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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魏太后

酒过三巡,便有宫人依次捧上众人献给魏太后的礼物,她一一看过,视线落在为首女官捧着的一面半圆方花八风纹镜。

“这铜镜铸造流畅,花纹古朴,镜面清晰,孤恰好缺一面这样的铜镜,新安乡君有心了。”

郗元起身,“谢太后夸奖。”

女官捧镜,魏太后侧首,抚鬓对镜自照,女官小心捧着铜镜,随太后而动。

魏太后却忽然停下,凤眸一挑,女官心中一惊,本能跪下请罪。

“太后恕罪。”

魏太后叹气,幽幽道:“铜镜虽好,只是侍奉的人不称心。孤不免想起当日,新安乡君还是昭仪,服侍于孤,何其尽心。”

妃嫔侍奉皇后,如妾侍奉女君,先帝并未废后,她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她是正嫡,郗元便是庶孽。

郗元早料到魏太后会用身份压人,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依仗,她始终是先帝的皇后,而郗元止步于昭仪。

国朝以孝治天下,就连皇帝也得尊重这位嫡母。

“太后记错了。”

郗元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臣妇昔年在宫中,常侍奉于先帝左右,先帝居崇政宫,太后居长秋宫,风牛马不相及,臣妇便有心侍奉,却始终不得机会。”

殿中霎时鸦雀无声,贵妇人们面面相觑。

奚落之意,简单而直白。

太后不受宠,无人不知,先帝登基之初,迟迟不立她为皇后,老臣们轮番上奏,先帝才下旨册封她为皇后。

登基之后第二年,先帝就聘郗司徒女孙为后宫,拜为九嫔之首的昭仪,爵比列候。

从前,她们一个是皇后,一个独得圣宠的昭仪,现在,她们一个是皇太后,一个是权臣太傅的儿妇。

郗元在众目睽睽下,离席上前,拉起地上的女官,接过她手中铜镜,捧至魏太后面前,“能侍奉太后,臣妇求之不得。”

光洁的铜镜,倒映两张精致面容,魏太后死死盯着镜中倒影,分明是自己居于镜中心,可镜侧那半张脸,光华四射,将自己掩盖。

高髻长鬓,发间步摇花颤,珥垂明月珰,晓霞妆淡,两颊微微泛红,点唇如扇,装扮艳丽时,她像是春光,斜照亮这冰冷铜镜。

“太后是陛下的嫡母,国朝的女君,妾是臣妇,自当侍奉于君前。太后觉得这些宫人伺候的不好,妾定当为太后解忧。”

魏太后觉察郗元话中有别的意思,下一瞬,耳边还柔和的声音,不觉威严起来。

“未央少府,掖庭令何在?”

褚国承袭前朝之制,太后、皇后均有属官侍奉,随宫殿为号,与九卿等同,区别于管理妃嫔宫人的掖庭令。

掖庭有狱,掌宫中刑罚。

一个玄衣的官员,和一个戴漆纱笼冠的宦官上前,“见过太后,新安乡君。”

魏太后有未央宫三卿,太仆掌车马、卫尉掌警卫,少府负责日常事务。掖庭令,则由宦者出任。

郗元身边的宫人接过她手中铜镜,她往前,身影挡住魏太后,居高临下斥责二人道:

“国朝以孝治天下,侍奉太后的宫人,居然出了纰漏,惹得太后不悦,你二人身为未央少府、掖庭令,身居要职,居然不察,是想置陛下于不孝之地吗?”

二人纷纷告罪,“在下有罪。”

郗元将矛头对准了掖庭令,“尔身为掖庭令,主宫中刑罚,连太后的未央宫都如此,还不知别处如何!”

“新城乡君。”魏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是后宫的事情,他们有罪,自有孤问罪,不劳乡君。”

郗元回首,略略躬身,退到一边,莞尔道:

“太后说的是,整肃宫闱,原轮不到臣妇僭越,主忧臣辱,令太后不悦,便是臣妇之过。掖庭令不能约束宫纪,还请太后决断。”

魏太后不悦道:“孤说了,此事孤自有决断,陛下年幼,中宫空置,这内宫,还是孤做主。掖庭令侍奉孤尽心,何罪之有。”

郗元抬眸,扫了一眼魏太后,“是。”

宴会结束,郗元按原路离宫,一个黑衣的宦官悄悄跟上来,躬身跟在她身后,“乡君。”

这是她做昭仪时,掖庭分拨到她宫中的中黄门,郑纶。

中黄门是宦者中地位最低,郑纶分到她身边时,不过十四五岁,他因为机敏过人,才被送到宠妃身边侍奉。

郗元能从魏太后手中死里逃生,全靠郑纶与魏太后身边的宦者交好,重金贿赂,让魏太后改变主意,逐她出宫。

离开宫禁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带走,将所有的财物都留给了侍奉的宦者与宫人,希望他们能用这笔财帛,为自己谋个好去处。

故主仆相见,郗元的脚步放缓,二人慢慢往前走,她询问郑纶道:“你现在在何处当差?”

“得蒙乡君赏赐,奴婢在掖庭谋了个差事。”

郗元‘哦?’了声,侧首看向身边郑纶,年轻的宦者小心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笑。

“你还是这样机灵,掖庭池小,非能容你之处。”郗元道。

“乡君谬赞,奴婢孤身一身在宫中,无主之人,随波逐流罢了。”

“你于我有恩,我不会不报,掖庭令有过,不能再掌管宫中刑罚,我会向太傅保举你为掖庭令。”

郑纶大喜,“谢乡君,谢太傅。”

他送郗元到司马门,一如当年,送潦倒的庶人到此处,郑纶对郗元一揖,“奴婢送乡君。”

郗元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好了。”

马车出司马门,回到太傅府,公冶晏腰伤痊愈,正在院中练剑,郗元远远望着,但见青年身姿矫健,婉若游龙。

他十七岁随父兄上战场,戎马数载,行云流水的剑光闪烁中,自带一股凛冽杀气。

郗元一边欣赏公冶晏舞剑,一边提着裙子,慢慢往前走,公冶晏余光捕捉到廊下来人,手中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眸望去,顿觉眼前一亮。

郗元一改从前在府中的低调、节俭,盛装华服,明亮艳丽,若三春之晖。

他直直盯着郗元,一直到她走到了自己面前,才回过神来,夸赞道:“夫人今日打扮,倒是与往日不同。”

郗元羞涩一笑,追问道:“那夫君说说,是何处不同?”

“到处都不同。”

说完,公冶晏自己都笑了,他低下头,打量眼郗元的穿着,“为夫笨嘴拙舌,夫人往日穿着素净,很少穿着如常艳丽。”

“那我好看吗?”郗元朝前一步,仰首望着公冶晏,逼问道。

离得近了,郗元可以感受到公冶晏身上阵阵往外散的热意,她目不转睛盯着公冶晏,等着他的答案。

公冶晏被郗元这不带任何掩饰的直白视线凝视,脸上不由浮上些许霞色,他低下头,“夫人甚是貌美。”

余光中,两边侍女掩袖偷笑,郗元抿唇,红着脸,从袖中掏出丝帕,为公冶晏拭汗,抬手间,暗香浮动。

宽大的袖子往下坠,露出一截莹润的手腕,手腕上一双金约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叮当轻响动。

“夫人今天在宫中如何?”公冶晏问道。

本是随口一问,想寻个话题,但郗元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女子近在咫尺的脸拉远,神色也变得严肃。

“不是很好。”

公冶晏的神色一时也认真起来,“怎么了?”

二人进入屋中,对案而坐,屏退下人后,郗元才开口道:

“汉时,皇帝常用宦官除外戚,宦官在宫内,人数不少,最近天子,如果不加以防范,恐为隐患。”

公冶晏‘嗯’了声,“那些阉人的确要防。”

郗元继续道:“还有太后。”

“太后?”公冶晏有些困惑,但不过一瞬,就反应过来,“你是说,太后和那些阉人。”

“是,中宫空虚,太后未央宫执掌后宫,天子虽在崇政宫,与太后相隔,但一旦出了什么事端,太后在近,我们在远。”

公冶晏抬眸,目光一时深邃,“那你以为呢?”

“仅仅控制天子的崇政宫,是不够的,内宫,也要在我们的掌控中,先帝不是在都城以北,建起过一座行宫,请太后移居过去吧。”

公冶晏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不会是想报复太后吧?”

郗元抬起双平静的双眼,反问道:“不可以吗?”

公冶晏一愣,他原以为郗元会辩解两句,谁料她就这么直白的承认,她的确在报复魏太后。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先帝未曾驾崩时,她便以吕高后与戚夫人的例子恫吓我,先帝驾崩后,她几乎要置我于死地,难道如今我还要大度的放过她吗?”

她一番话坦诚,公冶晏竟也觉得在理。

可这番话,也令公冶晏觉得意外,第一次见到郗元充满报复心的一面,这和她从前温婉端庄的样子,大相径庭。

没等他开口,郗元早捕捉到他眼中惊诧与思考,抢先道:

“夫君不会觉得我失礼吧?可是夫君自己说的,我不需要小心翼翼,不会食言而肥吧?”

一番话在腹中,还未酝酿出来,便被郗元的话堵回去,公冶晏自嘲一笑,“自然不会,否则不就是自相矛盾了。”

他站起来,在郗元身边坐下,二人同席而坐,公冶晏展臂,揽郗元入怀,郗元靠在公冶晏怀中。

“在我面前,夫人不需要小心翼翼。夫人又不用去做圣人,何必以德报怨,有仇报仇,才不负一生。何况,夫人也并非全为私怨。”

郗元看向公冶晏,“夫君会觉得妾狠毒吗?”

“不会。”公冶晏望向郗元,深黑的眼中,目光平静,“你这报复不算什么。如果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现在,他应该三族人头落地了,你只是让她迁居别宫,算什么狠毒。”

“何况。”公冶晏加重了语气,“她是要拿你做戚夫人一样的人彘。有今天,都是她活该。”

郗元眨了眨眼睛,“夫君。”

公冶晏望着郗元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不断往进凑,在他即将吻上郗元鲜红的双唇时,对方忽然往后一躲,手按在他胸口,将他推远。

“妾还没有擦掉唇脂,会沾到夫君身上。”

公冶晏一把抓住她手腕,往前一拉,郗元半边身子扑进他怀中,他另一只手握住郗元下巴,拇指碾过她柔软双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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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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