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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温慈墨一生谨慎,后来入了行伍之后,又给他自己取了个“潜之”的表字,那就注定了他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性格。

只是面对着西夷这群钻到一个窝里的蛇鼠,温大将军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什么威胁来:“西夷十二州内部矛盾很严重,这么多年来更是连语言和文字都没有统一,只要呼延灼日不下场拱火,他们短期内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温慈墨往那亮着灯的中军帐看了看,语气沉稳的说:“燕文公还活着呢,刺杀既然失败了,那群人心里必定打鼓,还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后手呢。况且大水之后必有大疫,我们此番去燕国,只怕不会太平。”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燕国的首都,怀安城。

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江府还是灯火通明的。燕国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自然比不上绮户瑶阶的大周,暮色压下来后街上也没什么夜市,况且就算是有别的去处,穷得叮当响的老百姓也往往消遣不起,只能收了心早早睡觉,所以只有正经的富贵人家才会点灯熬油的欣赏夜色。

江屿嘴里哼着呕哑嘲哳的小调,拿了一把线锯,正凑着烛光,小心地锯着一根油亮的藤条。

满屋子伺候的下人硬是跟聋了一样,没有一个敢说他唱得难听。

那藤条也不知道被用了多少年了,都快被盘包浆了,这会锯下来的粉末都难舍难分的团在一起,江屿见状,轻轻吹了一口气,这才露出了藤条上一丝极细的锯痕。

江屿对着光瞄了瞄,发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才满意。于是他心情更好了,换了首曲子接着埋头苦干。

“主子!”

江屿被这几乎劈了叉的声音吓了一跳,好悬没把这根藤条直接撅折了:“瞎叫唤什么,真把这东西弄坏了我扒了你的皮。”

江屿刚说完,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方才还盛怒的表情立刻被替换成了欣喜,他忙拽过刚刚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厮仔细盘问,连眸子都亮了几分:“是不是明若跑商回来了?”

然后江屿就一眼瞥见了那根被自己锯断了一半的藤条,顿时头皮发麻。

这要是让明若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眼看着自家主子正在想方设法的藏匿罪证,司琴忙说:“没有没有,是林大人和杜大人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跟主子商议。”

江屿脸上的期待登时就散干净了,只余下了一丝阴仄来。

他垮着一张脸盯着司琴,把人直接给吓得跪下了。江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根藤条,不欲让它成为被自己迁怒的载体,于是剩下的那点火气,就只好撒在那两个这么晚了还要上门的没眼色的饭桶身上了:“备好茶,我们去前厅。”

林丰年和杜连城等在前厅,坐立不安。

杜连城还好一点,他虽说也是个废物,但是好歹也是正经带过兵的人,虽说每次遇见西夷人他都让自己手底下的兵顶上去当炮灰,但是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知道这时候就算是已经吓得要哭爹喊娘了,面上都必须硬撑出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来。

所以他哪怕心里跟油煎了一样,眼下也都还算坐得住。

但是林丰年就没有这么严丝合缝的从业经验了。

他家世袭罔替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治粟内史,平日里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看守粮仓,连西夷流寇长什么样他都不清楚。

虽说趁着燕文公不在,林内史这几年也确实从老百姓嘴里抠出了不少钱出来,以至于粮仓里实际存粮的数目还不足账面上的三成,还都是些陈米。可他上有老下有小,这颗脑袋也着实不想就这么交代到这,所以才深更半夜的拉着杜连城一起过来了。

林丰年坐不住,在大厅里跟个被围起来的耗子似的,沿着屋子的四角不住的转圈,把杜连城也看的心焦的不行:“你快别拉磨了,来喝口茶,歇一歇。”

林丰年心眼小,为了这事着急上火好几天了,嘴上起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大水泡,这会听人说了,才觉出渴来。

他也不坐,就站着把那一盅茶整个倒进了嘴里,完事又不停地往外呸着茶叶,把杜连城都看得直摇头。

“这都几天了,咱们找的那些刺客怎么还没有传信回来?”林丰年把嘴角沾着的茶叶捏了下来,不小心碰到了水泡,疼得他龇牙咧嘴的,“花了我好些银两呢……”

“没接着信自然是因为人都死绝了。”江屿揣着个手炉,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他脸上笑得温和,但周身都裹满了北地的寒气,这让他面上那如沐春风的笑难免显得有些割裂,“不过林大人,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把涌江大堤给挖开了?如今道边都是泡肿的尸体,看着让人倒胃口。”

林丰年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人盼过来,可谁知等着他的居然是倒打过来的一耙。

他素来小心眼,眼见着一口从天而降的大黑锅就这么扣到了自己的背上,立马就急了:“江大人,盐运使大人!不是你说你在巡视盐场的时候,发现今年疏浚涌江的事情没人管吗?你有言在先,所以我才——”

“林内史,”江屿感受着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心里烦不胜烦,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那盏已经被人饮尽了的茶,这才继续道,“天地良心,我胆子小的要死,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当时看涌江水位不对劲,这才说了今年的涌江疏浚‘可能’不到位,杜总兵当时也听着呢,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林丰年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手难以置信的举了起来,颤抖地指向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燕国盐运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算计他了。

江屿见状,对着林大人好脾气的笑了笑。

随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测在脑海中逐渐成型,林丰年的背后起了一层黏腻的细汗。

涌江决堤,这事如果只靠他一个人的脑袋就能填平,那他林丰年绝对能算得上是喜丧了。

林内史头皮发炸,却也不敢把火气撒到江屿这个笑面虎身上,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扭头,求助似的跟杜连城说:“杜总兵,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啊!当时说这事的时候,大家都在场,你也在啊!”

林丰年着急,这语气自然就不会太好听。

杜总兵虽说是个丘八,但是也知道这事的轻重,忙把自己撇了出去。

一来二去的,林丰年几乎要跟他吵起来。

江屿揣着个手炉作壁上观,听那两人吵吵的厉害,几乎要动起手来,还贴心地插了一句嘴:“林大人,小心气大伤身。”

杜连城这个当兵的自然吵不过林丰年这个捉笔的,此时也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他见林大人又张牙舞爪的贴了上来,忙不轻不重地推拒了一下。

可谁知道就是这一下,把林丰年一屁股推到了地上,喘了半天都没能起来。

林大人那双枯瘦的爪子扒在桌子的边缘,因为用力,就连指尖都有点泛白,可还是扣了半天都没能把他自己给抽起来,于是就只能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蠕动着,像极了一只被人剥掉了蚕茧的大肥蛹。

他的嗓子里似乎也卡了痰,不住地嘶叫着几个听不懂的怪声,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江屿作为始作俑者,对此毫不意外,但眼瞅着好戏已经开台,他还是很给面子的送上了一个极不走心的惊叹:“哎呀。”

杜连城跟林丰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硬要说起来的话,他们此时还是被系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因此见到了同僚的这个情状,杜连城本能的就想上去扶一把。

可谁知,等他把林丰年扶起来一看,却直接被那人七窍流血的惨状给吓了一跳。

杜连城哪见过这阵仗啊,本就不聪明的脑袋这下彻底不会转了,他甚至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本能地冲上去想去掐林丰年的人中,可等他摸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就仅仅只是这一会的功夫罢了,林丰年居然已经断气了。

说来可笑,杜连城身为燕国的总兵,这么多年来居然连死人都没摸过。眼下被林大人的惨状这么一刺激,他仿佛是被吓傻了,一把就将那个尚且温热的尸体给掼到了地上。

然后,杜连城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皓齿明眸的江屿。

电光火石之间,许是强烈的求生欲让人开了窍,杜总兵突然就变得聪明了一点。

他本能地联想到了什么,于是猛然回头,死盯着那盏被林丰年喝完了的茶,面如菜色。

江屿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地上的那个死人,他起身后,闲庭信步地走到了杜连城的面前。

江大人看了一眼杜总兵那杯没有被动过的茶水,脸上挂着的还是那副亘古不变的笑容。

江屿把手炉放到一边,径自端起那盏已经冷透了的茶,略吹了吹上面的茶叶,然后慢慢品了一口:“我这儿的茶啊,都是好茶,只是可惜了……杜总兵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是在帮你啊。”

江屿把杯盏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后轻叹了一口气,把剩下的那点残茶尽数泼到了林丰年的尸体前面,权当是祭奠了:“林内史这么多年来贪赃枉法,以至于燕国的粮仓里几乎没有一粒稻谷,他怕燕文公追责,所以挖开涌江大堤淹了粮仓。可是死在洪水下的百姓太多,他承担不起,又难辞其咎,所以畏罪自杀了。”

江盐运使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杜连城:“总兵大人,记住了吗?”

杜连城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当年几乎屠了江家满门才成了盐运使的江屿,不可能是什么善茬,可他跟林丰年俩人的脑子加起来也不够用,于是他们居然当真一个鬼迷心窍,跟这样一个手段阴毒的中山狼与虎谋皮起来了。

杜总兵今夜前前后后被吓了好几番身子,冷汗出了又干,衣服全都贴在后心上了,此刻他再瞧着这个春风和煦的江临渊,只觉得可怖。

论武,他拿不动刀,论文,他也算计不过眼前的这个江大人。

于是杜总兵又开始故技重施了,既然打不过,他就打算趁早溜了。

杜连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眼瞅着江屿只算计死了林丰年,却把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总兵给摘出来了,遂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扭头就打算走,却被江屿一句漫不经心的话给拦下来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盐运使罢了,江家世世代代守着的,不过就是大燕的那几口盐井。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个大闺女一样,我去哪找那么一群穷凶极恶的绿林好汉去行刺燕文公啊?”江屿满意的看着杜连城收回了那只已经跨过门槛的左脚,这才接着说,“燕文公既然能把自己从京城那种虎狼之地给赎出来,那么总兵大人,你觉得他那个脑子,能不能猜到这些刺客是谁找来的啊?“

杜连城愤怒的回头,那连刀都拿不动的手却能四平八稳地指着盐运使:“江临渊!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两个了!”

“岂敢。”江屿抱着手炉,面对着怒发冲冠的杜连城,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林丰年已经死了,这刺客的事自然也可以安到他的头上。所以总兵大人,我这是在帮你呀。只是燕文公不好糊弄,万一他回来后又查出了一点什么,你只怕是……就要下去陪林大人了。”

杜连城阴仄仄得盯着眼前这个百面千相的盐运使,没有说话。

不过好在,江屿也不需要蠢人说太多话。

棋子,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

“杜大人,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保住你的项上人头。怎么样,很划算吧?”江屿揣了手炉,边说边往外走。他连头都没回,仿佛早就知道,杜连城没本事拒绝,“握好你手里的兵权。大燕铁骑只要一天不听他的调派,那他庄引鹤纵使已经回来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杜连城被江屿从头到尾的算计了一遍,他看着地上那死状凄惨的尸体,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杜总兵眼瞅着自己这下又要被迫入局了,心里当然不乐意:“那你呢?又跟上次一样,坐山观虎斗?”

江屿已经走到院中了,闻言,抱着他的手炉又回过了头。江大人面上罩着的,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笑容。他微微侧身,把话说的真心实意:“怎么会,谷贱伤农,我得趁着这次大水,把米价好好地往上抬一抬。燕国还是得乱着,咱们的日子才能好起来。你说是不是啊总兵大人?”

杜连城被那人盯着这么问了一句,背后又起了一层白毛汗。

第一卷的时候总觉得作为反派的方修诚压迫感不够,希望卷二这个反派压迫感给够了(沧桑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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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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