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彻底闹掰了,直到现在关系都没有缓和。
安菁还会主动找她,但每次见面都是因为一件事——还钱。
除此之外,就只会在帮安豫看病的时候愿意出现。
巫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今天是带安豫看病的日子,安菁怎么还不过来?
川凝还在检查尸体,学着白吾商的习惯用纸笔记录下尸体状态。
“之前没人察觉过这面墙的异常吗?”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刑侦员,“安豫从来没提起过?”
巫丽恍惚又回了神,回忆了半天,摇头道:“……没有。也可能说过,她一直表达不清,我也从没在意。”
她从没给予过安豫太多的关心,就像医生说过安豫的情况可能是由于外伤造成的,这些年来她也一次都没问过。
她可能天生就是个情感淡漠的人,不需要家庭也不需要孩子,复杂的心思她看不透,也不会处理。
人的心有时候太深了,她不敢深挖也不愿深陷,所有感情都适可而止。
安菁算是唯一的例外,理所当然没有得到期待的反馈。
与人相处太累了。
“她就只会对安菁说话,安菁说只有她能理解她。妈的!她理解什么?她理解一个傻子,她能不能理解理解我啊!?”
吴良执从袋子里拿出最后一块肉,剁肉的力气更大了,他的手腕肿的很高,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
白吾商紧贴厨房门站着,衣领高束,他揪着衣领挡住口鼻,让自己少呼入一点难闻的生肉腥气。
“老哥,这话过分了啊!”他闷着声音说,“你就是个骗子,你想让她理解你什么?”
“我就是个骗子!可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全职保姆,买菜、做饭、照顾吃药、陪她玩,地上连个头发丝都没有!我哪点不尽心了?一直这样不挺好吗?安菁却非要带她走,她还想把一个傻子带到哪儿去?”
吴良执舌头顶住腮帮子,目光里阴气森森的。
“她不能把人带走。她们走了我怎么办?巫丽不给钱我就没钱跟同伙分,他们三个非得扒了我的皮!我跟他们说好了,要是安菁还敢来,我就把他们也叫来,我们一块把这小姨子给处理了。”
白吾商的手跟着剁骨声一抖,“…是你杀了安菁?”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四个一起杀的!!”吴良执脸上不见愧色,“杀就杀了吧,他们这群狗日的还要奸\尸,玩一个不够还要玩那傻子!草!那他娘的是我老婆!……我就把他们三个也剁了。”
他说着拿刀邦邦敲了两声案板。
“就用的这把刀!我把人剁完都堆在了地下室冰柜里,他们三个都老实,冻起来之后没一个敢吭声的。……这不,现在还硬着呢。”
“就他妈安菁不老实!”
“我明明记得冰柜门关好了,地下室也锁好了。结果大半夜的,她居然又回来了。”
“她都没把自己拼好,脖子里的气管还倒插着,从阳台上爬进来就钻上床,安豫那个傻子居然还去抱她。我觉得我都要疯了!”
“我把她拽回地下室,头脚都卸下来塞回冷柜里,第二天她又抱着头回来了。”
“我把她埋进小区后边的土里,她就像会发芽似的,连头都长回去了。”
“我把她剁成几袋子塞进冰箱里。一觉醒来她又出来了,没事人似的抱着安豫睡觉。”
“她的状态越来越好,连伤口都在愈合。真他妈是见了鬼了!”
“最后我把她拽进卧室,砸了面墙想塞进水泥里,结果整面墙都塌了,里边居然早就住了一个尸体。”
他说着大笑起来,感慨道:“要不怎么说风水宝地抢着占呢。”
白吾商听得透心凉,一只手绕到身后,摸了摸门把手。
如果吴良执说的都是真的,安菁八成是在死后被鬼藤挑中寄居,所以才会不断拼合身体,一次又一次从埋尸地爬回来。
地下室还有三个同伙犯的碎尸,吴良执现在剁得肉块估计就是从里面挑出来的。
这人大概率是疯了。
他看了看检测仪上的数值,污染值一直在涨,现在已经到达400了。
按道理鬼藤应该在搞事才对,可白吾商依旧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现在吴良执的状态比鬼藤还要狂暴,他再杵一会儿估计又得被人满屋子追着砍。
白吾商稍作权衡,决定暂时退出恐怖厨房,可门菜拉开一条缝,又突然停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给吴良执测过污染。
如果吴良执体内的数值过高,同样会散发出范围性污染,达到数值波动的效果。
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又被白吾商打回到肚子里。
不应该!
鬼藤不具备那么强的污染性。这人昨晚数值还是97,不可能短时间内涨出这么高。
可川凝也出现了数值暴涨……
白吾商压制住内心不好的念头,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试图让吴良执先冷静,“你先等等,我给你测个……”
还没说完就被巨大的剁骨声打断,肉块黏连着凝固的血“吧嗒”掉在地上,吴良执视而不见,边剁肉边问他。
“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是有钱人呢?这傻子也不是有钱人,可她偏就命好!什么都没干都傍上大款,一辈子吃喝不愁。”
“你就知足吧!”白吾商烦躁的说,“叮着人家吸了这么多年的血还不满意?”
吴良执笑了两声,“这才哪到哪?2000新元在外城区能活得有滋有味,在城里连一顿饭都吃不起!你们不是城里人么,你跟我说说那地方住起来是什么感觉?”
“听说那里有栋大楼,楼顶有个太阳。……”
他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狞笑着说道:“五岁那年我家被抢了,那混蛋杀了我爸妈把我揪过去当小弟,那个时候我天天盼着警司的人来,幻想他们把这些恶人绳之以法,盼着盼着…我开始跟着他们一起抢,从那以后我又盼着警司不要来。”
“后来我才知道,杀人抢劫他们根本不查,全都推到异种头上就行了。我就想城里总不能是这样吧,那地方可没有异种背锅。你说是吧白队长?”
白吾商紧攥着检测仪,气势弱下来,用力咬了咬嘴唇,“这种事太多了,警司处没有那么多人力……”
“我知道!人力都给贵人们了。你看现在,我不过是发了个帖子,转头你们不就找上门了?”
他说着突然回过头,对白吾商指了指自己青肿的脸,又大笑着继续剁肉,声音像个疯癫的说命骗子。
“要不是惹到你们,我身上背的人命可查不出来!我就是太善良了,听信了李仙儿的屁话!”
“无所谓,死就死呗,好人不都该死吗。看看安菁,再看看那傻子,……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善命短,鬼善被欺啊。”
“砰!”他剁开最后一块肉,又高高举起剁骨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噗嗤!”——
鲜血四溅。
“魑魅魍魉横行道,麟凤龟龙玉尘藏。池林遍酒肉,褴褛复寒饥。”
“…哈哈哈哈………”
封荆突然睁开眼睛。
一根根骨刺从吴良执背上刺穿出来,小臂断口突然蜂拥着长出竹节虫似的骨骼,那些骨骼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皮肤,腿骨扭曲融化,一条巨大的鱼尾张开鱼鳍,猛地拍在门板上。
玻璃门板瞬间被震碎,白吾商顶着满头玻璃碴从缝隙里挤出来,掏出枪往吴良执身上打,子弹没入皮肉后爆出刺耳的电流,那怪物却浑然不觉。
他整张皮都融化了,血肉黏液包裹着锋利的鱼鳞,那条尾巴越来越长,他开始像蠕虫一样移动,狞笑着破门而出。
巫丽惊叫一声跳起来。
川凝也被吓了一跳,起身将她拉到身后。
异变了。
锋利的鱼尾高扬起来,混杂着难闻的血气,那怪物对准沙发上的封荆和安豫,猛地朝两人头顶砸去。
下一刻,卧室门被暴力破开,千万条血红的藤蔓从卧室里伸出,触须根系如同人类手掌般大张,死死抓住怪物滑腻的尾巴。
安菁冲出门挡在两人面前,四肢化成了缠绕的血藤,神情中依旧带着胆怯,却固执的挡在前面苦撑。
安豫看到她的瞬间眼前一亮,刚想冲过去抱她,却突然发觉手上一空。
封荆将她手里的粉色盒子拿了过去。
她怔愣了片刻,又立刻被粉盒子吸引,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就像自始至终没看到那只怪物,指着盒子请求,“我的盒子。”
“你疯了!??”白吾商边对付怪物边对封荆喊。
鬼藤污染的异变种绝对不是这幅样子,也没有这么强的威力。
鱼骨鱼尾,这种异变特征他熟悉。
“把他困住!你听到没有?封荆!!”
封荆对喊声充耳不闻,手指轻轻抚摸着粉盒子,睫羽轻抬,疑惑地看着安豫,“这是什么?”
安菁甜甜的笑起来,往他身边凑了凑,像是在说秘密,语气神秘道,“这是公主,我有钥匙。”
说着就要往卧室跑,似乎是想去拿钥匙。
封荆将她拉住,“我也有钥匙。”
安豫瞪大眼睛,就看到眼前的空气突然轻颤,凭空出现了一股股细小的水流,那些水珠很快汇聚成钥匙的形状,插进粉盒子的锁孔里。
“咔嚓”一声轻响。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摞粉色公主卡牌。
大小和红牌一模一样,川凝想。
偷看的猫影对卡牌失去了兴趣,从沙发跳到墙面上,迈着轻散的步子走向那只怪物。
川凝也从卧室里走出来,探听着怪物的心跳声一步步靠近。
匕首捏紧,他刚想拔刀出鞘,突然听到白吾商染着怒气的声音。
“009!!!”
川凝整个身体一震,愣在原地。
紧接着听到白吾商对封荆喊,“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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