?”墨卿笑道。

任卷舒见将几人聚集在此,心里猜个**不离十,问道:“你们这就启程?”

“也该走了。”墨卿点头,看向她的眼神太过复杂,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万事小心。”

任卷舒点头道:“你们也是。”

“有空来怀州喝酒,可别忘了,别忘了我们这些朋友。”墨卿说着转过身去,留下一句“告辞。”

刚想开口,便记起他说过,这里的人不喜妖,她也见识过了,“放心吧,记得!”

只见墨卿抬手挥了挥,大步离去。

转到厅堂才见到雪芽她们。

雪芽坐在中间,左边一个灵久,右边一个燕辞归。雪芽不识草药,灵久不识字,燕辞归虽然都认得,两人又闲他写字太丑,便由雪芽代写。

任卷舒扫了一圈,没见到同其尘,想必还没醒。

看着桌上的废纸,她“啧”了声,这字是真不好看,“燕辞归,你这字没少挨罚吧。”

燕辞归道:“这都是挨罚练出来的。”

任卷舒抿嘴,“苦了你了。”

灵久道:“都白罚了,还是这么丑。”

燕辞归道:“哎?你个小东西,占着说话不腰疼,等着非得让雪芽叫你读书识字,你也给我尝尝这苦头。”

“哼,我才不学。”

雪芽手中的笔没停,开口道:“墨卿他们走了。”

“嗯,刚跟他们道别,都走了。”任卷舒道,“白夫人用着,管事吗?”

灵久抢着回答:“可管事了,今天一早,她跟我说心口好受了很多,还管我要这方子,所以才让雪芽姐姐给写下来的。”

“吆,这可不得了。”任卷舒笑道,“这可得给个大大的奖赏。”

一听奖赏,灵久两眼放光,立即跳下板凳,跑过来摇晃她的胳膊,“什么奖赏?什么奖赏?”

“带你去做法器。”

终于写到这了,下面来吧,开始展示。

要开始展开了,呜呼~

感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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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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