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蓝若曦在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醒来。厉墨霆已经醒了，但破天荒地没有起床，而是静静地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罕见的柔和。
"早安，厉太太。"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蓝若曦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目光扫过床头日历——四月十七日，被红笔圈了出来。
"我们逃离S市一周年？"
"再猜。"
"你公司获得联合国表彰纪念日？"
厉墨霆摇头，变魔术般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扁平的礼盒："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两周年。"
蓝若曦惊讶地坐起身："你还记得那天？"
"记得每一个细节。"厉墨霆帮她拆开礼盒，"你穿的白衬衫沾了颜料，像血迹；你骂我'控制狂'时的表情；还有..."他轻笑一声，"你在电梯里偷偷用脚尖打拍子的样子。"
礼盒里是一条精致的丝巾，图案是抽象化的电梯间场景，两个小人儿的轮廓隐约可见。蓝若曦认出了自己的设计风格——这是根据她去年随手画的涂鸦制作的。
"你竟然保存了那张涂鸦..."
"我保存了关于你的一切。"厉墨霆的声音低沉温柔，"就像你保存了那条项链。"
蓝若曦摸着脖子上的银链子——母亲留下的遗物如今装着两人的结婚照迷你版。她正想回应，突然一阵反胃，急忙冲向浴室。
厉墨霆瞬间跟上，担忧地拍着她的背："吃坏东西了？还是..."
蓝若曦漱完口，转身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眼睛亮晶晶的："是另一个'意外变量'。"
厉墨霆的表情凝固了。向来反应敏捷的大脑似乎突然宕机，直到蓝若曦拿出验孕棒，上面的" "号才像闪电般击中他。
"你...我们..."他的声音罕见地结巴了，"什么时候？"
"应该是上个月去巴黎那次。"蓝若曦忍不住笑出声，"你喝多了香槟，非要体验'埃菲尔铁塔下的浪漫'..."
厉墨霆突然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动作虔诚得像在聆听神谕。
"才四周，听不到什么的。"蓝若曦揉着他的头发。
"我听得到。"厉墨霆抬头，眼里有隐约的水光，"他在说'爸爸别担心，我会保护妈妈'。"
蓝若曦的眼眶瞬间湿润。这个曾经冷酷如冰的男人，如今会为未出世的孩子说出如此柔软的话。
早餐是厉墨霆亲手做的——煎蛋形状完美，培根酥脆适中，鲜榨橙汁不加冰。自从搬到瑞士，他坚持每天为蓝若曦做早餐，说是弥补前三十年没下过厨的遗憾。
"今天要去基金会吗？"他递给她一片全麦吐司。
蓝若曦点头："新一批艺术治疗课程今天开始。有六个'北极星'受害者的孩子参加。"
她的"晨曦艺术基金会"专门为受K-91项目影响的家庭提供心理治疗和艺术教育。令人意外的是，最大的赞助人竟是厉墨霆的外公——老人把自己三分之一的财产都捐了出来。
"我下午要去趟日内瓦。"厉墨霆擦了擦嘴角，"新招募的安保人员需要最终面试。"
他的公司专门为举报人和受害者提供保护服务，员工多是像老陈那样的退役特种兵。蓝若曦常开玩笑说，这是全世界唯一一家老板比保镖还能打的安全公司。
吃完早餐，厉墨霆反常地没有立即收拾餐具，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卷图纸。
"昨晚画的。"他略显紧张地展开图纸，"婴儿房设计图。"
蓝若曦惊讶地看着图纸上精心设计的房间——朝南的落地窗，可调节高度的画架，甚至还有个小升降梯方便未来孩子爬到阁楼秘密基地。每个细节都考虑周到，连墙角都设计成圆弧形防止磕碰。
"你什么时候学的儿童房设计？"
"上周。"厉墨霆推了推眼镜，"上了四门在线课程。"
蓝若曦心头一热。这个曾经连自己生活都要精确控制的男人，现在愿意为未知的父职学习全新领域。
"这里，"她指着图纸上的某个角落，"可以加个小秋千吗？就像西林社区那棵梧桐树下的..."
厉墨霆的笔已经在修改："加安全带和防撞垫。"
阳光渐渐爬满整个餐厅。蓝若曦望着窗外日内瓦湖的波光，想起两年前那个被困在电梯里的雨天。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个"控制狂"总裁在瑞士安家，还即将迎来一个小生命。
"想什么呢？"厉墨霆从背后环抱住她，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
"想我们的初遇。"蓝若曦靠在他胸前，"如果那天电梯没故障..."
"我会找别的借口认识你。"厉墨霆的声音笃定，"命运有很多变量，但你是我的常数。"
湖面上，几只白鹭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蓝若曦转身吻了吻丈夫的下巴："该出门了，厉先生。"
"遵命，厉太太。"
两人在门廊交换了一个带着橙汁味的吻，然后各自走向等待的车辆——她去基金会的小型画廊，他去日内瓦的办公室。两条不同的路线，却始终朝着相同的方向。
就像当年那幅《北极星陨落》中隐含的寓意：无论星辰如何变幻，真爱永远指引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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