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春日的景仁宫赏花宴上,繁花似锦,蝶舞翩跹。众妃嫔围坐其间,言笑晏晏。华妃轻摇着手中的纨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目光悠悠落在佟佳玉昭贵妃身上,道:“哟,听闻贵妃娘娘最是喜爱海棠,这海棠虽艳,却失了几分清韵,倒像那俗粉一般,也只有娘娘这般喜好了。”说罢,还掩嘴轻笑了几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佟佳玉昭贵妃面色微微一变,正欲开口反驳,却见菀贵人微微起身,福了一福,轻声说道:“娘娘且息怒,海棠虽无寒梅之高洁,无幽兰之淡雅,却也有其独特风姿。‘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苏公此诗,足见海棠之美别有韵味,可入雅士之眼,亦能悦贵妃之心,岂可为俗物?” 菀贵人言罢,微微垂首,神色安然。
皇后坐在上首,听闻此诗,心中不禁忌惮起来。这菀贵人平日里看着温婉柔顺,不想竟有这般才情,如此诗句信手拈来,恐日后若是得宠,必成心腹大患。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在这春日的景仁宫赏花宴上,华妃以海棠之艳讽佟佳玉昭贵妃,语带机锋。菀贵人一首海棠诗,引得众人侧目。
皇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轻启朱唇,赞叹道:“菀贵人这诗吟得极妙,海棠经此一咏,倒似有了别样的灵韵。不过本宫向来更钟情于牡丹。牡丹,花之富贵者也。其色艳而不俗,态雍容华贵,恰如这后宫之主,当有母仪天下之风范。每至花期,牡丹盛放,硕大的花朵层层叠叠,那红似火,粉若霞,白像雪,在绿叶的映衬下,傲然于枝头,尽显王者之气。它不似那娇弱的小花,需人百般呵护,牡丹自有坚韧之姿,哪怕狂风骤雨,亦能亭亭玉立。”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众妃嫔,话中的深意,自是不言而喻。她看似在论花,实则在提醒众人,自己的地位如同牡丹一般,尊贵不可撼动,而众妃嫔再娇艳,也不过是陪衬的繁花。
在景仁宫赏花宴上,华妃借海棠讽玉昭贵妃,菀贵人吟诗解围后,皇后顺势表明喜爱牡丹,话语间隐隐彰显其主位之尊。
玉昭贵妃却不以为意,浅笑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牡丹国色天香,花中王者,与娘娘的尊荣地位相得益彰,自是相称。”皇后微微诧异,她本以为玉昭贵妃会因之前华妃的嘲讽而有所介怀,却未料到对方如此淡然,还顺着自己的话附和。
此时,华妃轻哼一声,道:“哼,依本宫看,芍药才是极好的。芍药形似牡丹,却更为温婉,恰似正室之贤德,内敛含蓄。哪像那海棠,粉红轻佻,不过是妾室所钟爱罢了。”华妃言罢,眼神似有若无地瞟向玉昭贵妃,其中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玉昭贵妃面色未改,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仿若并未将华妃的暗讽放在心上,依旧端庄地坐在席间,只是手中的帕子微微握紧。
玉昭贵妃听到华妃之言,心中虽有波澜,却也释然一笑,缓缓说道:“在这后宫之中,大家皆是妃妾,又何必为了这花之喻争个高下。”言罢,便不再理会华妃的挑衅。
待赏花宴散去,玉昭贵妃回到承乾宫。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她独自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发呆。日间赏花宴上的种种情景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华妃的嘲讽、皇后的试探,都让她深感这后宫之路的艰难与无奈。她深知自己虽为贵妃,深得皇帝宠爱,可终究还是在这宫闱斗争的漩涡之中。
正在暗自神伤之际,皇帝驾临承乾宫。芍药赶忙行礼迎接,皇帝走进内殿,见玉昭贵妃神色黯然,心中不免心疼。他轻声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赏花宴上有人欺辱于你?”玉昭贵妃刚要开口,芍药却胆大地上前一步,说道:“皇上,今日赏花宴上,华妃娘娘以花喻人,暗讽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虽不在意,可这后宫之中,诸般言语冷箭,实在让人心寒。”
皇帝一听,眉头微微皱起,看向玉昭贵妃的眼神中满是怜惜与疼爱,他拉过玉昭贵妃的手,说道:“表妹,朕知道你在这后宫受了委屈。朕自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被人随意欺辱。”原来,玉昭贵妃与皇帝沾亲带故,这份特殊的情分让皇帝对她多了几分宠溺与庇护。玉昭贵妃听了皇帝的话,心中感动,眼中却泛起一丝泪花,只轻声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无碍。”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委屈与不安。
没过多久,太后便听闻了皇帝称呼玉昭贵妃为“表妹”一事,这一下子勾起了太后对先帝以及孝懿仁皇后的诸多回忆。想当年,先帝与孝懿仁皇后之间的种种过往,也曾在后宫掀起过不小的波澜,如今皇帝这般亲昵称呼玉昭贵妃,太后心中隐隐有了担忧,怕这后宫再因这份特殊情分生出诸多事端来。
于是,太后脸色一沉,即刻命人传召玉昭贵妃前往慈宁宫。玉昭贵妃接了旨意,不敢耽搁,赶忙整理妆容,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太后跟前。太后端坐在上位,眼神淡淡扫过玉昭贵妃,语气冷淡地说道:“哀家听闻你与皇帝以亲眷相称,这后宫之中最讲究规矩,莫要失了体统。哀家瞧你近日怕是心思浮躁了些,便去抄些佛经,静一静心吧。”
玉昭贵妃在慈宁宫抄了几日佛经后,本就心中郁结,又加上连日劳神,竟一下子病倒了。承乾宫内一片愁云惨淡,宫女太监们皆是小心翼翼,忙着煎药、照顾。
甄嬛听闻消息,赶忙带着贴身丫鬟,拎着精心准备的滋补品来到承乾宫探望。踏入宫门,便见屋内药香弥漫,玉昭贵妃面色苍白地靠在榻上,往日的风姿尽失,只剩下虚弱之态。
甄嬛快步上前,福了一福,眼中满是关切:“贵妃娘娘,听闻您身子不适,臣妾心急如焚,特来探望。娘娘这是怎么了呀,可好些了没?”说罢,示意丫鬟将东西放下。
玉昭微微睁开眼,见是甄嬛,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劳烦菀贵人挂心了,不过是偶感风寒,许是前些日子在慈宁宫抄佛经时着了凉,不碍事的。”甄嬛忙在榻边坐下,轻轻握住玉昭的手,只觉那手冰凉,心疼道:“娘娘定是受了委屈又累着了,这后宫繁杂,总有人见不得娘娘好,您可得好好养着,莫要让那些人得逞了去。”
玉昭听着甄嬛关切的话语,心中一暖,微微点头:“有你这份心意,本宫心里舒坦多了,这病呀,怕是也好得快些了。”两人又叙了些体己话,甄嬛陪着玉昭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她神色疲惫,这才起身告辞,叮嘱玉昭定要安心养病。
甄嬛自入宫后,凭借着才情与聪慧逐渐得宠。一日,皇帝得了一双精致无比的蜀锦鞋,那鞋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夕颜花,针脚细密,花色淡雅却又透着别样的韵味,当真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皇帝满心欢喜,当下便将这蜀锦鞋赏赐给了甄嬛。甄嬛接过,又惊又喜,忙谢恩道:“多谢皇上赏赐,这鞋子如此精美,臣妾定当好好珍视。”
待到闲暇之时,甄嬛坐在自己的寝宫内,将那蜀锦鞋穿上,在地上轻轻走了几步,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摆动,更衬得身姿婀娜。恰在这时,皇帝来了,一进屋便瞧见甄嬛穿着那蜀锦鞋,眉眼弯弯,娇俏可人,仿若画中仙子一般。
皇帝走上前,拉过甄嬛的手,笑着打趣道:“嬛嬛穿上这鞋,越发显得伶俐可爱了。”甄嬛微微红了脸,嗔怪地看了皇帝一眼:“皇上就会打趣臣妾,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好物,臣妾自然欢喜。”说着,便依偎进皇帝怀里。皇帝顺势将甄嬛揽得更紧了些,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拥着,温馨的气息在屋内弥漫开来,仿佛这宫墙之内的诸多纷扰都在此刻消散了,只余下这一片柔情蜜意。
华妃正在宫中闲坐,听闻太监传报,说有快马加鞭从江南送来的赏赐。她心中一喜,想着必是皇上念着自己,又送了什么稀罕物件。可当打开礼盒,看到那蜀锦制成、绣着夕颜花的衣服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华妃深知夕颜花象征着短命,她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不由得怒喝道:“这是何人所为?竟敢送本宫如此晦气之物!”一旁的曹贵人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上前轻声说道:“娘娘息怒,依臣妾之见,这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离间娘娘与皇上。但若是直接发作,恐失了娘娘的风度,倒不如将这衣服转送给甄嬛。”
华妃眉头一皱,疑惑道:“送给甄嬛?这是何意?”曹贵人缓缓解释道:“甄嬛如今正得宠,皇上赏赐她蜀锦鞋,她风头正盛。若把这绣着夕颜花的衣服送她,且不说这花寓意不佳,单是这同样质地的蜀锦,在旁人看来,也似是娘娘在与她争宠,她若收了,难免落人口舌,若不收,便是拂了娘娘的好意,左右都让她不好应对。”
华妃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还是曹贵人你心思细腻,此计甚妙。本宫倒要看看,甄嬛那小蹄子如何应对。”说罢,便吩咐宫女将衣服精心包装起来,送往甄嬛的住处,并附上一张纸条,写着“听闻妹妹喜爱蜀锦,本宫近日得了这件衣裳,特赠予妹妹,望妹妹不要嫌弃。”
甄嬛正坐在自己宫中,听闻宫女来报说是华妃派人送了东西来。待打开一看,竟是那绣着夕颜花的蜀锦衣服,她心里当下就明白这华妃怕是没安好心,想着要婉拒这份“好意”,便开口对前来送东西的周宁海说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只是这衣裳太过贵重,本宫实在不敢收呀,还请公公带回,替本宫谢过华妃娘娘美意了。”
周宁海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莞贵人,这可是华妃娘娘的一番心意呀,娘娘特意吩咐了,说听闻贵人喜爱蜀锦,这才巴巴地送来,贵人若是不收,那岂不是拂了娘娘的面子,让娘娘难堪嘛,这往后传出去,怕是也不好听呀。”三言两语就把甄嬛给挡了回去,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旁机灵的槿汐赶忙上前,笑着对周宁海说:“公公有所不知呀,咱们贵人今年与鼠相冲,这蜀锦虽好,可上面绣着的夕颜花,总归有些不吉利,贵人收下怕冲撞了贵人的运势,还望公公体谅体谅。”
周宁海一听,脸上露出一抹阴阳怪气的神色,撇撇嘴说道:“哟,槿汐姑姑这话说的,那皇上赏赐给贵人的蜀锦鞋不也收了嘛,怎的到了华妃娘娘这儿的蜀锦衣裳就怕冲撞了呢,贵人还是莫要厚此薄彼的好呀。”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之意。
甄嬛听了,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若是再执意不收,恐怕会惹来更多事端,华妃那边也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当下只得咬咬牙,笑着对周宁海说:“既如此,那便多谢华妃娘娘厚爱了,这衣裳本宫收下便是。”周宁海这才满意地离去,甄嬛看着那衣服,眉头微蹙,深知这华妃送来的东西,怕是后续要生出不少麻烦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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