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六月初了,舒畅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正在专心备考,所以见不着人。
制片人杨群今天在片场,带着一种巡查的眼神,背着手到处溜达,检查拍摄质量和进度,所有人都很老实本分,没一个混水摸鱼的。
尤导坐在监视器前,还在和演员们仔细回看刚才过了的那几条镜头拍得如何,杨舒羽则老老实实坐在后头,看她的书,转她的笔。
尤导安排道:“舒羽,明天去跟B组,跟一下小波。”
电视剧遇上集数太多或者档期紧张的时候,普遍会分成两个或者多个摄制组同时进行拍摄,就会产生A组、B组、C组等,每组有每组的导演。
杨小波是剧组的一个副导演,他负责B组。
舒羽翻了下通告单,道:“B组明天是外景耶。”
尤导“嗯”了一声儿,说话的口吻总是那么淡定且无情:“你不是天天嚷嚷棚里热吗,让你出去溜达溜达。”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一波,舒羽在他身后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老实闭嘴。
尤导起身离开,没过一会儿,张雅雅郁闷地走过来,小声抱怨:“烦死了!烦死了!”
杨舒羽道:“烦什么?”
“又让我跟B组,我不想跟B组!不想看见郝家倩!”
平常A组B组一起拍戏的时候,她都已经不乐意看见她了。
“她又怎么惹到你啦?”
“看她不爽!你管我!”
张雅雅跟郝家倩两个人有点不对付,相互看不顺眼的那种。张雅雅“贱”,郝家倩“虎”,两个人精,都要强得很,谁也不让谁。
张雅雅郁闷得要死,舒羽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明天鸿飞也在B组,嘿嘿,又能看见他了,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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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户外,艳阳高照。
杨小波虽是副导演,但是非常年轻,和鸿飞一般大。大家伙吧,尊敬点儿的一般称呼他“杨副导”,熟络点的称呼他“波哥”,但舒羽顽皮,喜欢给他起外号儿,叫他“斯皮尔·波哥”。
他常会笑着回应:“别寒碜我!”
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完成了几组户外镜头,转眼到了下午,又要转移阵地了,准备拍四阿哥胤禛在暴雨天去渡口寻找紫瑛的戏码。
基地里没有渡口的景儿,只能找个树林,加几根高大的木桩,搭个牌头,写上“雲河渡口”。
找了片看着稍微茂密的树丛小林,可是对面根本没有河,没有船——对面的“船”道具组才刚刚搭出了个形儿,更没有胡静——胡静还在A组拍戏呢……人啊,景啊都不全乎,所以只能拍近景,不能拍远景,一切全靠演技和后期的镜头剪辑罢了。
顶着个大太阳,道具组开始人工降雨了。
本来就是泥巴地,加上“下了雨”,变得异常地泥泞湿滑,不仅鸿飞脚滑,好多人都差点摔了个屁墩儿。
在暴雨中撑着把黄色大伞,鸿飞,哦不,是胤禛一阵踉跄的追逐后,对着空气大喊:“请问船家,船上有位紫瑛姑娘吗!”
舒羽知道台词是什么,闲在一边没事儿,阴阳怪气又活泼可爱地小声接话:“你四谁鸭~~~”
果然,马上有工作人员开始毫无感情地接词:“你是谁呀!”
胤禛急道:“倘若大叔知道,就请你告诉我吧!我已经沿着这河边找了一整天了!”
舒羽心想:骗子!这里都没有河,你还沿着河找一整天?臭男人,鬼话连篇!
“你不说你是谁,我没法告诉你呀。”
“紫瑛姑娘是在船上吗!请你告诉她,我是四爷!”
空气如果会说话:????
“紫瑛!是我!我找你有要紧事!”
又说了几句词,紧接着胤禛就该“跳河”了,可惜,河哩?
没有。
没有河,这水戏也得拍呀,不过不是今天拍,今天的通告单上没有“胤禛跳河”,而且好像剧组也还没找着合适的景,所以还没安排。
间隙,有人打伞,有人坐在篷里,也有人蹲在树下的林荫里,反正零零散散的,这蹲一个,那躲一个。
人一多,就容易发现“新大陆”,有人喊道:“呀,这边还藏着一个小池塘呢!”
鸿飞已经脱了戏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大概是嫌晒,一直带着自己的渔夫帽,看上去几分沉静。他也过去转了转,看见池塘后,想得第一件事却是拍戏,道:“哟,这小池塘不错,能拍个水戏。”
杨小波叉着腰,随意地抠着耳朵:“不太像,水太绿!”
熟练地敲了敲烟盒,鸿飞叼上烟:“拉近景呗!”
他给杨小波也递了根烟,但人没抽,只是夹在了耳朵上。
正好这边有荫凉,随手拖了张凳子到屁股下,鸿飞坐了下来。
燃了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鸿飞边说边做手势,两个人很自然地讨论着拍摄方面的东西。
舒羽戴着太阳帽躲在一处荫凉里,还抱着树,陈昊钧走过来,喊她:“哎,杨舒羽!”
他总是笑着喊她名字,十分爽朗,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
“啊?”像一只抱树的小考拉,舒羽乖巧得很。
他关心道:“你热不热啊?”
“热啊。热死了。”
他警告道:“你还抱着树,小心蚂蚁爬你身上。”
“哦!”舒羽赶紧听话得撒手,又道,“我要去找雅雅。”
烟抽完了,鸿飞和杨小波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舒羽路过他们身边,一旁的张雅雅突然使坏,故意使劲撞了她一下,果然,杨舒羽猝不及防,身子一歪扑了过来,鸿飞本能地张手一接,她一屁股坐进了他怀里!
张雅雅应该去踢足球。
准呐。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发觉自己正亲密地搂着他,小屁屁也暧昧地坐在他腿上,再加上对上了他仰着脸注视她的眼神,舒羽倏地就脸红了。
陈昊钧看见这一幕,微微诧异。
她一下子推开他,从他身上起来,站得远远儿的。仿佛察觉到她害羞了,鸿飞扭过头去,握拳掩嘴,遮起唇边那抹不自觉地勾起的笑意,不想被人看见。
杨小波“啧”了一声,立刻洪亮地骂道:“张雅雅!你有病是吧!”
张雅雅朝他做了个鬼脸,摇头晃脑地跑走了,杨小波不是尤导,她果然一点儿不怕他。
拿她没办法,杨小波嘀咕:“一天天的,皮得跟个猴儿似的……果然她师傅不在,就没人治得了她。”
看见鸿飞仍坐在那儿,在盯着自己,舒羽一紧张,转头就跑走了,有点逃之夭夭的味道。
鸿飞忍不住莞尔,笑弧抿起一道道,歪起头,透着几分小小的得意。
他知道她喜欢自己,还知道她害羞了。
舒羽坐进鸿飞怀里的这一幕很快就过去了,几乎没什么人看到,除了一直关注着舒羽的陈昊钧。
他从不是敏感的人,常常不拘小节,但还是不禁对刚才那一幕中,舒羽表现出的慌张和羞涩,稍稍感到了一丝疑惑、纳闷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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