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点整,波朗西斯号二十三层。
虽然离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但是已经有许多人早早吃过晚餐,他们赶来等待舞会开始。
现在还不到太阳落山的时间,但是天鹅绒帷幕却将所有的窗户都挡住,让水晶吊灯的暖色光晕洒到大厅的每个角落。
安室透这边调查着渡边回的踪迹,他跟着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发抖的男人,一路追到另一个名叫井上森原的男人身上。安室透坐在舞厅角落的帷幔后,他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带上入耳式耳机。
据他所知,琴酒要他把收集到的交易资料交给厄桃斯,说明琴酒和厄桃斯同属一个阵营,或者具备合作关系。
而阿文刻斯是厄桃斯的学生,他也和琴酒来往密切,表面上看:阿文刻斯、厄桃斯、琴酒三人同属于当任boss的手下。
而资料和研究人员渡边回是所谓的“童华大人”指示特基拉偷出,他的交接对象不出意外属于朗姆手下,即阿拉克。
但他观察过,阿拉克外厉内荏,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是像阿文刻斯所说如此重要的文件,那么朗姆会派出一个阿拉克这样的人来交接吗?
连被琴酒派来抢夺资料的,都有自己和黑麦,还有不知为何不亲自动手的厄桃斯。以及看似来度假,甚至带上瑞妮,实则背后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的阿文刻斯。
现任boss真的像阿文刻斯所说要关停实验,而“童华大人”不肯吗?
昨天晚上,擅自爬走的冈三郎尸身给他留下绝对深刻的印象。
组织建立的初衷——逆转时间,逆转生死。
先不提究竟如何做到,但如果真的是涉及这一类的实验资料,组织里的boss怎么会关停?
阿文刻斯对他说过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他昨天晚上撞破冈三郎死而复生的秘密真的是意外吗?
安室透保存文件,把他们命名后排列到D盘。他合上电脑,脑海中浮现了阿文刻斯意味深长注视他的模样。
电脑合上发出“嗒”的一声,安室透想到阿文刻斯猎杀宾加时发生的种种意外。
他眼前不可遏制地闪过被大货车碾压过的人体,耳边响起同类尖锐地惨叫和哭嚎:紧接着就是葬礼上沉默不语、行尸走肉的同事,他记得他是去年刚分过来的新人;然后,是松田靠着萩原的墓碑假寐……
脑海里场景闪烁到这里,小麦色皮肤的男人被仿若窒息的悲痛强行打断,他闭上眼睛平复心跳,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工作。
那次事件,最后还是以宾加为炸/弹犯主犯结案。
阿文刻斯是想告诉他什么吗?精神正常时神情自若,不显山露水的阿文刻斯故意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出于恶意,而是提醒他吗?
阿文刻斯为什么要提醒一个刚取得代号不久的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组织里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他要带卧底公安来到如此混乱的邮轮上?
——这里不仅有组织内部的两方势力(这两方势力看起来内部不和。)还有阿文刻斯带上邮轮的罪/犯,而其中一个:冈三郎——冈三女家境不菲,更是和自古以来的权贵源氏旁支新田家有牵扯。
并且昨天死亡的八人内,包括冈三女长姐新田豫姝。正是她的死,才叫邮轮上气氛如此压抑,乘客甚至必须足不出户等待警察到来才行。
但今天晚上在邮轮顶层竟然举办了交际舞会,安室透浏览着另一台笔记本上闪烁的文字。果然,提议的人正是厄桃斯和新田总介。
这两个人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警察还未到不止和厄桃斯有关吗?或者说,正是警察要到了,她才提议举办舞会搅乱局面,让特基拉几人出面交易。
如果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阿文刻斯平白无故带几个越狱犯进来,绝对也有搅混水的意思。这下,舞会上又要死人了。
如果把自己引到甲板上见到冈三女身上的不死是阿文刻斯真正的目的,那么被他换走的景光要做的任务,是他真正要去做的事情吗?
阿文刻斯为什么要让景光去找阿拉克?
安室透手撑着下巴望着笔记本上的文字沉思,帷幔被突然掀开,暖黄的灯光打到他身上。
安室透瞳孔紧缩,迅速把笔记本合上,刚紧张起来,就看到阿文刻斯一手把他这里的帷幔堆到一边,一手杵着手杖,他还挺理所当然的,阿文刻斯的确嗓子不好使了,但是语速不减地轻声道:
“你去帮我接一大杯柠檬果茶,取一盘帕尔玛火腿蜜瓜卷和萨拉米香肠以及橄榄,我还要一个酸面包片。
再拿一个慕斯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就在舞厅北侧角落那边。”
安室透虽然有点懵但还是出于本能的记住了阿文刻斯的要求,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态度,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阿文刻斯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您没有去餐厅吃饭就过来了吗?”
阿文刻斯坐到安室透刚站起来让出的软沙发上,他抬头看向安室透,发现他真的很在意自己怎么知道他在这的,阿文刻斯道:“很多细节,长话短说,这是常识。我的确没有吃饭,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你能动作快点吗?”
安室透心里凝噎,但他还是笑着道:“当然,马上回来,阿文刻斯先生。”
新田总介站在迎宾区,从阿文刻斯一进来就看到他,他跟在阿文刻斯身后。见那个不认识的金发褐肤男人离开,他才走上前去,把手里端着的一杯红茶放到阿文刻斯眼前的桌子上。
阿文刻斯侧头,正好看到这个黑头发红棕眼睛的男人端着一杯透明酒液坐在他另一侧。
这个男人的肩膀很宽,仪态很好,但是看起来很疲惫,他明显强打起精神和阿文刻斯交流。他坐姿端正地坐下,平和地开口道:“半年前一别,真是许久未见,阿文刻斯,你好像沉郁了许多,你也遭遇了什么事吗?”
阿文刻斯看看新田总介化妆都盖不住的黑眼圈,温润道:“新田先生挂念我了,不久前,我也有生命中重要之人永远的离开了。”
新田总介听着阿文刻斯沙哑的声线,轻叹息一声,略带哭腔地疲倦道:“……哈,真是、世事无常……”
他感叹完,接着道:“多谢你告知我三女的下落,如果真能找到豫姝的这个小妹妹,那豫姝在天有灵,她想必能够宽慰一些。”
说着,他忍不住停顿。阿文刻斯这时候道:“一定能找到的,我也会帮您打听,同样,……您妻子的凶手,也一定能够绳之以法。还请新田先生节哀,莫把身体伤透了,看不到这些事情的结局。”
新田总介闻言,他伸出手握住阿文刻斯的手摇晃两下,真心实意道:“谢谢,不用太担心我。你也是,也要节哀,别想的太多,这样伤身体。”
阿文刻斯抽回手,不自在地端起红茶抿一口,道:“我哪有想那么多……”
新田总介看他一眼,手指点点桌子,到底没多说什么,沉默下来。
安室透这时候端着食物过来,远远的,他就看到阿文刻斯和新田总介交谈。他一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一边问捧着茶杯的阿文刻斯:“先生,这位是?”
阿文刻斯闻言抬头看了安室透一眼,介绍道:“这位是新田总介先生,新田家主的幼弟,winspr企业的董事长。”随即,他看向新田总介,给他介绍了安室透。
新田总介颔首后起身,向阿文刻斯道:“既然有人陪你,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休息,离舞会开场还有很长时间。往后这段时间,就要多打扰你了,容我提前致歉。”
说着,新田总介向阿文刻斯微微弯腰,阿文刻斯立马起身躲过,他道:“新田先生,不必如此,我一个小辈,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两人又客套几句,阿文刻斯和安室透看着憔悴的新田总介离开后,安室透才跟着阿文刻斯坐下,他抱着手里的果茶,问:“……这是给我的?”
阿文刻斯一笑,“对。”
安室透奇怪的看了看手里的果茶一眼,到底还是接受了,他问:“新田总介先生怎么会来找您?”
阿文刻斯摩挲一下身边的手杖,轻声道:“我帮他寻找冈三女的下落嘛,顺便为他的妻子雪恨——帮他找到凶手。警察来得太慢,他感到危险降临了,但是他的婚姻不受家族重视。新田家主没空管他,他只能来找有过一面之缘的我了。”
言罢,安室透道:“但是二十一天前,新田总介的女儿死于心脏病……”
这个时间,正是景光告诉他的,黑朗姆消失的那一周。
心脏病,安室透想到死在监/狱里的炸弹犯,他问道:“秋田市连环炸/弹犯,当时他也死于心脏病……”
阿文刻斯突然迎向安室透深埋了些探究的眼神,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安室透把这些探究变成好奇,温和道:“不对,他死于解剖。”
说着,他看到安室透突然瞪圆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声道:“同理,新田卿安死于死后/器/官/捐/献。”
安室透和阿文刻斯对视着,他看到那双群青的眼睛,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一片血色。
他仿佛嗅闻到人受伤后散发的血气,安室透放在桌子下的左手不自觉地攥紧自己的裤子,阿文刻斯昨天晚上闹过一次之后,今天好像好多了,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又笼罩了他。
面上,安室透还是继续和阿文刻斯聊下去。他想找到阿文刻斯身上掩饰药物影响的影子,他是怎么把这些都掩盖过去的?
同样的时间,诸伏景光化名的松下川木,和阿拉克一起踏入了舞厅。
与此同时,卫生间内,一个金色短发的硬汉和一个黑长发眉目深邃的男人打了起来。
两人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是我们零不够厉害,是他太年轻啦,叫一些老狐狸逗着玩了,没事的,下一卷我们零就成长起来了,不然可能人没了。[墨镜]而且这一卷零也有成长呀嘿嘿[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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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血腥的波郎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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