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我看到海了，可惜你没来，下次，我们要一起看看海哦。”
视频里的姜朝朝灿烂明媚，笑颜绽放。
唐栖起身去往阳台。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栖栖，你二叔家的表哥，要来住一段时间，我等会儿和他们一起过来。”杜小晓的声音传来。
唐栖捏了捏太阳穴，：“妈，我是一个女生，不合适，能不能让他们住其他地方啊，或者，我去住酒店也行啊。”
“有你堂哥，不说了，我等会儿就过来了啊。”杜小晓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嘟嘟的声音。
唐栖眼底一片寂静。
杜小晓晚上到的。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水果，后面跟着三个男生，她只认识堂哥。
她向堂哥打了一声招呼。
“唐城你们三个就住这儿。”说完。带着他们去了主卧。
唐栖想要说话，被杜小晓拉出房间，到了唐栖住的房间，杜小晓戳了戳她的头。
“你爸爸说，让他们住这。你晚上睡的时候，把门锁好。”
“妈，我能不能去住酒店啊。”唐栖语气有点儿苦涩。
“不行，你生活费就那么多，住酒店花费又高，再说了，你堂哥在这，怕什么。”
杜小晓没看唐栖，起身出了房门，：“唐城，你们要出去吃饭就去。”
唐城冲着杜小晓笑笑。：“大伯母，咱们一起去呗。”
“你们去吧，你堂妹在家里吃点就行了。”杜小晓嘴里应付着。
他们走之后。
杜小晓去厨房做了两碗面。
“栖栖，你二伯家里没那么多房间，就只能住我们家了，你爸好面子。你晚上睡的时候，门锁好。本来想着陪你一晚上的，但是，家里离不了人。我等会儿就走了，学一会儿就早点睡啊。”
唐栖眼泪掉进碗里，始终没有抬头。
闷声说：“嗯，你回去注意安全。”
唐栖把杜小晓送上车之后，上楼之后，她飞快洗漱，进房间之后，房间落锁。
凌晨三点，唐栖迷糊听到有人敲她的门。
“妹妹，出来认识一下啊。”嘴里胡言说着。
拍门的声音一直没停。
唐栖闷住被子，假装没听到。
一会儿声音消退了一瞬。
不等唐栖松一口气，就听见唐城在门外大喊：“堂妹，出来，我们一起聊会儿天呗。”
唐栖实在没忍住，：“唐城，我们不熟，别太过。”
听到唐栖说话，他们明显更加大声了。
“妹妹，我们也是亲戚啊，就是想要认识一下。”
“唐城叫妹妹出来，我们一起聊会儿天。”
唐栖翻出手机之前宋厘的视频，外放。
听到唐栖好像和别人在视频。
唐城他们笑嘻嘻的说。：“妹妹，说什么呢？出来和我们一起。”
唐栖没回话，假装和视频里的人，对话。
一会儿，外面敲门的声音淡去。
唐栖松了一口气。
她几乎整夜没睡。黑眼圈异常明显。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等到楼下，她才放下心来。
“阿姨，油条和豆浆，钱扫过去了。”唐栖找了一个早餐店坐下。
唐栖慢吞吞吃完早餐，就打算在外面散步。
回去又得面对那三个人，她光是想想，就头大。
“唐栖？”唐栖听到喊她名字，下意识看去。
“没睡好？”宋厘拿来热牛奶，放在她面前。
“谢谢，昨天基本没睡。”唐栖打着哈欠。
宋厘抿了抿嘴，语气带着未曾察觉到的担忧。：“失眠还是什么原因。”
唐栖摇摇头，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我先走了，你忙吧。”
刚要起身，宋厘按下她的动作，站起身，：“你先坐一会儿，我上楼忙点事情。”
唐栖靠在沙发上，掐了一下胳膊，拿起手机，做题。
宋厘站在二楼门口，从他的那个角度看，女孩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机还握在手里。
宋厘小心翼翼走下楼。
她睡着没有一点攻击性。清冷而又干净。
墨色长发搭在身上，刚好遮住眉心的那道疤。几乎病态的白，睫毛密而长，在阳光的映照下，落下阴影。
他俯身抱起，不料怀中的女孩往前蹭了蹭，他眸中情绪波动。
一瞬，被他压了下去。
将人放在床上，脱掉鞋子，拿来毛毯，盖在身上。
他紧张的手微微发抖。
唐栖惊醒，坐起身子，缓冲了一下。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扫视了一眼房间，慌张跑下楼。
宋厘正在厨房做饭。
“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一次。”唐栖看着他轻声说。
宋厘听见声响，转过身，瞧见，唐栖穿着袜子在地上走，：“怎么没穿鞋。”
唐栖瞳孔微微一颤，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忘了。”
宋厘没说话，转身出去拿了一双棉质拖鞋，放在地上，：“穿上。”
她的声音低缓，：“谢谢，我洗手帮你。”
“好。”
说是帮忙，宋厘已经全做好了，她只需要端到餐桌上。
宋厘见她还站着，将人摁到椅子上。：“尝尝。”
她鼻尖红红的，眼里包着泪，头没抬起，闷闷的：“宋厘，我自己很差劲。”所以事事不顺。
宋厘怔愣一瞬，他指关节泛白，身体紧绷，喉结轻滚，强压下心脏传来的痛感。
“小栖，你只需要取悦自己。”余下的部分，我来。所以，永远不要否定自己。
唐栖心口一颤，耳朵嗡嗡作响，前所未有的酸楚，在这一刻也仿佛疗伤治愈。
是啊，我们究其一生，好像都在追求得到别人的称赞，迎合所有人的想法，却忘了，我们要无惧他人眼光，热烈的拥抱自己。
唐栖一大滴滚烫的泪，砸在碗里，声音沙哑：“谢谢你。”
我好像能放过自己了。
天黑了大半，天空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橘色。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尽头。
宋厘想着时间停在这一刻，好像是故事的结尾，但它却仅仅开始。
他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唐栖的房间，一瞬，他扭头。
唐栖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宋厘，挥手告别。
“堂妹，这么晚了，才回来啊。”唐城笑嘻嘻的询问。
“在朋友家。”唐栖藏起眼里的烦躁。
“表妹，一起出来玩啊，昨天晚上，我们哥几个就是喝醉了。对了，你今天和我们一起玩呗，我们刚来和西县，还不熟悉了，听大舅说，你放假了。”韩磊在一旁喝着酒，应和着。
唐栖没说话，走进房间，锁上门。
一会儿。
又传来敲门声。
“堂妹，出来，一起玩呗，表哥他们，给点面子。”唐栖刚拿起卷子，就听见唐城在外面唧唧呱呱说。
她猛的打开门，唐城差点摔倒了。怒吼：“唐栖，你有病啊，整天拉着一张脸。”
唐栖抬脚踹了出去，：“唐城，这是我家，我需要给你什么面子。”嗓音清冷。
韩磊过来，看了一眼唐栖。
因着刚才的拉扯，唐栖的短袖卷了上去，露出一截腰。
韩磊打量一番，笑笑，：“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向唐栖靠近。
唐栖向前走一步，：“别TM大晚上敲门，我们不熟。”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韩磊阴沉着脸。
“唐城这就是你的好妹妹，二姨嘴里的乖乖女？”
唐城坐起身来，冷着声音说：“唐栖，给你一分钟，滚出来，不然我给大伯打电话，你赶我们出去。”
手机传来声音。
爸爸二字还没喊出声。
对面就传来一阵震怒的声音：“唐栖，你赶你堂哥他们出去，别不懂事。不然，你在朋友家住几天。”
“爸爸，我没有，是他们……”
“大晚上的不得安生。”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强制打断。她仿佛整个人暗淡下来，毫无生气。
“唐栖，出来聊会儿。”唐城得意的笑着。
她这次打开门，冲着唐城，喊着：“滚出去，这是我家，有种，让他们都过来。当面跟他们讲讲，我和你很熟吗？”
韩天在一旁打着圆场，：“好了，别吵了，就是让你和我们玩会儿，你就让大家都不开心。”
唐栖嗤笑一声：“我管你们开不开心。”
“别太过分。”韩天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谁过分啊，我大半夜敲你门了，啊？我认识你们是谁啊。”
说着上来抓唐栖的手。
唐栖后退一步。：“别碰我。”
“这样吧，你喝个酒，这个事，也就过去了。”韩磊脸上坨红，打着酒嗝。
“我最后说一次，滚。”
“难怪他们不喜欢你。别忘了大伯说了什么，你也记住了，他们没人会相信你。”唐城拉着韩磊。眼底泛起冷色。
“呵。”唐栖回到房间。
砰。
她在包里装了一件睡衣裙，拿起手机。打开了房间门。
大厅里，各种混杂的音乐，：“过来喝酒啊。”
她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转身就走。
宋厘看着她下楼，周身冰冷。
“小栖？”
唐栖表情绷着，问道：“一直在这。”
宋厘抿嘴，手上冒着汗：“路过。”
她眼睫湿润。茫然无措。
“能借一下你的身份证吗？我的身份证住不了酒店。”
宋厘伸手接过她的包。
“这个房间现在你是主人。”
唐栖眼底猩红一片。眼尾润着泪。：“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好。”
听到宋厘答应下来，她忽的笑起来。
唐栖坐在落窗边上，面色苍白，将人隔绝在外。
宋厘手里拿了蜂蜜水，敲了敲门，放到她的手边，退了出去，坐在门口等。
宋厘看着她，他进不去她的世界。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谢谢。”唐栖拿到外卖打开。
“你喝吗？”
宋厘起身拿了两个杯子，唐栖喝进嘴里，被呛了一下，嘴里猛灌，脸色绯红。
宋厘拿走杯子，她吵着要。
两杯下肚，唐栖醉醺醺的，这一刻，他好像见到了真正的唐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以为他不会对孩子好。可偏生，他对姑姑的孩子异常关心。我差点…以为我不是亲生的。”
她瘪着嘴，强忍住泪水。
“他会为那个女孩买最新的书桌，他对她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唯独，对我们没有一个好脸色。”
“后来，我才知道，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应该被送人的。哈哈，姑姑，总说，本来应该都找好地方了，后面算命的说，送出去不好。”
“他是所有人口中的好父亲，可是，我好像感受不到，都说，父爱是隐晦的，可是，它根本不存在爱。”
唐栖脸上沾满泪水，哭的一抽一抽的。
宋厘闭了闭眼，抬起手，指尖轻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冰冷的泪，此时格外烫人。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哭了好一会儿，唐栖抽泣开口。
盯着宋厘看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会难过啊。”可所有人都不会在意。
宋厘抓着她的手，让她坐好。唐栖被拉着坐在沙发上。
唐栖巧颜一笑：“1跟手指。”
拿起背包，去了浴室，宋厘拿了新的浴巾，拖鞋，放在门口，耳廓滴血。
“小栖，东西我放门口了。”
说完，脚步慌乱下楼。
趁着唐栖没下来，宋厘去了厨房，又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子上。
他去了另一间浴室，扇了自己几巴掌。
太迟了，她还是受了好多苦。
唐栖冲完澡，只拿了淡黄色睡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湿哒哒的，换上了睡裙。
她走下楼，桌子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她端起暖暖手。小口喝着。
宋厘穿了淡蓝色睡衣。低头向下看。
女孩坐在椅子上乖巧喝着蜂蜜水，头发披在身后，湿哒哒的。
他转身去拿了吹风机。
“吹头发。”
“谢谢。”
“麻烦你了。”唐栖脑子没有刚才昏沉。手里洗着杯子。
“早点睡，什么都会好的。”宋厘抓着她的胳膊，到了楼上，她住了那间屋子。
唐栖蜷缩在床上，眼泪划过鼻尖。
“我没做过坏事啊。”
宋厘站在窗前，沉默片刻。
拿起电脑，眼睛没眨一下。
他要为她铺好路，让她有一个锦绣前程。
“不怕，一切一切都有我。”宋厘自顾自说着。
葱白的手指在电脑飞快跳跃。
他合上电脑，靠在窗边，远处太阳高升，在东方露出马脚。
揉碎的万千星辰，被一人独揽。
唐栖睁开眼睛，昨天有史以来，睡得最为安稳。
宿醉过后的后遗症，头疼。
昨天晚上，她记忆断断续续的。
她踩着拖鞋，轻手轻脚下楼，衣服没干，她穿着睡裙。
她外卖叫了几样菜。
“外卖放门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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