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骨血同源
地宫穹顶轰然塌陷的刹那,江惟风抓住息竹的手腕跃入寒潭。刺骨冰水中,三十万药人睁着浑浊的眼球从淤泥中站起,他们心口的寒鸦纹路在水波中泛着幽绿磷光。
"闭气!"江惟风将息竹按在怀中,短剑割破掌心。鲜血晕开的瞬间,药人们突然发出凄厉鸦鸣,腐烂的手指抓向他们身后的石壁——那里赫然镶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与江惟风容貌七分相似。
息竹的银簪插入水晶棺缝隙时,寒潭水突然沸腾。棺盖掀开的刹那,无数毒虫从女子七窍涌出,在她心口汇聚成寒鸦形状。江惟风瞳孔骤缩——那具尸体锁骨处,竟纹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龙形胎记。
"母亲..."他剑尖颤抖着挑开尸体衣襟,泛黄的绢帛从袖中滑落。息竹展开血书,看到开头"吾儿亲启"四字时,潭水突然倒灌进地宫!
药人们开始自相残杀,黑血染透水域。息竹被江惟风拽着浮出水面时,看到北狄大旗插满城墙。虞夜端坐白骨垒成的王座,脚边跪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孩童——那孩子举起的右掌上,赫然缺失三根指骨。
"沈临熙!"息竹脱口而出。孩童应声抬头,面具下传来沙哑笑声:"阿姐,我等你很久了。"
黄沙漫天的战场上,江惟风长剑挑开北狄士兵的面甲,瞳孔骤然收缩——这些"敌军"竟都是边境村落失踪的百姓。他们脖颈处爬满蛛网状毒纹,眼珠浑浊如煮熟的鱼目。
"退后!"息竹扬手洒出药粉,"他们中了活尸蛊!"
话音未落,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扑到江惟风马前。太子收势不及,剑锋划破女童手臂,黑血溅上战甲竟冒起白烟。息竹飞身扑救时,女童突然咧嘴一笑,口中射出淬毒银针!
剧痛袭来的瞬间,息竹在女童领口瞥见熟悉的纹样——那是她亲手绣在幼弟襁褓上的并蒂莲。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五年前阮府大火中消失的幼弟,此刻正狞笑着将毒牙刺入她脖颈。
"阿姐..."孩童的声音带着蛊惑,"跟我回家吧..."
息竹握着银簪的手剧烈颤抖,在最后关头刺入自己肩胛。鲜血喷涌的刹那,虞夜的身影在毒雾中显现。他衣襟散乱,锁骨处赫然是与江惟风一模一样的龙形胎记。
"很惊讶?"虞夜抚摸着胎记大笑,"当年先帝醉酒临幸虞贵妃时,可是在她腹中种下了双生孽种!"
他挥剑劈开战甲,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我们的好母亲为保皇室颜面,亲手剖腹取子。我这条命,是北狄巫师用三千童男童女的血换来的!"
江惟风突然头痛欲裂,零碎记忆涌入脑海:五岁那年误入的冷宫密室,铁链锁着的少年朝他嘶吼,锁骨处的龙纹渗着黑血...原来那不是噩梦,是他被抹杀的记忆!
息竹趁机将药粉撒向虞夜,却被突然出现的沈临熙残影挡住。孩童摘下面具,右脸爬满寒鸦纹路:"阿姐忘了吗?当年是你亲手把我推进炼药炉..."
狂风卷着沙砾在空中凝成寒鸦形状,虞夜割开手腕将血洒向祭坛。息竹看着地上浮现的往生阵纹,突然认出这是阮氏禁术——需以至亲骨血为祭,可唤亡者复生。
"他要复活虞贵妃!"息竹甩出银针击向阵眼,"快毁掉祭坛!"
江惟风的剑却停在虞夜心口半寸。月光下,两个容貌相似的男子四目相对,虞夜突然抓住剑刃刺入自己胸膛:"好弟弟,你终究下不了手..."
鲜血浸透阵纹的刹那,地底传来巨响。三十万药人齐声嘶吼,他们的血肉化作血雨浇灌祭坛。水晶棺中的女子缓缓坐起,指尖凝聚起幽蓝火焰。
"风儿..."虞贵妃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到母亲这里来..."
息竹的银簪抵住自己咽喉,簪头朱雀眼中渗出黑血。这是阮氏秘传的"焚心咒",以施咒者魂魄为代价,可封禁往生阵一炷香时间。
"带百姓走!"她朝江惟风大喊,"阵法中心在虞贵妃丹田!"
江惟风却劈手夺过银簪,反手刺入自己心口。寒鸦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走全身,他抱起息竹跃入阵眼:"阮家当年救我一命,今日该还了。"
烈焰腾空的瞬间,虞贵妃发出非人惨叫。息竹在灼热气浪中看到惊悚一幕——虞夜竟从火焰中走出,将沈临熙残躯抛向祭坛。孩童心口的虎符发出红光,与江惟风手中的半枚虎符产生共鸣。
"你以为我在复活母亲?"虞夜癫狂大笑,"我要复活的是北狄十万英灵!"
地动山摇间,息竹终于看清血雨中的真相——所谓三十万药人,尽是五年来边境失踪的百姓。他们被活生生炼成傀儡,只为在今夜组成人肉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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