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之拿起手机,可惜不能拔电池,否则他非得拔了让陈远打不进来。烦躁的将手机丢入酒杯,往里倒酒,暗下去的屏幕再度亮起,付景之也不管,眼看着酒水把酒杯装满。
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舒坦的倒在沙发上,失神望着天花板。
要趁这个机会跟沈聿洐分道扬镳吗?离开他爱了五年的人,可继续守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呢!
沈聿洐不爱他,不在乎他。
真可笑!
付景之闭上眼,任由眼泪顺着缝隙滑出。
酒劲很快上来,他顺应睡过去,刚睡着便察觉到身边有人,对他又推又拍,烦死了。
抬起头喊道:“别烦了!”
男人愣了一秒,付景之迷迷糊糊看到男人的脸,酒意醒了几分。
“经理。”
杨斯明说道:“景之,你这样非常危险。”
付景之从沙发上坐起来,头疼的扶着头,他只想做沈聿洐不喜欢他做的事,酒劲上头那顾得上危险不危险。
杨斯明挨着坐下,“心情不好?”
“嗯。”付景之拿开手,看了眼杨斯明,“经理您也来喝酒?”
“嗯。偶尔来。”杨斯明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酒水和水果,放在桌上,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
付景之哦了声,下一刻反应过来了,震惊的看向正在开酒瓶的杨斯明。
这是gay吧,杨斯明,他的上司为什么会在这里?既然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是gay。
“很意外是吗?”杨斯明将酒水往酒杯里倒,也不看付景之,因为他的目光太直白,完全忽视不掉。
“您也是?”付景之感觉自己发现了大秘密。
杨斯明喝了一口酒,缓缓说:“只是一种选择,谈不上定义。”
付景之看他丝毫没有被发现是gay的尴尬,一如既往的镇静自若,心生佩服。伸手拿起自己的酒,换了个酒杯往里倒,“很意外,没想到您会是,完全看不出来。”
杨斯明说:“看不出来,是你观察不入微。但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独自买醉?失恋了吗?”
一语道破付景之来这里的原因,他尴尬的笑了笑,抿了口不好喝的酒,“算是吧。”
“算是。”杨斯明微笑,“那就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是啊。”提起男朋友,付景之心中憋屈至极,余光瞥见还泡在酒杯里的手机,想着手机泡坏了得买新的,赶紧拿出来,摁了开关键,发现还能开,只是消息通知栏空空如也,一条消息也没有,不禁暗暗感叹,自己过的真失败。
杨斯明看向水淋淋的手机,心中了然,说:“爱人之间,难免不愉快,没有那一对可以一直欢欢喜喜,既然有了问题,那就去处理。拒绝沟通,可能会让这段感情走到尽头。”
付景之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一边,喝了一口酒,压下胸腔翻涌的酸楚,靠在沙发上望着昏暗的天花板,“说出来,真不怕被您见笑,我男朋友他,不喜欢我。”
以前关于这个事实,付景之总不肯承认,没那个胆量,也不想在明知的情况下继续下去。历经今天这一遭,他敢承认沈聿洐不喜欢他的事实,后脑的疼痛,心口的酸涩,刺激的烈酒,这些让他没办法自欺。
杨斯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端着酒杯扭头凝视他的脸,在确定他说的话的真实度,一番仔细观摩下来,至少在付景之的角度,他男朋友不喜欢他,至于他男朋友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唯有他男朋友清楚。将酒杯放下,徐徐说道:“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在圈里尤其珍贵,再说你的性格温和,又顾家,不外出乱搞,你喜欢的人真是走了大运。”
付景之笑了,“您说他是不是傻逼?”
杨斯明浅笑,“可能是。”
“他就是傻逼!”付景之又气又觉得好笑,“我给他洗衣做饭,跟亲爹一样照顾着,他竟然不喜欢。如果他能这样照顾我,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杨斯明说:“命运有时候就这么荒唐,良人死于非命,深情终被辜负。”
“对,这个世道真是搞笑。”付景之仿佛找到宣泄口,坐直身体,端起酒杯要跟杨斯明喝一杯。
之前他们俩是上下属关系,少有往来,杨斯明平时忙着谈业务,并没多少时间坐在办公室,下了班也没和销售部员工聚过餐。付景之对他的了解,全都来自其他同事,销售部老员工说他为公司兢兢业业,为员工也算尽心尽责,能给他们争取的奖励与福利,一分不少都会争取来给他们。还有人说,他被杨斯明帮助过,2万说借就借,也不担心被骗。
而付景之平素不关注他,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今天晚上,他找到了和杨斯明之间的共鸣点。
他倾诉情绪,杨斯明不打断他,也不会说什么分了吧,还谈什么类的话,反而静静听他说,待他说完再给见解,每一句付景之都不反感。
聊了半小时,付景之醉的不行了,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跟杨斯明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干,在北屿发光发亮。”
杨斯明虽然也喝了酒,量却少,人还十分清醒,闻言也不当真,只说:“我很期待。”
付景之嘿嘿的笑,“到时候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出去旅游。”
“行,没问题。”杨斯明看到付景之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进来,发信人是老公,内容是你在哪?他拍拍付景之的肩膀,提醒道:“景之,你男朋友给你发信息了。”
付景之垂着眼,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闻言笑道:“你一定看错了,他,他怎么会给我发消息。”
纵使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付景之依然没有忘记沈聿洐不回他信息的事,心脏疼的紧,苦笑道:“他怎么会给我发消息呢?他从来都是已阅不回。”
“是真的。”杨斯明刚将手机拿起,叫陈远的人电话打了进来,他说:“电话来了。”
付景之两眼掀开一条细细的缝,来电人是两个字的,压根不是沈聿洐,伸手把手机接过,又一次丢进装酒的杯子里,“就让我的感情,溺死吧。”音落,疲倦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难过的呻·吟道:“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我要好好上班,争取早日走上人生巅峰。”
希望总是令人激动的,付景之笑了,幻想多年后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买上大别墅,把外公外婆接过来一起住。那样的场景,只是想想都觉美好。
杨斯明叹气,付景之真喝多了,可能是心情不好,话比平常多。伸手将酒杯里的手机取出来,抽纸巾擦擦,擦干后放在桌边。
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该走了,再不走,酒吧的客人会越来越多。他当然不会把付景之丢在这里,拍拍他的肩膀,说:“景之,你住哪?我送你回家。”
付景之听见了,低喃道:“不回。”
杨斯明正欲劝他,旁边骤然多了三个人,为首的男人朝付景之喊道:“付先生,该回去了。”
杨斯明打量他们三人一眼后问:“请问你们是?”
为首的男人笑着说:“先生你好,我是陈远,受老板的委托,前来接付先生回家。”
杨斯明看向瘫在沙发上的付景之,付景之有一副非常不错的皮囊,左眼下的黑痣更是为他增添了色彩,这样的人被某老板包养一点不足为奇,但付景之给他的印象并不是此类人,可怎么就跟一老板牵扯不清?
他沉吟几秒,转头看向陈远,“你们老板为什么不来?”
陈远解释道:“我们老板今天有约,不方便过来。”
“带走吧。”杨斯明不可能会拦着陈远不让把付景之接走,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插·进去。
“谢谢先生。”陈远道完谢,示意旁边两个人去扶付景之,杨斯明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陈远,“景之的手机。”
陈远接过手机,手指无意触到屏幕,看到消息通知栏里沈聿洐2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和陈远回家。
他眼波未动,跟杨斯明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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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市朝阳区彩月庄园3栋别墅门前,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一直蹲在别墅门口的青年被车声惊醒,倏地从地上站起来,他脸上戴着口罩,头上鸭舌帽压的很低,衣着普通,看着车的眼神很焦急。
直到后座上的人下来,他才摘下口罩,“听哥。”
陆听雪看到青年时眼里如同山摇地动跌宕不停,熟悉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穿透耳膜,引起一阵疼痛。
段嘉揽,他的前男友。
可毕竟是30岁的人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前男友这种东西,三年时间足够释怀淡然。陆听雪平静的很快,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好久不见,段嘉揽。”
段嘉揽靠近一点,双拳紧握,强压着抱住陆听雪的念头,“好久不见,听哥。”
陆听雪问:“什么时候来的?”
三年前陆听雪就住彩月庄园,出国后一直有人打扫,陆听雪不是不想回家住,主要是家里人还不能接受他是GAY的事,为免一些麻烦,继续住这里。当然了,这个住址,段嘉揽不但知道,三年前也住在这里。
段嘉揽吸吸鼻子,将鸭舌帽抬高一点,“没多久。”
音落,陆听雪旁边来了一个人,段嘉揽震惊的看着他,“沈聿洐!”
沈聿洐淡漠的扫他一眼,对陆听雪说:“进去吧,这人我来处理。”
陆听雪点点头,连句再见也没说,就要往别墅里去。
见状,段嘉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走。”
陆听雪回头看他,目光充满疑惑。
“难道我们就不能叙叙旧吗?”段嘉揽难过的问,刚回来就跟沈聿洐一起,见了他却要立马离开。
陆听雪微惊,旋即浅浅一笑,□□·水,“嘉揽,像我们这样的关系,还有必要叙旧吗?”
“怎么没必要?”段嘉揽着急。
“真没必要。”陆听雪拂去他的手,神情疏离,语气平和,“说好了互不打扰。”
“我反悔了不行吗?”段嘉揽眼眶泛红,想去抓他胳膊,硬生生忍住了。
“嘉揽啊。”陆听雪有些无奈,“你已经22岁了,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分手的话是你说的,互不打扰也是你说的,我都听了,也照做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不行!”段嘉揽大声拒绝。
陆听雪略显疲倦道:“嘉揽,我累了。”
音落,朝别墅内走去,留下疏离冷漠的背影。
段嘉揽不想就这么算了,刚迈开腿就被沈聿洐抓了回来扔车身上,“段嘉揽,记住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不想被曝出丑闻,请你立即离开。”
段嘉揽一直不喜欢沈聿洐,三年前就不喜欢,他看陆听雪的眼神实在不干净,明眼人都知道。如果不是陆听雪对他不感兴趣,或许一开始就没他的事。
陆听雪不在,他也不装了,抖抖身上的衣服,敛起可怜的样子,凶恶的瞪着沈聿洐,“沈聿洐,麻烦你离听哥远点,他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沈聿洐神情冷酷道:“这是我的私事。”
“的确是你的私事。”段嘉揽露出嘲讽的笑,语气也很讥讽,“可我见过那么多人,没见过你这么舔的。”
沈聿洐镇定道:“我不认为我的深情可以被归咎为舔狗,你说证明你对我有偏见,有意讽刺我。”
段嘉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翻翻白眼,戴上口罩说:“没有哪条舔狗会承认自己是舔狗。沈聿洐,我劝你早点滚蛋,我和听哥三年前可是在正式交往,牵手,接吻,拥抱,DOI统统都做过了,就算分了,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基础。而你,跟他之间只是朋友情谊,比不上我和他之间。”
沈聿洐从容说:“段嘉揽,我不在乎听雪和你之间的过去。”
“哇哦~”段嘉揽耸肩,“你好深情哦!不过你要失望了,我一定会将他追回来。”
沈聿洐的眸子顿时晦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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