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老宅的地下通道阴冷潮湿，蓝若曦紧跟着厉墨霆快速前行。身后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周将军的人醒了。
"林晟...真的是叛徒？"蓝若曦气喘吁吁地问，手中紧攥着母亲的研究笔记。
厉墨霆的侧脸在应急灯下棱角分明："十五年前，是他父亲开车撞死我母亲。外公调查发现刹车被动了手脚，而林家突然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厉墨霆输入密码，门开后露出一个简易车库，里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上车。"他拉开驾驶座车门，"我们去机场。"
蓝若曦却站着不动："等等...如果林晟是内鬼，那他安排的一切都是陷阱。包括飞机。"
厉墨霆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身凝视蓝若曦，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说得对。"掏出手机，迅速删除了几个应用程序，"我们需要新计划。"
他从后备箱取出两个背包，扔给蓝若曦一个："换衣服，丢掉所有电子设备。外公准备了应急方案。"
五分钟后，两个戴着棒球帽和普通牛仔裤的"年轻人"走出小巷，混入了地铁早高峰的人群。蓝若曦的粉色长发被藏在黑色假发下，厉墨霆的金丝眼镜换成了普通黑框，看起来就像一对大学生情侣。
地铁拥挤不堪，蓝若曦紧贴着厉墨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息。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既像保护又像占有。
"看对面。"厉墨霆突然在她耳边低语。
透过车窗反射，蓝若曦看到两节车厢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林晟。他穿着从未见过的黑色战术服，正对着耳机说着什么，眼神锐利地扫视人群。
蓝若曦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厉墨霆的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捏，示意冷静。地铁到站，他拉着她迅速下车，混入涌动的人流。
"他看见我们了吗？"
"不确定。"厉墨霆带她拐进一家快餐店，从后门溜出，"但常规路线不能走了。"
他们在狭窄的巷弄间穿行，厉墨霆不时停下查看反光表面。蓝若曦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有办法。"
她指向路边的一家纹身店——橱窗上贴着"即刻穿孔、纹身"的广告。
"你想..."
"那个纹身。"蓝若曦指着厉墨霆藏在袖口下的标记，"K组织的标志，对吧？如果我们也能弄一个..."
厉墨霆眼睛一亮："可以混入他们的通讯网络。"他迅速拨通一个号码，简短交谈后挂断，"外公的人十分钟后到，带我们去安全屋。"
纹身店老板是个满臂刺青的大胡子，对厉墨霆出示的图案毫无怀疑。二十分钟后，两人手腕内侧都多了一个微型的"K"符号。蓝若曦咬着牙忍住刺痛，看着厉墨霆将某种电子装置嵌入新鲜纹身中。
"纳米通讯器。"他低声解释，"能截获他们的加密频道。"
设备刚激活，耳机里就传来嘈杂的通讯声："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可能前往机场...""西区检查站增加人手...""将军命令，活捉蓝氏女..."
厉墨霆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握住蓝若曦的手："他们特别要抓你。"
"因为妈妈的笔记。"蓝若曦摸了摸背包里的文件，"和解药配方。"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店外，司机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眼神却锐利如鹰。厉墨霆与他交换了几句暗语，两人迅速上车。
车子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栋普通公寓楼前。老头带他们上到顶层，打开一间看似平常的单元门——里面却是装备齐全的指挥中心，墙上挂满监控屏幕。
"这里暂时安全。"老头说，"老爷子马上到。"
蓝若曦好奇地环顾四周，一个屏幕上的地图吸引了她的注意——五个红点分布在不同的国家，连起来像是一个星座图案。
"北极星..."她喃喃自语。
厉墨霆走近细看："五个实验室位置？"
"妈妈笔记里也有张类似的地图。"蓝若曦急忙翻出文件，从夹层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看，完全一样！"
外公就在这时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周将军调动了特种部队，全城搜捕你们。"他看到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你们发现了什么？"
蓝若曦将两张地图并排摆放："妈妈标记的这些实验室，在研究什么？"
"K-91的不同变种。"外公指着其中一个红点，"美国实验室研发记忆消除，俄罗斯专注疼痛控制...而中国分部，就是你母亲所在的，负责解药。"
厉墨霆突然将瑞士的点与中心连线："这个中心坐标...是我们本该去的安全屋！"
房间内一片死寂。蓝若曦的血液仿佛凝固——整个逃生计划都是陷阱。
"聪明。"外公沉重地点头，"瑞士安全屋实际上是北极星的总部。周将军想引你们自投罗网。"
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通讯声："确认目标进入城南公寓！所有单位集结！"
三人对视一眼——位置暴露了。老头迅速拉开墙上的暗格，露出武器和逃生包："老爷子，带孩子们走地下室。我来断后。"
"不，老陈。"外公坚定地说，"这次我来。"
厉墨霆已经开始武装自己，手枪、匕首、烟雾弹...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他递给蓝若曦一把小巧的手枪："会用吗？"
蓝若曦摇头，厉墨霆快速示范："开保险，瞄准，扣扳机。只有六发子弹，省着用。"
外面传来直升机轰鸣和车辆急刹的声音。外公将一个小芯片塞给蓝若曦："所有证据的备份。如果我有什么不测..."
"不会有事的。"蓝若曦握住老人颤抖的手，"我们一起走。"
老头从监控器前抬头："太迟了。前后门都被封锁。"
厉墨霆检查了弹匣，眼神冷静得可怕："天台。我安排了接应。"
他们刚冲上楼梯，楼下就传来破门声。外公年纪虽大，步伐却稳健如军人。蓝若曦紧随其后，心跳如鼓却毫不迟疑。
天台门被锁住了。厉墨霆两枪打掉锁芯，踹开门——五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正持枪以待。
"退后！"厉墨霆将蓝若曦推到墙后，自己翻滚躲避子弹，同时精准地击倒两名敌人。
外公和老头也从侧面开火，暂时压制住对方。蓝若曦蜷缩在水泥墙后，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子弹打在墙体上，碎石飞溅，划伤了她的脸颊。
"若曦！"厉墨霆在枪声中大喊，"东南角有逃生梯！"
"不！"她坚决地摇头，"我不会丢下你！"
就在僵持之际，耳机里突然传来林晟的声音："目标在天台。使用麻醉弹，将军要活的。"
蓝若曦灵光一闪，迅速翻看母亲的研究笔记。某一页上记载着解药的另一种用途——与K-91混合会产生强烈催泪效果。
她扯下脖子上母亲留下的银链子——吊坠里还残留着微量蓝色粉末。
"墨霆！"她大喊，"烟雾弹！"
厉墨霆毫不犹豫地扔出最后一枚烟雾弹。浓烟弥漫的瞬间，蓝若曦将吊坠里的粉末撒向空中，然后屏住呼吸。
效果立竿见影。特种兵们开始剧烈咳嗽，眼泪直流，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厉墨霆虽然也不适，但凭借惊人的意志力，迅速缴械并绑住了他们。
"走！"他拉起蓝若曦冲向天台边缘。
没有逃生梯，只有一架悬停的直升机垂下绳梯——是外公安排的真正后手。三人迅速攀爬，就在直升机拉升的瞬间，林晟冲上了天台。
"厉墨霆！"他举枪瞄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厉墨霆本能地挡在蓝若曦前面。枪声响起，血花从他肩膀绽开。蓝若曦尖叫一声，几乎要松开绳梯，却被外公牢牢抓住。
"抓紧！"老人命令道。
厉墨霆强忍疼痛，单手掏出枪，冷静地瞄准——一枪击中林晟的右肩。林晟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
"这一枪是为我母亲。"厉墨霆的声音冷如冰霜，"下次见面，子弹会瞄准你的心脏。"
直升机迅速爬升，将天台的混乱抛在下方。蓝若曦颤抖着为厉墨霆包扎伤口，眼泪模糊了视线。
"没事的。"他擦去她的泪水，"只是皮肉伤。"
"你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蓝若曦哽咽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厉墨霆凝视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因为我这一生所有的意外变量都是你。从电梯里的初遇，到现在的每一秒...你改变了我计算好的一切。"
蓝若曦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而我的调色盘里只有你的颜色。"
外公咳嗽一声，递过卫星电话："情话待会儿再说。先联系国际刑警，我们有足够证据起诉整个北极星组织了。"
一年后，瑞士日内瓦湖畔的小镇上，蓝若曦正在阳光明媚的画室里完成新作品。画布上是星空下的城市轮廓，仔细看会发现星星连成了北极星的形状。
"夫人。"管家轻轻敲门，"厉先生问您是否准备好了。"
"马上。"蓝若曦在画布角落签上名字，又添了一行小字："给我永恒的北极星——K.Y."
主卧室里，厉墨霆正在打领带。镜中的男人肩膀上的伤疤已经愈合，但那段记忆永远铭刻在心。蓝若曦悄悄走近，从背后抱住他。
"紧张吗？"她吻了吻他的伤疤。
厉墨霆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国际刑警的表彰仪式而已。比起去年这时候..."
他没说完，但两人都心领神会。一年前的今天，他们站在国际法庭上作证，揭露了横跨多国的"北极星"阴谋。周将军、林晟和其他数十名成员被判终身监禁，K-91项目被永久终止，而蓝若曦母亲的解药配方则被用于治疗受害者。
"爸爸和外公到了吗？"
"昨晚就到了。"厉墨霆帮她戴上那条重新打造的银项链，"两个老头在花园下棋，为一步棋吵了一早上。"
蓝若曦笑着摇头。父亲的病在解药治疗后大为好转，现在和厉外公合伙开了家慈善药厂，专门生产平价神经药物。
"走吧，大英雄。"她挽起厉墨霆的手臂，"领完奖我们去看新房子。"
厉墨霆最近买下了湖边的一片地，准备按照蓝若曦的设计图建造他们的新家。图纸上有个专门的画室，朝北的落地窗正对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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