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两人无声地对峙。
那头袁方却朝着温白所在之处,虚虚地拱手,说:“在下袁方,斜阳派大弟子,因缘际会得光明教相救,现正准备前往梨花谷,不曾想会在这遇到青山派故人。”说罢,侧耳等温白自报家门。
温白行至袁方跟前,低头看他狼狈中仍旧一身傲骨的模样,回答道:“青山派大弟子温玉琢。”
“玉琢青山美天下,桃花比拟真虚名。原是玉琢君,久仰大名,今日相见却不能一睹尊容,真是遗憾。”袁方说。
听他又吟这酸诗,温白就想把第一个作此诗的人再寻来暴打一顿。
当下只能忍着恶寒一阵,带着关怀之意开口:“袁兄,我看你这伤……梨花谷能治?”
“死马当作活马医,若梨花谷都无法根治,这世上怕是无人能治了。”袁方看似听天由命地说。
“怎会如此?如何还与那光明教扯上关系?”温白抚上袁方的手腕,隔着手腕为其输送灵力,却石沉大海。
袁方心下感激,不愧是温润君子玉琢君,这气度这善心,竟为他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输送灵气。
温白探寻此人毫无威胁后,放心地坐在袁方前头,就看见对面一脸感激之情,不由得感慨自己这面具皮有时候还真是好用。
袁方长叹一声道:“师门不幸!师门不幸那!”
温白轻轻拍打着袁方衣袖下颤抖的手,作安抚状。
季青临远远地看到温白的动作,眉头紧皱,小嘴一撇,狠狠地瞪了一眼蓝桥,就小跑至温白跟前,揉着眼睛说困。
温白将季青临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季青临的背,哄着他入眠;季青临知道待到无人时,自己要吃一顿打骂,但此时人多、人前,温白定会忍着他,于是肆无忌惮地在他怀里寻了最舒适的姿势,安静地听着温白的心跳声。
温白端坐着,听着袁方娓娓道来。
“我那人人称赞的妹夫,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他……他……”说到关键时刻,袁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温白心想,伪君子?岂不是就是我同类嘛!这人功夫不到家啊,居然被人发现了。
“他不知从何得到我教宝物,用以蛊惑家中丫鬟,害死了妻子儿女。”蓝桥掐着袁方的下巴给他喂了颗丹药,将后半段话续了。
袁方不住地喘气,那模样,温白真怕他立刻嗝屁了。
他心想斜阳派也是大派,袁方此人他听过,是个眼高于顶难以结交的,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今朝他虎落平阳,若度过此番,日后自个与他岂不是也算有交情,这可比什么王员外家爱恨情仇来得合算多了。
就算不小心袁方死了,他若在其中帮助了斜阳派大弟子,在江湖上的名声就能更好了些。
本不愿搭理蓝桥这样风流轻佻之人,但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知道事情原貌,以便于判断是否要伸出援手,温白还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武双木不知从何得到的宝物是——洗盏。”蓝桥不慌不忙地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好似丢失的是个普通杯盏。
边上的侍从就没有如此淡定,他颇为不满地补充道:“这洗盏本放在我教仓库里吃灰,我们主子原也没在意,待到袁先生三番五次地暗访我教被捕捉后,才发现这盏不见了。”
那头袁方顺过气来,接着说:“我早怀疑师妹之死蹊跷,但凶手被捕且供认不讳,无人听我言语,一心向着那能说会道的贼人。
于是我暗访暗查总算找到了蹊跷之处,就是那光明教宝物‘洗盏’。
在第三次潜入时被蓝桥手下所捕,我当下糊涂、胡乱辱骂了蓝公子一番,后发现是个误会,这洗盏并不是光明教赠与那贼人;蓝公子派人去查,我便打算回斜阳派告知师父真相,但苦于没有证据。
不仅没有证据,那斜阳派更是偏听偏信那贼人,我不能回去,我只能在外继续调查。谁知路上遇到了害,就成了这样。我……咳咳咳……”说道激动处,袁方又咳了起来。
温白听得云里雾里,他有好多疑问。
首先洗盏是做什么的?有何功效?
其次师妹是如何死的?蹊跷之处在哪?
温白本就被这乱糟糟的表述搞得心烦,季青临还在他怀里嘟囔:“这蓝桥看着就不是好人,哥哥可别轻信他。”不由得更烦了。
狠狠把季青临压进怀里,物理止语。
哥哥,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原则,第一次多管闲事,该是好事。
这袁方大哥可比王员外严重多了。
可……为什么,我不舒服呢?
季青临不解地想着,想着,偷偷又斜视了一眼蓝桥。
温白觉得袁方此人概括能力堪忧,和他交谈无比辛苦,这蓝桥能够一路护送怕是知晓所有内情,但这人……
转身看去,那蓝桥竟望着季青临出神。
意识到温白投射过来的目光,蓝桥抛了抛弯刀,问道:“温公子怀里这孩子是?”
“捡来的孩子,看他乖巧就带在了身边。”温白回。
蓝桥的嘴角抽了抽,有些踌躇地问道:“这孩子多大了?”
“不知,该是五六岁的模样。”温白一副思索的模样。
“……”蓝桥闭上了眼睛。
望着蓝桥闭目休憩的模样,温白心下咯噔一声,心道不好:莫不是除了自己,落灯尊也在别处走火入魔过,成了这鬼样子不是第一次?
这蓝桥乃魔教光明教之人,见过也不足为奇,那?
“蓝公子,识得小弟?我孤身一人带着娃娃实属不便,若是蓝公子认识小弟家人……”温白端出温良的笑容问道。
蓝桥闭着眼睛不回,像是睡着了。
季青临不爽地往温白的胸前死命地蹭,小脸涨得通红,嚷道:“哥哥,我不喜欢他,咱们走吧。”蹭得中衣凌乱才被温白拎着脖颈离开了蓝桥跟前。
蓝桥眯着眼睛看向两人,心中惊涛骇浪地想,季辞啊季辞,你该不会有私生子吧。
不不!那满脑子除了练武和宝物的木鱼脑袋,怎可能?
可……
这孩子,这模样,还有那宝物被窥视如出一辙的眼神。
还是修书一封问问吧。
蓝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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