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怨低声问原喻：“阁主，事到如今，我们怎么办？”
原喻瞪了他一眼：“在门口等，等着那个戾气的源头出来。”
两人就这样干巴巴地在门口守着，临近深夜，夏冶城一片灯火辉煌。风绻楼里面依稀地点了几盏长明，望着显得十分静谧幽雅。风拂动幂蓠的白绢，原喻蹙起眉。看样子已经过了酉时了，难到……自己判断错了？
正疑惑着，原喻的右手手心突然一热，他翻开手掌，掌心内那缕魂魄正在疯狂地跳跃着，他抬头看的向风绻楼门口。因幂蓠的缘故，只能隐隐看见门口一个男人正和一个穿着似楼里的男艺妓交谈着。他掀起一点白绢，好让看得更清楚些。
不巧和那男人的目光撞上，男人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笑容，原喻把目光移向别处。他好像……发现什么了。
原喻把白绢放下，对想打盹的书怨说道：“醒醒。”书怨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怎么了？”
“我发现他了。”原喻隔着幂蓠，书怨有些看不清，“风绻楼门口，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便是戾气最深重之处。”
“那怎么办，” 书怨打了个哈欠，“总不能上前和他拼命吧？”
“嘘，”原喻把他拉到一个拐角，顺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你这脑袋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怎么还越长越糊涂了？自然是不能那样做的。”
“那怎么办啊阁主？”书怨揉了揉敲疼的脑门。
“总的来说咱先回去，那个人，”原喻安慰地弯起眉眼，“就好好地调查番吧。”
“唔…话说阁主，咱从巳时一直在这儿蹲到了酉时，能不能……”“你就直说吧，想吃什么
“其实，也不是要吃什么了…只是，我有好一阵时日没有再上街过了。”书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噢……”原喻眯起眼，“走吧，带你吃好吃的去。”
“去哪儿？”原喻神秘地勾了勾嘴角，笑而不语。接着把幂篱戴上。
当两人出现在风绻楼门口时，书怨深度怀疑自家阁主被人夺了舍。
可是没有。原喻透着绢布看了看：“那人已走，可以了。”
书怨震惊。
“进去吧。”
书怨大为震惊。
等他反应过来，原喻早已跨步过了门槛。“阁主？！欸？！！等等我啊！”
“那你快点。”原喻头也不回。
入楼来看，这风绻楼的做工似乎也未逊色陆镇阁一二。只是这满楼的素色调，着实有些单调乏味了。
“客官，请问——”掌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原喻打断。“找一个人。”晚风吹入厅堂，稍拂了下幂篱的绢布。
“公子找甚么人？”掌柜疑道。这位公子，一袭素衣，头戴幂篱。确确不像那些出入风绻楼的显贵。这样神秘，是何许人？
“找楼里东家，殇旧侯赵殇。”
掌柜一惊。
书怨抬头问原喻：“阁……公子，您与殇旧侯…相识？”“曾是同窗。”
掌柜一听似乎来了精神，连忙对原喻以及书怨笑着说：“公子先稍等一会儿，小的马上唤殇旧候下来。”
“不必叫了。”
原喻循着声音望去，一位看来二十有余的青年站在楼梯入口。他摇着一把折扇，身着淡蓝色的锦袍，眉眼犀利，似了刚猛的猎鹰。赵殇笑笑：“找我作甚？如若不方便，公子在此议事，恐有些不妥，请公子移步楼上，上楼说去。”
这人，还是这样爱装。
“侯爷请便。”原喻一面走上楼梯，一面摊手。
赵殇的笑容僵了僵，却还是往上走着问：“公子找我，所议何事？”
“找侯爷帮个忙。”赵殇的身形一顿：“公子何人？”他即使见过再多的人、再多的事，也确没有见过如此之人。一袭素袍，头戴幂蓠，声谈举止都是十分大方、到位。要是不来此地，还以为是哪座山的隐士呢。
只是那人并不答，只轻笑一声，还反问：“侯爷应也听到在下与掌柜的话了吧？您也不多想想些，您的同窗何时曾有两位？”
赵殇闻言怔在原地，些许的工夫才回过了神，转头盯着原喻，犹豫了下，才狐疑问他：“公子……可是原喻？原喻摘下幂篱，露出精致秀气的面孔，书卷气天成，浑然脱了俗一般。他展颜一笑：“正是在下。”
赵殇转回头望了望：“到了。”
这是间静室。两人进去，在案旁的蒲团跪坐下来。原喻示意书怨出门，在门外守着。赵殇愕然：“莫语兄不是十一年前师家被灭门时就葬身火海了？怎的现在……”
“劳侯爷烦扰，”原喻不紧不慢地沏好茶，“可侯爷毕竟没有真正看到，那只是传言。我早在一个月前，就与子光先生断了师徒关系，因此并未被叛国罪所波及到。”
赵殇沉吟些时：“是这样……”原喻猛然地似乎想起什么，便拉了下铃，书怨很快推门而入，担忧着问：“怎么了？公子？”
“没事，只是猛地想起你还没有吃过膳。喏，”原喻拿出些银子，“这个给你，自己去买些吃食吧。”“那，公子你呢？”书怨接到银子很是高兴了一下，却又担忧起来。
“我没事，你自己去吧。”“好嘞！谢谢阁……公子！”门“嘭”地关上后，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我家小侍，让您见笑了。”原喻歉意地笑了笑，“此次前来寻侯爷，是因为一个人。”
“哦？是何许人？”
“在下也不甚了解，只知今晚他来了风绻楼，紫黑色锦袍，喜好男色，看起来甚是狡猾，一副反骨相。”赵殇听完，面上乌云密布。
“莫语兄，”他伸手拿起茶壶，细细倒了一杯，“此人身份甚是大，还恕本侯无可奉告。”
原喻听罢，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倒让他看起来十分诡异。他呷口茶：“其实在下早就料到，现如今，只是在试探侯爷的态度以便证实罢了。那人，应是四殿下吧。”
赵殇持着茶杯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他干笑几声：“莫语兄怕不是说笑罢？如何见得？”
“在下可不是说笑，”原喻听着赵殇那苍白无力的辩驳，敛起了笑容，“众所知四殿下品性低下，喜好男色，生性奸诈，只是并未挑明说而己。且常穿偏黑绣了金的锦袍，随身带着一个正红色的锦囊。与我所见那人，全无二致。”
赵殇听着他这严密的分析，脸色不禁白了白，却依旧还是苍白辩驳：“难道不是有人在假扮四皇子吗？”
“侯爷，”原喻略有深意地看向赵殇，“不要这样玩笑，要杀头的哦。再说，凭四殿下的乖张脾性，与他满皇城的耳目，怎么会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轻易假扮他？您该不是……在袒护他？”
赵殇赶紧摆手：“不不不不，莫语兄误会了。这并不是袒护，而是确认。可莫语兄调查他，是因为何事？”原喻眯起眼。
确认？
“您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斟酌行事。”他又笑着说，赵殇不解地皱起眉头，很快原喻便岔开了话题，“侯爷也知道，卓炽从前都是把我当兄长看待，而在当年灭门时她恰好不在府中，因此幸免于难，之后便一直与我有书信往来。”
原喻便把几乎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赵殇，但非常巧妙的避开了所有涉及自己的敏感点。
“不过现下在下知晓了这件案子不是在下能查的。但不过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当面确认一下。”原喻闭上眼，轻轻笑了一声，又复而睁开眼，“这是您的地盘，您有什么办法？”
赵殇摇了摇头：“四皇子司空以取向来狡猾，本侯虽知他私卖盐米，却一直找不到证据。但他喜好男色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要不……”他的话还未说完，原喻马上打断道：“不行，可还有别的法子？”
“那让我再想想。天色不早了，莫语兄你们先回去吧。”赵殇站起身，原喻也带上幂蓠，起来作了个揖后说：“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哦，对了，侯爷代在下向隔壁那位问候一声吧。”
赵殇心中一惊，忙问：“莫语兄怎地知……？”可回应他的，却只有素袍拂过。
原喻推开门，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书怨说：“走了。”
走出风绻楼，原喻看着书怨：“买膳食也用不了多久吧，都听到了什么？”
书怨看着原喻平静的桃花眼，低下头有些心虚地说：“其实……也没听到什么了，就是听到了后面一段了而已。”
“错了没有？”书怨只得老老实实认错：“错了。”
“那……为了惩罚你，我让你去做赵殇未说罢的那件事，你……去不去？”
书怨：？
我！终于在信息课上赶完了嗨害嗨！
话说回来，我想问一下原喻他老师，他收徒是按颜值收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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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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