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本要和金渔告别,没想到去到她家里时她已经被害了。她,死时衣不蔽体,于是我请附近的大婶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
事情有些意外,担心你们还在等我,我就赶快来找你们了。”
“先不要急,我们可以再仔细看看。”
几人步履匆匆赶到金渔家门前。房门没关,门口有一些血迹,隐约可见抓痕。
几缕乱发掉落在附近,血迹时有时无一直延续到床边。
床榻上血迹更甚,被褥凌乱,金渔勉强还算完整地静静躺着。
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手臂弯度奇怪。
“你有没有问过附近的人可有看到有人来找金渔?”
“问过了,是三个男人,”陈不休恨恨说道,“说是前日三个男的来找金渔,动静闹得不小,他们害怕惹事就没有敢出来制止。
第二天那三个男的就走了。有人听见金渔哭喊了一夜,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样么。”郁离轻道了一句“勿怪”,拉起金渔的两只手臂查看,半晌才开口,“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没有了。”
“畜牲!”
“我记得金渔说过她是因为逃避族里的亲事才来了这里,难道是他们追过来了?”
官居先排除了之前醉酒闹事的几人,而郁离的猜测不免太过巧合:
“四年了,他们才追来么?”
“那几个人刚走不久,时间尚早,也许还能找到他们。我去问问他们的去向。”
郁离看向门外,金渔当时应该是想逃没逃走,被拖拽着带回来的。当时若有人在就好了,可说到底每个人都是要为了自己而活。
官居随之说道:
“我跟你一起。”
“那我来处理一下金渔的后事,郁离,官居,你们放心。”
陈不休见状点了点头,三人一合计,就此散开。
离金渔家最近的人家也有百米之远,二人询问过几家后也只知道那三个人似是跋山涉水而来,穿得甚是简单,身上披着蓑衣,戴着一顶斗笠。
当时隔得远,只看到三个人都不太健壮。
“他们若还没有离开,那应该会去客栈。而来福客栈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家。”
—
“你们说的,我好像有点印象。”掌柜是个发福的男人,眉毛一挑,伸出手来。
郁离默默退到一旁,他想给,但他没有钱。
掌柜得了小费喜笑颜开,来了个转弯:“不过嘛,他们今儿早就退房了。”
官居冷声询问:
“他们往哪走了?可曾提过会去哪里?”
“哎哟,这不是巧了么?”
掌柜的又摊开手。
“你先说,我们再给。”
“喏,去了男人都会去的地方。”
“好,多谢。”
官居言谢,拉过郁离就朝外走去,半分不理会掌柜的叫骂。
最后郁离一言难尽站在南风馆前。
匾额上那几个豪放飘逸的字让他微感不适,上回官居不是还说要把他丢到这里来。
“莲城男子居多,像这种地方接客的自然也是男人比较多。”
官居一边同郁离解释,一边锢着郁离的手腕将他往里面带。
“哎哟,两位公子,想要美娇娥还是……呢?”
“不要女的。”
老鸨目光直直盯着官居的荷包:
“好的,那——”
“也不要男的,”
官居给了老鸨一锭银子,“只是来这里学习一下,不用管我们。”
南风馆馆如其名,雅致非常。
馆里共有两层,一方地便挂了一方纱帘。纱帘之内,身影模糊不清。
二人走在外侧,却和亲眼观战无甚区别。
金渔说到过她是从枝城来的莲城,枝城,河湖众多,许多人家都以打鱼为生,也逐渐形成地方特有的语言。
官居曾听过几次,在那种语言体系里话说的很快,咬字不清,甚至是只有前调。
“你听他们的声音,看谁最为特别。”
“?”
“来啊,喝一个。哼,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快快快,给他倒酒!”
……
“他还有命活着吗?”
“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
“嚯,我看他手动了,把他捞上来。也许还能救!”
吵,很吵。
郁离睁开眼,上方是一圈低下头看着他的人。
意识回笼,身上的痛意紧随而来。
右腿很疼,手臂似乎也动不了了,头昏昏沉沉,眼前一阵一阵晕眩。
“你……”
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郁离就像是方受过酷刑,意识很快开始涣散。
“没救了,他又闭上眼了!”
“他分明活着,他是不是在害羞?”
“蠢蛋!”
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郁离皱着眉再次睁开眼。他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试探着起身,围着他的人一下散开。
有人递来一根木杖,郁离接下后,拄着木杖思索了很久。
他现在是在一条河边,对面有几丛竹子,身上的衣物半干不干,浑身粘腻,应该是血液。
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这么落魄?
身体为重,郁离和救下他的那群人一同离开。
后来有人问他叫什么,正好抬眼是一丛竹子,那他就叫郁离吧。
没过多久,村子里吵闹起来,郁离出门一看,是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
郎中看他好奇,便解释着:“金家小姑娘也是可怜,被王大看上,可王大是族长的儿子,他们怎么能够……哎,干什么去?”
身边的人已经丢了木杖,一瘸一拐走到人群里。
郁离不说话,再加上他此时一身白衣染血,看热闹的人默契地给他让了一条道。
“欺凌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郁离将那姑娘护在身后,“当年我一剑斩了数百人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众人闻言连退数步,此时的郁离就像一个杀神。
领头的王大也是犯怵,抛下几句恐吓的话就跑了。
“你……不如离开这里吧?”
郁离勾唇一笑,王大还真被他唬住了,但总有一天王大肯定会再来找这姑娘的麻烦,而他,也确实不能再呆在这里,“我也要走了,你保重。”
假装送那姑娘回去的路上,郁离走了。天下之大,他可以先找一个地方养伤,然后再做打算……
“是方才一进门左斜前方对着的那桌。”
郁离不会听错,这声音,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那,那个小姑娘,就是金渔?
官居也注意到了,示意郁离看向门里侧的位置:
“我们先去空桌上坐着。”
“两位,学得怎么样呢?”
老鸨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要我看,还是找几个人来比较好,这样就可以知道到底行不行了。”
“不用,谢谢。”
“那好吧。”
老鸨无奈一笑,转身之际不由调侃:“都是真的还来什么南风馆。”
这边郁离坐下后,格外焦灼不安:“我好像见过金渔,那个男的,叫王大,他曾经逼过婚,但被我搅黄了。
但我当时,没有认出金渔来。”
郁离自是懊恼无比,想起之前金渔的一言一行,只恨自己没早点想到之前的事。
金渔和他说自己的过去,那时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的。
“金渔认出了你,就在你被下药后,我带你回悦林客栈那日。
她很开心,能够再看到你。”
“喝,继续喝。”
“大哥,够了,我们再倒了就没人把你带回去了。”
王大已经醉倒,身旁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天黑透,路上行人很少。
一阵风吹来,王大酒醒了一半。睁眼,是一个一身青衫的青年。
“走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王大催促着两人,三人踉踉跄跄继续走着。
“哎,怎么回事?”
王大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专门来堵他的,不由想笑,却只打了个酒嗝,“给你一次机会啊,不然,不然我就动手了。”
“你可以试试。”
身后还有一人!
“你们别过来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大推开旁边两人,双手胡乱挥舞着,“我很厉害的。”
郁离最后试探了一次:
“王大。”
“嗯?不,你到底是谁?”
“认识金渔吗?”
“什么?”
眼神不自主地闪躲,郁离笑了:“认识就好。”
“啊!”
一声尖叫,王大被踢翻在地。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去,顺带摔倒在王大身侧。
还没爬起来,后颈被抓住,脸死死地贴在了地上。
“救……唔。”
一把匕首插在王大脸侧地上。
“我,我错了,我的确认识金渔。”
官居“哦”了一句:“你们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啊,就是讨回了一点本而已。”
官居拔起匕首,轻轻在王大背后比划:
“另外两个,对金渔动手了么?”
“……”
“都动手了,嗯?”官居起身,一脚踩在王大肩头,“是谁杀的金渔?”
“什么?金渔死了?我不知道啊。”
“到底是谁杀的?!”
“不,我们真没杀她,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走了,我们真不知道。求大人绕了我们吧。”
郁离慢慢蹲在王大旁边:
“你不是要娶金渔,怎么又让别人欺负她?”
“谁说我要娶她?我没说要娶她,那天她不从,抓伤了我,我一怒之下就……”
王大越说越心虚,忽然惊道,“你,你是……”
“怎么就来了溪河镇?谁告诉你们金渔在溪河镇的?”久等不应,郁离舒缓了语气,“只要你告诉我们,我就放你们走。”
还是沉默。
“是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他来村里告诉我们的,他给了我们好多钱,还说只需要我们去找金渔一趟就行了,但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会杀了我们的家人,”
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先开了口,“我父母早亡,我还不想死,这下可以放了我了吧?”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以‘走’了。”
—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被忽略了。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一个人,那他应该会选择潜进主人的房里再动手。”
“是窗!”陈不休过去一看,台上落了一些尘土印记。
“脚印很轻,那人身手应该很好。只是大费周章杀一个人却留下痕迹又是为了什么?”
守宫砂一说缺乏科学依据,请勿轻信
语言胡诌的,请勿当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南方有嘉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