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林听意出声呵斥,向来温柔的眼里染上不满的情绪,满是怒气看着蔓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说师尊坏话!”
蔓蔓被林听意严厉的模样吓到,藤蔓不由地颤抖,连带着林听意的手臂一起。
她鲜少见林听意动怒,回回动怒也不过是她说林澜的坏话。
那个宗主当真很好吗?
养而不教也算好吗?
林听意感受到蔓蔓的颤抖,她叹气,知道是自己出言过重,又接着低声安抚。
她来到平日里打坐修炼的地方,兴致好的时候在蒲垫周围种了五颜六色的秋英,看着舒心。
而她专门精修长青术,目的就是能让花朵常开不败。
“那只兔子安顿好了吗?”林听意摘取一朵秋英,慢慢将花瓣扯下。
“已经埋在竹林里了。”
林听意将花瓣洒在空中,唉声叹气着。
她不擅长养动物,之前突发奇想想养兔子,不出几月就接二连三的全死光了。
难不成她真的是什么天煞孤星?
林听意又叹气,决定再也不养小动物了。
她坐到蒲垫上,盘起腿,趁着没忘记引气的方法,开始静心引气。
在修养的这些时间里,她也有过引气,目前也不过是达到第一层。
引气最高是十层,达到第八层后,就可以自发吸取周围灵气使用,达到第十层后,就不需要再引灵气入体,体内的灵气会自取相生。如同道家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再捉五十团灵气,她就可以达到第二层。
而许如归已经进入引气的第十层,是新徒子中最快的。
左芜和田耕怀分别在第八层和第七层。
“小鬼,你昨晚没睡好吗?”左芜右肩扛着木剑,在路上边走边问。
许如归正打着哈欠连连点头,一手遮住嘴,一手擦去眼角泛起的泪珠。
看着她袖子大片的湿濡,田耕怀眼珠子一转,啧啧两声,似打趣般说:“许神童指不定半夜去偷偷修炼了,真是刻苦。”
许如归是新徒子中修炼最快最刻苦的,常引任课的仙师夸赞天赋高资质好,并赋予极高的期望,因此田耕怀常常调侃,总称她许神童。
许如归反手用木剑敲他的腿,田耕怀吃痛,差点趔趄摔过去,还好左芜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他。
面对田耕怀日常犯贱行为,许左两人早就见怪不怪。
三人正往赤衡后山去上剑术实践课,巧遇癸班的人去正殿。
起初偶遇癸班,许如归会小心翼翼在其中找林听意的身影,好几次没见着后,便不再去找。
这次许如归也没打算去寻林听意的身影,只是那抹落单的红太显眼。
经过两个月的修炼,癸班不再是幽黑一片,而是掺着墨的五颜六色,暗暗的,不细看很难分辨出是什么属性。
许多人成群结队的走,唯独林听意。
一个人在后面跟着。
低着头默默地走。
左芜也见到林听意,只不过随意一瞟,又迅速把视线转移。
自从那晚许如归见左芜落泪后,二人便像有约定般,不再聊起林听意。
好不容易路过癸班人群,许如归便听见左芜深深的叹息。
来到后山,还有些徒子未到,三人就随便找个石墩坐着。
刚坐下,便见一团火雾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他们面前,把土地砸出一个大坑,扬起灰尘泥土。
这一举动把三人吓得不轻,许如归有意识地把左芜挡在身后,用手捂住口鼻,左芜小脸惨白,手指紧紧拽住许如归的衣角。
而田耕怀被吓得随手捏诀,瞬移挂到树上去了。
是那种树枝拦在腰上,头和四肢自然垂下的那种挂着。
空中的尘土渐散,火雾化作人形,令牌从腰间脱落,在地上翻滚着,而这个人脸朝地背朝天的躺在坑里。
许如归认出这个男子,是隔壁戊班的江羁。
“咳咳。”江羁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的散着。
他也像是没搞清楚状况,一脸茫然看着四周。
周围人听见那么大个动静,纷纷赶来,江羁马上施净尘术,在众人赶到之前收拾好自己的狼狈样。
“你没事吧?”许如归被吓得心脏剧烈跳动,她咽咽口水,关心眼前这个人。
“我、我没事。”
不知怎的,江羁说话有些磕巴,他小跑到一旁,弯下腰捡起朱雀令牌,却不挂回腰上,而是直接塞到怀里。
田耕怀艰难地从树上翻下,揉着被硌疼的小腹,缓缓走来问:“小姐,你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
江羁生得清秀白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女相,他伸手揉去脸上的泥灰,听到田耕坏的疑问,手中动作一滞,俊逸的脸上竟显现出几分红晕与羞赧。
“这位兄台……我是男子,方才去采集龙腾草,错用五行术,被炸飞出来了。”他声音也柔柔弱弱的,与那吴仙师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龙腾草生长在硝石中,是炼丹的好药材,在春季发芽长到秋季,通身淡黄,表面结着脆黄色结晶。
采集此草忌用手和火系法术,徒手采会沾染一股臭鸡蛋味,七天七夜不散,若用火系法术直接会引起爆炸。
江羁一身丹红色,属火,想必是采龙腾草习惯性用火系法术,导致被瞬间炸飞吧。
整个丁班徒子围在大坑周围,对此议论纷纷。
“你们都围在这做什么?”青色身影闪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童子。
春断香负责剑术授课,刚来就发现一群徒子聚集在坑周围,她厉声道:“个个都觉得自己修为极高了是吗?不巩固剑术还在这看热闹,待会课上不能接下我十招的,就把赤衡门规手抄十遍。”
一看到许如归,春断香细长的眉眼又染冷厉,心中已经默默开始盘算着。
听见春断香发怒,丁班徒子迅速散开,各找事做。许如归也被左芜和田耕怀拖走,离开之际,她听见春断香的下令。
“江羁,未按规定采集龙腾草,还引起众人聚集非议,手抄门规百遍,面壁思过半月,劳役三月,去望规阁那领罚。”
“是。”
春断香的侍童拿出一根红色布条,系在江羁的手腕。
许如归频频回头看。
“你还看?你不要命啦?”左芜拍拍许如归的脑袋,她这才把头转过来。
在赤衡宗生活的这些日子里,他们总结出一些结论。
春断香不好惹。
她爱挑刺找茬,只要犯一点点错,就会被她叫去“领罚”,手抄门规什么的,在她眼里都是常事。
她还特别喜欢针对许如归,这是班内众所周知的事。
之前许如归比武时不小心在树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就被罚抄门规二十遍。
理由是不能毁坏宗内一草一木。
给许如归都干无语了都,但碍于春断香是仙师,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那几日,左芜半夜醒来,总能见许如归挑灯夜斗奋笔疾书。
新仇旧账叠加在一起,许如归真的快要恨死春断香了。
若不是现在能力不够,否则她定要此人好看。
现下情景,许如归不得不隐忍这些不公,不得不韬光养晦。
丁班一片死寂。
除了资历较老的仙长,在年轻徒子中,春断香的剑术是赤衡宗最厉害的,同段徒子与她比试都不一定能接下十招,更何况是刚入门两月的他们呢?
课上,春断香检查成果,除了许如归和左芜勉强接下十招,还有一个名叫黄歧的徒子能轻松应付,剩下的人都没过。
“黄歧,许如归,左芜三人不用罚抄。”春断香的侍童春言拿着册子记录。
另一个侍童春语道:“其余人等,明日要交上罚抄。”
春言春语本是一株并蒂柠檬花,生长于一潭灵池边,汲取日月精华,天生就有灵气傍身,是春断香在外修行时栽移回来的。后续经春断香喂了些灵丹妙药,才化作人形,侍奉在春断香左右。
两只灵花说话时总一前一后,相互应和,让人觉得奇怪。
瞬间,丁班徒子哀嚎一片。
课程跟进着,到自由练习时,田耕怀悄悄的溜到许左二人所在的地方。
田耕怀在武力方面实在较弱,但仙术修炼得好,特别是进攻治愈两方面,导致他总体成绩也是不错的。
他垂头丧气,颓废着走到左芜跟前:“左千金,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快速增长剑术的法子啊?”
左芜刚和许如归相互比试完,耳鸣阵阵,脸上流着大汗,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你、你问小鬼啊,哈啊,她比、比我、我厉害多了。”
“别啊。”提起许如归,田耕怀眉头一皱,嘴角撇下去,连忙挥手拒绝,声音也高调几分,“她只会让我多练,又不会教我怎么练。”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相比于左芜,许如归看起来更轻松些,却也是弯着腰,微微喘着。
她瞄一眼田耕怀手中的木剑,有些不解:“剑术这玩意儿,不就是靠多练吗?然后就是反应能力。”
田耕怀:“……呵呵。”
耳鸣散去,左芜的心绪渐缓,她脑中细细的想着,突然想到课前见到的人:“你可以去找江羁啊!”
左芜人脉广,必然连别的班上的事都知道几许。
江羁的武术造诣很是厉害,在新徒子中没人能打得过他。他学得招数也怪,总是不走正常路,令人出其不意,总体来说,江羁绝不逊于春断香,没准还能和她打上几个来回。
左芜迅速向田耕怀说明江羁的情况,田耕怀瞬间信心满满,准备有空去找江羁请教一番。
课后,丁班徒子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约而同地迅速回到殿中,赶紧手抄门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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