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中,玉昭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对身旁的桃枝和芍药说道:“今日那汤泉宫的盛事,皇后竟能稳坐中宫,按兵不动,当真是好度量。”桃枝忙附和道:“娘娘,这甄嬛不过是个刚入宫的贵人,却似有独宠之势,皇后怎能咽下这口气?”
玉昭微微挑眉:“皇后最是擅长以退为进,她此时的大度,恐怕是在谋划着更大的棋局。”芍药疑惑地问:“娘娘,您是说皇后故意不去汤泉宫,是在给那甄嬛挖坑?”玉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是自然。皇后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她越是表现得不在意,皇上便越觉得她贤德宽容。可实际上,她定在暗中盘算着如何让甄嬛犯下大错,毕竟在这宫中,宠爱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桃枝皱起眉头:“那咱们要不要提点一下甄嬛呢?她如今怕是还沉浸在皇上的恩宠之中,丝毫未察觉危险将至。”芍药也点头称是:“虽说甄嬛得宠与咱们并无直接关联,但若是皇后党羽再添权势,对咱们也不利。”
桃枝思索片刻后说道:“可甄嬛毕竟深得皇上喜爱,若是咱们贸然提点,被她误解成挑拨离间,或者被旁人知晓,传到皇上耳中,恐会给娘娘招来祸端。”芍药咬着下唇:“但若是眼睁睁看着她掉进皇后的陷阱,日后这宫中怕更是皇后一家独大。说不定甄嬛倒了,下一个便是娘娘您。”
玉昭轻轻叹了口气:“这其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甄嬛心思聪慧,或许她自己能有所察觉。咱们且先观望,不必急于行事。若真到了关键时刻,再做打算也不迟。毕竟在这宫中,明哲保身才是首要之务。”桃枝与芍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忧虑,只得默默点头,不再言语。
御花园中,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皇帝与太后正悠然漫步。皇帝恭敬地对太后说道:“皇额娘,儿臣见沈眉庄这女子端庄稳重,聪慧过人,有意让她学习协理六宫之事,也好为皇后分忧。”太后微微点头:“皇帝既有此想法,想必是那沈眉庄确有可堪造就之处。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莫要操之过急。”
皇帝应了一声,又道:“儿臣还想为眉庄的宫殿赐名存菊堂,以表朕对她清雅高洁品性的赞赏。”太后轻笑道:“皇帝如此用心,可见对她颇为宠爱。”
数日后,内娱府的小太监们抬着几盆精心培育的绿色菊花,浩浩荡荡地朝着存菊堂走去。路经翊坤宫时,华妃正带着众侍女在宫门口透气。见此情景,华妃心中疑惑,便命人拦下询问。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送往存菊堂给沈贵人的,此乃稀有的绿色菊花,珍贵着呢。”
华妃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心中妒火中烧:“哼!一个小小的贵人,凭什么得皇上如此厚爱,连这罕见的绿菊都赏赐给她。”回到翊坤宫后,华妃看着自己宫中那些原本娇艳的菊花,此刻却觉得格外刺眼。她怒声道:“把这些菊花全都给本宫扔出去!本娘娘见不得这些东西!”
宫女太监们不敢违抗,赶忙动手将一盆盆菊花搬到宫外。华妃站在宫门口,看着菊花被扔得七零八落,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甘:“沈眉庄,你别得意得太早,本宫定不会让你在这宫中顺遂太久。”那原本象征着高雅的菊花,此刻在翊坤宫的石板路上散落一地,残枝败叶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这后宫的纷争而叹息。
夜色笼罩着紫禁城,宫墙内一片静谧,却又暗潮涌动。
华妃坐在翊坤宫的雕花椅上,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她轻哼一声对颂芝说道:“去,拿着这上好的墨,以本宫协理六宫之名,去咸福宫请沈眉庄过来品鉴,就说有难得的墨宝,她那般喜好这些风雅之物,定会前来。”颂芝领命而去。
咸福宫内,沈眉庄正坐在榻上看书,听闻颂芝来意,虽心中略有疑惑,但想着华妃协理六宫,不好拂了面子,便起身带着彩月随着颂芝往翊坤宫走去。
到了翊坤宫,华妃假意热情地与眉庄寒暄着,几句过后,便说那墨在里屋,让彩月随颂芝去取。这边刚一离开,那边又有太监过来称鱼食没了,要去取些来喂宫里的锦鲤,眉庄也未多想。
可就在这时,华妃暗中使了个眼色,心腹宫女会意,悄悄绕到眉庄身后,趁着四下无人注意,猛地用力将毫无防备的沈眉庄推入了一旁的水池之中。沈眉庄惊呼一声,瞬间落入冰冷的水中,她拼命挣扎,却被水不断呛入口鼻,慌乱不已。
而恰在此时,皇帝与玉昭在附近消食,隐隐听到那落水的呼喊声,赶忙带着侍从赶了过来。皇帝见状,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快,救人!”侍从们纷纷跳入水中,七手八脚地将沈眉庄捞了上来。
沈眉庄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意识也有些模糊,只是虚弱地咳嗽着。皇帝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怒视着翊坤宫众人:“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落水?”华妃心中一惊,却强装镇定地上前说道:“皇上息怒,臣妾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许是沈贵人自己不小心……”
玉昭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华妃,心中明白定是她暗中使的手段,却也不点破,只等着看华妃如何收场。皇帝怒声道:“哼,待眉庄醒了,定要查个清楚!”说罢,便抱着沈眉庄匆匆往咸福宫赶去,只留下华妃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暗暗懊恼这次的计划竟功亏一篑。
咸福宫内,沈眉庄卧于榻上,面色仍显苍白,皇帝守在榻边,眉头紧锁,满是忧虑。此时,华妃听闻消息,虽心中不安,却依旧盛装前来。她莲步轻移,踏入咸福宫,见到皇帝,便盈盈下拜:“皇上,臣妾听闻沈贵人受惊,特来请罪。臣妾协理六宫不力,致此等意外发生,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抬眸,冷冷地看着华妃:“协理六宫?朕看你是借着协理之名,行不轨之事!”华妃赶忙解释:“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意。定是有那刁奴背着臣妾胡作非为,臣妾定当严查,严惩不贷。”
淑贵妃玉昭在一旁轻声道:“皇上,此事尚未查清,华妃娘娘协理六宫事务繁多,许是有那等小人从中作梗,意图挑拨娘娘与沈贵人。且华妃娘娘的娘家年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华妃娘娘平日在宫中,也多有操劳,此次许是一时疏忽。”皇帝听了玉昭的话,神色稍缓。他深知年家在朝中的势力举足轻重,若轻易惩处华妃,恐引起朝局动荡。
华妃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沈眉庄的宫人,便说道:“皇上,沈贵人身边的宫人怕也有失职之嫌,臣妾欲将他们加以处置,以儆效尤。”甄嬛一直在旁默默观察,此刻见华妃欲拿宫人开刀,便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华妃娘娘,此事怕是不妥。宫人们皆依宫规行事,此次意外,实非他们所能预料。且若轻易处置,恐寒了众宫人的心。不若将翊坤宫的侍卫更换,加强巡逻,以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皇帝思索片刻,点头道:“嬛嬛所言甚是。就依此办理,将翊坤宫的侍卫换了,仔细盘查。”华妃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言。她深知自己今日虽未受罚,但已引起皇帝的不满,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甄嬛又转向沈眉庄,轻声安慰:“眉姐姐,你且安心养伤,有皇上和众姐妹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沈眉庄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咸福宫内,气氛依旧凝重,各方心思各异。
咸福宫内,华妃袅袅婷婷地走到皇帝身边,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妩媚,柔声道:“皇上,翊坤宫新得了些东阿阿胶桂圆羹,这可是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精心烹制的,滋阴养颜,最是滋补。皇上操劳国事,去翊坤宫稍作歇息,尝尝这羹汤吧。”说罢,轻轻挽住皇帝的手臂,那护甲上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光。
淑贵妃玉昭在一旁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开口,话语却如利箭般射出:“华妃娘娘倒是贴心,只是这东阿阿胶桂圆羹虽好,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皇上日理万机,若只因一碗羹汤便要被娘娘拉去翊坤宫,那这后宫诸般事务,岂不是都要靠这羹汤来定夺了?”玉昭边说边优雅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华妃。
华妃听闻此言,脸色瞬间一变,那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狠狠地瞪了玉昭一眼,却又在皇帝面前不敢发作,只得强自忍耐,咬着下唇,松开了挽着皇帝的手,那被玉昭当众驳了面子的羞愤与恼怒在心中翻涌。
皇帝看了看华妃,又看了看玉昭,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深知这后宫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今日若去了翊坤宫,怕是会让华妃更加骄纵,而玉昭这边也不好交代。于是,皇帝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朕今日还有些政务要与玉昭商议,改日再去翊坤宫吧。”说罢,便朝着承乾宫走去。
华妃站在原地,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她心中暗恨玉昭坏了自己的好事,发誓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而玉昭则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得意,随着皇帝的脚步,一同前往承乾宫。
承乾宫内,宫女们早已听闻皇上要来,迅速而有序地准备着一切。香薰炉中散发出袅袅青烟,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宫殿。皇帝踏入承乾宫,玉昭亲自迎了上去,接过皇帝的披风,递给一旁的宫女,然后引着皇帝在榻上坐下。
宫女们端上了精致的茶点和水果,玉昭亲自为皇帝斟上一杯香茗,轻声说道:“皇上,这是今年新贡的龙井,臣妾听闻皇上喜爱,特意命人留了些。”皇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微点头:“嗯,这茶不错。”
在承乾宫的暖阁内,皇帝与淑贵妃玉昭相对而坐,玉昭手捧着茶盏,轻抿一口后,微微挑眉,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皇上,今日那华妃盛装前来咸福宫,那一身装扮可谓是用尽了心思,只可惜呀,心思没用在正处,倒是让沈贵人平白受了这一场惊吓。”皇帝微微皱眉,似是想起沈眉庄落水时那惨白又惊恐的面容,神色间满是怜惜。
玉昭见状,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巧言道:“皇上,沈贵人此次遭此磨难,却依旧端庄贤淑,丝毫没有怨怼,这般品性实在难得。臣妾想着,皇上不妨给沈贵人一个封号,也好让她安心养伤,知道皇上对她的看重呀。”皇帝听了,略作思索,点头道:“爱妃说得有理,那便赐沈贵人‘惠’字为号吧,愿她聪慧贤惠,一直如此。”
得了皇帝的准话,玉昭脸上笑意更甚,忙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咸福宫告知沈贵人这个好消息,让她也好欢喜欢喜。”宫女领命而去后,玉昭又看向皇帝,兴致勃勃地说道:“皇上,臣妾近日听闻了些京城的趣事呢。那沛国公家的小姐孟静娴,您可还记得?都留成大姑娘了,却还一门心思地等着十七弟允礼呢,这京城里呀,可都传遍了,都说她对十七弟一片痴心,旁人是怎么也插不进去了。”
皇帝听闻,微微摇头,笑着打趣道:“这孟静娴倒是个痴情的,只是允礼那性子,不知可承得起这份心意哟。”玉昭也跟着笑了起来:“十七弟才情出众,人品俱佳,难怪那孟小姐如此倾心。不过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倒也成了京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承乾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轻轻晃动。皇帝看着玉昭,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与深情,轻声调侃道:“朕的爱妃,你今日这般聪慧伶俐,替朕周全诸多事宜,可真是朕的贤内助。”说着,长臂一伸,将玉昭轻轻拥入怀中。
玉昭靠在皇帝怀中,微微仰起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皇帝抚着她的发丝,思绪悠悠,缓缓说道:“爱妃,你出身佟氏一门,与孝懿仁皇后乃是至亲,朕还得称你一声表妹呢。孝懿仁皇后温婉贤德,若她仍在,定会好好教导你,让你在这宫中行事更加顺遂。”
玉昭眼神中闪过一丝怅惘,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臣妾幼时便听闻孝懿仁皇后的贤名,只可惜臣妾年幼丧母,未能得到她的亲自教导,常思及此,心中难免遗憾。母亲在时,虽时光短暂,却也曾给予臣妾无尽的慈爱,如今只能在回忆中找寻那一丝温暖。”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皇帝收紧了手臂,以示安慰:“爱妃莫要伤怀,朕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虽未曾得孝懿仁皇后长久教导,但如今的你,也已出落得大方得体,足以独当一面。”玉昭微微点头,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多谢皇上宽慰。臣妾定当尽心尽力,陪伴皇上左右,不辜负皇上的宠爱与信任。”
此时,窗外微风轻拂,吹过宫墙角落的花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着这宫闱之中的柔情与愁绪。皇帝与玉昭在这暖阁内,彼此依偎,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温情世界里,暂忘外界的纷扰与烦恼。
两人便在这茶香袅袅中开始商议起一些宫中事务,玉昭聪慧过人,对答如流,不时提出些独到的见解,让皇帝听得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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