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云、丹若、水芝、拒霜四位花神离了“瞻云陟屺”,来至“阳台**”正门外,只见三门大开,向里望去只见堂前廊下干净如新,窗门柱栏一尘不染。如今虽正值腊月天气,院中的那棵大桃树却是芬芳满枝头,宛如三月春意正浓时。
院内事事如新,唯独不见有人,水芝便在门口高声喊道:“小灼儿可在家中么?小灼儿,可在家中么?”只闻正堂后传来如风铃般清脆的少年之声,“是谁呀?哦,这就来了。”只听绕堂回廊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不多时从屋后廊间匆匆的走出来个身穿立领胭脂红银桃花软绸小袄,下身露姜黄棉绸裤,头发乌中透着红亮披于肩上,头顶用丝绒红绳扎了一缕马尾,那胸前金锁随身明晃晃摇动。小脸白润,面勾酒窝,唇红齿皓,眼似桃花,明眸流光,满目含情;眉峰眼角尚有英豪之气,行动走路仍是大步流星。
陶灼系着扣子,急行到正堂桃树前向外望去,只见水芝娘娘、丹若娘娘并两个不认识的人站立门口。来不及多想忙系好扣子,整了整衣裳,赶上前去单膝跪地抱拳施礼,水芝忙携手搀起,陶灼低首道:“不知水芝娘娘、丹若娘娘大驾光临,以此衣冠不整之貌接见,实在是多有冒犯。”水芝、丹若忙说不怪,陶灼因不识慕云、拒霜又问道:“但不知这二位上仙如何称呼?”
水芝开口介绍道:“这位是二月掌花花神杏花花神慕云。”陶灼道:“见过慕云娘娘。”正要弯腰下拜,慕云忙搀起,“快些起来,还是别拜吧。”
水芝正欲介绍拒霜,刚说出“这位”二字,便被拒霜抢了话,拒霜笑道:“吾乃紫砚洲‘冰露飞霜’中十月掌花花神芙蓉花花神拒霜是也。仙郎今后唤我拒霜便是。”陶灼谦羞埋首道:“直呼上仙名讳,何以使得?”拒霜笑道:“怎么使不得了?”陶灼听了微微抬首,又垂眉下去。拒霜将陶灼上下细细一打量,高兴道:“这孩子长得多标致啊,你瞧这大眼,这翘鼻梁,长的倒与毓桃有些神似。也是毓桃好福气、好眼光,这么好的孩子偏偏让她选中了,我呀嫉妒还没份儿呢。”
几句话说的陶灼羞人答答,泛起满面红云,倒不好意思起来。又听话中提及毓桃,免不了问道:“这几年水芝娘娘的贴身花仙荇儿姐姐和萍儿姐姐常来照应,前些日子听她们说众花神仙得胜归境,我问到毓桃娘娘何日回来,她们只说不清楚。我心中高兴,便将‘阳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又做了几套新被褥,好迎接毓桃娘娘……不知毓桃娘娘现在何处?何时回‘阳台**’?”
四位花神一时面面相觑,丹若更是面露苦色,想想毓桃死在自己怀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如今陶灼又来要人,不由得心生自责,落下泪来。丹若低头想将泪水悄悄抹去,可偏不巧被陶灼看见了,陶灼心生疑惑便开囗问道:“丹若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丹若一时为难吞吞吐吐道:“我……我这是……”
慕云深知丹若因没能救下毓桃至使愧疚之情久久难以散去,方才陶灼问起毓桃之事未免激起丹若愧疚之心,于是忙上前解围道:“你丹若娘娘因在战场上中了敌人迷尘,目患眼疾,时而落泪。扫花仙郎莫要见怪呀。”
陶灼闻听这话便不再追问,便邀四位花神进正堂叙谈。怎奈何丹若伤心不止,慕云便道:“丹若眼疾需到清静地方才可缓解,我们暂且在门厅稍待。”陶灼道:“天气寒冷,还是进来的好。”慕云道:“天冷不妨事的,你们先去吧。”
陶灼便带领着水芝、拒霜二人进正堂,行至堂前面桃树下时陶灼开口问道:“想这寒冬腊月院内万物皆息,不知为何独这桃花盛开,莫不是毓桃上仙她屡立战功,故而开花庆贺?”
水芝涩然:“……这……她是立了不少战功……”
陶灼欢欣道:“我就说嘛,上仙她踔绝盖世,定得胜归来。想来上仙懋绩功高,责无旁贷,归境后多有忙碌,凑不出闲来,所以才请您几位来报喜讯。”言语间陶灼掀开大红毡帘,请二位花神进了正堂。
虽说水芝三年多没来过“阳台**”,但见正堂摆设依旧,地板光洁,桌净几明,便知陶灼常常打扫。
几人落座竟一时无语。陶灼心想:“话已问过,二位上仙答复有闪烁其词之味,可想其中必有什么难言之隐,若再追问下去恐犯了忌讳,惹得二位上仙厌烦,干脆先等二位花神开口再做打算。”水芝、拒霜面面厮觑,相互眉眼传情,最后达成共识:“敌不动我不动”,等陶灼开口后再把话谈。就这样正堂内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有几人的眼神飘忽不定,生怕与对方对视。
默了一阵,陶灼实在耐不住尴尬,衣服上都揉搓起了褶子,他缓缓从椅上站起身来,借口道:“我……堂内有些冷,我去拢一盆火来,大家暖和暖和。”刚要动身,拒霜忙止住,道:“我们不冷,不要紧的。”陶灼低首一想,又抬头道:“那……那我去烧些水来,泡壶好茶,天寒地燥,也好润一润。”水芝忙道:“我们是吃过茶来的,就不必劳烦了。”
陶灼站立原处搓手忸怩,不知如何自处。水芝见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便道:“小灼儿,你且坐下,有些事要与你说。”陶灼“嗯”了一声,遂转身坐下。水芝向拒霜点了下头,拒霜会意,用拳抵住下巴,轻咳两声,温声细语道:“扫花仙郎,这有道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死’啊,这出兵打仗难免是要死人的,人间混战就没些个兵士平安归来,所以才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样的千古名句;更何况这神魔大战,比那人间混战更甚啊。”陶灼听了不解其意,皱眉疑惑道:“这打仗流血牺牲的事我是知道的,但不知拒霜娘娘谈它有何见谕?”
拒霜此时已然是朦胧泪眼,从袖从抽出手帕来,啜泣道:“你那毓桃上仙为绣境捐躯,牺牲了。”说罢,便用手帕揾泪抽泣。水芝亦是掩面流泪。陶灼听罢如同五雷轰顶,“腾”的一下从椅上立起,又如霜打的茄子般一屁股瘫坐回去,撑案扶额,闭目不语。
铮的下,陶灼胸前金锁中心的粉红水晶冰心五瓣桃花倏然一亮。这亮光之快、之微寻常人等察觉不出,水芝、拒霜二人灵力高深自然察觉到了。拒霜忙拭罢泪,伸头凑到水芝面前,细声问道:“姐姐,你看那闪光的金锁,想必就是那镇愁抑苦之宝了吧。”水芝揾泪点首回道:“正是。”
水芝、拒霜离了座位,走到陶灼身旁,见陶灼不睁眼也不言语,只撑歪在桌案上,水芝轻轻推了推陶灼,问道:“小灼儿?你……还好吧?”拒霜一旁劝道:“仙郎要想开些呀。”陶灼缓慢的睁开眼眸,那秋波儿空洞无神,先前的光彩全无,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顿了一时,陶灼才眨了眨眼睛,定晴还过神来看了看水芝,又望了望拒霜,目光垂下,只是动着上下两瓣嘴唇,极其平静的说道:“毓桃上仙死了?”水芝悲“哎”一声,陶灼又道:“那上仙的尸首呢?”拒霜低首拭泪道:“花神死后无尸骨,化作灵芳满枝头。”陶灼轻轻点头,“怪不得寒冬腊月桃花盛开,却原来是这个原故。”又问道:“那毓桃上仙的后事……”水芝答道:“我们正为此事而来,想接你去给毓桃戴孝守灵,也好尽了你毓桃上仙造你再生之恩。”陶灼“哎”了一声应了下来。
拒霜道:“既然如此,仙郎先去换上一身青素整洁的衣裳来,咱们先去艳芳奇英殿,到时候我再就近与你找间房子暂且住下,等丧毕之后再送仙郎回来。”陶灼道:“我便去了倒还好说,只是这‘阳台**’无人照料。”水芝拉过陶灼的手,轻拍了拍,说道:“你且放心,我派荇儿、萍儿她们两个来照看着院子;你与她俩相熟,有她们照料你就只管放心。”说罢,陶灼便回到卧房换衣裳,回来时只见他鬓额蓬松,只用一支桃木云头簪挽着发髻,胸前金锁依旧,内穿着月白丹顶仙鹤卷云纹圆领加绒箭袖,外套青金底银色缠枝桃纹漳缎长衫,脚登白锻棉绒靴。
水芝、拒霜便领他出了正堂。
慕云、丹若二人在门厅等候,丹若也早已调整心情好了过来。因见水芝他们出来忙上前相迎,慕云见三人面颊尚有泪痕,又见陶灼面无表情且换了素服,便知事已完成不再多话。
几人出了正门,水芝问陶灼道:“小灼儿近些年来可学得腾云驾雾之法?”陶灼底头,惭愧道:“小仙灵力低微,在绣境这几年愣是学不会那飞天之术。”水芝微微颔首,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银莲嵌宝簪子,簪尖朝天口念咒语,那银簪尖便放出一缕红烟直上云空。不多时只听天空中传来一声鹤唳,抬头便见一只黑尾黑颈的丹顶黄鹤展翅飞来。
那黄鹤缓缓降下云头,落在水芝面前,倒比一般的丹顶鹤高大五六倍。水芝上前抚摸黄鹤黑颈,转身对陶灼说道:“这乃是我的坐骑秋鹤,你尚不会飞天之术,且乘着秋鹤去艳芳奇英殿吧。”仙鹤便展开双翼放低身子,欲让陶灼踏翼上来。
若是论飞,陶灼以前跟毓桃练习飞天之术的时候拉着毓陶的手一起在绣境空中遨游过一回,虽害怕却有毓桃相伴,而骑鹤飞行还是头一遭,心中难免有些畏怯,迟迟不敢上鹤。水芝看在眼里,安慰道:“我们在你身旁伴飞,你安心就是。”说着便扶陶灼上了鹤,嘱咐道:“你若是害怕就搂着秋鹤的脖子,切莫搂的太紧。”
水芝方说罢,秋鹤便扇了几下翅膀,双腿一蹬便腾空而起,飞入空中,翱翔云端,几位花神也在后面紧跟随。不多时便到了艳芳奇英殿上空,向下望去只见一座金顶大殿,两座碧瓦偏殿,两座紫瓦后宫,更有数不清的香楼花阁,看不完的宝台水榭;花仙们更是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那秋鹤缓缓落地,陶灼下鹤,那秋鹤便又飞入空中一时不见了踪影。恰正好四位花神也落下云来,陶灼上前欲问接下来做什么时,水芝先一步开口道:“小灼儿,我跟你慕云、丹若娘娘都有要事去做,不能陪你了。”说罢又笑着把拒霜拉过来,“你这位拒霜娘娘倒是清闲,先让拒霜带你去寻一处临时住所。”因见陶灼有些内向,遇了不熟悉的人便忸怩起来,又补充道:“放心你这位拒霜娘娘是极和善的,有事只管问她就好,等到了酉时我再来找你。”
陶灼微微点头,目送几人离去。“走,我带仙郎寻住处去。”说着拒霜就牵住陶灼的手,要带他去,谁成想竟惊的陶灼猛一抽手躲了过去,脸颊上瞬增了一抹辣红。拒霜笑道:“我又不是曳云仙揽客,也不是人贩子偷小孩儿,仙郎怕什么?”
正说着,只听身后哈哈笑道:“人家知道拒霜娘娘不正经,怕被女流氓拐了去。”
回头看去原来是十月花部中的蓼花仙子卜相离,其身后还跟着一群花仙,她们或穿白衣,或穿蓝衫,或穿黑袄,都撂了手里的活围了过来。原来这几个花仙早就目睹了方才陶灼驾鹤从天而降的情景,只是有其余三位花神在旁她们不敢进前来凑热闹,如今三位花仙一走,又知拒霜诙谐可亲,故而簇拥过来,看看是哪位仙家竟需四位花神护送而来。
拒霜嗔怪道:“小妮子,你倒耍起我的玩笑了,谁教你这么没礼数?”
卜相离笑道:“还能是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拒霜听了咧嘴一笑,又说道:“你们快快忙你们的去吧,都凑过来干什么?可别误了事,要是被掌月花神抓住了是要打手心板子的。”
卜相离笑道:“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提早一小会儿没多大问题。只是奇怪,不知是哪路仙家竟得了让四位花神一齐护送的殊荣啊。”
说着便都凑近来看,陶灼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扭身就躲到拒霜背后,拒霜忙护着陶灼,对众人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围过来了,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小男孩儿,人家腼腆害怕你们,搞得就像小伙子误入女妖精堆似的,成什么样子?快点都各忙各的去,往后自有你们见的份儿。”
卜相离道:“怎么?绣境开始纳男花仙了不成?这真是破天荒的大事啊。”
此话一出口,便有花仙嚷道:“纳男花仙未必妥当吧,咱这绣境千百年来还没有过男花仙,怎么说变就变?”又有花仙道:“你见绣境哪条规矩上写不能纳男子做花仙了?依我看啊这是一次不错的尝试呢。”更有跟在后面错听的花仙,“怎么?要立男花神了?这可是天大的新奇事儿啊!”一时间乱七八糟怎么说的都有,一个个都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拒霜见此情形慌忙喝止道:“好了好了,姐姐妹妹们,我哪里说绣境要纳男花仙了?你们可别让卜相离这小鬼头带偏了,你们要是敢胡吣乱传我可不依啊,当心到时候烂舌头。”众花仙正讨论的火热哪里肯听,仍是扎堆不散,乱嗡嗡议论。
“都不忙去,乌泱泱的聚在这里成什么体统!”雄红站在大殿的台基上,双手撑伏着栏杆,探着身子向下喝斥道。众花仙虽怕丹若一行人,但这雄红娘娘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干脆装成没事儿人一样一溜烟儿散了。
雄红走下台阶来,责怪拒霜道:“你的人你也不好好管管,由着她们瞎起哄。”
拒霜道:“我也管了,只是不中用啊,有道是众囗难平,我也是和尚的脑袋瓜——没法儿呀。”
雄红见拒霜身旁站着个人,便问道:“且不说这个,你身旁的这位是?”
拒霜笑道:“这便是‘阳台**’中的扫花仙郎陶灼了。”
雄红道:“哦,我来看看。”雄红端详着陶灼的面相,见他皮肤光滑,小脸圆润,粉面微红,气质非俗,不免心生喜欢,赞道:“不愧是毓桃选中的人,竟有这等气派。”
拒霜又给陶灼介绍道:“这位是四月掌花花神牡丹花花神雄红。”
陶灼施礼道:“雄红娘娘万福。”
雄红道:“仙郎不必多礼。”因又见陶灼周身着素,安慰道:“仙郎可要自重啊。”陶灼听罢微微点头。
拒霜在一旁问道:“不知现在可有空余的宫殿供仙郎暂时栖身的?”
雄红道:“艳芳奇英殿内要供奉英灵;东边春繁殿,西边夏荣殿各点长明灯阵,夜里花仙轮番添油,住不得人;后面秋昌宫早、中、晚三餐摆饭;再后面冬盛宫玉奴坐镇协理支派东西,差遣人员。哪里还有空余的宫殿?”想这花神掌月都会坐镇飘馨园理花宫协理绣境各项事物,只是发丧等事宜定在艳芳奇英殿,飘馨园离艳芳奇英艳较远不利于办公,于是暂用艳芳奇英殿后冬盛宫掌月,丧毕之后再回飘馨园。
拒霜听后啧了一声,搔首道:“这倒是难办了呀。”
陶灼开口道:“其实不用什么宫殿的,只要是能住人的地方便可。”
拒霜听了忙阻拦道:“哎哎哎,咱可不要那漏风漏雨的啊。”
雄红寻思片刻,说道:“我倒想起冬盛宫东北边有一玉淑斋,斋内朱栏黛瓦,亦能遮风挡雨,家具物什倒也齐全,只是长年不用了,未免有些脏乱,不知仙郎意下如何?”
陶灼道:“我能打扫,不要紧的。”
雄红道:“既然这样,你们还是得去冬盛宫一趟,问问玉奴才行,只有掌月花神批准了,你们才能去住下。”
拒霜听了娇嗔道:“哟,我还以为姐姐说这么多能为我们做主呢,没想到还得去冬盛宫一趟。”
雄红哼笑一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去吧,金韵大姐、玉春、凌波也都在那儿呢,快正午了可别耽误人家吃饭。”
拒霜笑道:“这正好,我和仙郎正饿着呢,此一去午饭不就有着落了?”
雄红笑而不语,自顾自的走了。拒霜也带着陶灼上了大殿,欲从大殿旁的过道间绕到冬盛宫去。
陶灼方踏上大殿台阶,举目抬头,只瞧见九根镂雕着攀花缠枝的汉白玉檐柱,每根柱上的花、叶、枝各不相同,一年四季的花叶一个不缺全都在内。再向上走几步,只见檐下画枋蓝幔围掩,幔前织结着白绢扎成的绢花并垂着白色的丝带,悬挂着白纸黑奠灯笼。再往上看,只见重檐庑殿顶上铺满了金黄、碧绿、天蓝、朱紫色的琉璃瓦,屋脊上形成条优美的弧线。那重檐之间竖着块缠花花鸟篆紫地金匾,上书“艳芳奇英”四字,并着阳君之御宝。
行至大殿门前时只见门前一列白色蓝边的旛幢飒飒随风而动,门上的隔扇也早已除下。
正欲要向西拐时,陶灼好奇的向殿内窥探,只见苇子和谷桔编成的草席铺满殿堂,梁栋间扯着蓝幔、悬着白练。御台之上结着缟素灵帐,帐上垂着淡蓝色的绸缎花,帐内万花缠阳金案也围上了玄青缎绣鹤白绦桌围,桌上左边竖着阳花金令,右边放着宝相花玺,中间焚着一炉香,香炉两旁又燃着银台白烛,案后搭起了五层阶台供着一列列青纱布蒙掩的灵牌,五层阶台后的阳君绣花画像也用悬下来的竹帘遮掩了。殿内正有数名花仙有的飞至殿顶天花上专心挂着白穗飞蝶恋花蓝琉璃宫灯,有的用苇草席子将殿内的金花漆红柱包裹起来。陶灼欲近前再看时却被拒霜叫住,只得匆匆跟上前去。
快行至秋昌宫时只闻见一股饭菜香气,拐过一弯又见一排排圆桌圆杌从秋昌宫内摆到宫外,桌旁几个小仙散发着杯勺碗筷、紫铜茶壶、包纸茶叶,宫门旁烧水的锅炉已然咕噜咕噜沸腾冒响。拒霜见此便知冬圣宫那边已然传了饭,便拉着陶灼急忙赶路道:“哎呀,仙郎快来呀,冬盛宫那边可是提前传饭,咱们去晚了可就落不着了呀。”
果不其然,冬盛宫那边早已传了饭,两个花仙正抬着朱漆描金六方三层大食盒向冬盛宫那边赶去。
但不知拒霜、陶灼此去冬盛宫寻找住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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