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手里的匕首转动,百里林染怒道,“我亲眼看郎中诊的脉!她怎么可能没怀孕?!”
“咳咳,你不信的话可以再请人来看看。”
“哐当”一声,百里林染拔出匕首扔到了地上,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去请少主和少夫人!”
“师父,我就说嘛,我医术还是不错的。”萧忘归了解了个大概,压着笑意凑到萧云霁身旁低语。
“站好。”
萧云霁一句呵斥,没过多久,岑朝荣与南宿平一道前来。
萧忘归果然没猜错,南宿平见到郁离和官居时脸色瞬间煞白,真是一出好戏。
“父亲,你怎么了?”
岑朝荣一来就看见周界满手是血、躺在床上,不解地看向百里林染,“娘,这又是怎么回事?”
“朝荣,我问你,你当初求娶南宿平时说的话可真?”
“自然是真的。”
“你确定南宿平真的有身孕了么?”
南宿平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到百里林染的话后更是白了几分,下一刻百里林染的眼刀就到了她这里。
而床榻上周界半死不活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转机。
“自然,我亲自问过郎中的,再说了,您不是也亲眼见过吗?”
萧忘归扫过在场的人,开口:
“如果夫人不介意,我可以再帮少夫人诊断一次。总不能让她蒙冤,诸位以为呢?”
“荣哥~”
南宿平双腿一软,扑到岑朝荣身上,眼角噙着泪,好不委屈。
“娘,宿平本就身体不好,最近为了养胎更是闭门不出,怎么可能会……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辛苦萧姑娘了。”
百里林染态度强势:“朝荣,查一下又何妨?”
“这……”岑朝荣一面是自己的母亲,一面是和自己互许终身的人,许久,才安抚着南宿平,“宿平,就看一下,可好?”
南宿平眼泪汹涌:“你还是不信我么?”
岑朝荣嘴唇微抿,转头又问百里林染:“娘,非查不可吗?”
“查!”
手指抚上南宿平脉搏,萧忘归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开口,谁知越看越怪。抬眼,角落里南宿平笑得诡异。
手指抖了抖,萧忘归眉毛都要拧在一起:“少夫人她,确实有了身孕。”
百里林染:周界骗他。
周界:?!
岑朝荣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相信自己选的人。
“娘,我就说了吧,宿平不会骗我。”
这结果当真是意想不到,郁离与官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南宿平软软抚上前额:
“荣哥,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好,你先去,小心身子,我稍后就来。”
一直送南宿平出了门,岑朝荣才折回来:“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碍,先前你爹他神志不清伤了自己,说了一些胡话。没什么大事,你去陪着宿平吧,她受委屈了。”
“哈哈哈哈哈!”周界忽然大笑起来,“朝荣,不要走!”
“朝荣,你先去。”
百里林染不由催促。
“娘,父亲他到底怎么了?”
“哈哈!你爹死了几年,当儿子的竟然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
“你住嘴!”
百里林染双眼通红,直接捂住周界的嘴巴,她决不能让岑朝荣知道这一切。
“唔……唔……”
“娘!”
岑朝荣见状快步上前推开百里林染,赶紧查看“岑弦”的状况。
周界挑衅地望向百里林染:
“呼——真是好儿子。”
“爹,你,你是什么意思啊?”
岑朝荣满眼慌张,怎么他的父母一夜就成了这般。
“你爹早就病死了!我不是你爹!哈哈哈哈!”
床畔岑朝荣身形僵住,百里林染见此只恨没早些杀了周界,如今她被他**的那些年都没了意义。
忽看见地上那把匕首,百里林染捡起来就往周界身上刺去!
“我死了,初华派就真的完了!”
空中的手顿住,百里林染转而狠狠插在床头木头里。
匕首的边刃就在额头上方,周界大口喘着气。
“所以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岑朝荣直起身,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床头哭泣的母亲还有那个他叫了数年的父亲。原来他总感觉父亲和自己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不是错觉,只因为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我是周界。”
周界左手缓缓移动,揭开了那张他换了五年的脸。
冷笑一声,岑朝荣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们真让我恶心。”
时间恍惚回到了幼时,他的父亲会陪他练武,而他的母亲常常在檐下唤他们回去吃饭。
一家人,这么就到了现在这模样?
“不是的,朝荣,如果他不假扮你父亲,初华派就没了啊,”
百里林染上前抱住他,“我知道对不住你,瞒了你这么久,可我都是为了你啊。若没了初华派,那你……”
“我宁愿从来没有这个初华派。”
岑朝荣推开百里林染,这里的一切让他感到陌生,他要离开,离开这个地方。
“朝荣,不要走——”
百里林染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为何会变成这样?
只要让“岑弦”病愈就好了,到时她可以一直把周界囚在地牢,就不会有人再来威胁她了。
“为什么?”
“哈哈哈,报应,”
周界放声大笑,曾经的感情对现在的他来说不值一提,是百里林染先背信弃义的。那就不要怪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早就看出南宿平奇怪,结果随便一骗,她便将她根本没怀孕的事告诉我了。
岑朝荣大婚不成,也是我安排的。”
闻言,百里林染没有什么反应。擦了泪,克制着声音:“萧谷主,便如我们之前约定的,岑弦的病就此‘痊愈’。也请萧谷主保密。”
“自然。”
萧云霁回过神,不过是借霁月谷名头一用,倒教她们听到了这么一件秘事。
“放心,你死不了。那些秘密,你就等着带进棺材里去吧。”
“岑弦不死”,她依旧能够护住初华派,至多几年,初华派就不再需要“岑弦”,到时,周界就可以去死了。
翌日,萧云霁妙手回春,将“岑弦”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消息被散播了出去。
百里林染依旧是那个温婉的掌门夫人,门派里的许多事落到了岑朝荣身上。
周界应该会在阴湿的暗牢里度过余生,至于岑朝荣是不是本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南宿平不小心落了胎,不久后,伤心过度自缢而亡……
萧云霁离开霁月谷的时间太长,早应该回去,离别前,才为郁离看了病。
“时隔四年,脉相还算正常,不过你既然脑后受过伤,应当是有瘀血挤压才失了忆。
现在能想起一些片段,那也许再过不久就能恢复记忆。我记得你怕疼,那就先留几副方子给你,看看效果如何。平日里多平静心神,记住情绪不好过激。”
萧云霁像是嘱咐小辈一般,郁离猜想萧云霁对谁应该都是如此,可这也是四年来他听过的少有的带有关切的话。平缓了心情,才笑道:“谢谢。”
“嗯。”
萧云霁回之一笑,对着官居嘱咐道:“居儿,你既决定了要去并封,不久就是秋冬,路上寒凉,照顾好自己。如果简……郁离身体有什么状况,你要写信告诉我。”
“知道了,萧姨,你放心吧。不用太过担忧。”
“我就是不放心你了,”
萧云霁有些嗔怪的意思,“还有,或许曾经我们都错了,你当初已经决定等郁离记忆恢复,那这段时间,你也要记住,他是你叔父。”
萧忘归走了过来:“师父,走了,你看人家官居师弟都要被你说烦了。”
“萧姨,你放心。”
目送着二人远去,官居似是解释似是劝解:“证据确凿,我等你记忆恢复并不是期待会有什么转机,只是希望你有一日能知晓自己都做了什么事。那时,我会杀了你。”
“哦。”
郁离逐渐适应了官居的阴晴不定,现在再听到这些话无非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倒也还能接受,只要他不放在心上。
“并封,怎么会想到去那里?”
“相思门,南既望在那里。”
“我还以为你要去相思门寻仇呢。”
空气有一刹那凝固,郁离自知说错了话,缄默不语。
“当年的事牵涉的人很多,犯了大错的大多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江湖上不能只有无尽的报复与杀戮,诸如流月派、相思门这样的门派承认了错误,作了补偿,我们便再没有理由让几个门派继续斗下去。”
“但不妨碍你想杀了某些人的心。”
郁离一语道破。
“还是叔父了解我。”
郁离皱眉转身要走,官居急忙喊道:“再在这里等一会儿,陈不休等会来和我们会合。”
“他怎么也要去并封?”
“可能那里有他的任务对象。也是巧了,陈不休这次要查的人叫张明显,”故意停下,郁离没什么反应,官居接着说,“张明显,他和南宿平关系暧昧。”
提到暧昧,郁离一下子联想到某场景:
“那天的那个男人是他么?”
“是他。”
“原来如此。”
郁离频频点头,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不休从人群中窜出来,只是神色焦急:
“官居,郁离,金渔死了!”
失忆/诊脉为情节需要,请勿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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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见云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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