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荔头皮剧痛,被迫仰着脸,“借款利息是谈好的,你们现在是漫天叫价。”
纹身男盯着他笑了一下,突然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秦秋荔被扇得脸都麻了,嘴里冒出血腥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不是强哥借钱给你,你儿子早就死了。”纹身男突然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秋荔失了力气软在地上。
身旁有人递过烟,他接过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弯下身,烟圈吐在秦秋荔脸上,“你儿子呢?”
秦秋荔心中一紧,屋外暴雨连绵,像是砸在她忐忑的心上。
若非下雨,平常这个时候“秦好意”已经回来了,她从没这么希望秦好意别回来。
男人见她不语,一脚踹到她肚子上,“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啊!”疼痛捣进她腹间,秦秋荔痛苦的捂着肚子,颤着声,“学、学校。”
纹身男看着她缓缓地眯细了眼,“真在学校?”
“真在学校。”秦秋荔忍着痛,“学校方便复习,他一般都不回家。”
纹身男像是信了,在屋子里饶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翻,视线在那两罐玻璃装的营养品上停了停,他拿起来看了眼,日期很新鲜,封口是打开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秦秋荔坐了起来,手指动了动,撑在了沙发脚边,“他跟我关系不好,若非不得已他都不回来。”
纹身男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慢慢的走了过来,和颜悦色的蹲在她面前,“这样啊,看来你们关系确实不太好。”
话语刚落,手上的玻璃罐就狠狠的砸向了她脑袋,巨大的撞击让她眼前发黑,秦秋荔尖叫着,“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纹身男冷笑着,拿着玻璃罐连砸了好几下,直到秦秋荔失去力气,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像条死狗一样的抽搐。
他像是砸累了,将玻璃罐用力一甩,玻璃瓶砸在墙上碎裂开,里面的胶囊滚落满地。
秦秋荔双眼快喷出血来。
“进口的深海鱼油,对你们来说不便宜啊。”纹身男啧啧两声,“不还钱,留着给你儿子买补品?”
秦秋荔摊在地上说不出话,手指摸到沙发底下的硬物。
男人踢了踢她的腿,突然和颜悦色起来,“不还钱也行,用你儿子来抵。”
他蹲下身,拍了拍秦秋荔的脸,“你得感谢你儿子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能值点钱。强哥新开的会所,正好缺人……”
“滚你妈的。”秦秋荔突然暴起,手上的铁锤狠狠砸向男人的脑袋。
男人下意识的偏了下头,铁锤砸到他肩上,咚的一声响,他瞬间感觉自己半个肩都快塌了。
“cao你妈。”纹身男吃痛,狠狠的一脚踹向秦秋荔。
秦秋荔就像那个玻璃瓶一样,狠狠的撞向墙面又弹了回来,手上的利器也甩了出去,喉间一股血腥气没忍住喷了出来,身体剧烈的抽搐。
“敬酒不吃吃罚酒。”纹身男捂着肩膀,向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会意,上前扯着秦秋荔的衣襟将人拽了起来,伸手就去扒她的衣服,另外一人拿出手机,准备好了拍照。
“你们敢?!”秦秋荔见状血色瞬间从脸上褪了下去,“王八蛋,老娘跟你们拼了。”
她拼命挣扎着,手脚胡乱的舞动,但凡碰着东西都是狠狠地抓死死的打,脸上血泪纵横。
手脚被人强力制住,身体被重重的掼在地上,夏天的衣服本就薄,破帛声夹着闪电成了夜幕降临的绝望信号。
陶不染走进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全身所有的血液瞬间冲到脑子里,他甚至能听到里面汩汩作响的轰鸣声,胸腹之间的怒气蔓延到浑身每一个活着的细胞。
他从门边拖了一把椅子,沉着脸,眼底冻着冰,像是从地狱归来的厉鬼,见人就砸。
陶不染很少打架,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训练所用的招式到了现实运用中并没有那么实用,敌人不会按照陪练一样有固定的动作。
但是陶不染从不轻易认输,以前陶巍然难得评价他一次,开口就说他很轴,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不给别人留余地同样也不曾给自己留余地,带着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狠劲。
黑色彻底覆盖了光亮,雷电配合默契的放肆嘶吼,天地间大雨倾盆。
陶不染耳畔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血雾飞散,脑子里在一片混乱中。
祝寒在书房坐着看书,桌上摊开了一本全英文版的《平行宇宙》,正读到时间旅行的诡论同平行宇宙的相通点,眼皮突然跳的厉害,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上蔓延上升。
屋外,一记闪电撕裂般的劈下,照得四周舒影绰绰,像是恶鬼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祝寒静静地看了几秒,放下书,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外面风驰电掣,雨下得跟泼水似的打在车前窗,遮盖了视野,雨刮器就差转成风扇了。
车速上不去,祝寒皱着眉,心神不宁。
他没去过秦好意的家,但是记得秦秋荔在病人住址一栏上填写的位置。
车停在巷子外面,祝寒下了车,车门打开的瞬间,风雨扑面而来,雨伞根本就顶不了用。
地上蓄满了积水,下水道的污水倒灌,几乎淹了整个路面。
这里的路况实在糟糕,脚一沾地,鞋子立马吸饱了水。
难得一向洁癖的祝医生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到他凭着感觉进到了一户人家。
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祝寒一跨进门,就看到了年轻的自己满身是血的站在凌乱客厅里,手上转着一把工具锤,脚踩着一人胸口,那人体格该有他的两倍,却被他踩得嗷嗷叫,地上横着好几个人。
少年一脸狠戾,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男人,“想要我去会所?”
身强体壮的纹身男被踩在人脚下,眼底满是惊恐,颤着唇,声音都带着抖音,“欠……欠债……债……还钱,天……天……啊!”
陶不染听不得人结巴,脚下一用力,纹身男一声惨叫。
“倒不是难事。”陶不染偏头想了想,“我会撩会哄会撒娇,就是价格比较贵,让你们强哥来跟我谈,就你们那会所的经营方式,强买强卖垮掉是早晚的事儿。”
上一世去的会所也不少,是这群大混混根本想象不到的奢靡,顶级的消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睡一觉就完事的。
“秦好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秋荔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好意,像是释放了心底养着的恶魔,不计后果的疯狂撕扯那些欺辱她的人。锤子抡下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
现在居然还试图跟一群混混讲这些被人极度诟病不耻的事情。
陶不染看了她一眼,说:“如果能够利用这张脸挣钱,何乐而不为呢?这是天生的优势,那些明星大多数不都这样?”
“他们那不一样。”秦秋荔试图反驳。
“都一样。”陶不染微微沉了眼,“哪个圈子都一样,干净与否在于自己,而不是圈子里的人。”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人,“你说是吧?”
纹身男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满意,这人一锤子给他敲下来,明明看着柔柔弱弱的少年,狠起来跟条疯狗一样,不管不顾的咬着人不放。
祝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他冷静的扫视了一下全景,视线最终落在了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少年身上。
陶不染露在短袖外面的胳膊上分布着零零散散的条痕,嘴里冷静的说着话,垂下的手指却隐隐颤抖,血水顺着指尖滴在地上,洇出了红色的一滩血渍。
祝寒的脸色沉了下来,自己每一次见他,好像他都在受伤。
“秦好意。”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原本背对着门外站立的少年转过头来,浑身上下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和狠戾,在看清来人后,他眼底闪了闪,原本绷紧的肩背松了下来。
祝寒的出现让他清醒了过来 ,原本踩在纹身男胸口的脚也收了力,手上的锤子顺势也掉地上发出铿锵作响 。
陶不染朝着祝寒极轻的一笑,“是你啊,祝医生。”
他笑容温和,似乎刚刚那个恶煞一般的人跟他毫无关系,他从门边挂钩上取了衣服,蹲下身裹在了秦秋荔的身上。
陶不染低头看着一身狼狈、抓着他的手不断颤抖的秦秋荔,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其实五官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年轻的时候也该是一个顶顶漂亮的女孩儿。岁月蹉跎了她的青春,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妥协,唯一的尖锐和坏脾气以及从不言说的爱都给了家人。
陶不染看着秦秋荔,渐渐平静下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刚刚站直身体,后背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踉跄一步,抱着秦秋荔差点摔倒。
他转过头来。
纹身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一手握着的正是他刚刚掉落的工具锤,僵在半空中。
祝寒一只手握住纹身男的手臂,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挡在锤头的下方。
纹身男手腕吃痛,卸了力,工具锤顺势掉落在地。
祝寒脚下一踢,将那东西踢进了沙发底下,额上渗出冷汗。
陶不染目光从他的右胳膊上挪过,脸色一变,“你是傻的吗?手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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