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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潘甲。”

躺在榻上的潘甲见庞涓走了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庞涓赶紧走过去按住他:“你别起来,当心你的伤。”

潘甲懊恼地看了一眼缠着厚布的肩膀:“元帅,是我无能,只救出了你一人,没能保住那些兄弟们的性命…”

“你能冒死救我出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好在医师说你没伤及要害,只是肩上中了一箭,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大碍了,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吧。”

潘甲叹了口气:“元帅,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庞涓叹道,“这次是我一时疏忽,不过你放心,魏国的大军尚在,总有一天,我们会打回去,为你,为我们这些兄弟们报仇!”

潘甲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我要亲眼看到那一天,也要亲手杀了他…”

庞涓拍了拍潘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只要一有机会,不用你动手,我一定会亲手打败齐国,杀了孙伯灵…”

“田将军带领齐国第一次战胜了魏国,不仅深得大王器重,也为我们齐国扬眉吐气了一次啊!来,我敬你一杯!”

田忌笑道:“大理[1],不必客气,这全都是孙军师的功劳,若不是他的计策,我们也不可能打败魏国。”

“是啊,我也听说,孙军师在战场上出奇制胜,用兵如神,我也敬孙军师一杯!”

“多谢大理。”孙伯灵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席间的气氛也越发热烈了起来。田忌问大理:“大理见多识广,不知有什么新奇的案件可以讲给我们听听?”

“最近倒是有一件奇案,发生在临淄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大理放下酒杯,打开了话匣子,“大概一个多月前,村中开始频频失窃,几乎每户人家都遭遇了窃贼,奇怪的是,每次丢的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而且通常过不了几天,丢失的东西就会在别处被找到,所以村民们虽感到奇怪,却并未太在意,只当是谁顺手拿了东西忘了放回原处了。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后,有天夜里,村中的一户人家也遭窃了,但这一次,这家的男人不在家,妻子听到了响动,跑出去看,许是被窃贼发现了,恼羞成怒,竟捅了她一刀,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他家门户大开,担心出事,进去看了看,才发现了她的尸首,他家里也被窃贼翻得乱七八糟。这下村民们都人心惶惶,迫切地想要抓住窃贼,可是一个村子的人守了好几个晚上,都没发现窃贼的踪影。村里现在流言四起,甚至还有说是那家的妻子做了坏事,鬼神来取她性命了。地方官员见压不住了,只好来找我,让我去给案子破了,顺便安抚村民,只是目前也还没什么头绪…”

孙伯灵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滢突然开口了:“没去查一下那家的男人吗?”

大理一愣:“他妻子死后,他伤心过度,一直病着,所以还没有去查过他。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我觉得还是要从那家人查起,因为这件案子本质上只是他们家有人被杀了,其他人家遭窃都没丢什么贵重东西,后来都找回来了,所以很可能只是个幌子,是为了在他们家人被杀的时候,能够把责任推到窃贼身上而已,甚至很可能,那个窃贼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都是那家人假扮的。而大理方才提到,那家男人那天夜里不在家,会不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生造出来的假证据呢?比如,他可以趁夜回到家中,杀了妻子,把家里翻乱,再趁着夜色逃到附近躲起来,造成他夜里没回家的假象。”

大理笑道:“不会,据村民说,他们夫妻一向恩爱,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可是恩爱也可以是假象啊,说不定他们只是表面上恩爱而已…”

大理打断了她的话:“好了,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家就不要插嘴了,这事我们自有分寸,你还是好好做你的活吧。”

田忌赶忙打圆场说:“大理,许滢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饱读诗书,又智勇双全,我听齐使说,当初就是她想办法把孙先生救出魏国的。”

大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许滢一番:“若真如此,倒也可惜了,有此智谋,若变作男儿身,能谋个官职,也会有一番作为,受人尊敬的,只可惜是个女人,顶多只能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过一个智慧的女人,相夫教子想必也是一流的。”

“女人怎么了?女人和男人一样有智慧,有胆识,为什么女人就得相夫教子,为什么非得变作男人,才能受人尊敬——”许滢还想往下说,孙伯灵拉了拉她的衣袖制止了她,转身不紧不慢地对大理说道:“敢问大理,许滢方才对案情的分析,有什么不对、不通的地方吗?”

大理一愣:“那倒没有,不过…”

“既如此,大理也说目前案件还没有头绪,何不顺着她的思路试一试呢?退一步说,如果许滢才疏学浅,对案情分析得不对,你可以给她指出来,这与她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理嗤笑道:“我堂堂齐国大理,怎么可能采纳一个女人的意见。”

孙伯灵看了许滢一眼,转头脊背挺直地看着大理,语气淡然地说:“许滢也是如此,并不是对所有人,所有事,她都愿意给出她的意见的。”

田忌笑了一声,举起酒杯:“吃饭的时候谈公事,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来,喝酒喝酒!”

房中,孙伯灵看着余怒未消的许滢,叹了口气。

“你今天也是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大理下不来台,他说话不中听,你别跟他计较就是了,招惹他干什么?”

“他凭什么那么说?我若一味地忍让,岂不是让错的压过了对的,让他觉得我好欺负?”许滢气冲冲地说。

“他说的当然是错的,不然我也不会为你出头,但你这么做,不会让他听取你的意见,只会给我们树敌。大理虽从未明确表态,平日里却和邹忌这些文官走得更近一些,田将军今日本是为了拉拢他,才与他饮酒应酬。本来田将军和我战胜归来,得大王器重,在朝中就已经树敌颇多了,你这样一来,岂不是落人口实,更让人觉得我们居功自傲?”

许滢一怔,低下头去:“…我知道了,那我以后不敢了。”

孙伯灵看了看她,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在军中的时候,就有士兵在背后议论你,你那次问我是不是不该和我一起出征,就是为了这个,是不是?”

许滢惊讶地看着他:“原来先生知道啊。”

孙伯灵点点头:“是,我知道。许滢,这世上会有很多人因为样貌、身份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评判你、质疑你,这样的人不仅你会遇到,我也会。但你要记得你最想要的是什么,若与此无关,那便不值得你费时间、费精力,你只管集中精力做你要做的事就是了,不然你若耗费时间在那些闲言碎语上,最后想做的事没做成,岂不是正合了那些人的心意?你也一定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你的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你首先要做到的是自保,因为如果你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什么伸张正义,也都无从谈起了,跟这比起来,让别人说一句又有何妨呢?”

许滢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低下头,小声说:“嗯。”

孙伯灵轻轻抚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受了委屈,别怄在心里,哭出来就好点了…”

深夜,邹忌的一位门客穿着百姓的衣服,走到了临淄最有名的占卜者家门外。他四下看了看没人,抬手敲门。

“先生这么晚赶来,有何事?”占卜者问道。

“我是田忌将军的家丁,田将军是田氏之宗,又手握兵权,今欲谋大事,所以趁夜赶来,请先生断吉凶。”

占卜者大惊:“此谋逆之事,我不敢断!”

邹忌的门客叹了口气:“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先生了,但还请先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说着放下准备好的黄金,转身离去。

片刻后,邹忌的随从就来捉拿占卜者,说他为叛臣田忌占卜。占卜者说:“方才田将军的家丁确实来求卦,但是问的是谋逆之事,所以我未曾断。”

“既如此,邹相国正准备向大王告发田将军谋逆之事,请先生去为邹相国作证。”

占卜者战战兢兢地跟着邹忌的随从走了。

齐威王的偏殿里。

“邹相国,你深夜求见寡人,有何事?”

“大王,微臣刚得到密报,田将军意图谋反,还派家丁夜访占卜者问吉凶。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微臣不敢耽搁,一得到消息就赶紧来告诉大王了。”

齐威王不悦地说:“邹相国,你与田将军一向不和,这样的大事,怎可听你一面之词!”

“大王,微臣已将占卜者拿下,现在就等在宫外,大王若不信,可自行查问。微臣还听说,田将军大胜归来,多有居功自傲之心,连他府上的一个小小侍女,都敢对齐国大理出言不逊,不知田将军本人会张扬到何等地步,只怕他谋逆之心早已不止一天两天了!”

齐威王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先下去吧,此事寡人自有分寸。”

第二天上午,许滢在街上闲逛,看到一座房屋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她走过去,问在外面的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临淄城中最有名的占卜者昨夜惨死在家中。”

许滢赶忙拨开人群走进去,只见占卜者倒在血泊中,脖子都被砍断了半根。她问旁边的人:“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有人来找他占卜,敲门没有回应,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血都已经凝固了,应该死了很久了。”

许滢仔细看着占卜者的尸体,突然,在尸体旁边的地上,有一小块形状特别的石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弯腰查看,才注意到占卜者的鞋底也粘着一小块像这样的石头。她趁人不注意,把两块石头都捡起来,又问旁边的人:“这尸首有人挪动过吗?”

“姑娘,你可真会说笑,这人死得这么惨,一般人躲还来不及呢,谁会去挪动啊?”

许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开始观察尸体四周的地面。从早上到现在,围观的人络绎不绝,在土地上踩了深深浅浅不少脚印了,但她看到,其中有一双已经模糊的脚印,似乎粘着血迹。她顺着脚印的方向往前走去…

“先生!”许滢风风火火地跑回将军府,却注意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她问孙伯灵:“发生什么事了吗?”

“田将军一早就被大王传进宫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刚才他的随从偷偷跑回来报信说,大王怀疑田将军功高盖主,有谋逆之心,田将军苦苦解释了很久,已经准备交出军权了。”

“什么?!大王为什么会这样怀疑田将军?!”

孙伯灵四下看看没人,压低了声音说:“我也是听随从说的,有人冒充田将军的家丁,去临淄城中最有名的占卜者家中求问谋逆之事,邹忌便以此为证据连夜向大王告发,说田将军有谋反之心。”

“这明显就是邹忌的阴谋,田将军为何不向大王说明?”

“田将军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说不定大王还会责怪他反咬一口,罪上加罪。”

“等等,”许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先生刚才说,‘临淄城中最有名的占卜者’?”

“是,怎么了?”

“先生,你可知道,这位占卜者昨夜被人杀死在了家门外?”

孙伯灵一惊:“什么?”

许滢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两块小石头:“这两块石头,一块在占卜者尸体的旁边,另一块挂在他的鞋底。我方才去看了那尸体,发现尸体旁边有几个沾着血的脚印,我跟着那脚印往前走了一段,发现是去相国府的方向,我又到相国府门前偷偷看了看,发现相国府院子里铺的石头很是特别,别处都没有,而这两块石头,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和相国府里那些石头一模一样。如此说来,占卜者昨晚去过相国府,而那个留下沾血脚印的人,多半就是杀死他的人,也多半是来自于相国府。”

“果然如此,是邹忌派人去找占卜者问谋逆之事,企图嫁祸给田将军,之后又杀了占卜者灭口,死无对证,说不定连占卜者之死,他都要一并嫁祸给田将军。”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带着这些证据进宫去找大王,让大王知道这是邹忌的阴谋!”许滢说着就往门外跑去。

孙伯灵一把拉住了她:“回来!”

许滢惊愕地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孙伯灵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许滢,你以为大王真的不知道吗?”

许滢愣了一下,困惑地问道:“可是如果大王已经知道了,又为何还要怀疑田将军呢?”

“如果大王真的对田将军没有疑心,那么邹忌嫁祸多少次也没用,如今,田将军战功赫赫,又手握兵权,只怕大王对他功高盖主的疑心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邹忌只是替大王找了个借口而已。”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该把这些证据告诉大王,我们不能让他白白嫁祸于田将军却得不到该有的报应,若有了这些证据,大王就算是还疑心田将军,也一定会责罚邹忌的!”

孙伯灵叹了口气:“许滢,这世上的事并不都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并不是每一次,正义都能得到伸张,作恶都能得到报应…且不说你的证据远不足以给邹忌定罪,就算能,大王不是愚钝之人,邹忌为人,他只怕是比你我都清楚,这么多年来,他却任由邹忌与田将军争斗而不加制止,你觉得,是为什么?”

许滢思索了片刻,试探地答道:“是为了…让他们互相牵制?”

孙伯灵轻轻点了点头。

许滢颓然地坐了下去:“那照这么说,大王不会责罚邹忌,田将军这次也只能认倒霉了?”

孙伯灵摇头叹息道:“从桂陵回来的路上,我就提醒过田将军要防备大王的猜忌,只是田将军没有听…事已至此,还是思量对策要紧。若田将军真的交出了军权,邹忌便更能为所欲为地陷害他了,我身为他的门客,留在齐国日子也不会好过。我曾听田将军说,他在楚国有位至交,等他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先去楚国躲一段时间吧…”

[1]大理,是齐国掌管司法的官职。关于这方面的史料很混乱,除了大理,还有说叫“司寇”的,有说叫“理官”的,有说叫“士师”的...我觉得大理听起来比较顺,而且似乎后世沿用下来了,甄嬛她爹不就是“大理寺卿”嘛...不过如果有谁知道确切答案可以告诉我。

说到这里忍不住吐槽一下,历史人物那么多,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个孙军师啊啊啊!!!史料不仅少,难懂,而且众说纷纭,每次写文查资料都查到怀疑智商,有一种自己被七国语言轮流骂了一遍弱智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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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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