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肌肉贫穷攻 VS 慕强多金受
放学铃刚响，一部手机镜头对准最后一排靠窗位置贴在书桌右上角的微信二维码贴纸扫了一下。
「叮～」微信收款 49.9 元。
「骁哥，放学帮我收拾一个人。」
「谁？」
「就那个转校生——梁幼言。」
贺瑾骁抬眼，目光往右手斜前方瞟去，很快在教室门口扫到一个背书包离去的白色身影。
可怜，有了后爹和后妈的梁幼言，十八岁从新加坡转学回了国内读高中，还没把全班同学认全，就被校霸盯上了。
1
梁幼言左肩膀挎着书包穿过绿荫操场朝校门口走，转学来这所普通高中已过了好几天，他仍未适应。
他想起亲爸梁振山把他从机场接回来那天说的话：
「都怪你妈，都多大年龄了还生个小的。不过儿子你放心，把你转回国内这所普通高中只是权宜之计，我会尽快联系国外那边的大学，保证明年送你出国读书。」
梁幼言点点头没接话，在他印象中，亲爸不过是每月往卡里打钱的「机器人」。
他还记得，当年妈妈带着他嫁去新加坡时也曾叮嘱：「幼言啊，和人说话嘴要甜。」
后来，梁幼言以为自己的嘴已经够甜了，可小弟弟出生不久，他还是被亲妈和继父打包送回了国内。
一个晃神间，梁幼言忽然被阴影笼罩住——贺瑾骁的影子像张大网朝他袭来。
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入影壁后面，踉跄着滚进了小树林。跌倒后满身落土，双手抱头蜷缩在地，因恐惧而发抖，带着哭腔求饶：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哥……我有钱，我给钱，行吗？」
贺瑾骁抬脚压到他后肩，微微俯身问：「你能给多少？」
梁幼言悄悄侧身抬头看了一眼，认出对方是班上同学，好像叫贺瑾骁。据同桌王靖说，贺瑾骁是个「自由人」，明明各科成绩都在前三，却从未担任任何班级职务。
自己连班上同学都没认全，不知为何会被他盯上——难道就因为是转校生？
梁幼言并非软柿子，但他懂得哪里都有丛林规则。在新加坡上学时，他见过个别校霸专门欺负转校生，没想到如今轮到自己。
他掏出手机，恭敬地双手奉上：「哥，你别打我！我手机里的钱都给你。」
他不想挨打，从小最怕疼了。记得小时候，甭管爸妈哪方碰他一指头，他都能倒地嚎哭半天。
贺瑾骁将一条腿的力量实实在在压在梁幼言身上，藏在校服下的劲腰微弯，一把夺过手机。
滑开微信看到余额，他指尖至少在屏幕上停顿了三秒，瞳孔一阵骤缩——158960.58。
「我擦！这怂包的钱也太他妈多了。」
贺瑾骁盯着那串数字怔了片刻，一番纠结后，还是觉得做生意得讲究长久。于是他掏出自己的二手手机，面对面给自己转了 1999 元。
随后抬腿松开压制，将手机扔回去，冷声道：「输密码。」
梁幼言跪趴在地上，盯着交易界面愣住了——没想到大部分钱还能保住。他指尖点了点，余额少了 1999 元，脑海中某根弦突然轻颤，竟觉得这人……好像还不错？
「哥，你为什么要打我？」
贺瑾骁确认钱到账后收起手机，双手插兜瞥了他一眼，忽觉他脸白得过分。念在 1999 元的份上，他开口道：「你得罪了谁，不知道？」
梁幼言仰头，怯懦地追问：「可我没得罪你啊哥……」
他们除了同处一间教室，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座位也隔得老远。
「我是替别人打你的。」
「啊？」
梁幼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土，扬起的灰尘让贺瑾骁皱眉转身。
「哦！忘了你刚转学过来，还没听说过我『专业代打』的名声。不过……」
他侧过首，朝对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以后你就知道了。如果有人得罪了你，想让我出面出气，欢迎『雇佣』我——我做生意，收费公道。」
梁幼言愣在原地，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国内学校是这般模样，难道老师也不管吗？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人在班内没有职务。
他是坏人——校霸！！！
梁幼言急步上前，小声询问：「那我付钱，你能代打吗？」
贺瑾骁挑眉：「当然可以，我收费很公道。」
梁幼言亮出二维码，仰头道：「哥，咱加个微信吧。」
加上好友后，他立刻又转出一个 1999 元。
贺瑾骁单手叉腰，看着身边这位「钱多人傻」的小怂包，一时语塞。
这是所普通高中，大部分学生家长都是工薪阶层，像这小怂包这般出手阔绰的，他还是头回见。
聊天窗口的转账红包被收下，梁幼言亮了亮手机，语气里带着破罐破摔的凶狠：「哥，谁让你打我的？你就把那个人给我打回去。」
「报人名，你要打谁？」
「不知道啊……但你肯定知道。」梁幼言心想，是谁要打他，他就打谁。
「我是代打，不是情报员，从不卷入顾客之间的纠纷。」
梁幼言急了，张开双臂上前拦住他：「那我刚才还给你转了 1999 呢！」
贺瑾骁挑眉，笑得无赖：「钱进了我的口袋，想退？不可能。」见对方要张嘴辩驳，他又补充道，「不过……
可以算你一个月的保护费。」
说着，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莹白的额头：「我来保你，不被别人打。」
——在这所学校里，凭这小子的长相和豪掷千金的作派，很快就会引来群狼环伺，少不得一天被揍三次。
「你真能保护我吗哥？」
「以后你钱包里的钱……都归我了。」贺瑾骁咧嘴一笑，说出这句连自己都意外的话。
包月的活，他还是第一次接。
生意嘛，确实得讲究长长久久。
梁幼言追不上对方步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被动地点了点头。
人生地不熟的，花钱结识个「大哥」，好像也不错？
2
梧桐市有座五峰山，山泉水沿着岩缝奔涌而下，在山脚下聚成堰塞湖。湖心矗立着一座小亭，名曰。
「湖心亭」。湖水漫过堤坝缝隙，向低处流淌，形成星罗棋布的积水潭，处处皆为怡人景色，是游玩、写生的好去处。
暴雨初歇，放学的贺瑾骁骑着小黄车路过，随手将一枚碎石斜斜掷入潭中。他如风般掠过，未察觉身后那静影沉璧的水面倏然震颤，倒映的波纹扭曲着，荡开如传送门般的涟漪，撕开了另一个颠倒的世界。
「妈，你收一下钱，给你转过去了。」
贺瑾骁一口气轻松爬上七楼半，伸脚踹开天台铁皮房。铁门「咣叽」
一声甩到墙角的废纸壳堆上，又反弹回来，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撑住。
「哎呦，你轻点踹。」罗素心蓬头垢面地转过身，脑门上沁着一层细密的薄汗。她用小毛巾擦净灶台，才拿出手机，看到2200元待查收的转账红包，眼角微抽：
「怎么这么多钱？」说着，她走去墙角掀开油布，在那底下看到了那几张儿子舍不得贱卖的油画，微微愣住。
贺瑾骁从小饭桌下用脚尖勾住一张三条腿的小木凳坐下，端起饭碗就往嘴里扒拉蒜蓉炒菜心：「买台新风扇吧。」
「问你话呢。」罗素心看着儿子宽阔的后背，深知让这大身板蜷缩坐着，还不如蹲着舒服。
贺瑾骁闷头吃饭，未作回答——天气，很快就要热起来了。
家里不舍得置办空调，那台打他记事起就在用的老风扇，去年 8 月已「光荣退休」。
罗素心轻叹一声，挨着儿子坐到门口，为他轻轻打起蒲扇：「行，买就买吧。」
她前几天不死心，把去年那台风扇洗干净后通电，却发现依旧不转——儿子去年就说过，电机坏了，救不回来。
「妈，我回来了。」贺瑾晴背着书包轻喘着气站到铁皮房门口。
「我去卖废品。」贺瑾骁把碗底最后一粒米扒拉干净，站起身拎起墙角的纸壳子往外走。
贺瑾晴眼睛一亮，她缺颜料好久了。于是她解下书包递给罗素心，帮忙拖出一麻袋塑料瓶，朝屋内喊：「我跟我哥一起去！」
「一会饭凉了，你这孩子……」罗素心眼睁睁看着俩孩子连拖带拉地走下步梯。
她将女儿的书包挂到立式画架上，画布上的颜料只铺开三分之一，且已干涸许久。
她这俩孩子都像他们爸爸，骨子里刻着对画画的热爱。
若不是她常年吃药，一家三口何至于栖身在这栋七层高的老式握手楼天台的违章铁皮房里？靠着微薄低保艰难度日，这里冬如冰窖、夏似蒸笼，每月还要负担 500 元租金，生活的重压如影随形。
两小时后，贺瑾晴跑了一头汗爬上天台，手上提着一只印着画坊字样的塑料袋，语气里难掩兴奋：「妈，我哥给我 50 块钱！」
她打算周末约同学去逛批发城，说什么也要买一件同学们去年就在穿的防晒冲锋衣。
「行，你哥给的，我不管。」罗素心笑了笑，目光落在女儿沾着尘土的帆布鞋上，喉咙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句「省着点花」。
3
梁幼言眼看着板报值日生走到教室后排角落，掏出手机朝某个东西扫了一下。随后贺瑾骁起身擦掉旧板报，捏住粉笔在板画上一通挥舞，连构图都不用设计。
那个人竟然收费做板报，同学们见怪不怪，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
王靖跑进教室，凑到贺瑾骁身边吃着粉笔灰，抬头质问：「喂，你为什么不揍他？」
今天他特意早到十分钟，就是为了看「猪头」梁幼言——结果对方走进教室时，依旧白白净净、一身清爽，正坐在椅子上扭着腰，盯着教室后方发愣。
贺瑾骁一边书写板报，一边淡淡回复：「他包月了。」
「我擦！」
赶在王靖欲爆粗口喷粪之前，贺瑾骁补了一句：「我没违反道义。你出钱请我教训他，他出高价买断了那顿打，又付了包月费。兄弟，我的规矩你懂的，你的钱没白花。不过你放心，他以后要是不包月了，你还可以请我揍他。」
话音落下，贺瑾骁画完板报，将粉笔一丢，嘴角微勾，缓缓看向王靖。
就这还叫钱没白花？我擦！
王靖呆立原地，胸中憋闷得像只气□□。
他下意识瞅了眼贺瑾骁咔咔作响的指节——全校都知道这人向来只用拳头讲道义，于是只能咬牙先吞下哑巴亏，闷声道：「好吧！」
王靖回到座位，越想气越不顺！他还能让一个转校生拿捏了？
梁幼言盯着教室后面看得入神，忽然感到衣领被同桌扯了一把。他歪头看向那只迅速缩回的手，眉头微蹙——他很反感别人碰自己。
「别手欠！」
王靖凑近他压低声音：「还我。
200 块钱！」他那 49.9 元不能白花，加上之前被糊弄走的。
100 元，小金库亏大了。
「老子一分不欠你的。」梁幼言觉得同桌不地道，昨天才输 100 元，今天就翻倍来要，明明是他先提议玩那游戏的。
本以为这初见自己就笑眯眯的同桌能成为他在国内的第一个朋友，现在看来，啥也不是。
「我告诉你，你那些从圣淘沙学来的招儿，在国内犯法！」王靖没想到转校生这小子玩游戏有两下子，本来是看他能用得起那么贵的果机三件套，铁定不差钱……
啧~岂料……
「那 100 块是你打赌输给我的，有本事你告老师去。」
王靖手肘撑在书桌上，愣乎乎地盯着他瞅了半天，很意外这小子竟然这么硬气！
察觉到被同桌的凶狠视线锁定，而梁幼言低书看书连眼皮都没掀。刚才，虽听不清王靖和贺瑾骁在板报前谈了什么，却越来越怀疑——八成就是这小子找代打揍的自己。
呵~此人不可深交！
4
篮球场上，贺瑾骁作为主力，球风犀利。梁幼言坐在旁边当拉拉队，嗓门最亮：「哥，加油！」
王靖坐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肩膀：「那是你亲哥？叫得这么欢。」
梁幼言顶开那只手，别有深意道：「他负责保护我，怎么不算我哥？」
王靖嗤笑：「听说你花了钱，该是他叫你老板才对。」
梁幼言眼神一冷——果然是这小子搞的鬼，就为区区 100 块钱。
「你再阴阳怪气，就给老子爬远点。」
王靖恰好撞见贺瑾骁扣完篮板，转身时冲他隔空戳了戳手指，眼神警告意味十足。他立刻软下语气：「好好好，和平相处，不惹事。」
梁幼言误以为王靖怕了，胸口郁结尽散：「哼，知道干不过我哥了？」
这一场球看下来，梁幼言只觉得——他哥的宽肩窄腰和拳头，就是权威的象征！
王靖看他一眼，拧开瓶盖喝水没说话，笑意未达眼底。
球赛以贺瑾骁队领先 35 分结束。
梁幼言跑过去，递上一个熊猫挂件，眼底的崇拜几乎溢出，早把他是个坏人的事抛到了脑后。
「哥，送你，挂书包上。」
贺瑾骁本想拒绝，挂件却已被塞进掌心。这时他才注意到，梁幼言的手细细长长，比女生的还要白皙嫩滑，而自己的手又大又黑，指节粗粝。
「这熊猫仔是我从正品店买的，哥你收下嘛。」
「骁哥，去食堂！」
「来了。」
贺瑾骁晃神一瞬，便被同学拽向食堂。梁幼言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排队打饭，梁幼言要了二两米饭、两荤一素，偏头看见贺瑾骁的餐盘——米饭堆得像座小山，足有六两，却只打了两个素菜。
「哥，你一顿吃这么多？」
「不吃饱，哪来力气打人？」贺瑾骁嘴上凶，语气却不自觉软了些。
梁幼言想想也是，便跟着他往餐桌走。
从此，梁幼言成了贺瑾骁的小跟班，不是买饮料就是送零食，整天鞍前马后。
5
贺瑾骁替人收拾完麻烦回来，手背上有些红肿，不细看瞧不出来。
走进教室，只见梁幼言坐在他座位上打游戏，双腿岔开搭在窗台上，iPad mini 在膝头亮着光。
「哥，你回来啦！」
「回你座位去。」贺瑾骁扫过搁他书桌上的头戴式无线耳机和苹果手机，皱起眉——这小子竟敢把平板也带来学校。
「等会儿，先让我通这关！」
「哥，熊猫挂件你怎么没挂书包上？」
贺瑾骁没回答，只催促：「快响铃了！」
其实那天他刚把挂件带回家，就被妹妹抢去挂在了自己书包上。
贺瑾骁越过他抽书，目光不经意扫过——梁幼言卷起的短裤下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大腿根部。
他瞳孔猛地一缩，原本想拍向对方头顶的手，鬼使神差地揉了揉那柔软的发顶：「回你座位打游戏。」
梁幼言仰起脸，睫毛下垂，语气委屈：「哥，这关我怎么都过不了，帮帮我？」
贺瑾骁接过平板在桌沿坐下，指尖翻飞间，不到两分钟就通关。他将设备扔回去，却被梁幼言立刻缠住胳膊：「哥，下一关肯定也难，再打一局嘛？」
对方整个人贴过来，贺瑾骁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无奈叹气，终究还是滑动起屏幕。
「哥的手真大。」梁幼言盯着那只覆在平板上的黝黑手掌，看得入神。
课铃响起时，游戏又通了一关。梁幼言接过平板笑眼弯弯：「哈哈哈，哥你太厉害了！」
贺瑾骁盯着自己空掌，只觉指尖发烫。望向梁幼言回座位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发梢都透着股漂亮劲儿。
放学时，贺瑾骁的视线在一群学生中快速锁定正在移动的目标，大脚掌刚踩上小黄车踏板，就被梁幼言叫住。
「哥，我去你家吃饭吧！」
「回你自己家。」
「可我想让你做饭给我吃嘛～」
我擦！谁允许他这么撒娇了！贺瑾骁推了他一把：「赶紧走，你家司机肯定等很久了。」
「要不你陪我去吃西餐？我爸请客。」
「不去。」
话音未落，贺瑾骁蹬上车骑走追赶任务去了，耳尖却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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