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步履匆匆穿过回廊,然后走到里面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前站定,抬手有节奏的敲了敲门。
赵琛开门,将人请了进来,随后坐回棋局中。
黑衣人随她走了进去。
赵送苏手执棋子正要下,便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
黑衣人转头看赵琛也点了点头,才开口:“李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正在暗中训练府兵。谢家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动向,已经暗中让人盯着了。”
赵琛此时又吃下赵送苏一子,才看向黑衣人。
“也好。谢家人也算警觉,省的咱们费心了。”赵送苏将棋子捻在指尖,反复揉搓,在思考该行哪一步。
“琼妃的旧仆也找到了,她藏的倒深。”黑衣人冷笑一声,“她天真的很,人活着怎么能不留痕迹。她以为自己在小山村隐姓埋名,就能高枕无忧,万事大吉了。”
赵琛笑着看向黑衣人说,“若不是她,咱们的计划,岂不生出许多波折?”
黑衣人也点点头,笑着回:“是啊,无意间帮了我们。事成之后,我会让她死的痛快些。”
他又汇报了些事情后,便乘着灯火潜入夜色中,离开了赵府。
赵送苏看着棋盘,皱皱眉,然后释然的看着赵琛说:“我输了。”
赵琛起身,取出袖子里的纸条,递给他。
“那位大人说,宫中也一切顺利。”
“如此甚好。”赵送苏看完后,将纸条扔进香炉。“后日就是朝游节了,到时候你与李郃一起,注意安全。”
“无妨。”赵琛轻声说。
赵送苏迎着烛火看向站在对面的女儿。
不知不觉间她已长大了,当年书房里那张尚带青涩的脸似乎又和眼前人逐渐重合。
那个曾经做暗线潜行一脸冷漠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收敛了爪牙,做出温顺恭良的样子。
满京城的人皆被她骗过去了。
然后又在心里默默叹气。若是,他的嫡子没有去世,是不是她也会是像她表面上这般,从小做一个好姑娘?
可惜,世道弄人。
赵琛不关心赵送苏心中的感叹,自顾自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梳妆台前,看到婢女将发髻上的那支兰花簪摘下。
她抬手将簪子拿在手上,细细看着。然后把它收到了,梳妆台最下面的匣子,连同脑海里那道倩影,也锁进里面。
第二日一早,赵琛的姊妹们就在厅里候着。
赵琛不急不忙的用了早膳,然后才带人进了前厅。
她坐下后,女孩子们执礼,向她行礼请安。
“明日便是朝游节了,可想好要扮作哪位花神了?”她笑着示意她们坐下。
那些女孩子,听见她这样问,便七嘴八舌的回答着。
然后赵琛就听见,其中一位妹妹问:“琛姐姐,想好扮作哪位花神了吗?”
赵琛愣了一下。
“我?”脑海里忽然闪出那支兰花簪。
“兰花。”她听见自己说。
“兰花?嗯……确是没有其他花更称的上姐姐了。”那人看着赵琛恭敬的说。
兰花万万要避开,自己可千万不能和她撞了,其余人都这样想着。
不然被当做挑衅,便惨了。
当初赵琛刚回府时,她们是不服她的。虽然是嫡女,可已没了母亲,哥哥也逝去了,不是孤女,胜似孤女。
有些庶女见状,就暗地里给她使些绊子,可每次赵琛都能无碍的躲过去。
终于,大概是太过分了。
那几个人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赵琛。就记得她站在树下,冷眼看着那个叉腰猖狂的庶女,然后握起她的手,竟将她的双手掰断了。
任由对方怎么哭喊,怎么求饶,赵琛都不为所动,只冷漠的看着她。
至此大家才明白,之前那些小打小闹。赵琛并非像她们想的一样,不敢反抗。
而是,根本不屑一顾。
这件事之后,那几个庶女,也在府上都消失不见了。
再无人提起,仿佛从未存在过。
往后几年,每每京城里传:赵氏嫡女,温柔贤淑的时候,当年那个冷静的甚至有些冷血,随意就能掰断别人的手的脸,便浮现在她们眼前。
……
赵琛带着一群欢欢喜喜的小姑娘,进了多宝阁,挑着朝游节的首饰与衣服。
她笑眼着看那群小姑娘,撒欢似的挑着首饰,摇摇头,也走了进去。
“哎,这位公子!今日有贵客,不接待散客。”
“无妨无妨。我与赵女公子是旧识。”有人门外说着。
多宝阁老板显然没信。
“哈哈哈既然是旧识,那便改日再拜访便可,公子您说是吗?”
真真是笑话,赵琛淑女的名声在外,随便一个人来,说是她的旧识,就能将人放进去的话,他也就不用开店了。
赵琛闻言,放下手上首饰,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那人见到她,笑着做辑。
“吴傾见过赵女公子。”他嘴角含笑,眼里一片淡漠。
赵琛上下扫了他一眼,问:“何事?”
吴傾指了指门外的马车,说:“小生路过此地,认出是贵府的马车,便来拜访。”
多宝阁老板看他真的认识赵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拦着了,便站在原地。
“使臣客气。”
“小生初来宝地,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女公子。”他然后拿出一块青色玉佩,约莫是一对双鱼玉佩的其中一只,成色清透,雕工极为细腻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玉佩上刻着一个字,赵。
赵琛面色不变,故作疑问:“哦?这是何物。”
吴傾指着这块玉佩说,:“今天一早,我的侍从恰巧看到一人遗失了这玉佩,再一抬头人却不见了,便将它交给了我。”
他将玉佩收了起来。
“我看着这字,原本想着赵女公子或许能认识。看来是不认识,小生叨扰了。”他摇摇头说,仿佛很遗憾的说。
然后带着人转身就要走。
“不如公子将玉佩交给我,或许家中其他亲人兴许能认识呢?”赵琛示意侍从将他拦了下来。
吴傾看到有人拦自己,笑了。
“既然女公子开口,小生自当是愿意的。”他抬手将玉佩取出,走向窗边。
赵琛看到走过来的吴傾,张嘴无声地说:琼、妃。
“什么?”
“无事。”吴傾摇摇头。
赵琛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使臣可将此事,告知了旁人?”赵琛问。
“恰逢赵女公子路过此处,便直奔而来。”他看着赵琛,似乎想找出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可惜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找不出半分漏洞。
他有些失望的把玉佩交给赵琛。
突然出现有一只手,搭在两人重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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