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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棠梨

鹅梨香飘飘袅袅,使人舒畅,为附和这添香场景,女子今日着了身赤色纱裙,真正是红袖添香。书案前的男子,打量了她一番,脑中想起曾有人这样穿过,可是并不赞赏:“这等娇艳颜色,不符你尊贵的身份。”

女子端了一杯清茶递到他的面前:“尊贵从不是我所在意,那些穿戴也只是为着礼数。”

“多谢,我不渴。”男子并未接过。

“无妨。”她轻轻放下,好像并不在意:“听说琅妧姑姑当年嫁给神君时,也是好一阵子适应,天家嘛,总是君臣分明,可作为女子来说,自己是嫁人,也想像寻常女子一样,照顾着夫君的起居,有着说不完的话,能得到他的呵护,姑姑是这么做的,所以后来,神君待她也是用情用心,呵护备至。”

南溟嘴角浅浅一笑:“你不是琅妧公主,我也不是父君,我们这婚事不见得能成,就算成了,你也不会在我这儿感受到你刚才说的那些,所以你图什么呢?”

“为何?”芙蓉面上露出浅浅的不甘疑问,余下皆被抑制。

“大道无情,一个男子沉迷于儿女情长,未免太失男子气了。”

“听闻,殿下曾与一个蛇族女子生出情愫?”

他头也不抬:“传闻很多,比如潦清。”

“论特别,凡界一世里殿下待她,可谓情深意念,至死不渝。”

那张皎白面孔上微微出神,起初浅显露出愉悦,不时又有些许气恼将此推翻,眉头紧紧锁起:“历往神仙下凡体验人身之苦,皆要感受七情六欲,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话虽如此,我却不能不慕。”

“凡世再执着,回归本身也该摒除这些凡尘之念,神仙,本就不该拥有凡念,你身为天帝公主,更应懂得这些。”

飞羽长长一叹,摇了摇头:“我是位高尊贵,可远不如那位蛇族姑娘心量宽大,在心系情郎的同时,还能周旋着殿下。我此生并不求什么,唯有一点与倾心之人相扶一生之念,这算奢望吗?”

这句话,让他手中的笔顿然停住,飞羽的凝视下,见那张脸情绪复杂,流转几变,最终恢复成一片冷冽,他的口齿轻张,语调萧条:“什么情郎。”

“是她同族人,殿下凡间也应见过的。卧龙山里的竹筑便是他为她修建的。”

他不再说话,而飞羽继续试探:“他们早就相识,大概是因为你们很像,所以这可能是她摇摆不定的原因吧。”

“相像,你说我跟暮闲,相像?”

“殿下没有发见吗?除了他脸上的面具,你们真的很像。”

有一会子的思忖,清冽脸上多出几分嘲讽,几分失望,慢慢溶于血中,不见于言表:“好了,我要专心于此了,公主请回去歇息吧。”

“好,你也早些休息。”

………

听闻,景羽兄妹在此小住了许多天,如若不是南溟以思考战术需要安静的名义下了逐客令,只怕二人迁来东荒长住,也没什么不可能。

东荒里的精灵们虽然长久的不出门,但并不是没有脑子,兄妹以关切战事为由逗留,实则是创造南溟与飞羽相处的机会,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南乔心知肚明,朝曦心知肚明,不过南溟是不是心知肚明,大家就不太心知肚明了。

飞羽在的三四日里,所有精灵不敢随意走动,无不将自己的巢穴树洞关门闭户,窝在家中吃吃喝喝,唠唠叨叨,大眼瞪小眼着。朝曦与寻寻一直待在最西角,直到弥斐过来告诉兄妹已经离开的好消息,二人才得以解放返了回去。只是,南溟什么时候离开呢?自己这跟做贼似的日躲夜藏,真的很不自在,万一被发现了,岂不尴尬到家了?

几人边往回走着,边就南溟离开的时间进行讨论。

“只恨东荒四季如春,寡见冬时,不然我便可以通过冬眠的方式混过去。”她揪起一片叶子,抿在嘴边吹着一首不着调的曲子。

弥斐摇了摇头,浮起一阵苦笑:“你真当你的殿下不知道你在这边吗?他可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尤其,又牵扯到你。”

“什么?殿下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能从众多灵息中感受到你,说明他对你的在意,已经深入骨髓。”

狐狸这番解释,听入耳中本不该高兴,可的确抑制不住心中欢喜。

“什,什么?竟然不只是你对殿下情根深种?”一旁专心走路的寻寻迷迷糊糊听懂了话中意思,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条蛇竟然俘获了南溟的真心。“你虽生的貌美,可……”

“可,可什么?”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你的灵魂哪里有趣了?怎么就吸引了殿下?”

“子非龙,安知龙之乐?”

寻寻嘴角一抽,脸上所示仍然充满了不信,而弥斐的点头确认,让她不得不相信。朝曦对此很不服气,因为论起日常相处,明明是自己与这只兔子时间更长一些,怎么就没有弥斐的信任度来的高?

对此,寻寻的说法是,弥斐一派君子风度,一看就很可靠,不比她,虽也洒脱,但那龇牙咧嘴的笑容,偶尔跳脱的行径,委实不能让人给予十足的信任。

弥斐颇为认同,并有意无意说起她在凡界当掉宝芝一事,提及这桩,她真想扒了个地缝钻进去。

信任一事根本没有一眼可以确定的,通常来说都必须经过一些验证,比如时间,比如待人接事。朝曦觉得长得像君子根本不能作为一个理由,毕竟有些人很善于伪装。思及此,她想起有一份疑惑已经盘旋在脑中很久,而眼下似乎有呼之欲出的势头,她用力的去想,想的头疼,才恍然想起,脸上即刻出现了很久不见的喜悦:“驸马!弥斐君,你同那陵寝里的驸马,生着同一幅面容。”

“是吗?”他平淡一笑,竟然并不惊讶。

“所以,公主才会见你第一面,便对你情根深种。”她心中犹如五雾散,原来天底下真的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就像暮闲对自己,也是因为与他妻子相像的缘故。

“对了,你到底与彭凌太子怎么了?”

弥斐突然顿住脚步,脸上莫名暗淡下来。“不提也罢。”

她双手揣着袖兜:“你这样可不太好,做人,尤其是感情的事,最好还是坦坦荡荡,不要藏着掖着。”

“我是人吗?”

“也是,你们狐族一向在情之一事是颇有手段,什么欲擒故纵了,什么欲取之必先予之……”

“彭凌与南乔公主的婚约虽然已经正式取消,可我们也并未打算有违纲常的确立名分,只以挚友之名相伴一生罢了,可惜他的父母对此半点不肯容忍,成日里寻死觅活,做了许多伤害自己的事,长久下来,我与彭凌都感到疲惫,索性就散了,他为安父母之心,当众立誓,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好一对封建固执的父母啊。”她想到南溟的父母,不觉一阵苦笑:“南乔公主应当不会为此所困,你若同她一起,想必能真正的快活逍遥。”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不像你,一时这样,一时那样。”

“我,哪样了?”

“你明明倾心南溟,为何也能答应暮闲?所谓真正的感情,是无法退而求其次,无法将就的。”

她懂这些,但明知与南溟没有未来,便从未打算去做那扑火的蛾子,只是在想到自己对暮闲也并不排斥时,方觉得自己的确有些用情不专,她羞愧的低下头,叹道:“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或许顺其自然,对大家都是最好的。”

“说的倒好听,可躲起来算什么顺其自然?”

这声凌厉的质疑,几人纷纷顺着声音方向看去,一身清冷身影自暗处现身,是南溟,他穿着低襟锦色薄衫款步走来,长发垂如瀑布,在暗夜里也难掩光泽,一根木簪简单一束,连同那藕白的脖颈,很显他高傲之姿,他的脸色不佳,神情也不甚和悦,让人不由望而生怯。

朝曦很紧张,紧张的发抖,而在弥斐和寻寻自认为识时务的撤离后,更是不知所措,口中喃喃问候了二人的祖上。

左腿有伤,他的脚步不快,却不停歇,而每进一步,她的皮肉似被勒紧一寸,由着他靠近,看着他神情冷峻,那眼神像要吃人一般。

“久违了殿下。”她又呲牙咧嘴一笑,企图以此打破尴尬,这在过去确实很好用,眼前似乎没什么效果。

“久违什么?”

咧着的嘴慢慢合上,这迫人的质问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浑身不自在着,当眼睛不自觉落在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刻的停顿出神,竹屋里的那夜缠绵便伺机占据意识,虽模糊短暂可实在上头,脸颊居然露出些绯色来,在意识到自己有些龌龊,她急忙止住意识打散这片云烟。

眼神四处闪躲,落在低襟领口露出那道粗深疤痕上,腐肉未祛,已有皮肉新芽长出,只是一截儿便让人触目惊心,须知胸前的皮肉是最薄软敏感的,梵雎不知用的什么利器,竟砍成这样,一定很疼。“殿下,殿下的伤害没有痊愈,怎么就这样跑了出来?我唤人送你回去吧。”

“要他们送,我自己是没有手脚吗?”

“不不不,我是觉得坐轿子回去比较节省力气。”

“多余。”

什么多余?她低头费解时,他的身子又向前靠了一步,此时她连抬头的多勇气都没有,只屏住呼吸,怯怯说道:“殿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话,便已经转身。

“站住。”

“还,还有什么吩咐呀?”

“我今夜要研究战术,你来研墨侍奉。”

他的语调严肃,命令一般,不容反驳,只是南乔百般叮嘱,自己也早已下了决心,这样不守信诺的推翻所有,是不是太……

南溟根本不容她去顾虑考虑,直接拎起她的脖颈移回地陵。

“啊!殿下,容我向公主请示!”

这里是南乔的地盘,每时每刻,每寸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一清二楚,此刻的她坐在背靠着漫山梨花的凉亭,饮着琼花露,赏着孤月,嘴里含含糊糊的哼着一只细碎曲调,脸上虽是红晕一片,可仍然掩不住那哀伤寂寞。

“对月独酌,人生得意须尽欢!”洋洋洒洒又是几杯饮下,醉意更加浓重,正要倒酒,一个月白衣袖抢过了酒壶,她恍了光,立刻来了斗志,要知道在这六界里,敢跟自己抢东西的人还没出生。“何人如此大胆,敢抢本公主的酒?”

“公主便是这样日日酗酒么?你让已去的人如何能安心?”

影影绰绰里,她看着那人笑:“我就是要让他魂魄不宁的回来,你看,这不就是回来了吗?”

对于她的执念,他示以唏嘘一叹,看来这天底下,不尽是薄情之辈,似她这样长情的人,还是有的,初时对她的跋扈任性很是反感,所以就算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一度从不给她好脸色看,而今,当他见到了那个长眠的男子,见到了她为他治理的东荒,种种情绪便转为敬佩。

“勿将表象看作本质,他们其实完全不同。”

“也许表象就是本质呢?”

他不太懂,私以为自己对情之一事已经足够了解,可她的这些醉话,让他感觉到了更深层的东西,一时不能堪透,只好任凭她说。

她以手支颐,温柔的看着他:“有些事不能回头,可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那些人事变迁,经过崎岖岁月,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纵然不复当初,可总有再会的一刻。大约这就是众人常常说的,周而复始吧。所以,我们需要一颗坚定的心,恒久忍耐,长久等待着。”

南乔醉的越发厉害,眼睛就要合上。

“终有一天,你会等到你要等的那个人,你会等到他奔向你的那一刻,等到那时,你所有的苦痛,所有的委屈,都会随风而去……”

“棠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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