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加到孟婆桥】:怎么了?
【用户1234】:咋了咋了?
【用户6709】:我靠,不会是见鬼了吧……
【用户2796】:不会是嘎在里边了吧……
【用户3099】:主播赶紧的,接着说接着说
江向阳也不爬了,在拐角处找了面墙靠着,拧开水壶喝了几口,慢慢悠悠的接着说道:
“我接通后,根本没有人说话,电话里边只听得见呼吸声,很急促,又特别重,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着,来不及说话一样,因为我听到了两个脚步声。”
“我当时‘喂’了几声,啪一下,电话在那头挂断了。”
“我心想,别是出啥事儿了,毕竟这哥们儿就一个人去的,真出事了就凉了。我赶紧给他回拨过去,结果一直占线,怎么也打不通,直到第六个——通了。”
“我问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出啥事儿了,需不需要我过来,他不说话;我问他是不是现在旁边有啥状况,他也不讲话。我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刚准备去阳台,我靠!”
“他在那边笑了!”
“就是那种特吓人的,很诡异的笑,阴森森的,不说话,就是笑,笑了足足半分钟,啪一下,又把电话挂了。”
“你们不知道,那晚上,给我吓得在阳台坐了一晚上,屋子都不敢进,进去就瘆得慌。”
江向阳说到兴起,习惯性的从兜里掏烟,手都摸到烟壳了,看了眼还在直播的手机屏幕,又悻悻把手收了回来,舔舔嘴唇继续说道:
“第二天,我再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帽子叔叔打来的,说这兄弟倒在路边,躺了一晚上,早上才被路人发现,送去的医院。
“帽子叔叔大家都知道是啥吧,带手铐的那个。”江向阳抬起手腕,示意晃了晃,“江子在这儿就不多说职业名字了啊,咱直播间一会儿别被抬喽。”
“来,咱接着说啊,那哥们儿醒了之后就一直傻笑,问他什么也不说,人家查到机主最近通话人是我,就给我打了个视频过来,让我认认人。”
“一开始,那个帽子叔叔是从病房外边照的,隔着玻璃,我实在看不清,帽子叔叔就把门打开了,举着手机往里走。”
“我仔细瞧了瞧,确实,确实是那哥们儿,除了人呆了点,没啥毛病,但很奇怪啊。”
“一开始,他冲着墙傻笑,可帽子叔叔一把手机递过去时,这哥们儿跟发疯了一样,突然冲过来,就对着镜头——”
江向阳猛地用食指勾住嘴颊,用力往外一扯,一下凑近镜头。
画面上瞬间印出放大了好几倍的人脸,在镜头前发出怪笑:“嘿——嘿——嘿——”
弹幕上一串“我靠”接连飘过。
江向阳揉揉发酸的腮帮子,解释道:“就这么笑的。”
结果动作幅度过大,兜里的烟本来就没揣稳,刚一抬手,话音都还未落,烟盒直接掉了出来。
看着散落一地的烟,江向阳忙把镜头往外移,边挪边对着麦,冲直播间说:
“兄弟们,主播先处理一下事情,稍等片刻,马上回来。”
灯光昏暗,手电筒跟着直播杆被挪到了拐角处,江向阳只能借着微弱光亮照明,蹲在地上摸索着一支一支往怀里捡。
现在一包烟多贵啊,这盒还是早上刚开封的,才抽了小半盒,实在有点舍不得。
都说祸不单行,这不,才捡了五六支,江向阳刚起身,结果领子上的圆形麦没夹稳,也滑落了下来,顺着地面滚了好几遭。
江向阳连忙伸脚拦,可还是慢了一步,迷你麦克风直直往楼梯护栏处滚去。
“啪嗒”一声,直接卡在了缝隙里。
暗骂了句槽,江向阳揣好烟,蹲在楼梯口瞅了半天。
确认好方位,随即挽起袖子,一手扶着护栏,另一只手使劲往前伸,整个人快严丝合缝地贴在栏杆上了。
摸索着,摸索着……
指尖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的。
江向阳又往里够了够,好不容易摸到了圆麦边缘,可不知道是角度不对,还是姿势有误,明明都快抓到了,麦就跟长了腿似的。
江向阳碰一下,麦就往里窜一下,跟活了一样,故意在跟他躲猫猫。
奇了怪了。
正纳闷着,江向阳不自觉的,又把身子往护栏处贴了贴,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伸长了手,铆足劲儿,奋力一抓——
触感不对!
那头传来的凉意,激得江向阳猛然把手一缩,一抬头——
一个五官扭曲,眼眶黑洞洞的女孩儿,正以诡异的姿态,匍伏在栏杆上,唇瓣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到下巴处,嘴里分不清是口水还是脓血,呼哧呼哧的还在冒着泡。
江向阳惊骇,浑身汗毛顿时间炸了起来,这女孩的视线……从刚才,一直定在自己身上?
时间在此时此刻,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简单的吞咽动作,都像电影里的升格镜头一般,放慢数倍。
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四目相对间,江向阳不敢动,女孩儿也一直趴在栏杆上,冲着底下人笑,诡异到极致。
借着微光,江向阳观察到她的长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滴落着,质地看起来非常黏腻,像是团在一起似的。
江向阳只有一个感觉,特别恶心。
而她的手,直直垂下,仿佛只剩了层皮包着,不偏不倚,正垂在麦夹上头。
所以,刚才跟自己躲猫猫的……
江向阳的额前,不断渗出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氲了视线。
他不敢擦,现在连手都不敢抬,身上早就被汗湿透了,衬衫黏在后背上,风一吹,体感温度骤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江向阳用余光瞟了瞟楼梯,试着往左侧挪了一步,女孩儿没有动。
又试着往后撤了一步,女孩突然从栏杆上扑下来。
“我靠!”
一瞬间,江向阳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拔腿就跑。
身后女孩速度惊人,跑起来如野兽般四脚着地,时不时还在发出瘆叫。
江向阳不敢往后看,一个劲狂奔,但废弃学校的走廊上,沿途根本没看到任何一个安全指示灯,更没有方位牌,黑灯瞎火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诡异的叫声在整层楼中回荡,顾不上那么多了,跑到哪儿算哪儿。
可鬼物的速度,哪是普通人能抗衡的。
眼看自己跟女孩的距离越来越短,时不时的,他还能听见那鬼东西的喘息声,江向阳从来没这么爆发过。
瞥见旁边有条楼道,直接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梯,连滚带爬的拐进另一条岔路。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无量天尊,保佑保佑!”
江向阳现在是真急了,不管哪路神仙都好,道的佛的,求求了,今天别真交代在这儿,只要能出去,今天收的打赏他立马捐一半!
可现实里菩萨神仙的,哪有这么多。
江向阳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上楼,还是在下楼。
这鬼学校,修得跟座莫比乌斯环似的,上下连通。
拐了好几条道,江向阳也不知道怎的,跑进了一条狭长的楼道里,迎面一排排教室矗立着,仿佛一座座套着避难所外壳的囚笼,等待着走投无路的鸟儿自主入内。
江向阳绝望了,是真绝望了,眼下这状况,哪还敢往回头路跑啊。
他有预感,很强烈的预感——此刻回头,绝对会有一张鬼脸迎上来,直击灵魂。
可这一排教室,用脑子想想都不是什么好去处,进去了就是绝路。
但前边也没路了啊!
颅内搏击了几秒,江向阳权衡下,还是选择赌一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向阳挑了一间靠里的教室,侧身躲了进去,迅速扫视一圈室内环境,找准藏身地,整个人蹲在讲台底下,不敢动弹,竭力克制住身上因为剧烈运动,尚未平息的颤意。
而心脏在不断泵血的声音,在狭小的教室里,听着尤为清晰。
求求了,就算今晚要死,起码也晚死几分钟,别上来就挨招。
江向阳双手合十,也不知道眼下该求谁了,反正求就对了。
随之赶来的鬼物,似乎也意识到猎物躲了起来,追到这层楼时,站在走廊尽头里,停了下来。
扭曲的面上,那团还算作是鼻子的东西,正不停嗅着廊中残留下来的人气。
嗅了好一会儿,像是察觉到了江向阳的存在。
女孩儿的笑意蔓延,扯动起五官愈发狰狞可怖。
稚嫩的声音在黑夜中起伏。
“一”
“二”
“三”
“躲好了吗?我要来找你了哦——”
一间、一间的教室门被推开,像是捕猎人在草丛中游荡,一步一步寻觅濒死猎物的游戏。
女孩儿似乎心情很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嗓音凄厉。
“一个两个小朋友”
“三个四个小朋友”
“没有脸,没有眼”
“十二级台阶一个圈”
“后花园,空房间”
“阿姊……”
……
童谣声越来越近,近到犹在耳边低吟,江向阳死死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记得,自己藏身的这间教室,好像是第九间还是第十间,中间靠后的位置,可从女孩儿推门的声音判断,显然已经到了第五间。
教室里的窗户是没有玻璃的,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木框,月光从高空泄下,摊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
江向阳慢慢从讲桌底下爬出来,走到窗户口往下一看——
一……
二……
三……
四……
我靠!
自己什么时候跑到的五楼!
门外的鬼物正在步步逼近,马上要到第七间教室了。
江向阳冷静下来,回头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几张破旧桌椅板凳堆在教室中间,角落里有一个破书柜,最上头好像是一块——窗帘?
压低声音,江向阳以极其轻缓的速度,悄悄挪了过去。
柜子不高,他一米八三的个子,够到柜顶绰绰有余。
天无绝人之路,江向阳拿下窗帘布的时候,惊奇发现底下还压着一根长跳绳,看样子,像是以前学生留下来的东西。
江向阳比了比长度,又从窗户口探头出去,往底下瞧了瞧,估摸着两样东西加起来的长度,顶多到二楼。
但也足够了。
江向阳将窗帘布缠在腕上开始打结,不时往教室门看两眼。
鬼物似乎被磨掉了些许耐性,推门的动作逐渐变成砸门,隔壁不断传来重物摔落的声音,搁自己越来越近。
传到江向阳耳朵里,就像无常索命的铁链声一样,催命的。
手上动作飞快,江向阳扎好结后,迅速绕了一圈固定在承重柱上,将余下绳索抛下窗外。
一切准备就绪,江向阳抬脚试了试高度,正当他的一条腿刚迈过窗户口时,千钧一发之际——
“砰——”
教室门被一脚踹开。
“你找死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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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二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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