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在一旁侍奉着,看着玉昭对安陵容这般厚待,心中满是疑惑,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娘娘,这安陵容出身低微,在宫中也尚未得宠,为何您要对她如此之好?还赏赐了这许多东西,又让她为您调制香氛。”
玉昭微微抬眸,神色平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桃枝,你在这宫中多年,却还是有些看不透。这安陵容虽出身不高,但她心思细腻且多才多艺,那调香与歌唱的本事便是她的长处。在这后宫之中,人人皆有可用之处,本宫若能将她拉拢过来,便是多了一份助力。”
桃枝仍是不解:“可她与甄嬛、沈眉庄等人走得近,万一……”
玉昭轻轻放下茶盏,打断了桃枝的话:“你且听本宫说。本宫并非不知她与甄嬛等人的情谊,然而在这后宫的利益争斗面前,情谊又能有多牢固?安陵容在甄嬛与沈眉庄面前,多少会有些自卑与不甘,本宫此时对她施以援手,给予她尊重与恩宠,她定会对本宫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她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庭院中的花木,继续说道:“再者,本宫虽在这宫中地位颇高,但皇后一党势力不容小觑。多一个安陵容在身边,就多一份与皇后抗衡的力量。她若得宠,能在皇上面前为本宫美言几句;她若不得宠,也能在一些琐事上为本宫效力,比如这调制香氛之事,既彰显了本宫的独特品味,又能让本宫在一些场合更引人注目。”
玉昭转身看向桃枝,目光深邃:“还有一点,本宫这般厚待她,也是做给其他妃嫔看的。让众人知晓本宫是个惜才且大度之人,愿意扶持新人,如此一来,那些有才华却不得志的妃嫔,说不定便会主动靠拢过来,本宫的阵营便会日益壮大。这后宫之中,局势变幻莫测,本宫必须提前布局,多留几手准备,方能在这重重争斗中稳坐钓鱼台。”
桃枝听了玉昭的一番解释,心中豁然开朗,赶忙行礼道:“娘娘英明,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玉昭微微点头:“你跟随本宫多年,本宫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本宫好。以后多看多思,这后宫的学问还多着呢。”
几日后,安陵容亲手捧着精心调制的香料前来承乾宫。那香料盛在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盒之中,盒盖上绘着淡雅的花卉图案,与盒内的香料相得益彰。安陵容恭敬地将盒子递给玉昭:“娘娘,这便是陵容为您特制的香料,经过多日的精心调配与沉淀,如今香味已达最佳。”
玉昭接过盒子,轻轻打开,一股幽然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似有若无,却又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其中海棠的馥郁甜香为主调,夹杂着一丝龙涎香的神秘深邃,还有若隐若现的茉莉清香,仿佛将春日的繁花盛景与夏夜的静谧幽情融合在了一起。“陵容,你果真是用了心思,这香料堪称一绝。”
当晚,玉昭命御膳房准备了几样精致的糕点,皆是皇帝平日喜爱的口味。她亲自带着糕点前往皇帝的寝宫。到了寝宫门外,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玉昭款步而入,见皇帝正坐在榻上批阅奏章。
“臣妾参见皇上,听闻皇上近日为国事操劳,臣妾特意做了些糕点,还望皇上不要嫌弃。”玉昭柔声道,同时示意宫女将糕点呈上。
皇帝抬眼,见是玉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爱妃有心了。”这时,玉昭身上的海棠香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那独特的香味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爱妃今日所焚之香甚是特别,朕从未闻过如此迷人之香。”皇帝忍不住深吸了几口。
玉昭微微福身:“皇上,这香乃是臣妾近日所得,臣妾一嗅便觉此香与皇上的尊贵气质极为相配,想着若能让皇上也品鉴一番,定是美事。”
皇帝点头称赞:“爱妃倒是深知朕心。”
玉昭见时机已到,轻声说道:“皇上,这宫中近日新来了几位答应,臣妾偶然间见那柔答应,生得温婉动人,且才情出众。臣妾想着,皇上忙于政务,若有新人能在旁侍奉,为皇上解解乏,也是极好的。”
皇帝听了,微微思索:“哦?这柔答应朕倒是有些印象,爱妃如此举荐,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玉昭继续说道:“臣妾观那柔答应,不仅容貌姣好,琴棋书画亦有涉猎。且她性格乖巧,懂得分寸,必能悉心侍奉皇上,不致让皇上厌烦。”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如此,明日便让柔答应来侍寝吧。爱妃今日前来,不仅有美食相伴,还有佳人可荐,真乃朕之福也。”
玉昭心中暗自欣喜,面上却仍是温婉谦逊:“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之幸。”
皇帝闻得玉昭举荐柔答应,不由调侃道:“爱妃如此热心为朕举荐佳人,莫不是想在这后宫中博个贤惠之名,好让众妃嫔都对你感恩戴德?”
玉昭听闻,心中一怔,脸上却迅速浮现出一抹娇嗔的红晕,似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她微微垂首,咬了咬下唇,带着一丝委屈的语调说道:“皇上,您这是在打趣臣妾呢。臣妾一心只想着皇上日夜操劳,若有那温婉可人的女子能在旁侍奉,让皇上能舒缓身心,臣妾便是做些什么,又有何妨?”
说着,玉昭轻轻抬眼,目光中满是哀怨地看向皇帝:“可皇上这般揣测臣妾,倒叫臣妾心里难过。臣妾在这宫中,满心满眼都是皇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皇上的龙体安康,为了皇家子嗣的绵延。”她款步向前,轻轻拉住皇帝的衣袖,“皇上,您难道不知,臣妾每念及您的辛劳,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若能为皇上觅得一二解语花,臣妾纵有那些许醋意,也只能深埋心底,只因为皇上的喜乐才是臣妾最为挂怀之事。”
皇帝见玉昭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怜惜,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爱妃莫要伤心,朕不过是随口一说。朕自是知晓爱妃的心意,这后宫之中,若论贤德与温婉,爱妃当属翘楚。”
玉昭顺势依偎在皇帝怀中,轻声叹道:“皇上,只要您明白臣妾的苦心,臣妾便知足了。这宫中姐妹众多,臣妾也希望能与众姐妹一同为皇上分忧,共侍君侧,让皇上能尽享这后宫的和乐融融。”
乾清宫内,佟佳玉昭精心侍寝,她身着一袭绣着精美凤凰图案的锦缎寝衣,云鬓松散,发间仅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烛光摇曳下,更显温婉妩媚。玉昭亲手为皇帝斟上一杯美酒,眼神含情脉脉,轻声与皇帝诉说着宫中趣事,不时引得皇帝开怀大笑。
与此同时,景仁宫中,皇后听闻淑贵妃玉昭在乾清宫侍寝,脸色微微一沉。她手中正拿着一串佛珠,不自觉地紧了紧,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哼,这佟佳玉昭倒是越发得宠了,如此明目张胆地邀宠,也不怕失了身份。”一旁的剪秋见状,赶忙轻声道:“娘娘,您莫要动气,这淑贵妃不过是一时得势,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比不上娘娘您的。”皇后微微眯眼:“本宫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只是她这般作为,难免会让后宫风气不正,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不得不留意。”说罢,皇后继续拨弄着佛珠,可那心思却已全然不在其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
翊坤宫中,华妃听闻此消息后,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溅起的茶水弄湿了裙摆也毫不在意。“贱人!这佟佳氏又在使什么狐媚手段,竟敢抢本宫的风头!”颂芝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华妃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怒容:“本宫在这宫中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以为侍寝就能坐稳高位了吗?本宫定不会让她好过!”言罢,华妃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给玉昭一个下马威,重夺皇帝的宠爱与关注,那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无形的敌人捏碎。
晨光初照,众妃嫔依例前往皇后宫中请安。众人到齐,依次行礼后,便各自落坐。华妃今日着一身华丽的嫣红锦缎宫装,头戴金翠珠宝,尽显张扬。她刚坐下,便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啊,不过是仗着一时的恩宠,便以为能在这后宫横着走了,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众人皆知华妃所指乃是淑贵妃玉昭,皆暗暗看向玉昭。玉昭神色平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放下后,才抬眸看向华妃:“华妃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在这后宫之中,众姐妹皆是依规矩行事,何来横走之说?妹妹若是对本宫有何不满,大可以明言,何必在此含沙射影。”
华妃冷笑一声:“姐姐如今深得皇上宠爱,自然是说什么都对。只是姐姐这般作为,可曾想过会让旁人如何看待?这后宫的风气,可不能被某些人带坏了。”
玉昭微微皱眉:“华妃妹妹一口一个某些人,本宫倒想问问,妹妹口中之人到底做了何事?若是无凭无据,随意污蔑本宫,这可是犯了后宫大忌。本宫身为淑贵妃,自当维护后宫的规矩与安宁。妹妹若是肆意妄为,本宫也不会坐视不管。”
华妃被玉昭这番话堵得一时语塞,她本想借机羞辱玉昭,却没想到玉昭如此镇定,且言辞犀利。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皇后开口道:“好了,众姐妹都是一家人,莫要为了些小事伤了和气。”可玉昭却并未打算就此罢休,她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仁慈,可这后宫的规矩不能乱。华妃妹妹今日这般无端指责,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话咱们后宫姐妹不睦。”
华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深知自己今日在这场交锋中落了下风,只能狠狠瞪了玉昭一眼,不再言语。众妃嫔见此情形,皆心中明了,这淑贵妃玉昭并非好惹之人,而华妃也并非如以往那般可以肆意张狂了。
在那请安的宫殿之中,皇后端坐于上,看着淑贵妃玉昭和华妃之间的唇枪舌战,嘴角虽未明显上扬,但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窃喜。这后宫之中,华妃一向恃宠而骄,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玉昭的出现恰好能制衡于她,如此一来,鹬蚌相争,皇后或可坐收渔翁之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玉昭见华妃一时语塞,心中知晓这场争斗已初见分晓,但她仍装作一副委屈模样。待请安散去,玉昭眼中含泪,匆匆赶往皇帝的御书房。到了御书房外,她轻轻整理了一下妆容,努力挤出一丝楚楚可怜的神情,才缓缓步入。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玉昭一见到皇帝,便径直扑入皇帝怀中,呜咽着说道。
皇帝赶忙放下手中的朱笔,轻轻扶起玉昭:“爱妃,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委屈?”
玉昭抽抽搭搭地诉说起来:“今日在皇后宫中请安,华妃当着众姐妹的面,对臣妾肆意羞辱。她言语刻薄,暗指臣妾恃宠而骄,扰乱后宫风气,可臣妾自问行事一向谨小慎微,恪守宫规,从未有半分逾矩之处。华妃如此作为,分明是不把臣妾这个淑贵妃放在眼里,更是对皇家威严的亵渎啊。”
皇帝听闻,脸色微微一沉:“竟有此事?华妃怎可如此无礼。”
玉昭见皇帝已有不满之意,又添了一把火:“皇上,这后宫之中,若人人都似华妃这般肆意妄为,那还如何能安宁祥和?臣妾虽受些委屈无妨,可长此以往,恐后宫秩序大乱啊。”
皇帝轻轻拍着玉昭的后背:“爱妃莫要伤心,朕自会处置。”
随后,皇帝传旨,以华妃不敬贵妃、扰乱宫闱之名将华妃禁足于翊坤宫。华妃听闻旨意,又惊又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宫中暗自生闷气。
而皇帝在冷静之后,不禁对皇后心生不满。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本应在请安之时及时制止这场纷争,可她却任由其发展,分明是有意看笑话,有失管理后宫之责。
皇帝暗自思忖,这皇后是否在背后另有谋划,意图借他人之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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