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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谣言

是日,雍都城士族、官宦中传得沸沸扬扬。失踪多时的安王突然现身朝堂,打得太子措手不及,老奸巨猾的王太尉方站队不久便被拉下去祭旗,成为两方拉锯的牺牲品。

士族下场的两家,王氏一族迅速断尾,谢氏则交接族权,谢筠一跃成为族长,两家表面看起来都没什么损失。

惟太子所为好似跳梁小丑一般,将手中党羽尽皆暴露在朝堂之上。此一战,以安王为首的三皇子党完胜。

云浦县海域的梭子岛,王苏柒为珍珠养殖之事忙得头重脚轻,自然无暇理会朝堂风云变幻。

三日后,苏亮堂兄弟三人将渔网改良完备。王苏柒兄妹、大表兄苏亮与媳妇顾嘉、三表兄苏善与媳妇何凤、还有五表兄苏信共七人带着一应物什再次出发岛南。

此次开出三艘船,王苏柒家一艘、苏亮夫妇一艘、苏善夫妇一艘。其中,苏信因尚未成婚,没有自己的船只,便和王苏材挤在一间舱房。

众人根据白蝴贝与云浦贝分布范围,在岛东边与西北边分别搭设两处养殖床,养殖床由纵横向各八十根竹子绑扎而成,每根竹子约小腿粗细,长约三十五尺,底部绑着厚木板,向木板借力使其悬浮在水面上,在横向的竹子上挂锥形养殖笼,根据竹竿粗细,可挂十五到二十个笼子,每个笼子容纳五十只珠母贝。

养殖床搭设完毕后,众人开始捕捞白蝴贝与云浦贝。然后按照白蝴贝壳体长度小于四寸半、云浦贝壳体长度小于两寸半,分类挑拣出来,装在笼子里,挂在竹竿上养在六到九尺(约二~三米)左右深的海水中。其中白蝴贝养在岛尖东边的养殖床,云浦贝养在西北边的养殖床。

对于白蝴贝壳体长度大于四寸半的,云浦贝壳体长度大于二寸半的,分别取一半量,植入径为十五厘(直径约五毫米)的珠核。剩下的一半则各自植入本种类珠母贝的外套膜,用于养殖药用的无核珍珠,这种养殖时间短则半载,多则一载即可收货珍珠,售卖于各医馆。

植珠完毕,将海贝继续养在海水中,然后密切观察四到五天,将死去的植珠贝及时捞出处理掉。

众人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半月过去,终于将一切打点妥当。留下苏亮、苏善夫妇看守,王苏柒与王苏材、五表兄苏信在退潮后回岛北。

船方靠岸,便听见邻家大郎哈哈大笑,手脚并用比划着,“滩头的官差走啦,说是已经抓到匪徒,咱们可以上岸啦。”

“那感情好,渔货也能拿去卖啦!”

王苏柒估摸着安王在雍都的谋划应该已经得逞,客套两句,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老宅。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只当他们出海打渔疲累,但落在有心人眼里却不这么认为。

这位有心人正是同村十五岁的少年吴玉树,他心仪王苏柒,在他眼里岛上同龄的女郎里,数王苏柒最好看。

前些日子,廉村出事,官差在祠堂问询时,他偷听到王玄风说话,得知王苏柒与王苏材在事发前曾上岸,被廉村之事吓得不轻。他心里着急,却又没胆子去探望,每日总要往返数次,假装路过王家门口,朝里面窥探。

他曾撞见王苏柒朝村南边走,就悄悄跟上去,方走出村子便被打晕。醒来发现躺在自个家门口,后脖颈泛疼,如此两次,吓得他以为撞鬼了,再也不敢去王家,只偶尔来岛边瞧一瞧她家的渔船。

那日,他碰见王苏柒一行三艘船浩浩荡荡出岛,眼巴巴等待十多日方见她归来,觉得好似有什么秘密。他心里藏着事,闷闷不乐回到家,却见父亲吴恒独自一人喝酒。

吴恒也闷闷不乐,听妻子苏清荷说姐夫苏秉和最近有心退位,却想把族长之位交给王玄风,此事族中大半已经同意。他觊觎族长之位多年,多次与姐夫苏秉和提起,次次被冷言相拒。哼,都是入赘的外姓人,凭什么王玄风就可以,自己就不行。

吴玉树陪父亲喝了几杯酒,将近日的心事一吐而尽。吴恒听了儿子的话,心头狂喜,他觉得找到了对付王玄风的方法,将儿子安抚一番。他悄悄出门,轻车熟路来到表妹何寡妇家。

当日,何寡妇拎着把西瓜子四处串门,不消两日,岛上尽是王家的流言。

“晓得不,王玄风的一双幺儿幺女胆子大嗳,不经族长允许,擅自收留外人上岛。有人亲眼所见,就藏在村南后山的林子里。王玄风知情不报,反倒纵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何止这些,王玄风贪图银钱,竟然让自家闺女王苏柒靠岸拉客,做那卖笑花娘。唉,败坏门风!”

“啧啧,真没想到王玄风是这样的人,想当年,我还迷过他呢。”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怜王苏柒这丫头!”

“收起你的好心吧,说不定人家还很乐意呢。”

傍晚,王苏柒一家正在吃晚食,大舅父苏知卿带着大舅母顾彩云、二表嫂苏雨晴匆匆赶过来。

“舅父、舅母、二表嫂!”王苏柒兄妹放下碗筷,起身朝三人打招呼。

“舅兄,何事慌慌张张?”王玄风觉得有些奇怪,大舅兄不是毛糙的人。

苏洛英不知三人是否吃过饭,欲去厨房多张罗几副碗筷,被嫂子顾彩云一把拉住。

苏知卿脸色愁容满布,拿起烟杆,抽口烟,觉得不好开口,朝媳妇顾彩云递个眼色。

大舅妈面色焦急,“哎呀,愁死我啦,老二家的,快把你方才在村里听到的,跟他们说一遍。”

苏雨晴弱弱道,“姑父、姑母,晚食前,我出去淘换菜,不知拿起子烂舌根的人,说小六小七在岛上收留外人,还说姑父您...您为赚钱,让小七去...去做花娘。”

王玄风听得谣言,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什么人歹毒至此,竟敢如此编排我家小七?”

苏洛英直抹泪,女孩子家的清名何等重要,小七还未及笄,以后哪家还敢上门提亲。

王苏材气得跳脚,走到舅母与二表嫂跟前,想问谣言来处。

王苏柒则相对冷静,她在后世经营公司,没少被对手诋毁,说她靠陪大佬喝酒拿到生意,心态早练出来了。

她思忖道,谣言之事,一则,收留外人,确有其事,算不得中伤,但自己当日谨慎,并未发现有人跟随,况且此话似乎刻意往父亲身上引导。

二则,说自己做花娘,委实歹毒,换作脸皮薄的小娘子只怕跳海的心思都有了,但谣言后面却又直指父亲,言外之意,他才是罪魁祸首。

王苏柒宽慰道,“阿父,莫要生气,这些谣言表面在说兄长与我,实则剑指父亲,想借我兄妹二人毁掉父亲名声。不知近日以来,阿父与谁有纷争?”

王玄风冷静下来,稍作思索便想通其中关键,与大舅兄苏知卿对视一眼,两人往后院方向去。

苏知卿熄灭烟杆,别在腰间,“前几日,苏秉和召集族老议事,说是有意让你出任族长,村里议论不少,莫不是与此有关。”

王玄风点点头,“当是此事,不过我已多次推拒,但苏兄似乎并不想放弃。他觉得我...我有希望带族人上岸。可舅兄,你也晓得,我当年留在岛上,便是不想再上岸生活。

“至于收留外人,那又如何?这座岛本就是我的人开出来的,原本只想带岳父一家来此。若不是舅兄你极力劝解,我又怎会带他们上岛。”

苏知卿深吸一口气,“我们疍户终生蜗居小小舟船,不得上岸,生老病死何其悲哀。我本意让族人在此岛安居,却让你束手束脚,难做了。”

王玄风停下脚步,“舅兄,玄风此话并无埋怨之意。我本不想插手族中事务,但既然有人用错了心思,拿小六小七作筏,尤其是坏小七的闺誉,我如何能忍?”

苏知卿面色犹豫,“你打算如何处置,可否留条命?”

王玄风知大舅兄素来心善,迟疑一瞬,终让步,“舅兄放心,玄风并非好杀之辈。”

“也罢!”苏知卿长叹一口气,缓缓离开。

王苏柒与母亲、兄长送罢大舅父一家出门,被父亲喊去书房,“小七,今日的谣言,你怎么看?”

王苏柒打量父亲神色,“阿父,此事明摆着冲您来的,可是因下任族长人选?”

王玄风也不隐瞒,“确实!你可有解决办法?”

王苏柒心下了然,“村里有心族长之位的不外乎那几人,从他们着手定有线索。”

“为父把此事交给你,你愿意否?”

王苏柒磨磨牙,对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郎造黄谣着实卑劣,她正想揪出那人。“愿意,女儿也想亲自找出背后之人。”

王玄风感到些许欣慰,突然说道,“为父听闻你想改籍上岸,你可知岸上人心浮动,多阴险狡诈之辈。你若能在七日内将此事处置得当,为父以后便不阻你上岸生活。”

王苏柒心头一喜,“女儿必不使父亲失望!”

在父亲告之有意族长之位的人选后,王苏柒离开阁楼。心底隐隐好奇父亲从前的经历,纳闷他为何对上岸避如蛇蝎。

忽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闪入阁楼,其中一位略显眼熟,正是上次来书房议事的黑衣人——铁匠陈重恩;另一位则是王家的门房王酒酒,平日神出鬼没,阁楼一向由他照看。

王酒酒隐隐担忧,“郎君,此等谣言太过难堪,让未出阁的七女郎去处理,是否不太妥当?”

陈重恩白他一眼,“郎君此举是在考验女郎,你莫要以寻常女子来看七女郎。”

王玄风沉声道,“她开设珍珠养殖,本就是石破天惊之事,这得触动多少人的利益。以后上岸生活,面对的险恶比今日更甚百倍、千倍,若连这等小事都不能应对,何必谈上岸,趁早歇手。”

王酒酒讪讪道,“女郎方十四岁!”

陈重恩道,“郎君话是如此说,心里必是舍不得。”

王玄风无奈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酒酒正色道,“小人另有事禀报,之前吴恒的儿子吴玉树那小子曾经跟踪女郎,被小人发现打晕了事,他并不晓得女郎与郎君收留外人之事,但小人觉得今日谣言应与他有关,想是被人利用。”

“小酒,以后小七出门,由你跟着。”

“遵命!”王酒酒领命。

“另外,重恩,你以后多去岸上探探,打听朝局动向。”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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