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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此事再议

含德殿的灯在三更鼓敲响时熄灭大半。

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

廊下的宫灯还燃着,许昀徽立在廊下,等到屋内烛火也灭下后才收回视线。

叶青候在一旁,心下惶恐不安。

方才在偏殿,许相追责,不到一刻就查出了问题的源头——新来的两个宫人没记住陛下的忌口,把本该送给太后的鱼羹送来了含德殿。偏偏这道鱼羹里混有弄碎的青蟹肉,调味又重,连陛下也未察觉,吃了不少。

这事当然得追责。

他这个内侍监便首当其冲,那两个宫人更是大罪。只是依照陛下的性子,必定会轻拿轻放,每人罚一月俸禄也就罢了。

许相应该也了解陛下行事作风,故而方才在偏殿里先行处理了。

那两个宫人在内侍省除了名,打入北狱。之后如何定罪,宫内所有人都不会得知。

然而但凡在京中久住之人,都知道北狱不是什么好地方。

从前由皇室掌控,多为排除异己之用,只要进去了便音讯全无,不知死生。自从大半年前改元以来,北狱主人换成了许昀徽,再用来做什么,便无人知晓了。

然而直到从偏殿出来,许相也没说要如何处置自己这个内侍监,只是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叶青不敢开口,却也不知道这尊大佛还要站多久,该不会要守到清晨直接去上早朝吧?

许昀徽突然开口:“陛下今日一共骂了我多少次?”

叶青傻了:“什……什么?”

“太多了,数不过来吗?”

“也……也不是,陛下近日心情不佳,就是见到湖里的鱼游得懒了些也要骂上两句的。”

许昀徽低沉笑了两声:“明日醒来定要骂得更厉害了。”

叶青有些不明所以:“许相的意思是……”

“陛下身边少了两位宫人,自然要补上。”

叶青不明白话锋为何又跳到此事上,却也点头附和道:“许相说的是,我明日就抽调两人来含德殿。”

许昀徽却道:“不待明日了,天亮之前我会安排人过来,今夜撤换含德殿全部宫人。”

叶青不敢置信:“全部?”

他好像明白过来,为什么方才许相说陛下明日会骂得更厉害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架空吗?如此行事也过于狂放了些。

许昀徽转头看向他,语气平平:“内侍监除外,您且放心照顾陛下。”

用词极为尊重,甚至让叶青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自己的地位还是重要的。可回过神一想,连陛下都处处受制,更何况自己,许相一句话他便能被关进北狱。

一夜之间,含德殿除了小皇帝和内侍监,全换成了新面孔。

到了卯时,十来个宫人鱼贯而入,侍奉小皇帝起床更衣。

然而没多久便被赶了出来。

景年衣冠还没正好,便从门里怒气冲冲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

“生了病不给请假也就算了,还连夜把我身边的人全换成自己的,好啊……”

步辇已经在外面候着,景年看也不看,跨过门槛之后直接略过,沿着宫道往相反的方向走。

“陛下!敦化殿在那边!您走错了陛下!”叶青追在后面喊。

“没走错,我要出宫。”

叶青被吓得更厉害了:“您出宫干嘛啊?”

“去许宅,我要住那儿,省得他天天派人管着我看着我。”景年噙着被气疯了的笑意,“什么狗屁革命友谊,说背叛就背叛,以前一起谋权篡位杀那老皇帝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摆这架子?”

“可不敢胡说!”叶青差点要来捂他的嘴,回头连忙呵斥其他人退后。

“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许昀徽从前什么样子,装得比我还人畜无害。你敢说自己没被他骗过去?你见他第一面能看出来狼子野心?”

“……那倒是。”

景年走得急,没固定好的冠冕摇摇晃晃,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他要是想当皇帝,我这一身直接脱给他,在这儿跟我玩什么心眼子。”

片刻寂静之后,叶青忽然道:“可是陛下,许相昨夜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

叶青语气变得有些认真:“您当初为了活下来选择这条路,就算路上铺着刀刃,您也得走下去。”

两人脚步一前一后停下。

宫道长得似乎没有尽头,一道门外又是一道门。天色还未亮,少年呼出的热气升腾起一小片白雾。

景年已经快忘了,大半年前自己是如何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这里。

在他身后,跟得最近的就是许昀徽。景年从当初那个被忽略被欺负的十三皇子,走到玄色龙袍加身,身后总是此人。

当时,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心生退意,紧接着听见许昀徽的声音——

“不能退,不能逃,把这条路走完。”

更早的时候,自己刚穿过来,就被那个疯子老皇帝打包送去玉真观。

身边的侍从无缘无故被赐死,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在寺中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会被传到老皇帝那里。

但凡有一点不敬,都会被认定为有谋逆之心,像之前的七皇子一样被折磨至死。

就是那时候,他遇见了从小寄住在玉真观中的许昀徽。

许昀徽教他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环境中自处,如何藏起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又在他不得不争的时候,告诉他要如何争,而后带着他除掉路上所有敌人,又捧着他坐上皇位。

在刚成为皇帝的时候,景年还做着美梦。

自己不擅长勾心斗角,不如当个平庸的君主,大事都交给许昀徽定夺。他则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许昀徽,带着许昀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一切就好像他穿越之前,他哥撑起门面,自己当条咸鱼,也是其乐融融的。

景年想起以前的事情,骤然间没了生气的力气,在长长的宫道中央蹲了下来,又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许昀徽这个人,说什么就算路上铺满刀刃也得走下去,但其中有一半刀子都是他亲手插的吧?

他忍了快一年,总觉得许昀徽既然这么多心眼子,那架空他也应该是什么权宜之计。

然而从上个冬日等到这个冬日,还是没等来一个说法或者结果,甚至今天还把他寝宫的人全都换了。

行,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能让许昀徽过得舒坦。

“陛下,您……还去上朝吗?”叶青犹豫着道,“许相说,昨夜发生的事情是对外瞒着的,您今日不去就算无故罢朝,会被指摘的。”

“谁指摘?”

“恐怕是许相第一个指摘您……”

“又要防着我,又不准我当昏君……”

景年絮絮叨叨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却没摸到灰尘。也是,宫里每一寸都有人日日细心洒扫,他忘了。

回身一看见叶青站着不动,一副忐忑的样子。

他直接迈步往回走:“上朝,先去给许昀徽打工,他要是在政事上行差踏错,我也会跟着完蛋。”

两人虽然现在不对付,可在外人眼中也是一条船上的。改元初期,朝局仍有变数,他和许昀徽都还得演演君臣契合的戏码。

叶青一听前面两个字,便立刻眉开眼笑,招呼远处那群宫人赶快把步辇抬过来。

一刻钟后,到了敦化殿。

景年已经坐在龙椅上俯视过那些大臣一百多次了,但每隔几次,他都发觉有一些人已经换过,这次也不例外。

这是许昀徽在洗牌,铲除异己、培植羽翼。

他再讨厌许昀徽也无法否认此举的合理性。

大雍前几任皇帝留下来一个惯例,兄弟手足之间总是撕咬个你死我活,即使不想要皇位也无法独善其身。

景年的父皇,和往上数三辈的皇帝祖宗,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清理手足留下来的残余势力,手段都极为利落残忍。

而许昀徽的风格似乎更加彻底,且静默。

除了最开始那个月,往后早朝上再无任何杂音。

但问题在于,这件事没有景年的份。

他坐在最高处,听着大臣们拿已经获得许昀徽首肯的事情上奏。若是好事,就称赞两句,若是坏事,便散朝再议,临苍殿私聊。至于和大臣私聊的人,当然是许昀徽了,他只负责躲在三楼上补觉,睡醒了再吃点东西。

景年倒不是很想处理政务,忙得像许昀徽一样没日没夜的。

他就是觉得极其无聊,且遭到了背叛。

他还记得登基之前,自己找许昀徽谈条件,说能不能让他上四休三,每季度一次十天长假去外地散心游玩。

许昀徽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变成了这样。

等到景年回过神时,才发觉大殿内已经安静了许久。

不是,刚才说什么了?

他茫然地看向下面,刑部尚书在队列外弯腰候着,手中笏板颤颤巍巍,一把老骨头颇有些坚持不住的样子。

李尚书是三朝老臣了,在朝中威望颇高,但先帝在时并未站队。

景年怕这位老头坚持不住,连忙问:“尚书方才说什么?”

他没睡好,整个人面无表情,语气也显得僵硬。

此话一出,老头竟直接跪下了,吓了景年一跳。

他穿越过来已经三年,却还是见老人给自己下跪就觉得折寿。下意识想扶,手还没伸出去,却突然记起来自己是皇帝。

……难道自己方才那句话很吓人吗?

“陛下登基已近一年,后位空悬,阴阳混沌,难顺天意,恐招致灾殃啊陛下!”老头两手一张,撑着地面就把头磕了下去。

又有几个官员站了出来,一看就是上朝前通过气的,齐齐跪伏,声音痛彻恳切。

“蜀中半年两次地动,已是不详之兆了!”

“陛下三思啊!”

哦,他懂了。

宫廷古装剧里经典的催婚桥段演到他身上了。

但是地震和后宫无人有半毛钱关系吗?而且他记得,那两次地震也没有人员伤亡。

更何况现在实际上的皇帝又不是他,催他干嘛?

难不成是许昀徽的意思?

早朝上每位大臣要说的话,都在许相掌控之中,若无首肯,李尚书怎会莫名其妙谏言这件事?

许昀徽这是物色好了皇后母家,想再给他加一道束缚吗?

景年气得胃疼,噙着冷笑抬手一指:“那里,看见了吗?”

李尚书一愣,鲜少听见陛下说其他的话,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队伍最前方。

“老臣正在看……”

景年道:“许相也未成家,且比朕年长。忠臣整日整夜殚精竭虑,因国事将个人姻缘搁置一旁。众卿却要朕先一步结亲,朕痛心疾首,实在不忍。”

其他大臣纷纷垂首,不敢直视天子,偏偏被点了名的许昀徽抬眼看了过来,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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