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们没有中毒呢?”邢孟兰问。
“是因为有蔓蔓呀。”林听意冲邢孟兰笑道,眉眼弯弯,“蔓蔓暗中施法替我们解毒了。”
闻言,邢孟兰目光下移,瞧见了绿色荧光。
林听意又继续解释道:“别看蔓蔓还是原型,只要她神智清醒,就能施法助人。”
“原来如此。”邢孟兰笑道。
明月清亮,将屋内照得亮堂。
许如归还在与左芜扭打。
左芜一边出招,一边痛恨地喊出林听意的名字。
“林听意!去死吧!”她翻手化出藤蔓朝许如归脚下使去,妄想要限制她的动作。
可许如归哪会让她得逞,藤蔓还为触及就被立马斩下。
许如归心中疑惑,不知左芜为何冲她喊林听意的名字。
难不成是……中毒?!
她飞速瞥了眼旁边厮打的纪湛平和江羁,此想法即刻得到印证。
左芜出招甚是迅疾,导致她无法腾出手解毒。
许如归只得观察周围。
她猛地察觉,这屋子摇摇欲坠,仿佛将要倒塌。
许如归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将左芜引至顶梁柱便,再一个借力……
废弃的房屋轰然倒塌。
这儿本就荒废多年,风化侵蚀得厉害,又加上这几人殴打激烈,没一会儿就彻底倒了。
“瑜儿!”屋外的林听意心中一紧,赶快冲上前。
许如归却从她身旁走来,虚弱道:“师尊……我没事。”
她趁着房屋倒塌的刹那,赶紧闪出,避免受伤。
林听意见她无恙,便松口气,嗔怪道:“你要担心死我了。”
许如归盯着林听意,久久未移开眼。
“为何这般看我?” 林听意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声问道。
许如归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为何如此关心我?”
她想不通林听意为何这么在意自己。
此刻也好,在江城救她时也罢,她全然不解林听意为何对自己如此挂怀。
若她对林听意的好全是讨好利用,是对当年被带回宗的报恩,那林听意呢?林听意又是为什么?林听意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因为……”林听意眉头微蹙,“你是我的徒儿啊,身为师尊,我当然要关心你。”
只是因为师徒身份吗?
除了这……就再也没有了吗?
许如归身形微抖,深呼吸后便不再开口。
“我说,你俩不能杵这干耗着吧?”邢孟兰走到两人中间,环臂抱胸,“那边的人还中着毒呢,不需要给她们解解?”
“反正都被砸得昏晕,没准清醒后就正好自动解毒了,没必要浪费灵气。”许如归冷眼看她,转身走到一旁疗伤。
邢孟兰没好气笑道:“这个混蛋,你会缺这点灵气?”
说罢,她紧跟在许如归身后。
只有林听意被留在原地。
轻风萧索,吹得人有些发冷。
林听意无声个打颤。
刚才……是不是又说错话惹瑜儿不快了?
可她也没说错啊,正因身为师长,才想着对许如归倾尽所有的好。
就像林澜对她一样。
林听意看一眼许如归的方向,叹气后也跟过去。
许如归嘴上说着不会为她们解毒,到头来仍是施法解了毒,还为其治疗。
她们本想找客栈老板问清熏香之事,却寻不到其踪迹,就连货物和跟随的几位马夫也都消失不见。
“该不会是客栈老板下毒,心虚后躲起来了吧?”邢孟兰猜测道。
许如归道:“极有可能。”
但客栈老板为何会有此毒呢?目的又是为何?会与鬼母有关吗?
林听意插不上话,只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
待其余三人苏醒时,天已大亮。
“真没想到能昏迷这么久。”邢孟兰笑眯眯看着灰头土脸的三人,“许如归说得没错,给你们解毒简直浪费灵气。”
“你!”左芜咬牙道,对中毒一事感到可耻。
纪湛平脸色平静,很快就接受中毒事实,倒是江羁,忽然羞愧地涨红脸。
说起老板之事,她们都不太想追究,便这么打哈哈过去了。
“收拾一下,我们该进城了。”许如归提醒道。
没多久,众人就进入翼城。到达城内,众人就分成两队,一队是以许如归为首,调查陈子柔之事的;一对是以纪湛平为首,与另一徒子汇合的。
来翼城之前,纪湛平就说过有一徒子留在这里照看,此人名唤宁成雪。
许如归等人来到翼城最负盛名的茶楼——听风楼。
许如归点了壶好茶,包了二楼的雅间就坐下。
“不是要去调查鬼母么?怎么有兴致在这喝闲茶?”左芜冷笑道。
她嫌汇合无聊,便只能忍着气性跟着许如归来到此处。
“自然是累了。”许如归摆弄茶具,也没看她一眼,“你不知晓自己身手有多厉害,害得我昨晚接招有多费力,因此这顿茶得你请。”
“……想得倒是挺美。”
关于昨晚之事,左芜已不大能记清了,只记得模糊的片段。
片刻间,店小二就已端上茶水。
许如归将二两碎银分别放置两只茶杯里,一同交予店小二。
无需她多言,店小二便心领神会,喜笑颜开道:“姑娘稍坐,说书小姐马上就来。”
这一操作看得旁人迷惑,唯有林听意小心翼翼拉扯的袖子,小声问道:“这是就是传说中的听风楼?”
林听意说的听风楼出自明雪仙人。
当年明雪仙人为搜寻妖仙的魂魄,在城中建立听风楼,以话本的形式讲述妖仙故事,以唤醒其魂魄。但后期被各路人士引申用来打听小道消息。
“只是仿照听风楼的规矩建得的,远不比真正的听风楼厉害。”许如归答。
林听意了然。
话音刚落,说书小姐便持册落座。
当她见到许如归,分外惊喜道:“千茗!竟然是你。”
“是我,近来可好?”许如归微微笑道。
她来此处,不仅是为调查,也是为见旧人一面。
林听意坐在许如归身侧,眨巴着眼睛,不解这位说书小姐为何称呼许如归为“千茗”。
若不是现在的情景不容她多开口,要不然她定是会问的。
“自然是好,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会突然来这?”说书小姐笑道。
许如归直言道:“我想向你调查一人,此人名叫陈子柔。”
听见此名,说书小姐的脸色变了又变,问道:“你怎会想到调查这人?”
“是我太久没来了么?怎记得听风楼不该有这规矩啊。”许如归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桌面。
说书小姐“啧”了一声,便开始讲述陈子柔的事。
与乔姨乔潇所说大致相同,陈子柔的确是婚后不久便查有身孕,在夫家受尽羞辱和折磨才被扫地出门,还被当街辱骂,因此这事几乎闹得满城皆知。
但同时也知晓张家之事。
张家的重男轻女是众所周知的,家中夫人连生了四个女儿才有了一个儿子。可这儿子先天不足,智力低下,俗话说就是傻子。而陈子柔所嫁之人就是他……
“她在张家总受傻少爷的气,扫地出门后又受尽白眼,没人愿意收留她,也没人肯收她做工,就算有,也是花楼那种活,就连她那个哥哥也送信来要与她断绝关系。没多久,她就在张家门前自尽了,尸体就裹着一张草席随意丢至乱葬岗。”
此言引得众人沉默不已。
说书小姐似乎想到什么,思索片刻又道:“听义庄的收尸人说,陈子柔死有蹊跷,不像是自尽,倒像是被人勒死的。因无人追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被勒死的?莫不是张家人所为?
许如归心想。
于是她又问:“那张家所居何处?”
说书小姐摇摇头:“就在闹市边。不过在陈子柔死后,有些张家人就莫名发疯或离奇死亡,有人说是她的鬼魂在作怪,吓得幸存者赶紧搬迁出城。没人敢收购此宅,于是就荒废在闹市了。”
说罢,她还惋惜了张家那块风水宝地。
众人相视一眼,此事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许如归与说书小姐寒暄一会,便让她退下。
林听意见时机成熟,就想问许如归假名一事,却被左芜抢先。
“所有证据都指向陈子柔,想来她定是鬼母不疑。”左芜道。
许如归呷一口茶:“猜测而已,不如先去张家看一眼再做定夺。”
左芜瞪她一眼,还想反驳,却又想到昨晚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就被堵得说不上话。
许如归见左芜吃瘪,心情略好。
林听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最终什么也没问。
于是众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张家,还传音通知纪湛平等人也来此处。
张家内。
“幸会,我是宁成雪。”
纪湛平等人先到达此处,宁成雪见许如归前来,便赶忙自我介绍道。
此人浓眉大眼,五官深邃,肤色略黑,眉眼间透着英气几许。她身形高挑匀称,不纤细也不丰腴,很有力量感。
“幸会。”许如归抱拳道。
许如归将陈子柔之事尽数告知诸位。
“莫非她可孕育鬼魂使其复活,是因她当时怀有身孕?”宁成雪的思维很是跳跃,简直天马星空。
毕竟从未听说因生前如何,才会导致化鬼之后拥有相对应能力之事。
即便如此,许如归也还是答道:“也有可能。”
“若陈子柔并非自尽而是他杀,那她死后化作厉鬼倒情有可原。”沉默不语的邢孟兰终于开口,“不如用法术探张宅经历,这样也能知晓陈子柔死因。”
许如归转头看向她,倏然觉得这两日的她很是奇怪。
莫名话少……不,更准确地说,是所有人都在时,她的话就变少,甚至不说。
一开口,便是要有所行动。
纪湛平也点头同意:“可以。”
抓鬼除了将其制服,还可以为其找出凶手,洗刷冤屈,使其怨气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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