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妩故作嗔怪,就要从他怀里挣脱,确还是被沈明翊牢牢禁锢。
“我还未说,三哥就这样,看来三哥还是不信我。”
沈明翊软着声音哄道,“孤自然是信你的,但孤想时常见到你。”
这话说得温柔,却让谢妩脊背发凉。
她别过脸不看他,继续演着生气的戏码。
“阿妩,别恼了,三哥错了,待过几日,三哥带你去灯会可好?”沈明翊语气软得不像话。
谢妩知道机会来了,但还是轻哼一声,“不要”
沈明翊将她脸强制扭过来,继续哄道:“那阿妩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她赌气似的别过脸,却故意让他看清自己泛红的眼眶,“就在东宫待着哪都不去”
谢妩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每日只能等你回来,白日见不到你就算了,还无人同我说话。”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却精准戳中了沈明翊的软肋。
谢妩感觉到圈在腰间的胳膊紧了紧,心中暗喜。
三年朝夕相处,她太清楚如何利用他的愧疚心了。
“那明日...”沈明翊果然松口,手指绕着她一缕青丝把玩,“我将你那侍女调来伺候你。”
谢妩眸子一亮,又迅速垂下眼帘掩饰。
若花影能来,她能离开也是迟早的事。
但面上却还要装出担忧:“真的吗?可这样旁人会说你不好的...”
“无妨,有什么尽管说去,反正终归他们有一日会知道你是我的妻。”
“可我不想看你被千夫所指,”
她主动靠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前,正好能听见他骤然加速的心跳,”不想让你陷于流言蜚语中。”
沈明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谢妩知道这句话戳中了他最矛盾的点,既想光明正大拥有她,又怕伤她的声誉。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担心孤?”
谢妩在他胸前轻轻点头,发丝擦过他的下巴:“三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这句话半真半假。
沈明翊确实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她初入宫墙惶惶不可终日时,是他手把手教她写字作画,在她高烧不退时,是他彻夜守在榻前。
但如今她知道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己。
“不会的。”沈明翊似乎被取悦了,语气轻松了几分,“你生了病在东宫疗养,调来贴身宫女伺候不是很正常?”
谢妩又道:“还有一事”
沈明翊闻声道,“什么事?”
谢妩面色不禁染上红晕,“三哥能不能多来看看我,阿妩也时常见到三哥,不只晚上,是时时刻刻。”
“还有一事”她突然抬头,面色恰到好处地染上红晕,像初尝情事的少女般欲言又止。
沈明翊挑眉:“什么事?”
谢妩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带,“三哥能不能多来看看我"
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阿妩也想时常见到三哥,不只晚上,是时时刻刻。”
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却像一块烧红的炭扔进干草堆。
沈明翊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扣着她后腰的手掌温度骤升。
谢妩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冲击有多大,她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依恋。
沈明翊喉结动了动,困兽般的低叹:“阿妩明知我”
话音戛然而止,滚烫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指腹在她后腰反复摩挲,像是在丈量这具柔软身躯的每一寸轮廓。
谢妩睫毛轻颤,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心跳如擂鼓。
她仰起头,水润的杏眼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唇刚张了张,就被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堵住。
沈明翊扣住她后颈,用舌尖强势撬开牙关,将她所有未出口的软糯诉求都吞入腹中。
"妖精。"他终于松开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克制的颤抖,“只要我得了闲就来看你”
谢妩的脸已经红的不像话,埋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沈明翊将她打横抱起,往浴间走去。
浴间早已备好热水,谢妩以为沈明翊要与自己鸳鸯浴,一下脸烧的更厉害,“三哥,不能这样。”
沈明翊蹙眉道:“沐浴过后,你睡的也舒服些。”
说罢便把谢妩轻轻放在软垫上,自己便退了出去,随后侍女便走了进来。
谢妩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脸上刚褪下的热度又卷土重来。
待她回到寝殿时,地龙已将室内烘得暖如春日。
沈明翊正倚在窗边软榻上,白色寝衣松松垮垮地系着,衣襟微敞处露出小片胸膛,未干的水珠顺着锁骨滑入令人遐想的阴影。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披散的黑发在烛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过来。”他招手,腕骨在宽大袖口中若隐若现。
谢妩绞着寝衣下摆挪步过去,却在距他三步远时被一把拉入怀中。
沈明翊身上还带着皂角的清香,沈明翊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终停在她咬红的唇瓣上。
就在谢妩以为他要吻下来时,他却只是用拇指擦去她眼角泪痕,轻声道:“睡吧。”
次日醒来,谢妩就见到了花影。
花影双目通红,她来时正撞上太子衣冠不整从卧房里走出来。
原以为太子是位品性高洁的君子,竟不想是披着羊皮的狼,可怜她们家公主自幼受苦,好不容易有了穆家这门亲事,如今又被自己的兄长惦记上。
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花影心里又一酸,眼泪不挣气得从眼眶中不断流出。
谢妩见状,连忙替她擦拭眼泪,“傻丫头哭什么”
“公主,您这几日受苦了。”
谢妩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解释道:“我这几日除了不能出去,都挺好的,皇兄也不曾为难我,只是夜里回来,但不曾做逾矩之事。”
话音刚落,花影眉间紧蹙的眉间豁然展开,但又觉得公主只是在安慰自己,将委屈咽在肚子里。
“公主,我们将此事禀明陛下吧,让陛下做主,您和太子虽是兄妹,但无血缘,如今生米煮成熟饭,总归得有个名分才好。”
谢妩闻言蹙眉,耐心道:“太子与我不曾有夫妻之实,要什么名分。”
花影这才意识道谢妩不曾骗人,但还是不放心,半信半疑道:“当真?”
“比金子还真”谢妩轻点她额头,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
“那就好,不然公主您日后可罪受了。”
兄妹相恋此事一旦流出,以朝中上下对太子得看重,于太子殿下而言不过一桩风流韵事,但于公主而言,不仅背上勾引兄长得罪名,还会被世人唾骂。
“我没事,倒是让你担心这么久。”
花影哽咽着,“奴婢入宫后,因着您才活到现在,奴婢感恩公主,也由心愿公主过的好,本以为公主等成婚离了这吃人的地方,日子会好起来,现在又被太子惦记上,这下该怎么办。”
“我和穆清的婚事本就是逢场作戏,嫁他也非我本意,皇兄也许诺过我,会让我做太子妃。”谢妩也不信,这话也不是说给花影听的,而是藏在暗处的人。
沈明翊定会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花影还没缓过神来,却又听公主这样讲,一时有踉跄几步。
“公主您怎么糊涂了,您和太子不能的,那万一太子只是贪渎您的美色,一时说来哄您的。”
“不会,三哥不会骗我。”
“花影,你忘记皇兄不在的这些年,我们受了多少苦了吗?”
“寒冬里,我被她们推下水,酷暑里,被她们污蔑,被罚跪在日头下,这样的事都数不清,现在三哥回来,没人会再欺负我,等我嫁给三哥也无人再敢看轻我。”
花影怎么会不记得,落水后她高烧不退,几位公主又拦着不让请医,公主那次险些没命。
公主平日里拎的最清,却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但公主这样做,也却有难处。
花影心疼她,她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管公主做什么决定,花影都会跟在公主身边,保护着公主。”
谢妩说的假话,却不想她当了真,谢妩见她如此,心中得了一丝慰藉却也泛起酸涩,“好丫头,别都为我着想,你日后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花影的路就是公主。”
谢妩扶着她的手,但现在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梳洗完毕,贺福已带着宫人将早膳布置妥当。
谢妩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殿门方向,贺福会意,躬身道:“殿下还在御书房与陛下议事,特意吩咐公主不必等候。”
“殿下还说,”贺福脸上带着笑,“若公主觉得烦闷,东宫的舞房与琴室都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供使用。”
谢妩手中的银箸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皇兄允我出殿了?”
“正是。”贺福笑意更深,“东宫的梅花这几日开得正好,公主若有雅兴,不妨去赏玩一番。”
谢妩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强自压下,只轻声道:“替我谢过皇兄。”
她低头用膳,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欢喜。
宫墙之外,七镜司中。
沈明翊倚在玄铁案前,指尖轻叩扶手,眼底暗沉如渊。堂下跪着的三名朝臣瑟瑟发抖,官袍被冷汗浸透。
“殿下,臣等实在不知”其中一人颤声开口。
“不知?”太子轻笑一声,从案上抽出一封密信,慢条斯理展开,“那孤来提醒诸位”
他忽然将信笺掷于地上,上面赫然记录着两年前御花园的闹剧:几位贵女联手将谢妩推入结冰的莲池。
而她们的父亲正是此刻跪在堂下的三人。
“孤离京不过几年,你们家的千金,倒是很会挑时候。”
沈明翊缓缓起身,玄色蟒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让孤的妹妹在冰水里泡了一个时辰?”
最年长的臣子突然重重磕头:“殿下明鉴!小女年幼无知,臣回去定严加管教”
“年幼无知?”太子一脚踩住他欲拾信的手,在靴底缓缓施力,“那诸位教女无方,该当何罪?”
另一人颤声道:“殿下开恩!臣愿以千金赔罪”
沈明翊突然笑了。
他俯身,如毒蛇吐信般轻声道:“好啊。那就用千金换你们女儿在冰水里泡上三个时辰,如何?”
堂内死寂,唯有骨节被碾碎的脆响格外清晰。
跪着的三人面如死灰,其中户部侍郎张大人突然挣扎着直起身:“殿下!小女不过一时糊涂,长宁公主如今并无大碍,您何必”
“并无大碍?"
沈明翊眼底寒光骤现,抬手间,一柄雪亮的短刃已抵在张侍郎喉间。
“怎的几位大人是不知本朝律法,欺压功臣之后实以绞刑。”
殿内顿然死寂,连呼吸声都凝滞。
王大人伏地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殿下,是小女冒犯公主有错在先,臣会在今日将小女送入七镜司任由殿下处罚。”
沈明翊抬眸:“王大人倒是识趣,你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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