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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明河翻雪(1)

方出门口,便撞上安置好马车赶回来的宋不行,崔妙璩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多谢指路,不胜感激。”

宋不行听出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不及发问,那气鼓鼓的小娘子已折身进了后头那间诊室。

顺着看了看,再觑一眼自家郎君所处的诊室,他到底一笑,走到帘外伫立看守。

绕了个弯路,崔妙璩好歹找到了崔老爹。只见人躺在病榻上,熏炉烘着,头未破血未流,并无明显皮外伤。此刻神情放松,睡得十分香甜。

她哭笑不得。到底放下心。

自打修宫以来,这人是日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提心吊胆没个松懈。如今能安睡一晚也好。

春见搬了月牙凳过来,两人挨着坐下讲悄悄话。

春见不解:“娘子,方才你为何那般动气?”

对着个生人夹枪带棒的。

娘子素来气性不小,也绝不会动辄发作。往往都有甚为明确的对象。

崔妙璩食指挡在唇边,嘘了一声。

“当心隔墙有耳。”

她压低声音。

两间诊室挨在一起,只以隔扇青帘隔断,声音略大些,简直同在对方耳畔说话似的。

灯光一打,那纸糊的隔扇上还能透出对面之人若隐若现的身影。

手中银刀来回比划的,是医官。而端坐原地、不动如山的,却是那位宋使君。

仿佛皮影戏,只见医官持刀上前,于他绷起的背部创口轻轻一划,两人都似听见皮肉被割开的声音,一道打了个寒噤。

“我只怕有人不安好心。”

崔妙璩收回目光,没好气道,“拢共三间诊室都能报错,只怕是故意为之,诱我走错地方。”

“如此……”

春见煞有介事点头。

又问:“那他们为何故意如此,诱娘子你走错呢?”

崔妙璩:“……”

是个好问题。

正待开口,负责夜诊的医官听见动静走进来,顾不上回话,她二人赶紧起身见礼。

做完自我介绍,崔妙璩问:“我阿爹现下情况如何,严重吗?”

医官乐呵呵摆手:“监丞只是近来休息不足,气血两虚。又兼寒气侵袭,故染风寒。而今以散寒为主,再行温经通络。经由调养生息,当无大碍。”

“那我阿爹身上可有他伤?据说他曾遭柱击,会否内有积淤而外不显?”

医官道:“我已细细查究,只后脑勺一处红肿,不曾伤及根本。”

悬心半日,此时她才得知,原来阿爹因日间冒雪骑马折返,以致风寒侵体,头疼脑热。而他近日告假频繁,此时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请假事宜。只能强自支撑。夜半巡视时,忽而支撑不住,脚下发软,仰头撞上身后檐柱,就地一睡不醒。

医官说,送至太医署时,犹自酣眠。

崔妙璩一时无语,竟笑出声来。

不过倒也庆幸,若无人及时察觉,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不出一个时辰崔老爹就能冻僵。

她想着回头定要致谢。心念一动,状似无意笑道:“万幸阿爹无事。医官有所不知,适才我听闻阿爹受伤,一时情急,又误听室号,竟莽撞冲进人家的诊室。”

那医官了然道:“小娘子关心则乱,亦是情有可原。先时病患家属将乙听为一,错入诊室也是有的。”

崔妙璩“喔”了一声:“莫不是同我一样。我以为是这间是一二三的一,竟不是么?”

“是甲乙丙的乙。”

医官笑说。又交代一番夜间陪护事项,自去休息。徒留原地风中凌乱的崔妙璩。

竟是乙,而非一?

那她岂不是错怪好人?

崔妙璩从未觉得如此尴尬过。她一抬头,望见对面兀自割腐疗伤的宋俭,无端心虚起来。

偏春见还记得之前没说完的话,转头问她:“娘子,他们因何要骗你呢?”

崔妙璩:“……”

换个话题!

不及她想好说辞,那头始终一声不闻的男人,却忽而冷诮开口。

“不行。”

只见青帘微动,甲号诊室内多了一人。

“枉做好人的感觉如何?”

崔妙璩握紧拳头。

这嘴上死不饶人的臭男人。

然而宋不行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医官,我家郎君身上,这些是何物?!”

……

他声音骤然紧张,那医官也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呀——”地叫了一声。

“这可如何是好!”

听着声线都有些发抖。

一时情形忽变,这边崔妙璩与春见面面相觑,满腹好奇,却都没有动作。

能令医官如此惊慌,恐非小事。偏偏是那个人,偏偏他此刻身上不着一物,崔妙璩便是再好奇,也只充耳不闻。

“竟发了这许多瘾疹?”

医官却不能放下银刀,指挥不行道,“有劳将我师弟唤来,请他协同处理。”

脚步声迅疾远去,应是去找负责崔老爹的那位医官了。

瘾疹?

崔妙璩觉得这个词好生耳熟。

似乎便是现代所说的,过敏?

莫非是医官在为那宋俭疗伤之时,令其接触到某种药材或物事,却正是此人的过敏原?

古代虽无过敏一说,却不代表此事便不存在。崔妙璩从前也碰见过相似情形。她要为那人疗伤,却因事出突然而缺医少药,连古代常用的、最基本的酒都欠奉,以致无法消毒。

眼见他已因为患处感染而高烧不退、神志不清。一条人命,顷刻危在旦夕。

她原想趁乱跑到山下找农户借酒,临走前宽慰他,叫他撑住,自己去去便回,却被烧得奄奄一息的那人一手握住。

“别……去……”他自发干的唇舌挤出字句来,“我……酒……起疹……无用……”

她更是心乱如麻。

若是如他所说,见了酒会起疹子,就他眼下这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只怕伤处未好,人已喉头发肿、窒息而死了。

崔妙璩绞尽脑汁,最终心一横,安排春见看守,自己溜进庵寺的厨房中,摸了把盐出来。

死马当活马医。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于现代疫病时曾尝试调制过的淡盐水,比例是如何配置。

而后依样画葫芦,使劲捣鼓起来。

庵寺虽然清贫,一应日常用具却有香客供应,是以所用食盐乃是官盐。虽则纯度远不如现代,此时也无法挑剔。她又令春见烧了水来,一番调兑,而后颤颤巍巍地,去给他清洗伤口。

崔妙璩心里也没个底,只恐人这么被自己整死了。而洗完伤口后,那张漂亮的脸色愈发惨白到无一丝血色,更是吓得她几乎站不起来。

她只能不断乞求各路神佛,好歹不要叫人死在她手上。

正当她乱七八糟拜到弥勒佛时,耳畔响起他悠悠醒转的声音。

“弥勒……是来世佛……”

他说,“你如今拜他,莫不是觉得我已回天乏术。心怀歉疚,故求来生相报么?”

他卧在草堆中,仰面望她,一双眄速瑞凤眼中俱是戏谑。

病得要死了,只剩一张嘴还那么硬。

一如眼下。

崔妙璩回忆至此,抬眸再望对面,心下了然。

大抵是医官不知他对酒过敏,而这嘴硬男人不知为何竟也不曾提到,因而有此意外。

便是如此,又于我何干。

她心想。

他如今这幅骨架,看着可比十年前经造多了,好歹能说能行。便是生了些疹子,也未必有多危急。

何况,十年前的庵寺中,可是只有她这个假女童,以及春见那个真女娃。

为着保密,她们甚至不敢告知主持,只将人偷偷藏在后来遇见老僧的那间空禅房中。彼时那房内还有些稻草,于是背上一条长长刀伤的宋俭,便于稻草中野鼠般藏了几日。为她侥幸救活后,又施以粥水,总算留下一命。

而今,他身处繁华上京,又有医官相伴,纵是有心寻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思及此,崔妙璩复又坐下,打定主意袖手旁观。

另外那位医官赶到后,立即着手针灸去疹。崔妙璩乐得自在,继续闭目养神,不意那宋不行忽然闯入,唬了她一跳。

“劳烦小娘子相助。”

他语气急切,“瘾疹可控,但郎君疗伤已半,万不可就此停下,如今却用不了酒。郎君说,您有替代的法子。”

崔妙璩咬碎一口银牙。

这会儿倒不嘴硬了,单刀直入拉她下水,是何用意!

然而咬牙归咬牙,便如那医官所说,人家为她报信,也确然不曾诓骗于她。

不过是个语焉不详的小误会而已,她却实实在在承了对方一份情。他若有心讨回,她也无法说个“不”字。

认命起身,她随宋不行走出门外,忽而止步:“我说几样东西,你取来调配好即可,我便不进去了。”

宋不行了然。

里头自家郎君且露着背脊呢,这小娘子显是尚未出嫁,夜深人静,旁人再多也不宜共处一室。

何况,听郎君先前言语,似乎二人有所龃龉?

于是他当即痛快应了,而后按她所说,取来最细的官盐加熟水,再由她亲自调配好。

宋不行怀疑地看着那盅淡盐水:“此物当真有用?”

只是盐和水罢了。

崔妙璩不耐烦:“有用或无用,你家郎君自是明晓。若真无用,他又巴巴儿派你来找我作甚。”

宋不行一想也是,捧着那盅水施礼:“有劳女郎。”

她道:“不必。先前得你们相助,如今不过投桃报李。”

他走后,那盐水果然派上用场。虽则两位医官不断质疑,但到底使君本人钦点使用,他们亦无法过多置喙。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包扎完成时,崔妙璩已困得小鸡点头,不知今夕何夕。忽而听见前头传来动静,才猛地惊醒。

只听医官还在叮嘱宋不行。

“宋使君伤情实在延误太久,伤口腐化已深,需得小心照料。回去后须早晚换药,如若不便,尽可再来署中。”

宋不行点头称是,叹道:“使君此伤为西羌人造成。当时是缺医少药,又为赶回京中,只得草草医治。方至京中,又受召面圣列席,是以拖延至此。我省得了,此后自当谨慎相待。”

崔妙璩耳听声音,眼见那长坐许久的男子起身,修长高大,竟比宋不行还高了小半个头,骇然一惊。

当初比她还高不了多少呢,而今怎生长成这样,吃了什么药么!

正想着,却见那身形倏忽一动,掀了青帘出去。

脚步渐近,竟是朝她这个方向来了!

宋俭:一天一个骗老婆的小花招(比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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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明河翻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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