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雅被分配的位置是四机编队中的三号机,其实四机编队也不过就是两个双机编队,作为三号机,既是二号机的僚机也是四号机的长机,是最消耗精力的一个位置。
飞他们这个编队一号机的是徐青,二号机是贝萨尼,四号机就是西庇奥了。
他们驾驶着教练机在跑道上排好队形,等待着徐青的手势信号。
一切准备就绪,徐青示意大家可以踩住刹车推油门了。
油门被推至合适的转速,四架战机依次飞向天空。
前半段编队训练总体没有什么问题,姒雅注意到西庇奥的四号机跟她跟得很紧,就是老上上下下的。
他还真像他说得那样时刻都在修正,但他显然修正得有点儿神经质了,每次还没有稳住定域就修正,提前量把握得一塌糊涂,好几次差点就把姒雅的战机给超了。姒雅止不住地摇头,她要是西庇奥的教官看到这样的表现也是要骂人的。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们入云了。
这种时候很容易目视不到长机位置,更别说保持编队三要素了。
一般情况下长机入云了也不会改航向和变航速的,所以保持原来的状态就行,如果待在云层的时间过长,才需要疏散编队保证安全,出云后再保持队形。
虽然复杂气象下的飞行不是现阶段的训练内容,但写在教学大纲里的注意事项是早就背过的,西庇奥一个紧张就想着往外撤,跟姒雅的三号机保持距离,结果出云的时候他已经掉队了。
等他再赶队时一没向他的队友们报告,二还带交叉角,距离和间隔一起缩小,眼看着就要相撞,警报系统都响了。
姒雅赶紧取高度差避让。
然后她就被魏师直给喷了。
“你乱动什么,我叫你动了?”
“报告,要撞机了。”
“哪有那么容易撞,真要撞他教官已经上手了,你有你的任务,你的任务就是跟你的长机保持队形,懂吗?”
“是。”
另一边西庇奥的教官的就要暴躁多了,在万米高空如机关枪一样输出,戴着氧气面罩就是硬气,一点儿都不用担心缺氧。
“入云的时候你减油门干什么你告诉我?那么怕撞,赶队的时候你又疯狂加油门?”
“我真是看不透你了,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胆子小还是胆子大了!”
“丢失长机位置你跟她报告啊!通报高度和航向啊!你说话啊!你跟她一天认识?你不熟?你内向到话都不敢跟人家说?你无线电过敏啊你不交流?屁都不放你就知道减速,减减减你爹啊!地盘太小了不够你施展是吧?”
“入队操作规范是什么?沿后侧下方!直线方向接近!加油门时间不要长!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内交叉啊!”
“学生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防相撞怎么做?是你取高度差脱离啊,你逼得你长机取高度差你真是牛啊,傻蛋!”教官越说越气,“你把手举起来,不准动操作杆!我来飞。”
“是。”西庇奥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没吃饭啊那么小声!你们飞前有没有交流?地面上有没有搞好协同?”
西庇奥对教官提出的批评立刻改正,大声吼道:“报告教官,没有!”
“没有你这么理直气壮吼这么大声?!”
西庇奥欲哭无泪,不是您让我大声的吗?这也做错了吗,总之就是必须挨骂对吧。
一落地,西庇奥就被他的教官,拿着一米多长的机务大扳手追在后面骂,骂了十几分钟不带重样的。姒雅本来不想笑的,西庇奥的教官从他起飞起一件件事情挨着数落,直到数落到降落的时候姒雅实在是没忍住。
“进近问你多高你说你一米八四,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不对,你脑子里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凡有脑子谁能答出身高来。你给人家进近都干沉默了,还得提醒你是在问你飞机的高度!天杀的,老娘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就没带过你这么丢人的学生!”
等教官骂骂咧咧地走了,姒雅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还在啜泣的西庇奥,只能一个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云这种东西啊,为什么要有云啊!呜呜呜……”教官还没走远,西庇奥也不敢放声哭,怕被教官发现了觉得他心理状态差,送他去评估。
“别想了,去吃点儿东西吧。”
和他相比,同样被骂的梅笛斯状态就好多了,她在另一个四机编队飞二号机。
晚上一起前往舰船指挥学院上必修格斗课的时候,梅笛斯就一直在跟姒雅吐槽她那刻薄的飞行教官。
“他直接就在机上跟我说,这个我是教不会你了,我来教你一件你学得会的事情吧。”
梅笛斯清清嗓子:“停飞申请是这么写的,尊敬的长官,学生某某某因为不适合飞行,所以自愿申请停飞。”
姒雅没忍住笑了,恶劣地说:“起码这个你还真学会了。”
“可恶!”梅笛斯气鼓鼓地瞪了姒雅一眼,“讨厌的瑞雅,你现在可比我的教官刻薄多了!”
秋繁霜,舰船指挥学院格斗课A班的教官,看着光屏上教务系统里本班的学生信息,挑了挑眉。
怎么还有飞行学院、航军陆战学院的学生把课选到她这里的?他们的其他课程时间就那么冲突吗?冲突到选了舰船指挥学院的课。
姒雅和她的舍友们陆陆续续到了上课的训练室。
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名体格魁梧的中年女性,她的发茬被修剪得很短,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隆起的手臂肌肉和肩膀都裸露在外面,正是因为这样,姒雅才轻易就看到了她两侧胳膊和两侧肩胛骨下扎眼的黑色孔洞,这些黑色孔洞上都盖着一层薄膜贴片,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板结着一张脸,少有表情,是最为典型的那一类教官样式,严肃,不苟言笑。
姒雅还没走到近前,就隔空朝她点头致意:“教官您好,我是姒雅。”
“嗯。”秋繁霜在她的登记表里打了一个对勾。
其他人也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和秋教官说话时也隔着老远,不敢多靠近她一步。
还是徐青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您是退役的鹰扬卫?”
秋繁霜身上的痕迹非常明显,那是神经外部连接导缆植入手术留下的神经接口,可以用于连接特殊型号的动力装甲。
鹰扬卫,是丹夏共和国负责执行渗透、侦察、斩首等任务的特种部队,每一个鹰扬卫在选拔之初除了在身体素质、军事技能上要远超普通战士外,还要经过多道具有相当程度致残和死亡风险性的身体强化手术,成功扛过强化手术,才算真正地成为了一个鹰扬卫。
这种超级战士若论单兵素质,几乎是共和**队中绝对的第一梯队,即使是他们的不穿甲状态,武力值也堪称武圣下凡,冠绝三军。
“是。”秋繁霜应了一声。
徐青的眼神闪了闪,立刻引来了秋繁霜的关注。
她语气危险:“怎么,是我来教你,你好像很失望?”
“我是觉得,您来教我们这些新生,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怎么会,我有信心将你们每一个人教到以一敌十的水准。只要你们进步卓越,我的教学才能就怎么都不算白费的。”秋繁霜扯出了一个凶性十足的笑容。
徐青咽了咽口水,更觉得这课程选得实在冤屈。本来她们自己飞行学院十分好水的格斗课程,到了秋教官这里,看来大概率不被扒层皮是很难结课的了。
姒雅倒是很激动,跃跃欲试,“秋教官,如果在学生里没有我的对手的话,我能跟你过两招吗?”
秋繁霜瞧了一眼姒雅,“我听说过你。”
这就让姒雅意外起来了,从哪儿听说的这是。
“我们的力量差距太大了,对练没有意义。但是你可以放心,就算学生里没有你的对手,我也能给你找个好陪练的。”
“我就是想挑战一下鹰扬卫!”姒雅下巴一抬,脸上泄出丝倨傲劲儿来,她倒是也没想过赢,“看看我能在您手底下坚持几招。”
“有志气。”这下秋繁霜没再一口回绝,“看你在陪练手里的表现了,如果你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的话,我就陪你玩玩。”
“这么说,秋教官这是已经给我找好陪练了?似乎,还是一个强力的陪练。”
“是给优秀学员准备的‘进阶课程’,好好上课,你会有机会的。”
“姒雅!西云!”一道熟悉的呼喊声从训练室门口传了过来,姒雅向门口看了过去,不是缪蕾又是谁。
不过缪蕾可是大变样了,她又长又粗的金色辫子被剪去了,剃了个寸头,竟是更精神了些,皮肤也晒黑了一个色调,要不是那双依旧明亮而富有激情的眼睛太有辨识度,姒雅还得定睛瞧一会儿才敢认呢。
“缪蕾!你怎么还换发型了?”
姒雅朝着她跑去,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反被缪蕾掐住肋骨两侧,提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圈, “姒雅,好久不见!”
她吧唧亲了一口姒雅的脸颊,热情地诉说着思念:“我可想死你了。”然后才指着自己的脑袋,回答了姒雅的问题,“这样方便训练。”
她把姒雅放了下来,仔细打量,惊喜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姒雅表情矜持,想要自己显得不是那么为这一厘米高兴,故作不在意的口吻道:“就长高了那么一丢丢吧。”
徐青差点没眼看,她皱着眉问:“她们在谈恋爱吗?”
褚西云:“不是,缪蕾就是太热情了,她对朋友都这样。”
“你也是她的朋友吧,你怎么不过去?”
“因为我不想被亲。”
“这是她们星球的礼仪吗?”
“也许吧。”褚西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
“真是肉麻。”徐青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泽恩·雪琼站在训练室外,面色难看的看着两个堵在他必经之路上,还旁若无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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