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吃醋嫉妒,就会变得不像自己,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人,包括鸿飞。
整个剧组很快都知道杨舒羽“负伤”的事儿了,看她在片场踮脚蹦跶的样子,尤导有点巴于心不忍。
“别蹦跶了,脚受伤就好好休息,放你几天假,脚好了再来开工。”
杨舒羽却精神得很,潇洒地一挥手:“没事儿!不耽误我干活!我爱工作!”
尤导觉得这孩子有点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觉得她做事比平时更努力、更认真了,拦都拦不住。
这小丫头,还挺要强……
戏外穿着戏服的鸿飞也一直莫名其妙地冷着脸。虽说他神情淡淡,说话语气什么的都很正常,但总是紧蹙眉头盯着剧本,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搞得和他对戏的演员都有点怵怵的,面面相觑,不敢跟他搭腔。
舒羽和鸿飞,两个人明明都在片场,但都变成了“工作狂”,谁也不理谁,相互无视。
晚上收工回宿舍的时候,舒羽需要张雅雅一路搀着,不然这一路,可比取经还难。陈昊钧看不下去,说:“你老这么跳来跳去的怎么行啊,我背你吧。”
“好好好!赶紧背她!”张雅雅立刻同意,她简直要被杨舒羽累死了!只想赶紧一脚把她踹开。
“不用背!”舒羽一把将想溜走的雅雅拽了回来,“哪那么矫情啊,天天还要背来背去的,这么引人注目,多尴尬呀。我自己走就行了!”
张雅雅翻了个白眼,指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反问道:“你确定你是‘自己走’的?”
“搭一下你胳膊怎么啦!没义气~”
“我不是‘没义气’,我是‘没体力’!”
“少废话,是不是朋友?”杨舒羽投射鄙视的小眼神,还伸出了食指。
张雅雅一把拍掉她的手指头:“你这时候不是应该用‘男朋友’吗?我这个‘朋友’可经不起你这么耗嗷。”
一句话把杨舒羽脸色都说变了,她沉下脸,闷头就往前蹦跶。
张雅雅和陈昊钧对望一眼,追了上去。
“怎么了呀!干嘛生气呀!”她拉住舒羽。
奈何舒羽只是一个劲埋头往前冲:“别跟我提他。”
“好好好,不提他,让你搭着我走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鸿飞对舒羽漠不关心的态度令雅雅不满,把舒羽送回到宿舍后,借着回自己屋拿东西的借口,她去敲了鸿飞的门。
“咚咚”两声,她抱着胳膊杵在他门外。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鸿飞luo着上身站在她面前,身上有水珠,还在拿着毛巾擦拭自己,显然是刚刚洗完澡。见到来人张雅雅,他愣了一下。
“干嘛?找我有事?”他波澜不惊地继续擦拭自己,淡淡开口。
张雅雅道:“是呀,有事呀,没有事谁找你呀。”
“有事儿说。”他回身进屋,走向衣柜。
雅雅顺势跟进门几步,问:“欸,舒羽脚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去看她,还对她不闻不问的?”
精健的身体背对着她,打开柜门,鸿飞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但没有回她的话,好像没听到似的,反应平平。
雅雅不高兴了:“跟你说话呢,干嘛不理人哪。”
他淡定地穿他的衣服:“不是有陈昊钧陪她吗。”两手撑进袖里,头套进领口,再往下拉了拉,衣服麻利地就穿好了。
嗷……原来是吃醋了。
一眼看穿,张雅雅觉得好笑,不禁轻哼了一声。
她打趣:“可陈昊钧又不是她男朋友,你才是她男朋友啊。”
“那她知道陈昊钧不是自己男朋友,干嘛跟他走得那么近!”鸿飞回头一脸不悦地反问,手里“咚”地一声关上柜门,脾气颇大。
她这么容易动不动就允许别的男生抱她吗!还一而再再而三!
关门的动作都带着火,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难得见他发脾气,张雅雅无奈叹气:“我说你们俩也真有意思,一个个的都那么爱吃醋,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吗,都没长嘴吗?”
鸿飞嘴角微撇,略显负气,扭回脑袋,不去看她。
她又帮着解释:“对了,她手机掉水里了,连机都开不了了,你要是打电话给她的话,她可不是故意不接啊。”
鸿飞知道,昨天晚上舒羽来找自己的时候已经说了。
“她没手机不方便,有时间的话,带她出去买个新手机吧。我话可说到这儿了啊,走啦。”做了最后的建议和嘱咐,雅雅“仁至义尽”地离开了房间。
不悦中带着疲倦,拧着的眉头仍没有松开,鸿飞望了眼床上的手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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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羽手机坏了两三天了,没有手机实在不方便,可她跟雅雅都还没考驾照,只能麻烦陈昊钧有空的话开车带她出去买手机,陈昊钧欣然答应。
两个人跟尤导请了三个小时的假,顺便跟他要了出门条儿,不过舒羽总觉得导演给他们俩开条子的时候,一脸的纳闷,好像想不通什么似的。
鸿飞今天难得中午就收工了,但他晚上还有戏,所以现在准备回宿舍休息。道路一侧种着成排的白桦树,茂密的枝叶零碎地挡着头顶上的阳光,包单肩搭在肩上,他走在树荫下,长长的一段距离后面,跟着的是许博文。
许博文?对,就是之前不小心外放了动作片的腼腆技术男。
除了亘古不变的格子衬衫,他永远都带着他那副沉闷的黑框眼镜,现在,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两手规规矩矩地抓着书包带,默不吭声儿地走着自己的路,总是低着头,一副内向腼腆、老老实实的样子。
他本慢吞吞地走着,突然感觉有女孩子从自己身边飞快地跑过,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小跑的程菲直接略过他,追到了鸿飞的身边,背着包高兴地打招呼道:“鸿飞!”
鸿飞扭头看向她,她睁着大眼睛道:“晚上你也有夜戏吗?”
他“嗯”了一声:“是啊。”然后收回了视线,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努力追在他身旁,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啦,怎么感觉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目视前方,他淡淡回应:“没怎么,有点累而已。”
“是哦,天天拍戏,真的好辛苦。”
“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你一样下午休息呀,因为晚上也要出夜戏,咱们俩大概是一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边说边走,可惜无论程菲怎么打开话题,鸿飞都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少言寡语,只是礼貌地回应着。
许博文默默跟在后面,不时抬起眼看看他们。
“啊!”程菲突然尖叫一声,身子一晃,摔倒了。
这一跤摔得不轻,把后面的许博文惊得怔了下。
他好像很关心,刚想上前去,却又突然止步,因为她旁边已经有人了,是个男生,而且这个男生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帅气,性格也落落大方得多。
鸿飞一回头,就见她一种摔倒的姿势趴在地上,立刻折回两步在她面前蹲下,关心道:“怎么了!没事儿吧?”
程菲好像挺疼,小脸都皱了起来:“唔……没事儿……”抬手一看,掌心和手肘都有点蹭破了皮。
“怎么了?好端端怎么突然摔了?”他扶她起来,却听她忍不住又叫疼了一声,不让动她。
“我脚崴了一下……好疼……”
鸿飞仔低头去看,也不怪,路上正好有一块地砖凸了起来,路面一边高一边低,她正好踩到中间线,一个不稳,脚一崴,就摔了。
程菲坐在地上,鸿飞查看她的脚:“哪里扭了?”
“脚踝。”她微微撅着唇,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程菲跟杨舒羽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女孩子,杨舒羽脾气倔强爱逞强,她却懂得如何在男生面前示弱。
本就长得娇柔清秀,又总是容易表现出柔弱、需要人照顾的样子,一般男生看了大概率都会产生一种保护欲,充当护花使者的冲动。
不过我们鸿飞却是单纯的人品好,此刻只是本能地关心她的伤势。
可这脚刚崴,实在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他问:“能走吗?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程菲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可没动两下就又要倒,好在鸿飞一直搀着她。她委屈道:“好疼啊,我一动就疼,我不会骨折了吧……”
“瞎说,崴一下而已哪那么容易骨折,来,走不了的话我背你去医务室……”
鸿飞无法对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坐视不管,遂在她面前半蹲下,让她趴上来。程菲很轻,他背着她轻而易举地就站了起来,她略显害羞又乖巧地伏在他背上,甜甜软软地道谢:“谢谢……”
“谢什么。”他坦荡道。
鸿飞背着她朝医务室的方向去了,远远的许博文却像只呆头鹅,从头到尾就这么傻傻看着,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两手紧紧攥着书包带,脸微微涨红,好像颇为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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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宿舍楼内。
舒羽和陈昊钧这边已经收收弄弄,准备出去买手机了。背包带了,钱包带了,车钥匙带了,身份证也带了……嗯,万无一失。
由于脚伤了,舒羽这两天只能穿着她的皮卡丘拖鞋,脚上的白色纱布还是很显眼,她这个病号却坚持要自己走路,自己下楼。她用胳膊肘倚着楼梯扶手,一格一格地慢慢朝下蹦跶着,看得陈昊钧皱起眉头。
“哎呀,你小心点啊,待会又摔了!”
舒羽对此不以为然:“哪儿那么容易摔啊,再说了,我又不是陶瓷做的,没那么金贵。”
他拿她没辙,却对她的率直很是喜欢,笑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手机买哪个牌子好呢?”
“嗯……诺基亚吧,或者三星,女生的话可能觉得索尼爱立信的好看一些……都行啊,看你自己喜欢。”
“算了,去看了再说吧。”
“零用钱够吗?现在手机蛮贵的,需不需要我……”
“不用,我有钱。”
这时,鸿飞也背着程菲从医务室回了宿舍楼——张亚男说她只是有轻微的关节和韧带水肿,属于急性损伤,没什么大碍,擦两天药就好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上二楼的时候他们正好迎面撞见了下楼的杨舒羽和陈昊钧。
一上一下地站在阶梯上,八目相对间,四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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