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村上山,捡人
“沈夫子,您把东西给我,我给您背着就成!”大牛憨厚地笑着,伸手想要接过沈清秋手中的背篓。
“大牛,你可真会献殷勤,明明夫子一个人就能打一头鹿!”狗蛋调侃道。
“就是,夫子还能用石子击退野熊呢!”大花崇拜的看着沈清秋。
“去去去,”大牛不满地挥挥手,将其他人撵走,“光说漂亮话,夫子再厉害,你们忍心让夫子累着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沈清秋手上将背篓拿走。
“大牛干得不错!”这时,一个长得与大牛有几分相像的中年人走过来,拍了拍大牛的肩膀。
“爹,夫子是文化人,这些体力活交给我们就行啦!”大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沈夫子,村里多亏了你,这点力气活,就让大牛干吧!”大牛爹笑着对沈清秋说道。
“哪里哪里,”沈清秋连忙摇头,拒绝其他人将自己捧得太高:“明明是乡亲们将我救下来,这与‘救命之恩’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诶呀夫子你就别客气了,走,咱们今天定要满载而归!”大牛爹,爽朗地笑着,若不是看沈清秋身量单薄,他都想给他拍一巴掌,以示亲昵了。
“是啊是啊,”一旁的精瘦男人接口道:“大牛爹说得不错,咱这桃村,可是夫子你来之后才变得这么好的!若是放在以前,谁敢想象能这么轻松就进山打猎,而且还没有人受伤啊!”
“对,瘦猴说的不错,夫子啊,一会要是有什么熊瞎子,还得你保护大家呢,就别推辞了!”李老二附和着。
“李老二!”瘦猴重重的打了说话之人一下,怒目圆睁地吼道:“我不叫瘦猴,我行四!”
“那可不行,‘死猴’哪有‘瘦猴’好?”李老二嬉皮笑脸地说着,并看向了一旁的沈清秋,寻求认同般的问道:“夫子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清秋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打闹,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进山吧。”
“好嘞~就等您发话了~”听到沈清秋的话后,众人欢呼雀跃,齐声应和着。随后便纷纷拿着自己的武器,准备向山里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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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山傍水,既有山味,也有河鲜。
“夫子,可算找到您了,快来快来!”
“?”沈清秋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正迈着两条小短腿,急匆匆地向他跑来的狗蛋,忙迎上去,一把扶住狗蛋,防止他摔倒:“怎么了,别着急。”
“夫子,不好了!”狗蛋急促的喘着粗气,却来不及调整呼吸,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对沈清秋道:“我们在山沟里捡到个人!”
“哦?”捡就捡呗,这算啥,我也是被你们捡回来的啊。只是看着狗蛋急切的样子,难免有点好奇:“可还清醒?”
“别说了!”狗蛋摇了摇头,一脸愁容:“大家都快打起来了!李二妮说要抹创伤药;大狗叔说要将人扛起来送到李爷爷哪里;小花又说不能随便移动,大花反驳她说‘总不能让李爷爷过来吧!’众人吵得不可开交,这不让我赶紧来寻您了!”
噗哈哈哈哈。所以说,‘捡到人’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对于怎么处理这个人很纠结。
“那现在人在哪里?”沈清秋打断狗蛋的‘怎么办啊怎么办’,询问具体地点。
“就在那边不远,大家围着他呢!”狗蛋抬手一指远处,“他们只相信夫子您才是‘权威’,都等着我赶紧喊您过去拿主意呢!”
“走吧。带路。”沈清秋悠悠哉的跟着焦急的狗蛋,心里还有点好笑。这群孩童理论学得不少,现在遇见实战,竟然能争吵到要打起来,还真的是,缺乏生活经验啊。
一路上,狗蛋不停地提醒他:“夫子,小心!这边有个坑,您可千万别踩进去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事发地点。一群村民围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沈清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伤患——脸朝地,身上全是木屑和石子划伤。除此之外并无大出血和明显错位,昏迷大概是由于从高处滚了下来。
“刚才是谁说要‘不移动’,又是谁说要‘清理伤口’啊?”沈清秋下意识就想考考这群孩子。
“是我……”小花诺喏地站了出来,脸上满是委屈和失落。也许是因为被大花那句“不能让李爷爷过来”打击到了自尊心,她觉得自己的不够体贴,没有为李爷爷着想。
沈清秋看在眼里,心生怜惜。他走到小花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说:“小花说的不错。”
说完,沈清秋环顾四周,觉得还是得拿眼前这个现成的例子给他们解释一下比较好:
“不随便移动是对的。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需要先确定伤者的具体状况再做决定。如果病人骨折或者受重伤,随意移动可能导致无法接上骨头或者引发更严重的伤害。另外,如果伤者身上还有其他陷阱,如木刺、铁圈等,不小心碰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嗯嗯!”小花的眼里全是激动,这是一种被认可和理解的喜悦。但转瞬她又情绪低落了起来:“可是,李爷爷年纪大了,我们不把人搬回去,总不能让李爷爷上山啊。”
“无妨。”沈清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把他她头上沾的草屑取下来:“旁边有条小溪,我们先去那里把他的伤口清洗一下。你们将人翻过来,看看身上有没有‘不该有的武器’,再检查一下关节处,看是否有断裂。如果没有,就可以背着他下山了。”
临了,沈清秋又喊人砍两根木棍,将外衣铺在上面,充当临时担架。
“沈夫子,您身子骨弱,将外衣铺上去,只穿单衣着凉可怎么办啊!”大牛爹看着沈清秋单薄的肩膀,生怕他因此得了风寒,担忧道。
沈清秋看了看日头:“无妨,大家都是短打,就我一身春衣,现在也算是‘与大家一样’了。”
听到这里,大牛爹更担心了:“您别开玩笑了,夫子,要不我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您穿吧?”
“大牛爹,你那衣服露着胳膊,怎么让夫子穿?”“就是,咱们都是露着胳膊出来干活,总不能找个女人将衣服拼起来吧!”
大牛爹毫不犹豫的准备脱衣服:“那将我的衣服扔到木棒上!”一个伤患算什么?反正不能让夫子生病!
“不必,不用了。”沈清秋连忙拒绝:“正晌午了,这么好的阳光,多晒晒挺好的。”
临了看了眼将人清理好,简单涂药的孩童们:“咱们今日就早点回去吧,不过回去的路上,记得留意山菇和甜草根,你唐爷爷可是嘱咐了好几遍的!”
——是的,昏迷的是冰妹——
——差不多一天一个大情节,一天六千的样子吧——
——后续细纲写的差不多了,正常应该三天内把冰(妹)九搞定,基本上就完结了——
——思考要不要回清静峰,感觉回不回意义不大,苍穹山派的环境明显没有亲手打造的桃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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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李大夫
“我看伤口处理的不错,你吩咐的?”李大夫将针收好,看向沈清秋问道。
沈清秋看着热热闹闹围着昏迷之人的小萝卜头们,与李大夫一道走出门外:“我只是说了几句,剩下的都是孩子们干的。您若是看那个得力,就收下跑个腿,晒个药。”
李大夫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可有推荐?”
沈清秋:“小花认真,大花体贴,都很不错。”
“可她们总要嫁人。”不是李大夫不收,实在是男女大防,现在还小,长大了要给医患处理伤口,若传出去,影响后续嫁人,可怎么办啊?这世道对女子不友好,总不能拘着他们一直不嫁。
李大夫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大花、小花都很能干,但现实却让他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沈清秋似乎看出了李大夫的顾虑,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您也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她们长大些,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继续学习。”
李大夫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知道沈清秋说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这些孩子们担忧。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往往受到很多限制和束缚。
两人默默地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忙碌的小萝卜头们。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沈清秋看着明显比其他人要更细致一些的小花,忍不住感叹道:“女子也是会生病的。女大夫太少了。”
在这个时代,女性往往被限制在家庭和社会角色中,很少有机会接受医学教育或从事医疗工作。然而,疾病并不会因为性别而有所不同,培养几个女大夫,也可以及时的治疗和关怀。
李大夫叹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吧,若是能入贵人的眼,也算是成了人上人,我倒也‘功德无量’。”
女大夫若是嫁了人,她的夫家估计就不会让她继续‘抛头露面’了。但如果能够进入权贵眼中,或许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尽管这条路充满艰辛,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沈清秋微微一笑,安慰着李大夫:“您说笑了,治病救人,本就功德无量。无论男女,只要能够拯救生命、缓解痛苦,都是值得尊敬的。”
李大夫看着有些滑头的沈清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指着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梨树:“你小子难得来一趟,树下有酒,去拆一坛罢。”
沈清秋陪着李大夫坐到梨树下的桌凳,老生常谈道:“您老年纪大了,莫要老是贪这杯中之物。喝酒伤身,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李大夫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沈清秋的肩膀,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
“你这后辈,还教训起我来了!”李大夫故作生气地说道。他知道沈清秋的好意,也明白年轻人对长辈的关心,但人老了,还不能有些小爱好了?
沈清秋急忙躲开,前去挖酒:“我去给您取酒来。”
两人从不说什么‘拜师’与否,但沈清秋知道,李大夫是真心拿自己当徒弟和儿子对待的。
可沈清秋身份不明、记忆全失。若是村外有什么事要解决,可能一走,回来的时候,李大夫早已是一捧黄土了。
既如此,两人默契的,从不提‘拜师’。
两人不是师徒,却又胜似师徒。比‘传统师徒’相比,更像是一种忘年交的友谊与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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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一年了,再次听到的声音
“你醒了?”小花第一个发现病患醒来。她一边快步走到床边,一边得意洋洋的炫耀:“我可是第一个发现你的!”
二枪听到声音也立刻赶过来,连忙表明自己的功劳:“我,我,我二叔将你带回来的!”
王三不甘示弱:“还有我三伯!”
大花挤不进人群,只能在人群外高声喊着:“我给你涂的药!”
大牛看其他人都有‘功劳’,但他实在是对医术不精,只能有些憨厚的笑了笑:“我,我给你从地上挖的草药...”
“我去请的沈夫子!”狗蛋重重重申自己的‘关键作用’,接着又拨开层叠的人群,大声喊着:“别吵了别吵了,我去喊李爷爷!”
洛冰河看着眼前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围着自己的小萝卜们,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这些孩子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争先恐后地向他表达着自己的热情和‘功劳’。然而,面对如此多的声音,洛冰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洛冰河知道自己确实是被人救了,只是——救自己的,竟然是这群看起来牙都没长齐的小萝卜头吗?难道这里是‘神医谷’或者‘杏林堂’之类的隐世医修所在地?
“李爷爷,沈夫子!”狗蛋快速跑出屋子,在桃树下寻到举杯对饮的两人:“床上的醒了!”
“呦?”沈清秋与李大夫对视一眼后,将酒杯放好,轻声说道:“老爷子,走吧?”
“走,去看看。”李大夫点了点头,跟着沈清秋一同走向病患所在的客房。
“李爷爷来了!”“夫子也在!”“爷爷~我第一个发现他醒的!”“我给他倒的水!”“我第一个提出找李爷爷的!”
李大夫看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胡子,径直穿过人群,捏着洛冰河的手腕,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
沈清秋则被围过来的萝卜们包住,他们抱怨道:“夫子,他好冷漠啊!”“就是,就是!”“明明我们救了他,可他一句话也不说!”“他难道还没睡醒吗?”“我不喜欢这种救了还不吭声的,您之前讲这叫‘白眼狼’!”
洛冰河静静地听着这些小屁孩对自己的‘控诉’,他的眼皮忍不住抽了抽,有些艰难地想要解释什么,但由于身体虚弱,他的声音非常小,甚至无法让人听清。
就在这时,沈清秋替他解了围,只见他略略躲开往自己身上扑的小家伙们,温和地说道:
“见利忘义,罔顾恩情,两面三刀,吃拿过后还倒打一耙的,才叫白眼狼。”说完,他摸了摸众萝卜的头:“他只是刚醒,还没认清周围环境,不是故意不理你们的。乖,早点回家吃饭吧。”
“夫子摸我头了!”狗蛋兴奋地炫耀。
大牛也不甘示弱:“也摸我了!”
二枪突然插进来:“可是你们都没洗头,脏了夫子的手!”
小花头上扎了只桃花,原本正开心的抚摸着,听到这话立刻反驳道:“说的跟你洗了似的!”
二枪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洗了啊……”
狗蛋看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二枪,立马站出来指责:“好啊,你讨打!”
大牛虽不善言辞,但他行动力颇强,跟着附和道:“说得对,干他!走出去打一架!”
一群孩子吵吵闹闹地离开了,沈清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等孩子们都走远了,沈清秋才转身向床边走去。
而一直躺在床上的洛冰河,在听到沈清秋声音的那一刻,‘吧嗒’,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一年了,他终于再次听到了师尊的声音。虽然他平日里几乎没有机会听到,但自家师尊的声音,还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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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峰欺凌
这一年,洛冰河的处境很不好。
失去了沈清秋的清静峰,明帆因小师妹对自己的‘重视’,时常群殴于他。又因洛冰河在‘魔族入侵’时的扬名,整个清静峰的人都开始对他冷嘲热讽。
“这不是咱们的天才吗?怎么在扫地呀?”有些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洛冰河抬起头,看到几个同门师兄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若不是你在擂台上跌倒,师尊又怎会发脾气?”一个瘦高少年接着说道。
洛冰河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他们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在擂台上表现不佳,或许沈清秋就不会那么生气,也不会离开清静峰。
“别这么说,人家最后不是打败了吗?”故意挑拨的声音响起,隐在人群里,听不出是谁。
“哼,换做是我,我早就将敌人打倒了,哪里需要师尊出面?”另一个看起来就很壮硕的少年不屑地说道。
洛冰河默默地低下头,继续扫着地,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即使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但谁让他被师尊不喜,被大师兄明帆不喜,被周围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欺压呢。
“没本事的小畜生,现在师尊被你气走了,你还我师尊来!”一梳着双髻的圆脸姑娘突然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洛冰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眼中闪过委屈和无奈。但他又能如何呢?平日里沈清秋还在的时候,就对他不闻不顾,现在直系上位者的离开,更是滋长了这些‘同辈’的恶意。
弱者,除非有长辈的庇护,与强大实力的保驾护航。否则,你长的丑或有胎记会被霸凌,长得好看会被惦记;长得瘦会被欺负,长的胖会被笑话。
能说会道者被人追捧,孤陋寡言者被打发一堆活;能讨上位者欢心者如鱼得水,被上位者厌恶者,活不下去。
而很不巧。沈清秋对洛冰河的厌恶,是从第一眼,第一次见面,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清秋甚至不需要说什么,连个眼神都不用给。
身为大弟子的明帆,与那些捕风捉影的‘狗腿附庸’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洛冰河知道,不被上位者所喜之人,不配待在这潭深坑里。
想继续待下去?想活得更好?
要么学会讨好别人,要么你气运加身,于隐秘处习得高深功法,回来报复。
一个经常跟随明帆殴打洛冰河的少年站出来,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杂种就是杂种,若不是你最后打赢了,师尊早就将你逐出清静峰了!”
洛冰河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他知道这些人的话都是事实,但他却不想轻易离开。或许是这里太过弱肉强食,他知道,流泪并不能换来他人的‘慈悲’,唯有实力,才是让所有人闭上嘴的宝剑。
“师尊从来对他不喜,不如我们将他‘送’出去?”之前听不出具体位置的、挑拨离间的声音再次响起,暗戳戳提议道。
洛冰河心猛地一沉,他意识到这些人真的打算把他赶走。他握紧拳头,眼神凶狠地看着他们。若是这些人真的打算这么做,以一敌十,他必须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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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峰下山
这一战,死伤惨重。
洛冰河对打的,从来不是围绕他的‘几个人’,而是源源不断的,清静峰上下,所有想讨好上位者的,所有人。
宁嘤嘤听到消息连忙赶来,可惜洛冰河双拳难敌四手,早已打出杀意。若非人实在太多,除了最开始的几个重伤站不起来,其他的,因人数而分担了不少伤害,还有着一战之力。
宁嘤嘤想帮洛冰河,可她修为不过中等,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由于彼此已杀红了眼,很多伤不是洛冰河造成,是围攻者不分敌我的连带所致。
怎么办?如何制止?
宁嘤嘤想找岳掌门帮忙,可此地距离穹顶峰相距数十公里,以她的脚程,等到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明帆。唯有明帆能制止他们。
宁嘤嘤连忙去后山竹林,将闭关的明帆喊出来。
明帆自沈清秋离开后,除了每月一次的与安定峰交接资源,再也不问世事。按他的话说,是要突破筑基中期,接了任务,自行下山去寻师尊回来。
可惜,明帆虽已达筑基,但筑基中期就像是道天蛰,整整一年,都没办法突破。
“嘤嘤,你是说,洛冰河与其他人打起来了?”明帆看着为别的男人而哭泣的宁嘤嘤,虽修炼得古井无波,却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宁嘤嘤看不懂明帆的神情,只想着将明帆拉过去救场:“对啊,阿洛要被他们打死了!”
明帆有些神伤的闭了闭眼:“你可知原因?”
“不知道”,宁嘤嘤有些娇蛮的跺了跺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欺负阿洛!”
“……”明帆看着分不清状况的宁嘤嘤,有点无奈的点点头:“好。地址在哪,带我过去。”
——
明帆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很快将这群已经打到没什么力气的家伙分开。
洛冰河也是猛,明明都站不起来了,还能用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睛死死瞪着明帆。
说实话,明帆还真不喜欢洛冰河。不仅仅是他惹沈清秋不快,还有‘夺妻之恨’啊!
看吧,宁嘤嘤又去洛冰河身边,嘘寒问暖去了!
看着身边一群要自己‘讨公道’的同门师兄弟们,明帆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们这么多人,还能被打成这样?洛冰河从不曾被师尊教导过,你们以众欺寡,居然还能打输?可想而知,没有师尊督促,你们懈怠到了什么程度!”
看着一群低头愤恨、不好意思的目光,明帆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洛冰河,此事性质过于恶劣,但看在嘤嘤的面子上,我给你个机会。我会为你接下‘寻找清静峰峰主’的任务,你即刻下山去吧。”
洛冰河还想说些什么,明帆却已转过头去:“若是不愿,清静峰,也留不下你了。”
洛冰河此刻如被冷水泼了一头,看着旁边恨不得让他偿命的众人,总归是调整了一下姿态,跪向沈清秋的竹屋:“弟子领命。”
“凭什么啊!”“是啊大师兄,就该直接将他撵下山!”“大师兄,你对宁嘤嘤未免太好了!”“是啊是啊,你这‘爱屋及乌’太甚了些!”
“够了!”明帆大喝一声:“你们打个群架都能成这副狗样子,还有脸唧唧歪歪?就凭洛冰河以一敌百,与你们对半开,他的实力还用解释吗?”
“可……”有人弱弱的问一句:“将他撵下山不就行了……”
“蠢货!”明帆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师尊都不曾将他撵下去,你越俎代庖什么?”
“那我们就白受苦了?”有人不忿的抱怨道:“我肋骨都断了……”“我觉得我呼吸不上来!”“我更惨,我右手好像废了,以后怎么拿剑啊……”
明帆看着跟自己诉苦的众人,想也不想到就打算回去闭关:“打不过别人的,都是垃圾。自己去嘤嘤那里统计,再派个人跟嘤嘤一起去千草峰领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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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是师尊,一定是师尊!
洛冰河下山之后,心情有些激动。他满怀着期待与憧憬,认为很快就能顺利完成任务,甚至还有机会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可惜江湖险恶,人还没找到,自己先倒下了。
他原以为童年遭遇的恶霸很坏,清静峰的弟子很坏,却没想到凡俗中,那些看似‘好心’的大娘们更吓人!
这些大娘表面上和蔼可亲,实则心怀不轨。如果不是他已经修炼到了炼气后期的境界,再加上那张过于精致的脸蛋儿让人不忍心将他打残。
恐怕他早就和其他孩子一样,被卖到别人家做奴隶,或者流落到一些风月场所去了。
还有那些看似忠厚的老汉、衣衫褴褛讨饭的乞丐、被他抓住哭得稀里哗啦的‘妙手空空’……甚至会甜甜叫他‘哥哥’的小团子,都隐藏着致命危险!
有好几次,洛冰河险些遭了毒手,都是体内的异魂‘冰哥’及时出手相助,帮他化解危机。
嗯……这个异魂,其实是在清静峰血战时突然觉醒的。如果不是它在关键时刻给予的“指点”,洛冰河根本不可能战胜那么多同门师兄弟。
可惜,这个神秘的异魂似乎非常虚弱,自从那次觉醒后,只有当他自己处于绝境、生命垂危或者无法逃脱时,它才会“被动”地激发出来,帮助他渡过难关。
这次,是由于他在山里迷了路,身上干粮又吃完了,只能逮些兔子果腹。却又在不小心,掉入猎人的陷阱,艰难爬上来,已然失力,滚落山沟,被众人捡到。
不过,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晕倒后的洛冰河竟然被他的师尊所救!
想到这里,洛冰河的泪水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但,后面沈清秋的语气,和其中隐含的温柔,与那些萝卜头的‘夫子摸我头了!’,却让洛冰河有些怀疑。
毕竟,沈清秋,从来不曾如此温柔,更何苦‘摸头’这种亲昵。若是说清静峰唯一能享受到的,唯有宁嘤嘤一人。
沈清秋稳步走向床边,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模糊了面容,唯有一道圣洁的光圈环绕,整个人就像是黑暗里的救赎,自天堂而来的仙人。
洛冰河见此忍不住心里一酸:“是师尊,这等身形和气质,必是师尊无疑!”
沈清秋看向把脉的李大夫:“老爷子,病人一直在哭,可是有心疾或受了刺激?”
洛冰河看着与沈清秋唯有一两分相似,语气平淡温和,瞄了自己一眼就挪走的‘沈夫子’,心里突然一个咯噔:“这个话语,他不认识我?”
洛冰河急忙摆脱李大夫的把脉,双手拉住沈清秋的衣袖:“师尊,是我,我是洛冰河啊!”
“?”沈清秋正跟李大夫说话,却发现病人满脸是泪,拉着自己的衣袖,还喊什么‘师尊’?那是什么?虽有人找他拜师,但也喊的是‘老师’或‘师傅’啊?
沈清秋微微皱眉,对眼前人的举动感到极为困惑。沈清秋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洛冰河,将对方的手甩开,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礼貌微笑:
“抱歉,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你认识我吗?你可知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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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失忆了,没印象,不想回忆
“抱歉,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你认识我吗?你可知我是谁?”
洛冰河看着被甩开的衣袖,以及空空荡荡的双手,心里的委屈怎么也遮不住。可看着对方‘礼貌的微笑’,平淡的话语,与沈清秋只有两分相似的普通容颜,一时间却也不敢肯定对方就是‘沈清秋’。
“我……”洛冰河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想要把眼眶中的泪水全部挤出去,但无论怎么努力,那些泪水却总是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仿佛永远无法止住一般。
最终,他只好放弃了这个举动,让那些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已经有了一片湿意的被子上。
他哽咽着开口说道:“我认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他是苍穹山派清静峰之主,家师名讳‘沈清秋’。他离家太久,我出来找他回家。”
“?”当沈清秋听到“洛冰河”这个名字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厌恶感,这种感觉毫无来由,却又异常强烈。
然而,当他听到“沈清秋”这个名字时,内心深处却又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凉之情。总之,无论是对那个‘名字’,他都没有丝毫的好感,甚至连一点回忆的想法都没有。
既然如此,沈清秋决定将这些复杂的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再让它们影响自己的判断和行动。
他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正色道:“不好意思,对于你所说的这两个名字,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如果真有一个人与我长得极为相似,那我倒是非常感兴趣的。”
“这...”面对对方的直球,洛冰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尤其是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和自己的师尊有些相似,但仔细看的话,两人也仅仅只有一两分相像而已。
毕竟他的师尊沈清秋看起来仙风道骨、风度翩翩,而面前的这个人却看起来平平无奇、普普通通。若说差别,当真是一个是‘仙’,一个是‘人’。
沈清秋似乎看出了洛冰河心中的纠结,于是便转头对李大夫说道:“老爷子,我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李大夫看着呆愣愣的洛冰河,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道:“一会儿喝了药,好好睡一觉,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
洛冰河看着面目慈祥的李大夫,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个沈夫子,与师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若说是,此刻的沈清秋看起来就像是被剔除了仙骨的凡人,虽也有些风流倜傥,却难免凡尘气太重。
若说不是,言语中的遣词用句、一举一动中的隐隐熟悉,掩去那张面容后的身形,都几乎与沈清秋一模一样。
这些。怕是只能留在这里,细细思量了。
没过多久,小花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旁边还放着一颗腌制过的酸枣。
李大夫看了眼酸枣,只觉得病人已经哭的够厉害,不需要‘酸’了,连忙摆手:“小花啊,去敲半两姜糖过来。”
说完,转头看向洛冰河:“吃点甜的吧,你哭的老夫都心绞痛了。”
沉默片刻之后,李大夫又忍不住替沈清秋找补道:“沈小子一贯怕麻烦,更怕别人哭。他看见你哭成这样,能说上两句已经不错了,你不要见怪。”
洛冰河想了想沈夫子的所作所为,脑海里回想起了沈清秋的言行举止,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觉得他确实已经‘礼貌备至’,刺也挑不出来什么。只是,师尊,你究竟在哪里啊?弟子找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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