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月下那人的大致轮廓后,谢砚不由得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勾唇一笑,慢慢靠近,“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谢砚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下逐客令道:“回去。”
“我不。”月光照得男子的眉眼有些妖凝,内勾的眼角显出妩媚,偏偏一股纯净冷然的上好气质,仿佛羽化的仙失足在了凡间。
“我为什么要走?”男子反问。
待谢砚看清那人穿的什么后,止不住眉心一跳,警告道:“小爹,你逾矩了。”说完谢砚就背身不再看他。
女子的话一下惹怒了他,他恨恨道:“别叫我这个!”随后他直接抱上背身而立的人,仿佛威胁,又仿佛委屈,闷声说道,“阿砚,你别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自己也不敢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你乖一点好不好?别总想推开我,我们明明不该这样的……”
谢砚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冷冰冰的话语直接戳破了脆弱的表象。
“沈凉衣,你不要忘了,你是谢臣的人,我叫你一声小爹,这是理所应当。”谢砚提醒道。
沈凉衣攀过谢砚的肩膀,轻薄的纱衣轻轻摩挲着女子的胸口,低声的吐息宛如海妖的低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勾引,“阿砚,我是你的人,至始至终,我都是你的……”
“哦,是吗?”谢砚不为所动,眉间刻痕愈深,手下微微用力,毫不留情地扯开男子桎梏的双手,“可我并不需要,只想你离我远点。”
沈凉衣不甘心地被女子拉开距离,咬牙切齿道:“哼,你做梦!”
“不装了?”谢砚轻嗤一声,明明不善伪装,却总是想装作温柔的样子,真是可憎啊。
沈凉衣被戳中心事,胸口重重起伏,他想反驳自己没有,但想着谢砚不会相信,那这样的辩解毫无意义,索性默不作声起来。然而,他的余光却看见谢砚脚边的东西,定睛一看,那是一份被人精心准备的吃食,旁边还有一瓶带着水汽的汽水。
谢砚从不碰这些东西,是谁给的?沈凉衣的脑海中立马闪过阴暗的念头,一定是那些不安分的贱人!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这样的东西来碍眼,但谢砚都会自己处理,为什么这次没有?!
沈凉衣不敢深究这背后的意图,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接近谢砚!他冷笑一声,像看一堆垃圾一样将那些东西踢翻,五颜六色的水果落了一地,沈凉衣还泄愤的踩了两脚。
谢砚有些心累,这个在外人眼中高贵冷漠的男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显示出他卑劣自私的内里来。
“怎么,你心疼了?”沈凉衣问。
“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沈凉衣直气的发抖,“是你没有自知之明,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你想激怒我?看我这样,你会开心?”
“……”
“我会找出那个人,然后,”沈凉衣凉薄道,“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凉衣,”谢砚屈指抬起男人的下巴,稍稍用力,瞳孔幽深如井,月光将阴翳裁出分明的界限,一朝不慎,恍跌进不明的禁忌里,她的声音远了起来,“你尽管试试。”
沈凉衣见女子眼中的疏远更甚,他止不住心慌失措道:“阿砚,你别这样看我。”他紧紧抓住谢砚的手腕,“我只是……不想你收其他男人的东西而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想,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一定带给你,但你只能收我的,只能是我的……”
“别再说了!”谢砚打断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沈凉衣见女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帐篷里,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夜间的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他穿的少,由于是来见谢砚,他又特地换了这套轻薄的来。
可明明是夏日,他却冷得发了抖。
一股股凉气从脚下不断升起,仿佛四肢百骸都冷得痛了起来。
过了许久,沈凉衣慢慢走到女子的帐篷外蹲下,轻声道:“阿砚,你不乖了,你难道忘了吗?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杨玥颉才不会有事,你现在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忤逆我吗?”
果然,这句话一说完,沈凉衣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走了出来。
沈凉衣对人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来。
谢砚原本被人威胁的恼怒瞬间平静下来,这人一向知道如何利用她的弱点,就比如现在,明明他才是威胁人的那一方,现在却是可怜兮兮地缩在一旁,让谢砚始终生不出狠心来。
那双漂亮的凤眼欲说还休,仿佛有说无尽的委屈之意。
谢砚对上那双眼睛,只要对方服软,不管每次闹得有多不愉快,她总是没有抵抗地投降,但她又不甘心这么被人随意拿捏,将人送到林边时,扯唇道:“沈凉衣,你这又是何苦?我总归是要成家的,你管得了一时,又管不了一世,我尊你一声小爹,等你老了,我还是可以给你养老送终的,倒不如彼此放宽些……”
“你休想!”
剩下的话被扑上来的沈凉衣堵在了双唇之间,他只觉得心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惶惶不安的恐惧被人轻易揭开了面纱,他一想到这人要与别的男子成婚,那个男人还会为她生女育儿,相妻教女,他就嫉妒得发狂。
因为他知道,谢砚是不会娶他的,他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永远只能做一个局外人。
所以他迫切地寻求女子的存在,无声的泪打在他的手背上,他恳求道:“阿砚,别说这样的话,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谢砚一把将人推开,抬手擦了擦被人咬破的唇角,望着那人晶莹的泪珠愣了愣。思绪拉远,她记得那人曾经依偎在她怀里说,从今以后,我的眼泪只给你,你也只我一个好不好?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谢砚想了想,她说不会再让他流泪了,可是现在,谢砚不只一次见过沈凉衣的眼泪,这个如花一般娇艳的人,次次都因为她而落泪。
即便如此,她却早没了为那人擦泪的心情。
“小爹……”
“不准这样叫我!”沈凉衣吼道。
谢砚顿了顿,改口道:“沈凉衣,这是最后一次,别再派人跟着我,否则,我不敢保证今天的事会是最后一次。”
沈凉衣心思流转,半晌才点了点头。
谢砚见人难得顺心一次,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不准去调查人家,也不准背地里去做手脚。”
“嗯。”
见人答应了,谢砚这才放心下来,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阿砚,”沈凉衣赖进女子怀里,双手环住她,谢砚皱了皱眉,到底没推开他。“我给你打电话了,但你没接。”
谢砚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她就是故意不接的,沈凉衣占有欲太强了,她必须要给人长长记性才行。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换作以前,谢砚当然见不得他这么卑微,但现在,罢了,谢砚敷衍道:“只要你听话”。
“……那我听话。”
手下的衣料轻薄,纤细的身姿可以被随意握在掌间,两人的发丝还是不可避免地交缠在一起,氤氲的汗水打湿了那层可怜的布料。
沈凉衣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谢砚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凝视着,甚至有些冷漠。平时她的眉毛可能会往下压,眼睛也不太会有细微的眨眼动作,显得非常冷静和镇定。
但此刻,沈凉衣可以看到对方精致的眉眼仿佛雨湿,因为情动,即便很浅,他还是捕捉到了那抹淡淡愉悦。
沈凉衣有些疼了,但他们没有接吻,谢砚故意回避着他,白皙的胯骨青青紫紫,他气愤在人脖子上留了个印记,是暗戳戳的宣誓,也是他微不足道的反抗。
谢砚不温柔地将人捞起,脚边晃下一些稀碎的树皮和叶子,看到人嫣红的眼尾,这才将人带到了车上。
男子的背后红了大片,谢砚没有在意,甚至连片刻的温存都没有,一向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低哑道:“我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沈凉衣只得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他抬手抹了把眼泪,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小腿,身体疼,后背疼,心更疼。
那场亲密仿佛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只留下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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