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沈灼不相信,他直指老医师,“如果只是简单的血虚,那为什么他要把你带进去?”
“有什么不相信的,他是医术太差,在里面都被他师叔训过一回了。”苏池踮起脚,拉过沈灼,凑到他耳边轻声跟他说。
沈灼半信半疑,接过她手里的药,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是想确认什么,最后满意地放下了。
“你怎么什么都要闻一闻?能闻出来什么吗?”苏池好奇地问,之前给他做饭吃,他也要先闻一闻,捣鼓药草也要闻一闻。
“自然是能闻出来你闻不出的东西。”沈灼满意地放下药包,心里啧啧称赞,这云游医馆还真有点实力,这药草不管是质量还是纯度,都是他见过的最好的。
“切~狗男人。”苏池小声嘀咕一句。
等沈灼去柜台付钱的间隙,苏池赶紧凑到老医师跟前,双手合十,卑微地乞求他帮忙保密。
“你啊你,算了,算了,就当我不知道。”说完,老医师无可奈何地拂袖离去,苏池也跟着松了口气。
-
出了云游医馆的大门,苏池立马就被街边的小吃摊勾了去。她摸摸饿扁的肚子才想起来,早上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苏池:“难得来一趟屹城,不吃点特色小吃就回去,好像有点亏哦。”
“那你想吃什么?”今天的沈灼意外的好说话。
“什么都想吃。”苏池挑了一家客人最多的馄饨摊坐下,“先尝尝这个。”
馄饨摊上的人很多,三五成群边吃边聊八卦。
“哎,我都守了三天了,还是没抢到。”
“我也是!”
“我可是守了整整五天!!”
几个大男人在那唉声叹气直摇头,引得苏池连连往他们那边看,心中不免纳闷,能够让几个男人守了这么多天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你们说这聚灵丹怎么就这么难买,腾灵医馆难道就不能多做一些吗?”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摇头叹气,端起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颇有种豪饮的气势。
“还有为什么,除了炼制不易,还会有其他原因吗,难不成是他们不想赚钱?”
“他们能赚钱的丹药还少吗?除了聚灵丹,其他那些治伤的、补血的、强身健体的,哪一样不是赚大钱的?”这话倒是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苏池单纯听着八卦凑个热闹,心中倒没太大想法,但一旁的沈灼却来劲了。等苏池吃好馄饨,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了腾灵医馆。
站在腾灵医馆门前,只见门口人潮涌动,进进出出,比起刚才的云游医馆,门口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沈灼护着苏池往里面挤。
苏池疑惑地问:“我们是要来买什么东西吗?”
好不容易挤到了柜台前,沈灼直接拿出金子拍在了掌柜面前,“十瓶最好的补血丹。”
原本站在柜台前的众人,竟然对硬挤上来的沈灼没有半点怨言,反而纷纷自觉地给他让道。原因就是,在这腾灵医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有钱,谁就可以任意插队。
腾灵医馆的掌柜掀起眼皮,扫了眼桌上的金子后,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转身从后面的货架上拿了十瓶补血丹递给了沈灼。
顺利拿到了补血丹的两人,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医馆。
沈灼将苏池带到了门外的树荫下,他取出一瓶补血丹,在给苏池吃之前习惯性地先放到鼻尖嗅了嗅,刚闻了两下就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这个药有问题吗?”苏池拿过一瓶闻了闻,除了闻到苦涩的药草味,其他什么都闻不出来。
沈灼不确定地又换了瓶闻了闻,之后一连将十瓶药都闻了个遍。
“这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哪里...”奇怪?苏池话没说完,就见沈灼眼也不眨地将十瓶药全部扔了。
“怎么就扔了呀?”那可是用金子买的,苏池有些急了。
“这种东西,还是不吃为好。”带着苏池离开前,沈灼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门庭若市的腾灵医馆。
这医馆定是有古怪。
苏池也不去管他时不时的发神经,在经过与医馆相邻的衣铺时,她停下了脚步,她被里面挂着的几件衣服吸引住了。
“想买衣服?那就进去看看吧。”
“哎,不...”
没等苏池说完,沈灼就带着她进了店。
“欢迎光临瞿家衣铺。”门口的导购微笑着过来招待他们。
瞿家衣铺?
原来这就是瞿家衣服,难怪衣服看着眼熟,之前在来福镇上就见过。
“请随意挑选,如果有看中的,可以叫小的替您取下,然后去试衣间试穿。”
苏池:哇!好专业,就像在现代买衣服一样。
苏池在店里兜了一圈,越看这些衣服,越觉得透着现代的影子,那些口袋的设计,还有纽扣、领口的样式,真的越看越熟悉。
“这些衣服都是谁画的样?”苏池问。
“是我们东家,瞿清小姐。”店员颇有些骄傲,“自从瞿清小姐接管了衣铺,这生意就越来越好,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做的这些样式。”
会不会这位叫瞿清的也是跟她一样的穿书人士?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池就有些等不及了。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这位瞿清小姐。”
“这个...”那位女导购有些为难,“瞿清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客。”
“那什么时候可以见面?”苏池语气有些急切。
“这个还真不好说。”
“那我...留张字条,麻烦你帮我交给你们东家,可以吗?”
女导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并给她拿来了纸墨。
苏池笑着谢过,提笔要写时,一下子顿住了。
自己要写什么好呢?
苏池思索了一下,快速下笔写完了,写好之后将纸对折,递给了女导购,“那麻烦你了。七天之后我还会再来的。”
“你为什么要留字条?”走出瞿家衣铺,沈灼凑上来问她。
“我觉得她衣服做得好,想认识认识。”
“那你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打招呼的话。哎呀,别问了,我们再转转,看能给石头带点什么回去。”
沈灼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最后也没再追问。
苏池走在屹城的大街上,左看右看,觉得什么东西都新鲜,实在是有太多是她没见过的,眼睛忙得都看不过来了。最终她的脚步停在一个卖饰品的摊位前,她拿起了一个木头簪子,饶有兴趣地研究了起来。
这簪子所用的木料并不昂贵,但胜在设计精巧,簪尾处做成了镂空球形,里面镂空圆球一个套一个,惊奇的是每个球还都能转动。
就在她还在细细研究的时候,沈灼直接一锭银子扔到了小摊上。
摊主见状,立马眉开眼笑,“这位娘子好眼光,这可是现在屹城最流行的样式,你看你夫君多疼你,价钱都不问,直接就付钱了。”
“额?”
太过专注于手里的簪子,苏池压根就没听摊主说了什么,只知道沈灼帮她付了钱。
苏池:“什么?”
“没什么。不用找了。”沈灼摸摸自己的鼻尖来掩饰上扬的嘴角。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听到摊主说的话。
这下也不等她问清,沈灼直接拉着她走了。
“给我。”沈灼拿过她手里的簪子,替她认真地插到了发髻上。
“谢...谢谢。”
“算是赔你的。”
赔我?
苏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弄碎的那个玉簪。
-
临近中午时分,苏池和沈灼回了楙城,还不忘给石头带了一个精致的兔子灯,逗得石头直乐呵,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连午饭都没心思吃。
吃过午饭,苏池就收拾东西搬回了状元派。沈灼想留她,却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
晚上,沈灼躺在通铺上,看着原先苏池的位置上睡着石头,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胸腔中跳动的心脏,罕见的失眠了。
却不知,回了状元派的苏池也失眠了。
苏池在通铺上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穿书的第一天都能心安理得地睡着,今天怎么就没点睡意呢?”
直到天边微亮,苏池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没想,刚没睡多久,房门就被拍响了。
“谁呀?”苏池艰难地爬了起来,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开门,直接和同样顶着大大黑眼圈的沈灼面面相觑。
“沈灼,你有病啊?一大早的敲什么敲啊。”
“喝了。”说着,一碗飘着苦涩药味的黑色汤汁怼到了苏池面前。
苏池接过药碗,赌气似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行了吧。”说完,她将空碗又塞还给了沈灼,“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沈灼拿着空碗也不恼,转身用眼神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原本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的众人,在接收到沈灼的眼刀之后,立马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躲避着沈灼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手忙脚乱的样子。
等沈灼走后,那些大婶们就又可以了。
“你们瞧瞧,现在都不避讳了,大清早的来送药。”
“就是就是,直接成亲得了,又没人拦着他们。”
“送的什么药啊,不会是...”有人做了一个大肚子的动作。
“天哪,有可能的哦,之前他们不还一起住了好几天,石头都被赶出来。”
“那不是苏池受了伤嘛。”
“受什么伤?谁看见了?你们有见他们去找过医师没?我看啊,都是借口。”
“砰~”苏池皱着眉头从房里走了出来,跑到井边打水喝。
呜~这药实在太苦了~
那些嘴碎的大妈瞬间变哑巴了,赶紧拿上工具就散了。
之后的每天,沈灼早上都按时来送药,一天不拉。七天药吃完,苏池明显能感觉到身体还真有那么点好转,她的身体好像真没以前那么冰了。
又到了复诊的日子,沈灼熟门熟路地带着她来到了云游医馆。
还没走进云游医馆的大门,老医师在门口见着苏池,赶紧伸手招呼她,“哎哟,磨磨蹭蹭的,怎么现在才来,宫泽师叔都等你好久了。他还有要紧事要做,就是为了给你看病,才等到现在。”
苏池连忙道歉,快走几步跟上老医师进了后院,沈灼照例被拦在了外面。
一见着宫泽,苏池就一个劲地道歉,“实在对不起,耽误您事情了。”
宫泽摆摆手,“无碍,我师弟能处理好,其实就算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城涣宫主在通讯石里说得好严重的,叫您速速回肆岩宫啊。”老医师在一旁替他着急。
“他就是那样,平时就爱咋呼,他哪是搞不定,他就是嫌烦,叫我去给他处理。算了,不说这个了,把手腕拿出来。”
“哦。”苏池也无意听他们说的那些,乖乖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不错,有好转。”细细把过脉后,宫泽笑着点点头,“这次只需微调几味药,以后就可以照着方子长期吃,我叫药童给你做成药丹,这样可免了煎药的麻烦。”
“...具体能吃多久,我暂时还不知道。”说的再明白点就是,具体能延寿多久,宫泽暂时还不知道。
“多谢宫泽医师。”苏池由衷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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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前院,见沈灼在大厅里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一副完全坐不住的样子,苏池看着就很想笑。
“怎么样?医师怎么说?”沈灼见她出来了,立马迎上去,皱着眉头问她。
“很好,医师说只要好好吃药就行了。”
沈灼照例去付钱,老医师一脸看不过去的样子,他将苏池拉到一边,偷偷地跟她说:“你这么骗他好吗?我都于心不忍了。”
“你替他于心不忍?我就剩半年命了,你怎么不替我于心不忍啊?”
老医师被苏池呛地说不出话来,换做是不知情的人,就单看她活泼乐观的样子,哪里会想到她的命只剩下了半年。
“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喜欢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感觉到吧?”
“感觉到也没用啊,我就只剩半年命了,说到底我什么都给不了他啊。”苏池笑着说。
看似豁达,却透着凄凉。
“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他的好。相信我,等我死后,他还会遇到其他喜欢的姑娘,我只会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说完苏池还拍了拍老医师的肩膀,好像需要安慰的人是他似的。
苏池见沈灼付完了药钱,立马一蹦一跳地跑过去。
“这可不见得。”老医师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一对璧人,摇头低叹道。
沈灼:“你刚跟那医师,两个人偷偷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探讨了一下一个男人能爱一个女人多久,他呀”,苏池指指老医师的背影,“在这方面有困惑,要我帮他答疑解惑。”
“你怎么解的?”沈灼忍不住想笑,“我看你只会给人出馊主意吧,哪里会解惑。”
“你不相信?那我们去问问他,看他对我说的满不满意。”
“别了,我就想问问,你...怎么给他解惑的?”沈灼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他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我啊?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思考了很久很久,然后很认真地跟他说,我...不...知...道!”
本来沈灼还很严肃地想听点什么,这下子知道是被她耍了。
“你!”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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