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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丹桐02

“是没怎么得罪我!”

冯清胸膛堵着一股怨气,说得十分违心。

想起苏小楼那高高挂起而又处变不惊的笑,冯贵一口黄牙,脆生生地咬紧牙板。

八月里打的那一场架,怂恿他报官的是苏小楼;酒楼砸了,害他赔了药费银子的是苏小楼,之后告他纵人滋事,送他进监吃牢饭的还是苏小楼,当真是没怎么得罪,就差断头台上咔嚓一下没命了。

“你看看他,长得就不怀好意。哦,一个公子哥,模样比姑娘都好看,还有那吃穿用度,”冯清狠狠抽了抽嘴角,连啧两声嫌弃着,“都讲究到什么地步了!沏茶的水要甘甜,要人现从凤栖山里取,过了时辰点儿的,嫌弃变了味儿,直接倒掉浇花,他一个开镖局的至于这么张狂吗!”

越说越恨,冯清激动地喷起唾沫,他破口骂道:“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就是苏妲己转世,专门下凡坑害人的,这样的妖孽能不防!”

冯清说的正气凛然,但话不是这个理儿。

人的长相是爹妈给的,好不好看,一副皮囊而已。

再说,有钱多花,没钱少花。

苏家有钱,苏大公子怎么花是人家的事,怎么讲究,怎么折腾也是人家的事。

冯贵摇头苦笑。

人老了,是越老越糊涂,还东拉西扯处处抱怨别人的错,看来是讲不清了。

默默叹了一时,冯贵心里忽然又转了轻松,他面上一沉,厉声警告道:“爹,我很给脸了,你别敬酒不吃!”

丝毫不给冯清反应的时间,冯贵提起一口气就道:“你打量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儿?我就问你,这次若是个寻常人家摆的酒席,不是苏家,你会由着人砸?不会!什么青釉蟹爪的玉瓷碗,御用的富贵老花瓶,十八学士的香墨菊……你舍得摆出来?”

他冷哼一声,语气里说不出的鄙夷:“今日你也好好给我交个底,这些东西咱们家真的有吗?还二十两一对御用的老古董,留着子孙后代传家用,你这张嘴诌起来,堪比汪二狗啊!”

噼里啪啦的一顿呛白,句句踩着痛,冯清蔫儿了气,忽左忽右避着冯贵的目光。

冯贵眼中的冰冷转了狠厉:“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会儿装什么哑巴啊?”

他极具讽刺地一笑,再也忍不下去了:“这些年你算计着苏家有钱,大方,好说话。二公子又是个惯会惹事的,打一场架,让人赔一屋子的桌椅板凳。这群学生嘴欠的时候,你就合计好了的吧!”

“不对!!”冯贵气的胸膛起伏,依旧有条不紊,一层一层地撕着面,“我不该低估你老人家的那点小聪明,苏家设宴的时候,你就盼着二公子与人闹了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成天不就琢磨这些吗?冯清,你心里能不能干净点儿,偶尔见见光!”

点名带姓的一顿教训,冯清如坐针毡,他不甘心地张了张嘴,想了一想没什么能辩的,怯了势,又干巴巴合上。

“你以为大公子真那么好糊弄?他是懒得同你一般见识!人家是玉京里养出来的,大世家的公子!他没见过玉瓷碗?没见过御用瓶?没见过香墨菊?还十八学士,我都知道那是山茶的品,不是墨菊!十六文钱一个碗,二两二一对儿瓶,香墨菊一文没花!买那一对儿瓶时,你瞧人家店里花正好,腆着脸磨了半日,让人白送了你几盆,我说的对不对?!” 冯贵掐着细枝末节,一句比一句堵的狠快,“不就想着让大公子多赔你点钱吗?你心里的如意算盘,你清楚,我清楚,大公子也清楚地很!别把人都当傻子待,大公子不戳破这张纸,是真不在乎这点小打小闹的银子!”

一通发泄完毕,老头安静而又彻底地关上嘴巴,不敢吱声了。

冯贵啪啪打着自己的脸质问:“那我们偶尔要点儿脸行不行!爹!你天天坑人家,你心安理得,你好意思吗?”

“也是,你老脸上的茧磨的多厚实啊!”深吸一口气,他又鼓起火道,“去年一年坑苏家的该有三四百两银子了吧?五品官一年的俸钱差不多就这个价,你这酒楼开的,好了不起,赚尽了官老爷的威风!”

冯贵怒声数落:“贪小便宜,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爹,都是老毛病,多年养成不容易,我体谅你一下子改不了,就收敛一点,一点就行,儿子这要求不过分吧!”

一通脾气连轰带炸,冯贵彻底揭开了火。

那话中字字带刺,直戳着冯清的脊梁骨,一张老脸黑了转青,青了转白,白了转红,最后羞愧地垂下头。

沉默一时,冯清抬起沉甸的脑袋,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吧啦吧啦打在领口祥云纹的补丁上。

小老头抬杠习惯了,又堵了许久,不说话憋屈,嘴一顺又贫道:“那个……我也晓得十八学士是山茶,不是墨菊,这串个名儿,不显得品种名贵一些吗……”

冯贵的脸更难看了。

忐忑地擦掉脸上的汗珠子,冯清没话找话:“苏小楼……不,是大公子!大公子既然清楚,他早说出来啊,给我一句亮堂话儿,我就不坑他了。明白人装糊涂,这事儿办的,不能全怪我。”

冯贵双手捏得颤抖,背对着身懒得看人。

冯清卖着老脸,笑嘻嘻地凑到儿子跟前商量:“这些年苏良安到处惹事,苏家也是大手大脚赔习惯了,多我们一家不多。反正他们不计较,我们也别较真,就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嘿嘿,不气不气啊……”

冯贵气结,脑袋里一阵轰鸣。

不讲理,不要脸,就是个十足的老癞子,多亏盯得紧,没惹出大事!

他手指颤巍巍指着冯清,狠道:“你以后再如此,千万别说你是我爹!要是说了,我很可能同你一刀两断,一笔两个冯字!”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冯清轻手轻脚拉着人的袖子陪着小气儿,他好声哄劝道,“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祖宗,祖宗总行了吧!”

见人分不清重点,冯贵恼得一把甩开袖,剜着那一张刀枪不入的脸,他嫌弃地摆手:“千万别!祖宗我也担不起,我怕你丧尽天良,人家连着你上头八辈子一起骂!”

人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老头只好低声下气继续陪着不是。

缓和一时,冯清皱了皱鼻子,又抱怨起来:“苏小楼也是,人都搬走了,还拐弯抹角跑到你那儿嚼舌根,真够讨人厌的!”

“呵!嚼你的舌根?”见老头毫无悔意,冯贵冷眼一扫,讽道,“你老人家还真把自己当碟儿菜,我这个不孝的东西不会自己查!”

小绿豆眼骨碌一转,老头立刻反应过来,他腾的一下直冲起身,蛮横道:“谁给你报的信儿?!”

“得兴,老孙……”冯贵一个一个掰着手指头数,等掰完右手,心累的慌,手一撒,“人多,我数不过来。”

对面的冯清又气又恼,簸着嘴,嘀咕骂着。

铁青着脸的冯贵,此时却笑出了声。

他道:“你觉得人家卖了你,想打发人走。你也不好好想想,得兴来得这几年,跑了前堂跑后堂,两头忙,你一月给人家多大点儿,还处处编着花样儿扣。老孙就更不用说了,辛辛苦苦帮你管了十几年的账,没功劳也有苦劳,都不知道给人涨点工钱。爹,你心也忒大了些……”

酒楼养的一帮伙计被儿子挖了,冯清吃了瘪,呼噜噜的出着气。

见人面色不虞,冯贵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缓缓地撕下最后那一层纸。

他道:“……你这儿的风吹草动都是朝我那儿报的,我每月专门拨了笔墨银子钱,让人记事儿!事无巨细,他们报的越详尽,我给的越多!哦,上个月七日,你身子不爽快,去妙手堂花了十一两银子,半个月才好,你觉得唐大夫坑了你,其实并没有。你那是热症,又上了年纪,有些药用不了。加上你腿上的毛病,添了些进补的药,让你长久的吃着。另外,妙手堂去我那儿的往返路费,搁一起差不多就这个价。还有什么想问的,这会儿你尽管问,我都告诉你!”

冯清立刻恢复过来,声音里带着冲劲儿:“你给老孙他们添了多少?”

“每月三到五两不等。”冯贵笑望着还在计较钱的人,“资格老的多,资格浅的少,办事踏实的加赏,糊涂的,比如去年那个煽风点火,鼓动二公子打人的,你知道下场。”

“五两?”尖锐的颤音儿吼地马车一顿,冯清两眼抓黑,心疼的一抽。

另给的笔墨钱,再加赏一番?怪不得老孙发了福,小孙子糖吃的天天嚷嚷着牙疼,背地里挣了这么多,可不嘚劲儿的胖?

他捂着抽搐要停的心脏,怏怏地,没胆子问最后给了多少。

凤祥楼一桌最好的酒面七两不到,肯定不能超过这个数,他吝啬地抠着手指头,算了一算,当做一人六两的样子,寻了心安。

下一时,老头又急躁抓了抓头,到底是没忍住,嘴皮欠的一快:“照这样算,除去成本,凤祥楼一天赚的还不够给个工钱?”

冯贵寻思,没理没脸,原是真把钱当命了。

他算也没算,随口就堵道:“加上后厨的,起码半个月,还要生意好的时候。”

冯清眼圈红红的,沙哑的声里带着哽咽:“你这钱都是大水流来的?非要这么糟蹋?”

“我挣的辛苦,这么花也乐意。”冯贵无奈叹道,“这法子好,我劝的你总不爱听,让整个酒楼的人盯着你,出不了乱子,多省心。这钱当我孝敬你的。”

“孝敬我?”冯清像是听了个笑话,他恨恨地咬着牙,气恼道,“别说的那么好听,银子一分没到我兜里,你这是为了巴结苏家吧?”

“是,也不是。”谈了许久的话,冯贵吵得是头皮发木。

这时,马车已静静停在巷子口。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时,冯贵一臂搭上窗棱,看了看外头,一片金灿的流光,慢慢消散在青灰相接的幕色中。

天上寥寥星光,人间户户掌灯。

趁着最后的亮堂,他拢了拢衣,扶着冯清慢慢下车,朝前一点一点挪着步子。

巷中,一阵强劲的秋风,打着旋儿,东闯西荡圈起了层叠的梧桐叶子。哗啦啦的响动,惊得院中一两声犬吠,震在空旷里。

走完长巷,尽头处,最后一处小小的院落,灯火可亲。

那院落西北角儿的厨房里,铁锅大火,油烹笼蒸。

煨炉砂锅里头,骨头汤上浮着大朵的油花葱白,挨挨挤挤的一片,咕嘟咕嘟冒着泡。

下一刻,待父子俩洗漱完毕,堂屋里头摆上一桌好菜,闻着扑香的桂花,饭菜愈加可口。

冯贵端起筷,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续上了刚才的话。

洗去纤尘,冯贵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脾气也舒缓不少。

他慢慢道:“一则,帮我搭上傅家这条线的是大公子,我帮不上人什么忙,但至少不能添堵。”

冯清扒拉着碗的手一顿,碗著碰撞的声音细碎。

只听人又说:“二则,大公子同傅家关系匪浅,傅家所有的利,与大公子是三七分的。至于这第三……”

话没说完,冯清偷偷抽了两下嘴角。

冯贵看在眼里,喝了口汤,又把话折了回去。

他不动声色道:“三分是少,那是傅家的利,大公子这边的,是七分。说白了,苏家才是真正的大东家。”

冯清倒吸一口冷气,筷子惊地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傅家商号,遍布整个大齐。

从米面油茶,到绫罗绸缎,从玉石古玩,到茶肆酒铺……吃喝玩乐,样样有经营。大齐的八府十九州,北至雁落,南至怀良,连那一弯儿深不见底的蛟龙江,傅家也能伸得进去手。

天南地北的家业,傅可敌国,给苏小楼七分?

冯清呆怔半刻,稍倾,又啪啦啪啦拨下心里的小算盘杞人忧天起来。

这么多钱,一辈子怎么花得完?

怪不得砸了那么多,坑了那么多,苏小楼眼都不眨一下。有钱!有钱!实在是太有钱了!

冯贵下意识地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一时有些词穷,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傻乎乎指着脑门,郑重其事道:“傅朝百这儿被夹了?这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他与苏小楼关系再好也不能让这么多,七分?七分!这不疯了?他得多亏啊!还有,不义之财苏小楼他、他也敢要?”

“谁会嫌钱多?给你,你也是敢要的!”冯贵斜望着老头认真打着保票,然后又笑着打趣道,“这回晓得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吧?你老人家的胆子是有多大,坑大齐最大的东家?不过这能耐,明儿也是能到酒楼好好吹嘘一番的……”

冯清被激得老脸一红,他勾身拾起筷子,袖口擦了干净,颤巍巍地从汤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塞在嘴里,暗暗自审。

安静嚼了一时,啃净了肉,骨头含在嘴里,翻来覆去咬得咕咚响。

冯贵问:“能得罪大公子吗?”

啃不动的骨头,挺的牙齿疼,只能吐出来。

冯清立马摇头:“不能!”

冯贵又问:“还能坑大公子的钱吗?”

冯清欲哭无泪:“自己人,当然不能!”

费了半天口舌,人好歹清醒了几分,冯贵欣慰叹道:“很好,很好……你这次拿了人家多少?”

本以为就此翻篇儿,忽的一转又翻回了旧帐,冯清一头闷在碗里,乖巧地一颗一颗扒拉着米饭。

沉寂片刻,冯贵笑了起来,他道:“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去问老孙?你老人家自己掂量!不过我提醒你,今儿九月初二,每月月中,酒楼所有的开销收支都会给我报过去。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的事!反正早说早了,免得到时又让我多发一顿脾气,大家都不好过!”

冯清磨磨唧唧地抬起头,壮胆似的颤抖地夹起一筷子菜,他讪讪道:“七百……三十四两……五钱……一百二十八文……”

数越朝后报,老头声音越小,气势越弱,脸也越不光彩。

冯贵的眉刚舒展,头又疼了起来,他扶额恨道:“七百两你都没把零头抹去,还算上了二十八文的帐?”

“……四舍五入,该是七百三十五两银子。”

冯清据理力争,说完就后悔起来,一筷子菜放在碗里没敢吃,他哼哼唧唧计较着:“蚊子再小也是肉。大公子手滑泼我一身茶,茶水印子赖在衣服上洗不掉,就身上穿的这件。”

说着,他撩起了新换的袍子,认真指着磨白一角上头的浅黄印子,十分稀罕道:“你看看,就这块,这布六十二文一匹呢!”

“是。六十二文一匹布,做了三套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年,洗得掉净了颜色。爹,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想装穷,还是想故意露一手富。”冯贵瞅着那身同样花里胡哨的补丁,摇头惋惜,“你这一身破烂儿穿的,价格着实不菲。按着官价算,这一块福字的,六钱一匹。这一块祥云纹的,一两银子一匹。还有这一块靛蓝的,光泽好啊,做件夹棉的穿着暖。什么价儿我忘了,得闲了你自己去衣行打听打听,再问一问他们,你这六十二文的一身补丁缝的豪不豪气!”

老头唬的眉眼一愣,冯贵懒得啰嗦这些鸡毛蒜皮的银钱事,他道:“再说说,哪儿得罪大公子了?”

冯清茫然地摇头:“就钱,其它没了。”

冯贵舀了半碗骨头汤,两手毕恭毕敬一端,桌上一搁,似有千斤一般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他道:“那行,你从头一件一件的讲,我来替你好好理一理!”

明晃晃的灯光下,冯贵一双眼睛刀子似的逼着人,冯清一紧张,立马认怂。

他泼浪鼓似的摇着头:“大公子脸上的巴掌,是学生打的,与我无关!”

冯清没料到还有这一茬:“从头说!”

一声厉吼,老头脸吓得灰白,忙忙闭上眼,将那日发生的种种在脑中速速理了一遍。

他咬了咬牙,凡能记得的,一五一十全倒腾了出来。

从那十几个学生进了凤祥酒楼,如何发的牢骚,如何同苏良安起了争执,双方如何动的手……

再又让伙计给苏家报信,苏小楼到了之后如何去拉的架,又如何挨了一巴掌,之后又说了什么话,娓娓道来。

再后来,报官的报官,拿人的拿人,乱哄哄的一通进了大牢……

冯清抓了抓头,忐忑道:“就是这样,会不会是要的多了?还是……打了脸?”

冯贵满脸虚脱,扶额不语。

知道老头胆大,没想到还蠢得很。大公子那副吹吹就坏的样儿,挨了一巴掌还敢再让人去劝架,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傅家那边要如何交代。

他心力憔悴道:“你再让劝的时候,人可有什么不对?”

“没有啊……”老头长长叹着,又抓着脑勺仔细想了一想,冯清才又肯定道,“坐那儿听我哭了会儿穷,人客气又温和,比你有耐心。”

冯贵心里一堵,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多一个字都懒得讲:“后面……”

冯清用手搓了搓眉,努力回想。

后面苏小楼就拿了瓜子嗑。

这瓜子嗑着磕着,话就扎心了。

什么苏良安从小打架习惯了,身边跟的都是练家子,县学里的学生娇娇弱弱不经揍,还提了妙手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死的都能救回来,就是医药费贵……

当时那一句一句针扎似的奚落,戳得冯清差点吐血。

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冯贵发狠地拍了两下额头,换了思路:“大公子来你给人吃过什么?”

冯清摆摆手,连忙撇清关系:“瓜子是他自己带的,其它什么也没吃。那会儿打的凶,我顾不得,也不敢给他乱吃东西,就就”

声音忽的一断,冯清泛白的指节死死掐住刚撩起的一角衣袍。

冯贵见状,知道人记起来了。他拍了两下胸膛,认命似的哀叹了一声,无力道:“说吧……就怎么了?”

“……就就就端了杯茶。”冯清神色惶惶,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嘴巴子。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欠,让人当冤大头,端了一杯什么茶!

冯清讪红了脸,老实认道:“茶叶搁得时间长,开封受潮,长了几寸白毛,泡的话,霉味重。”

冯贵气得目瞪口歪,喝道:“你知道大公子”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冯清满眼通红,骤然的火不知该冲谁发,对着冯贵无力地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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