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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意外相遇

纵使侯夫人心里再是不满,秋竹即将成为自己儿子侍妾的事儿却还是被这么定了下来。与此同时,府里人对她的态度也开始渐渐发生了变化。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她就只能被迫接受,可却还是想为难一番秋竹。理智告诉她这本不是她的错,可是若让她把责任都归结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她是做不到的。于是,秋竹的日子就变得有些难过起来。

好在,随着身份的改变,她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从原来一间只是被隔出来的屋子,换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只是这距离宗瑾奕的院子却是远了些。

侯夫人朱氏对此的解释是既然秋竹即将成为儿子的妾室,就该好生保持距离,不要在正式纳妾之前闹出什么笑话。甚至,还专门为秋竹请了一个教习嬷嬷,美其名曰让她学规。

可秋竹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这不过是一个愤怒的母亲在儿子身上吃了瘪无处撒气,想办找个人出一口气罢了,反正她也不排斥学习东西,如此倒也甚好。

至于住得远些,她的心里就更乐呵了,她本就无意与宗瑾奕过从甚密。朱氏此般倒正中她下怀。

不过,若是朱氏以为这样就能拦住他儿子,那可真就打错了算盘。

虽然自从她搬了住处,宗瑾奕也没有明目张胆地来找她,私下里还是被她撞见过好几回他在自己院门前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只是都装没看见罢了。

反正只要没真正找到她面前来,她都能装聋作哑。毕竟,这样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结束了。

秋竹的日子过得舒坦,宗瑾奕却是有些郁闷的。不知为何,自从他强行说要纳她为妾后,就感觉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却好像变得更远了。明明只要再过一年,他们就会是最亲密的人,哪怕是他将来的妻子都没有办法取代她的位置。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总是不顾母亲的阻止,总忍不住抽空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几眼,都会觉得很是安心。

他的异常宗七也是看在眼里的,可心里再吃惊,这面上总还是不好表露。直到他家主子主动开始找他谈心。

“宗七,你说秋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手里虽捧着一本书,可看封面却是拿反了的,一看就是心不在焉。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宗七的心里苦,他就是再木讷,也察觉出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事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若是说实话,想必主子不会开心,而主子不开心,他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可若是因此欺骗主子,可能会更惨,因为主子不喜欺瞒他的人。

沉思良久,他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他那有“花中浪子”之称的兄弟宗五曾说过的一句话:当你遇到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不妨反问对方。

“主子,您觉得秋竹姑娘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呢?”

看着宗七一脸的严肃认真,没得到答案还被反问的宗瑾奕只觉得自己现在只想一拳打掉他的严肃认真……

“你是在问我?”森冷的嗓音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下宗七可不敢再敷衍了,当即正色道:“主子,那我就说实话了,据我的观察,我觉得秋竹姑娘八成……八成不喜欢您啊。”

知道自己后面的话会惹得主子不高兴,宗七恨不得把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但是他到底是没敢,只是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几乎快听不清他的话。

可宗瑾奕还是把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而他的脸色也随着他的话变得黑沉起来。

看着他副样子,宗七只觉得自己两股战战,可他又不能逃跑,只能干巴巴、硬挺挺地那么站着碍眼。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此时跑了,下场只会更惨。

就在他连呼吸都变得谨慎之时,宗瑾奕终于开了尊口。

“我喜欢说实话的人,就赏你十个板子吧,自己去演武场领。”

听了前半句话还来不及心生喜悦,就被后半句话浇灭了喜悦的火苗。

罢了,这才是他熟悉的主子。

待碍眼的人离开了,宗瑾奕陷在太师椅里,那颓唐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端方样子。即使他早就知道了事实,却还是无法接受。

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容易,可他却还贪心地想要秋竹的心,此时的他都不知道到底该怪对方绝情还是该怪自己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好在,人现在还在自己身边。他相信只要人一日在自己身边,他就还有机会得到她的心。如此一向,他郁闷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此时的他显然不会想到,这人既然有腿,就有逃跑的可能,而且这一跑还是两年。

学规矩的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秋竹却在一次外出时,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当初摸了宗瑾奕的衣服,看到自己因为生孩子被宗瑾奕一句“保小”,死于非命。而事发时,他的身边却是还有一个女子的。只是她并没有太看清那女子的脸,只是听周围的仆从喊她“夫人”。

若是宗瑾奕是害她早死的直接凶手,那这个所谓的夫人就是帮凶。毕竟作为后宅的一把手,若是她规劝一番宗瑾奕,说不定原来的秋竹是不用死的。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原主终归是走完了自己短暂又悲惨的一生。而她,来自后世的顶级女富豪胡曦月注定会走上和她截然不同的一条路。而这条路上不会再有靖安侯府世子宗瑾奕的侍妾秋竹,只会有大蔚皇朝仅有的一位嫡出公主宇文兮玥。

这一日,她照常跟着采买府内物资的小厮一起出府。

改变了身份,待遇自然也水涨船高,其中自然也包括出府的权力。从前,无论是做三等丫鬟,还是做贴身大丫鬟,却是都不能随意出府的。

现在做了正经人最是瞧不上的侍妾,却有了自由出府的权力,她甚至严重怀疑朱氏给她这个权力,是期盼着她哪日出府,就能被人拐了去。如此,可就解决了自己这个心头大患。

不过,既然得了实在的好处,她也就无暇去顾及朱氏的心思了。

她出府后,在西大街就和采买的小厮分开了,想着去卖首饰的东大街逛逛,便朝着反方向走去。

那些个贵重玩意儿她虽然买不起,但是去涨涨见识总还是好的。却不想就这么在街上遇见了迎面走过来的主仆俩。

第一眼,她只觉得有些眼熟,再定睛细瞧,竟认出了这人是谁。

但她到底没有十足的把握,便只是待与她们错身而过后,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到了那首饰铺子的门口,亲耳听了那活计的招呼,她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眼前这个长相端庄,身着华服的女子就是宗瑾奕未来的夫人——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秦可依。

想着亲眼看看这个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也径直跟着人进了铺子。那活计打量了一眼秋竹的打扮,虽说是不如前头丞相府的小姐那般贵气逼人,倒是也像个官家小姐,也就没有拦住她。

说来,秋竹身上衣裙还是朱氏特地命人送到她院子里的。虽不说多精致华美,倒也算得上是好衣服了。不然就凭伙计那识人的功夫,也不能把她放进来。

眼见着人上了二楼,秋竹本也想跟着上去,却被站在楼梯口的女伙计给拦住了。

“这位小姐,二楼只有本店的贵客才能上去,劳烦您止步。”

人都如此客气坚决了,她要是再要上去,可就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欠了欠身,秋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转身去了大厅看首饰去了。她没注意的是,就在她转身之后,本该跟在那秦小姐身边的丫鬟却是下了楼来。跟那女伙计说了几句话后又回了楼上去。

丫鬟刚进门,秦小姐就开口问道:“你可是看清楚了?那人真是瑜之哥哥即将过门的侍妾吗?”

“回禀小姐,千真万确,奴婢方才还特地和那楼下的女伙计确认过。”

“竟真的是她,我瞧着她长得也甚是普通,真不知道瑜之哥哥是看上她哪儿了,竟是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

眼见着自家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绿荷的头上竟开始渗出汗珠来。她可是知道的,小姐折磨人的法子可是多的是,别看小姐平日里在外面好相处得紧,私下到底是怎么对待身边人的,她们这些贴身照顾的人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然,服侍了小姐三年的红梅姐姐也不会就那么莫名其妙不见了。

这种丫鬟小厮生不见人活不见尸的事儿在丞相府可是不稀奇的,毕竟这些丫鬟小厮都是府中的家生子,人不见了,给他们的娘老子一笔不小的赔偿后,却还是会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

而她自己,当然也是一样的家生奴才,好在她娘老子是心疼她的。当初在得知她要被派来照顾小姐,虽抱怨了几句到底还是花了银子疏通,哪怕最后她还是被派来了,她也记着家里人的好。

或许也因为家里人对她的重视,她才能在小姐身边伺候了快一年,却也没出什么大事。

自己的贴身丫鬟在想什么,秦可依就算是看不出全部,却也能猜个**不离十。她做的那些事儿虽然已经被她的母亲,丞相府的主母给瞒下了,但到底也是被警告了一番。

眼下她还有一年就要及笄了,是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来了。更何况她还看上了宗瑾奕。

凭着自己父亲和宗瑾奕从前的师徒之情,她相信,只要丞相府愿意出面提亲,对方断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若是从前,她还真没这么笃定。不过自打靖安侯府闹出纳妾的事儿后,她就对此事十拿九稳了。

毕竟,没有几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进这样不顾宗法礼教的人家。

她却是不一样的,她一定要得到宗瑾奕。哪怕会受世人耻笑,那怕他现在心有所属。

母亲早就教导过,听话的姨娘留着不过是多一口饭的事儿,可若是有那不听话的,悄悄除了便是。左右那年轻貌美的姑娘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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