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向大佬低头致歉：“对不起，我错了。”
两眼弯弯，他笑得漂亮，潇洒地拉上拉链，不再逗她。
孩子们都在练功房里练着功，旁边还有老师在不停地喊拍子。老师指着其中一个浓眉的男孩儿道：“你怎么练的！”男孩儿立马听话地改正，踢腿动作更加努力和到位。
舒羽惊奇道：“欸？这不是‘小癞子’吗！”
“就是他啊，我都说了我们是同学啊。”
看到惨死的小癞子在这一部里重生了，还过得不错，舒羽颇感欣慰。
紧接着，她又看见了好几个《霸王别姬》里出现过的小演员，便指着屏幕里偷喝老师茶的大壮个儿，道：“咦，少年段小楼！他叫什么？”
“他啊，赵海龙，我们班大壮。”
托腮看着看着，她就一脸的姨母笑：“天哪，你小时候真可爱！”突然回身捏住他的脸，好好蹂躏了番，用夹子音道，“喔唷小鸿飞，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鸿飞已经放弃抵抗，任凭她的魔爪把他的俊脸拉得奇形怪状，鼻子里哼一声儿，似笑非笑。
她问：“你学戏的时候用功吗？”
他点头：“用功啊，我是属于很刻苦的那一类学生，头两年小，不懂，但越长大就越刻苦。”
“那你小时候皮吗？”
“皮啊，怎么不皮，男孩儿都皮啊。我还记得那时候特流行那种香港武侠剧，都是金庸的，什么降龙十八掌啊，弹指神通啊，我们班男生天天跟后头学招式，我还跟我爸妈说，等我练会了就去打老师。”
他说得一本正经，舒羽躺在床上笑了个半死。
她捂着肚子笑：“那……那最后你练成了吗？”
“噫，可不敢瞎说，我们老师都活得好好的呢，一个个倍儿健康，显然是没练成。”他说话的时候小嘴可真俏啊。
“逆徒！”
“因为那时候有一个老师，真的，太狠了，天天折磨我们，我们都特恨他。”
“哪个老师啊？”
“唉，不提了，反正当时我都被逼得离校出走了，最后被父母拎回了学校，还差点受了处分，直到后来快毕业了，才恍然大悟，特别特别感激他的栽培。”
看见小茂春因为错过校庆表演，而被爷爷罚“吊腿”，整条腿笔直地竖在背后，甚至比头顶还高出一二十公分，舒羽整个人都震惊了：“你疼不疼啊！”
他倒淡定得很：“疼啊，时间长了肯定疼啊。”
“腿疼？”
“筋疼。”
过了十几分钟，她看看看着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吗，你怎么比‘石小龙’高这么多啊？”
两脚叠放，鸿飞一手枕在脑后：“谁知道，我小时候其实还没他高呢！因为我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始抽条儿了，一下子就窜得很高……”
俞茂春和女同学不经意地对上了视线，那女孩儿微微腼腆，无声地低下了头，而少年的眼神则耐人寻味。
“嗬，好一个特写，茂春小少爷你还有感情戏呢！”她调侃。
他不好意思地把脸撇开，只是笑，笑得苏苏的。
看到电影里的小茂春脾气高傲得很，她问：“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他道：“你别说，还真有一点‘角儿脾气’。”
“怎么说？”
鸿飞回忆道：“在戏校的时候，我们每年都会有一个比赛，叫“新人月”，我那时候专业课很好，总觉得自己肯定能拿奖，结果——”
她接话：“结果你没拿奖？”
“对，因为我那时候比较浮躁，总觉得自己行得很，就是‘角脾气’，争强好胜的，所以那个奖是老师成心不给我的。”
“老师是好意啊，想打磨你。”
“你说对了，但我当时就受不了了。对于孩子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奖，我就觉得……哎呀，总说我好，总说我好，到比赛的时候连个奖都没有！三等奖都没有！就觉得……啧，没意思，很难过，白练了那么长时间……我小时候自尊心又特别强，然后当时就没忍住，在后台哭了。”他故作轻松地撇了撇嘴。
“呜哟，好委屈啊！”舒羽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脸，就当是在安慰十来年前的小鸿飞了，可她的脸却是笑嘻嘻的。
她恳求他清唱几句戏腔，可他就是不唱，无论她怎么撒娇磨人，他也不愿开金口。舒羽无奈，只得作罢，一头扎进他怀里，继续靠在他身上。
她问：“你小时候就想当演员了？”
他摇头：“没有，最开始是想当律师的。”
她好奇道：“那你是怎么进到戏校里的呢？”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东方歌舞团、天津京剧院都去我们学校招生，我是先考的东方歌舞团，考的舞蹈，然后两个星期以后又考的戏校。我妈当时不同意的，不想让我走这条路，但没想到后来两个学校我全考上了，她就担心如果真的不让我去的话，我会一辈子后悔。嗯……我记得当时是东方歌舞团先发的录取通知。”
“但你还是选了戏校？”
“嗯，”他点头，“我忘不了戏曲那个脸谱的感觉。”
唉，喜获一个戏曲飞，痛失一个舞蹈飞。
“你学戏学了多少年？”
“七年。”
“一学就学到十七岁啊？”天哪！记得上次他说过，十岁就开始学了。
“嗯，后来还在学校工作了一年呢。”
舒羽从他怀里起身：“啊？你十七岁就工作啦？”十七岁的时候她还在念高中，还在每天写试卷呢！
“嗯，还拿工资呢。当时我觉得自己可厉害了。”他笑。
“那后来呢？”
“后来想要演戏，就去了上海的谢晋明星艺术学院，然后就是考学，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
舒羽小猫托腮，静静聆听着。
“本来毕业之后我准备去德国进修留学的，德语都学了，后来得到了《凤在江湖》的角色……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演戏，没有办法放弃，所以最后选择留下来。”
她忧愁道：“如果你真去德国了，那我岂不是遇不见你了？”
“那可不。”他捏了下她的脸蛋。
她重新伏回他怀里，搂住他脖颈：“原来因为你以前是戏曲演员，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走路特别好看呢，”
“那叫四方步，武生的基本功。”
“不止走路，我觉得你演戏的时候，举手投足，怎么动都好看。”她又从他脖颈间抬起头，自我怀疑道，“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对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他低头看她，薄唇微噘，还挺纳闷：“你对你男朋友的演技这么没有信心啊？”
“不是啦，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演戏的样子。”
“走路、仪态、身姿……都是戏曲演员最基本的要求，这些好东西早就刻进骨子里了，也算是学戏这些年对我的馈赠。”
又道：“不过刚学演戏的时候，戏曲的很多习惯也困扰了我很久，因为表演是不一样的一套系统，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些习惯改掉。”
他好像累了，突然手一伸，合上了电脑。
舒羽纳闷：“你关了干嘛？还没看完呢。”
“别看了，陪陪我。”
“我不是一直在陪你吗。”
“我要你专心致志地陪我。”他搂着她躺下。
咳咳
接下来我请你俩低调点
注意点场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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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少年小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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