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灵视频通话打过去时，傅以年正在会议室开周例会。
会议室的气氛宁静得很压抑。傅以年坐在长桌的首位，面容冷峻，眼神扫过坐着的各部门主管，手里拿着平板，看着部门经理发来的报告皱了皱眉。
“上周的项目进度严重滞后，你们就是这样推进工作的？” 傅以年划动平板屏幕，声音很平静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压迫感，“策划部的创意毫无新意，执行部门更是拖拖拉拉。”
各部门的领导低着头，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反驳。
就在这时候，微信电话急促的铃声响起，打破了会场的安静。
傅以年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谢书灵的名字，打的还是视频通话。
她怎么会这时候打给自己，是有什么急事吗？
傅以年站起身，正准备出去接电话。
视频通话邀请就挂断了，聊天框显示对方已取消。
谢书灵的消息很快弹出，傅以年隔着屏幕都像能听到她的声音：
“啊啊啊对不起，手误点到了，没影响你工作吧？”
傅以年还没回复，她的消息又发过来。
“中午请你吃饭赔罪吧。”
“没事。”傅以年想她还真是会顺着杆往上爬，他中午的时间也不完全属于自己，哪怕吃个饭的时间也给安排出去了，经常要和合作商吃饭。
谢书灵发了个小猫哭哭的表情。
他觉得这表情看着有点像她，想了想还是解释：“中午还有其他工作，下次吧。”
谢书灵隔着屏幕又被轻易哄好了。
别人说下次很可能是敷衍和客套，但是傅以年不会这样，他说下次就一定有下次。
“好呀好呀，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我想想下次我们吃什么好。”谢书灵打的字就跟她的话一样密。
怪不得能当主播，傅以年想。
他不知道部门主管都在观察他的脸色，见他脸色缓和很多，暗自感谢这个打岔的人。
她这个电话打得正是时候，打破了会议室里沉闷压抑的气氛。
傅以年倒扣手机，重新坐回座位，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恢复了冷淡，“今天下班前，各部门把整改方案交上来，先到这吧。”
谢书灵准备好了午餐，把傅昱的衣服送去清洗，又把房子清洁了一遍，累到摊在沙发上。
这家务实在太多了。
要是能请个厨师安排一日三餐，请个清洁工专门清扫房子，请个司机专门负责给自己跑腿该有多好啊。
她就当个管家在一边说：“第一次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
她心里想的少爷正靠在沙发上玩消消乐。
谢书灵：……少爷你还是不要笑得那么开心。
她忙完本职工作就跑来做兼职了。
谢书灵觉得自己算是斜杠青年了，一人打两份工，还都这么高强度。
其实这么多年她攒下不少钱，但是赚钱让谢书灵在这个世界很有安全感。
在这个世界她没有父母家人，也还没交到什么朋友，只有银行卡的不断增加的余额能让她心里暖暖的。
今天的直播还挺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杠精或者有售后问题的。
中午观看直播的人数没有晚上的多。
这是谢书灵第一次单独直播。
最近入冬了，气温骤降，她在货架挑选了几款适合冬天戴的帽子让中控上链接。
其实兼职主播是没那么有话语权的，但是张钰对她的直播很支持，基本上谢书灵提出什么需求她都尽量满足。
谢书灵也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只以为是张钰人比较好。
她选了三款帽子，蓝色猫耳毛线帽、米色经典款大logo的针织帽，还特意挑选了一款很适合大头围的针织冷帽。
有很多大头围的人想戴帽子又买不到合适又时尚感的，这一顶她找了部门里头围最大的那个同事试戴，还是很合适不会紧紧贴着头，应该能戴到头围60cm ，包容性很强。
“哈喽朋友们中午好”谢书灵有一个开播的习惯性动作，会双手合十拍一下掌，她觉得这个动作就像电影拍摄的场记说“action！”，然后合上场记板的瞬间，能给她带来积极的心理暗示。
“最近都降温了，我先推荐一下头顶戴的这款帽子吧，虽然0个人问我要链接，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拍照巨巨巨出片，如果再戴个口罩，完全就是网图既视感。”
谢书灵戴着一顶白色的针织帽，配合着直播间的布景，圣诞节将至，直播间背景放了一颗很高的白色圣诞树，树枝上挂着带雪迹的松子，墙上还挂着槲寄生花环，整个直播间都氛围感满满，让人一看就想到飘着雪的晚上，想到穿着羽绒服戴着针织帽一说话还会呼出白气的冬天。
直播间的背景布置都是谢书灵的想法，因为张钰的支持，她很多关于直播的想法都能很快落实，她每次直播后就会一起复盘，根据数据和直播间的评论反馈做调整。
张钰也是越看越喜欢谢书灵，经常像幼儿园老师一样拍她的照片和视频再配上一段文字描述发给傅总汇报，虽然傅总回复总是淡淡的。但是张钰知道他肯定每个都看过了，她知道傅以年是一个很不爱闲聊，有事说事的人，能忍自己给他发这么多次消息，就说明他其实是想看的。
谢书灵那边还在介绍：“不管是圆头、扁头还是尖头，戴上它都能秒变时尚达人，它的版型包容度非常好，戴上是帽包脸的效果，所以会很显脸小，后面是做了堆叠的设计，所以很有慵懒松弛的氛围感，不是那种紧绷绷的，既不舒服也不好看，这种帽型能给整个穿搭加分。而且材质是超级柔软亲肤的毛线，非常保暖，冬天就像小太阳一样暖暖包围，不怕冷风往脑袋里灌了。”
“细节方面更是处理得无可挑剔。编织工艺非常精致，没有一丝多余的线头，经典的跃斯logo设计，logo是凸起得刺绣做得很精致……”
傅以年看到张钰发来的直播切片，能很直观感受到谢书灵的进步有多快，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好像自己不经意种下的种子发芽，迅速成长。
傅以年想起她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吃饭被自己拒绝了。
傅以年问李邵：“我中午有什么安排？”
“傅总，中午安排了跟供应商陈总吃饭。”
“陈霖……”傅以年沉吟，薄唇不自觉地微微抿起，“叫傅昱去和他吃饭吧，正好锻炼一下，看看能跟那个老狐狸聊成什么样，我待会发消息给陈霖。”
“好的”李邵转身去安排。
谢书灵这边终于结束了白天的直播，打开准备进去直播的页面调整自己的美颜参数，刚刚直播就准备调参数了，谁知道刚开播不久平台就推了一波小流量，她也不好意思当着观众的面调整美颜，就顶着这个美颜播完了。
现在对着手机调整，觉得瘦脸开得太大了，她的脸很小，但是脸上胶原蛋白很多，显得脸饱满偏圆，可能之前的助播修改了参数，觉得脸要瘦一些才好看，但是谢书灵对着那么瘦的脸型觉得有些变扭，都不像自己了。
她正琢磨着各项参数，忽然周围喧闹声又安静下了。
谢书灵抬头一看，居然是傅以年来了。
一身笔挺西装加上长期锻炼的宽肩身材，简直像男模特朝她走来。
谢书灵见到他想起昨晚的事，一时情急，手指点了几下想退出就匆忙放下手机了，完全没注意在慌乱中按下的是开播……
“你怎么来了？”谢书灵虽然见到他很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脸上也掩不住笑意。
“不是说一起吃饭？”傅以年走过来。
“啊，你不是说你没空嘛，我就点了外卖。”谢书灵有些不好意思看他，有点尴尬和难为情。
“怎么吃外卖不去饭堂？”傅以年微微皱眉。
“去饭堂还要排队嘛，而且我刚播完想着正好复盘下，看看录播。”
谢书灵没意识到自己跟傅以年说话时语气会变得又温柔又黏糊，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撒娇的拖腔。
傅以年就去过一两次员工饭堂视察，他自己有专门的饭堂，所以不知道员工饭堂排队要多久。
另一边隔着屏幕看直播间的观众都炸了。
观众们看着主播和这个帅哥撒娇，男人五官非常立体，脸型又凌厉线条清晰，主播小谢脸型偏圆，五官偏柔和可爱，两个人站在一起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型都很有反差，可是偏偏这样的反差最好嗑。
网上流传一句话：cp感的玄学是锐感加钝感。
这话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就完全合适。
傅以年偏硬朗偏锋利，谢书灵则是饱满柔和。
有观众很快扒出这个帅哥就是傅氏集团总裁傅以年。
两个人说话还有一种熟稔日常的暧昧，傅以年一个总裁追着问主播吃什么这种小事，让观众脑补了很多暧昧，越是日常的小话题越感觉这两个人私底下已经很熟了。
评论区都快成待产室了，全是——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因为直播间互动很好，系统也是一**推流，导致观看人数破五千了。
直播间的观众嗑疯了，一些嗑学家甚至开始分析起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和小表情，让其他无意间刷到直播间的人也吃上饭了。
观众1：“这是傅以年吗？他还是单身吗啊啊啊好帅。”
观众2：“听说他不是离婚了，好像还有一个孩子。”
观众3：“还是年上爹系男，听到小谢叫外卖不高兴了。”
观众4；“救命太好嗑了，感觉两个人私底下已经亲过很多次嘴在装不熟。”
两个人的互动很自然，就好像他们根本不知道有摄像头对着一样。
当然，事实上也是这样。
所以谢书灵一转头看到直播间正在直播的界面时，
感觉天都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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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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