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今天算卦,把自己心爱的桃木剑给送了出去,闷闷地收摊了。
她那把桃木剑是师父凌尘子亲手打造的,虽然他很严苛,待自己也并不亲近,可慕瓷还是有些想他了。
周日上午,慕瓷去了萧家。萧逾白照例给她讲解了一上午的知识点,少年讲得认真,少女听得也很认真。
补课结束的时候,慕瓷喝着草莓汁,总觉得味道比上次的好喝许多:“你要去上学吗?”
她性情淡漠,鲜少会关心别人的事。只是,慕瓷确实很欣赏萧逾白。他胸有丘壑,目有山川,被有人谋算迫害,也不心生怨怼,连慕瓷都很佩服。
她真的很想把给自己种邪术的人揪出来,挫骨扬灰。
萧逾白收拾着桌子上的书本,闻言,抬头看了眼慕瓷琥珀色的眸子里蕴含着温柔:“我没入学,不能参加高考。下个月京市有一场物理竞赛,如果拿奖,就能保送京大或者华大。”
慕瓷点点头,片刻后,面上露出了几丝抱歉之色:“那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要不我”
“没事”萧逾白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却依旧平和:“阿瓷,我有信心拿第一名的。”
见他坚持,慕瓷也不再多说了,毕竟萧逾白讲课是真心不错,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她偶尔也会因为缺乏现代常识而问出一些很蠢的问题来,他总能不动声色地化解掉尴尬。尽管慕瓷已经尽力融入这个社会,可她毕竟是个千年前的老古董,不经意间也会露出马脚来。
“把这个带回去吃吧”萧逾白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推到慕瓷面前,听他说是吃的,慕瓷也没客气,和他打过招呼就走了。
下楼时,慕瓷遇到在花园里浇花的萧夫人,谢绝了她留饭的邀请,径直回了慕家。
萧夫人眼神看了看慕瓷提着的盒子,幽楚动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知子莫若母,她就知道逾白一大早上起来就在厨房里忙活,是想做甜品去讨人家小姑娘欢心。
周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慕瓷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少年,平静的语气下却像是埋着一座活火山:“谢同学,请你转过去。”
谢名立似乎没看出她的不耐,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生疏?喊我名字就成。”
慕瓷被他烦得要死,她喜欢清净,可谢名立就跟一百只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作响。
“哎,你会骑马吗?周四就是运动会了,要不我教你吧。”
“不需要”慕瓷拒绝地很是干脆,她把桌子往后挪了挪,拿出了语文书:“上课铃响了,你还不转过去吗?”
结果,走进来的不是方介然,而是宋妍。她环顾了一圈教室,等学生彻底安静下来,才解释道:“方老师生病了,今天的语文课改上数学课。”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方介然拿着刚取出来的检查报告进了诊室。对面的医生看起来五十多岁,看了报告好一会,下了判断:“你脑子没问题啊,各项标准都很正常。”
方介然眼睛下一团乌青,显然是没睡好:“可我感觉自己记忆力变得很差,做事情也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而且就连备教案也是无从下手,抓不住教学重点,好像突然就不会了一样。
医生抬了抬眼镜,看方介然文质彬彬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高中语文老师”方介然回答得很快,他这两天状态是真的很不好,大脑就像被一块布给蒙住了似的,眼下听医生说没事,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轻松。
医生点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脑部血管被压迫是会会导致记忆力下降,可你的报告显示一切正常。可能就是太过操劳了,当老师就是费神费心呐。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方介然礼貌地谢过医生,收好检查报告出了医院。他有些不安,以前就算再疲惫,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医生都检查不出问题,那就说明的确没事吧。
“介然”一个穿着黑白格纹套裙的知性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正是方介然的未婚妻高霜澄。
看见她后,方介然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你怎么了?不是说在图书馆学习吗?”
高霜澄挽住他的胳膊,朝方介然露出一个笑来:“当然是担心你,你生病了,我哪还有什么心思看书?检查结果怎么样?”
方介然拿出车钥匙,给高霜澄打开了车门:“医生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毕竟现下正是关键时期,没几天就要高考了。”
高霜澄系好了安全带,妆容精致的脸上划过不屑之色:“那种贵族学校的学生都是混日子的,不思进取,你又何必那么上心?”
方介然摇摇头,启动了车子,他和高霜澄的想法不一样,虽然格雷礼顿是有部分不太听话的学生,但大多数都还是积极向学的。再说了,老师就应该有教无类。只要他还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就得对所有学生负责。
不过,方介然也没出言反驳,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情况下,他向来很顺着高霜澄。
“我们的订婚戒指,你怎么没戴?”高霜澄瞥见男人放在方向盘上修长的右手,突然坐直了身子。
方介然目光直视前方,打了转向灯,换进左车道,听未婚妻发问,笑着解释:“哦,是做核磁检查的时候取下来的,结果忘记戴上了。”
高霜澄眼底的紧张消散了些,她捋了捋耳畔散乱的头发:“我还以为你弄丢了,吓我一跳。”
方介然失笑,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那可是你送给我的戒指,我要珍藏一辈子。”
高霜澄的手微微攥紧,心底闪过犹疑、挣扎、愧疚等各种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数学课下课后,蒋语瑶又跑到慕瓷这儿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方老师没事吧?”
天知道,她上节课一直在担心方老师,连宋老师讲了什么都不清楚。
慕瓷也偏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方老师应该是以为自己生病了,才去医院的。”
虽说慕瓷发现了那枚戒指的异常之处,可对方究竟是怎么窃取方介然的才气,她也是不清楚的。
毕竟世间邪术千千万,不少有本事的邪师还会琢磨自创邪术。玄门的正邪两道,从来都存在术法之间的较量。
慕瓷有信心能破解对方的术法,只是需要研究研究戒指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
“黄雪琦太过分了吧”蒋语瑶才拿出手机看了会,就满脸愤怒地摁息了屏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那么臭,跟吃了屎一样。”
慕瓷看向她,蹙起眉道:“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蒋语瑶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子,和慕瓷的这段友情,大多都是她在主动。慕瓷在南楚时一直待在道观,算起来蒋语瑶是她第一个朋友。
可慕瓷从没见蒋语瑶这么生气过,不免有些担忧,那黄雪琦是对付自己不成,来找蒋语瑶麻烦了?
蒋语瑶回想起方才群里刷到的消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慕瓷,黄雪琦就走了过来,俨然一副要找茬的样子。
“喂”黄雪琦看着慕瓷那挑不出一点刺的脸,眼里满是嫉恨:“你会骑马吗?到时候可别吓尿了裤子,给我们五班丢人。”
慕瓷看着她和后面的三四个女生,面上没半点变化,只“哦”了一声:“有黄同学的跳高珠玉在前,只怕怎么也轮不到我丢脸。”
“你!”黄雪琦觉得慕瓷就是故意的,个子矮一直都是她的硬伤,偏偏这贱人给她报了跳高项目。
黄雪琦不甘示弱地把手机扔在慕瓷桌子上:“那又怎么样?可瞧清楚了,格雷礼顿的所有学生,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大家都很好奇,慕家从乡下找回来的女儿,到底有多上不了台面。”
慕瓷只扫了一眼,便知蒋语瑶先前在气什么了。黄雪琦发起了一个群投票:慕瓷骑马射箭能拿第几名?
倒数第一的选项投票遥遥领先。
没人看好慕瓷,甚至认为她报名就是自不量力地想要和慕琳琅争罢了。
“琳琅女神那么优秀,慕家何不将错就错,她能给家族带来荣耀,而慕瓷只是个耻辱啊。”
“慕瓷滚出格雷礼顿!就因为慕家有权势,便可以塞这样一无是处的废物进来吗?”
“啧啧啧,我以前还挺同情慕瓷的,可她为了针对慕琳琅,居然选了自己不会的骑射,难评。”
也有零星几个为慕瓷说话的,但很快就被众人给怼得闭了麦,只剩蒋语瑶还在奋战。
慕瓷收回视线,要不是今天看到了,她还真没注意到慕琳琅也报了这两个项目。
明明是慕瓷先填的表,却被说成是故意要和慕琳琅过不去。愚昧的看客从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别人笑他们就跟着笑,别人嘲讽他们就跟着嘲讽。
“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倒也用不着像黄同学这般脸大如盆的人,来多管闲事。你那么操心别人的面子,是能多上几张台面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