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凝是被饿醒的，迷迷糊糊将手机充好电开机，看了看时间。
三天过去了！
他一口凉气直接吸饱了，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收拾完，匆忙下楼办理退房，补缴了2天的房费。
-20
心都在滴血，“…为什么不提供赶人服务？”
前台很热心，“监控里看到你一直在睡觉，没忍心打扰你。”
川凝：“监控？？”
“现在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前台安慰说，“放心吧，我去黄.网卖直接被网监部截了，说涉及特遣员**不能买卖，源文件都删了，一点**也没泄露。”
“…………”
川凝认真考虑要不要在外城区租个房，虽然大概率住不了几次，但好歹能保证**。
但这个计划不可能在今天实现，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12新元，连饭都不舍得吃了。
他揣着骨头和刀游荡了两条街，在一个快餐店旁边找到了一个白事店，打算问问有没有塑料做的碑，左脚刚迈进门，就见前台打瞌睡的小哥两眼猝然放光。
“主播！你真来啦！！！”
川凝一瞬间想逃。
但没来得及。
小哥飞快把他拉进店，来了个特大号拥抱，又拿出手机匆匆拍了两张合照，胳膊搭着川凝的肩膀，热情洋溢。
“你那两场直播是真帅！特别是晚间场，我本来还因为你他妈傻逼的代写道歉信的事骂你呢，没想到直接来了个神转折，我字都没打完就看你把人给揍了，太他妈刺激了！啥也别说，兄弟我跟着脑花兄粉你一辈子！”
川凝僵硬地扯了抹笑，“谢谢。”
“自家粉丝客气什么！”小哥说着拍了拍店门口的一块石碑，“你不是在直播间里说要给李仙儿立碑吗？风鸣市就我一家白事铺子，我想着你可能要就近买这玩意，就提前做了一个，字我都替你刻好了！”
说着将石碑一转，“呐！‘吴氏·李仙儿之墓’，还是金粉刻字，怎么样？够气派吧？！”
川凝深深看了石碑一眼，比较想买个塑料的，“我现在只有12新元。”
小哥：“那正好够了！”
川凝：…………
-12
浑身上下只剩一张彩票了。
小哥格外热情，买石碑送服务，亲自开车把他和石碑送到南湖公园门口，还贴心地送了个小推车和塑料铲，说是粉丝的见面礼。
川凝看他那副赚大发了的样子，觉得这12块的花得很有水分。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与石碑僵持了半分钟，认命地拉着小推车进入南湖公园。
这地方远离市中心，虽然地方建得宽阔，但很冷清，举目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能也受了直播的影响，他已经明说这地方可能会有A级污染，虽然有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愿意拿命开玩笑的毕竟还是少数，没人想沾一身污染回去。
慢悠悠走了20分钟才来到南湖旁边。南湖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界，风吹过的时候有波涛拍打，像辽阔的江。
他找了一处土壤松软的树荫，拿着塑料铲子挖了个小坑，把清理干净的异变骨头埋进去，填好土后又歪歪扭扭的盖上了石碑。
他在石碑前面伫立了两分钟。
脑子转了三圈没想出悼念文，12新元已经是他对吴良执最诚心的哀悼。
甚至用着金粉碑文，说实话他并不想给杀人犯订购这种尊贵黄金套。
做完这些后绕着南湖逛了半圈，湖边没有修石凳子，只有很宽的大台阶，他找了个阳光直射的位置坐下，活动了一下木僵的手指。
今天天气很好，黑色衣料吸附着足量的阳光，将整个身体都炙烤的很温暖，苍白的皮肤很快被暖出了气色，但晒多了阳光只会让人更加疲惫，连骨头都被烤酥了，坐了没一会儿就眼冒金星。
川凝盯着湖面看了很久，纠结了半天要不要跳进去看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拿出手机翻看消息。
他的通讯联系人不多，除了置顶的封荆和白吾商外，其余都是清一色的广告商。
给封荆发出的催款信息还显示着未读，白吾商倒是一直在联系他，甚至两小时前还给他打过语音通话。
川凝从99 的海量问候与关切中艰难的寻找着有效信息。
……
[白吾商：是有一个人联系我说要买手链，还给了我个联系电话。]
后面付了一张截图。
有戏！
川凝立刻拨通截图中的电话，打算跟买家尽快约定时间，先把3万巨款拿到手。
没钱寸步难行，再这么下去他真要找个小水坑捞鱼充饥了。
买家接的很快，比川凝预想的还要爽快，交易时间直接约在半小时后，地点在畈若城B级通行口。
声音有点熟悉，川凝没多想，特地强调了要现金直刷卡，挂断电话后就往B口赶去。
他现在处在被罚红牌倒欠款的状态，如果线上交易，这笔钱在进账的瞬间就会被划走，他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小金额钱财还是要留一部分，为人类事业添砖加瓦的同时也不能把自己饿死。
十分钟后，川凝通过猫影出现在B口，正打算找个地方先坐一会儿，随意往通行口一瞥，恰好看到了一位纹着神兽青龙的大哥。
是几天前进城时与他搭过几句话的那位。
大哥正打算出城，看到他后立刻不出来了，热情地招呼他进去，“这么快就来了？来来来，快进来！”
声音与电话里重合。
原来青龙大哥就是给他投了5个999的榜一——
[别丢人了哥们]
稍微惊喜，但不多。
川凝甚至有些痛苦，他来之前并没有进城的打算。
可大哥在城里等着他。
那不是大哥，是活生生的三万！
他咬了咬牙，临时抱佛脚的念了几句静心咒，心跳加速，匆忙感受着自己的污染值，觉得应该还凑合，于是将自己挪过去碰碰运气。
工作人员还是当日那位工作人员，川凝看着她身份牌上的“司南”两个字，觉得有点亲切。
而司南觉得他相当亲切。
“你的直播我都看了。”她一边给川凝做检测一边搭话。
川凝一听这话就想起来自己被骗走的那12新元，顿时心情十分复杂。好在现在两袖清风，最多也就只会被骗张彩票。
【污染值：30】
“嘶——”
司南将人放行，顺便问他，“你一直没回来？我听说俞局发了好大的火，还说要亲自找你谈谈。”
川凝点头，不太意外，“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说完带着不错的心情进城，进门的瞬间空气清新，景色迷人，折磨了他好多天的疼痛如同潮水般褪去，连榜一大哥都觉得越看越帅气。
帅气的榜一哥还格外贴心，等他过来后大手一挥，“走，去吃个饭。”
热泪盈眶。
去的是特色餐厅，大哥点了三菜一汤，把现金卡交给川凝，顺便给了他一张明信片。
蔺振
川凝盯着大哥的名字看了很久。
他不太认识“蔺”这个字，所以“蔺大哥”这个称呼肯定叫不出来了，振哥又显得太亲切，权衡了半天，最后决定将称呼免了。
他把手链递过去，语气有些生疏，“里面的异种已经死了，没有危险性。”
自然也没什么特殊的用途，他早提醒过这东西就是诈骗，不明白榜一哥为什么还要下单，弄得他现在很不好意思。
但蔺振似乎不在意，接过手链后也不验货，随手装进兜里，笑着看他。
“真没想到你敢直接骂城里人，他们如果想搞你太容易了，随便洒洒水，立刻能让你收到几万张红牌，你这辈子也别想还完了。”
“就是想收红牌。”川凝轻声说，“管控局快透支了，现在除了人手最需要的就是钱。”
指望资本发散善心不如指望狗，只有主播负债，打赏的钱款才能通过合规渠道流入平台，高强度直播是目前最快的敛财办法。
蔺振若有所思，没思明白，但他知道解题的正确步骤。
“你现在欠了多少？回头开直播时我给你砸平。”
川凝却摇头，“不用这样，我还打算捞点儿别人的。”
蔺振忍俊不禁，没勉强他，又推过来一张现金卡。
川凝喝汤的动作一顿，谨慎地看着那张卡。
就听蔺振说：“里边是我上次打赏的金额，投出去没有退回来的道理，折成现金送你了。”
川凝犹豫了片刻，将卡收下，拿出手机添加了蔺振的通讯方式，给他发了个动态表情包。
[嘀嘀~许愿卡]
“回礼，”他解释道，“一张许愿卡。”
蔺振显然还记得这东西，但没想到是通过表情包的形式发放，忍不住笑了两声，玩笑道：“我的打赏就值一张这个？”
川凝半晌才点头，“用好了不亏的。”
蔺振：“什么都能做？”
又点头，“什么都做。”
蔺振立刻想再逗他，看他一副认真的表情，又把玩笑话咽了回去。
“怎么还线上线下两幅面孔？直播间说话时不是挺逗乐的吗？我还以为这次见面能看到你健谈的一面。”
川凝顿时有些痛苦。
现在当然也能逗乐，但他一直有个致命的缺点，不太擅长应对别人突如其来的友善。
总忍不住瞻前顾后的思考每一句话的分寸感，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对方会突然收回所有好意，循环往复，像惊弓之鸟，显得奇怪又无聊。
“我不会是个m吧？”川凝突然在想。
好在蔺振没想追根问底，见他不回答就主动岔开了话题，吃过饭后又亲自把他送到了潮影大厦。
川凝与他告别，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直接去了白吾商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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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榜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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